通常情况下,魂主设下魂境,就是有求于入境人,求他们帮忙超度,或是完成未了的愿望,又或是解决一些地下的事。 “我没有觉得低等……”贺箫说了一句,却不想再解释。 “那这次的魂主挺厉害啊,你都不觉得低等。” 贺箫:“……” 两人说话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还说什么说。 之前听朋友们胡扯时讲过,一栋楼内的十八层不好,因为有十八层地狱这个说法,不过都是胡扯的哈
第3章 破境 走廊里确实很有地狱的感觉,一片死寂,散发强烈的鬼气。真正的十八层地狱,南椋这二十多年也没什么机会去,这种魂境中的地狱,他还是碰到了好几次的。他很不喜欢地狱情境,这种环境总让他感觉极不舒服,这也是他在电梯里看见一排“18”想扭头就走的原因。 贺箫也皱着眉,眼角眉梢都挂着厌烦。南椋看他这样,轻笑了一下,“不喜欢?” “你喜欢?”贺箫忍着烦躁回了一句,猛然向南椋袭去,喝道:“谁?” 劲风擦着南椋的脸颊而过,贺箫速度很快,南椋平时的反应也极为迅速,这次他却只是静静站着,没有动作,任由贺箫的法术越过他砸向身后。没有怀疑,没有抵挡,在他的潜意识里,有对贺箫无条件的信任。有点奇怪,但令人心安。 “几十年不见,贺老兄的脾气还是不太好啊,遇上他都不值得你高兴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又“嘶”了一声,说:“法术还是跟你人一样,够狠。” 看来刚刚那一下确实是击中了的。 “你管得着么?”贺箫冷冷道,随即朝着声音的地方又是一击。 那声音沉默了,南椋都怀疑贺箫是不是下手太重把对方打死了。看得出来贺箫现在不太爽。 “这魂主你认识?”南椋问。 “不认识。” “哈哈哈,我还就喜欢贺兄你这嘴硬的样子,不过,声音复又响起,多了沙哑和狠戾,“尝起来应该还不错!”一道黑色残影略过贺箫,贺箫的脸气得黑成了锅底:“你找死!” 一道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了残影,当即听见一声咆哮:“又是你!” 南椋以血画符,排符列阵,冷笑道:“当着我的面耍流氓啊?不知道现在耍流氓要蹲几天局子么?” 符纸把贺箫护在阵中。看着明黄色的符纸和上面朱红色的血迹,又看到南椋划破的指尖,贺箫逐渐平复下来。 “看看啊贺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那么护着你呢,你挺开心的吧?那我呢?我算什么?”背上还镇着一张符的黑影道。 南椋心想:这是什么狗血因爱生恨剧情?这个连人形都修不出来的东西废话真TM多。 南椋对待一般魂境的魂主还是很客气的,对方找上他,请求的事不伤天害理、不违法犯罪,他会尽量去做。还是头一次进了个这么无语的,纯纯寻仇的魂境,而且魂境寻仇还不是找他寻的。寻贺箫美人的也不行!而且这事听起来,似乎跟他关系也不小。 就听贺箫冷冷道:“你哪位?” 南椋笑出了声。 对方的黑影骤然扩大两倍,癫狂笑道:“行啊,贺兄等人等了千年,你是个情种。我围着你转了三百年,跟前跟后,又因为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见面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三百年?”贺箫声音淡淡的,说出去的话却让南椋瞪大了眼睛:“你说的三百年,是想让我回忆各种想要霸王硬上弓的骚扰,还是在我身体里下蛊,或者是强行突破我闭关的法阵,让我非生非死,被你封印在黄河底?” “还不是你执迷不悟!”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贺箫嘲道,“谢谢你,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入不了轮回,抱着一具残躯苟延残喘至今。”话音刚落,几道符纸打向魂境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境内刮起烈风,贺箫脸色沉沉,黑发飞扬,在风中双手结印。 南椋一惊,顾不上问他怎么会催自己的符,道:“你不能这么做!” 贺箫把他护在身后,淡淡一笑,“我可以。” 强行破境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行为,对破境者伤害极大。 南椋想动手接过符纸自己破境,贺箫一挥手,一道灵流锁链把南椋捆了个结实,南椋皱眉道:“松开!” 贺箫根本不理他,一把灵火打向魂主,同时催动符纸,喝道:“境散!” 黑乎乎、阴森森的地狱场景和魂主的哀嚎逐渐消散,南椋晃了晃脑袋,发觉自己在酒店门口,身边的贺箫却没了踪影。他掐指感知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大步走向电梯。 前台的服务员见到他,笑着打招呼:“椋哥好啊。” 南椋略一点头:“好。”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人有点阴影,对电梯也有。 电梯里人不少,按键也是正常的。南椋站进去,按了一下楼层,到了五楼,开门进了房间。 贺箫正躺在地上。南椋急忙把他扶起来放床上,探了探他的脉象,才想起来他非生非死,能探出个啥来。南椋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他额头上,嗯,还特么真发烧了。
第4章 扼狂 医院不方便去,退烧药倒是有。也不知道现代的药对这个在世间留了上千年的人吃了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呗。 南椋拿起酒店里备着的退烧药看了一眼,治发炎、伤口感染的退烧药,旁边还有消炎药。他把药又丢回了柜子里,翻了个白眼,打电话给前台:“有治风寒的退烧药吗?” “有的有的,先生您需要吗?” “嗯,504,尽快。” 没多久,有人敲门。 南椋过去打开了门,是那个给他打招呼的小服务员:“呦,椋哥,你发烧了?” 南椋随手往里一指,说:“里面有个朋友。” 小服务员跟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门被他挡着,根本看不见。不过他看着南椋的领口开了几颗扣子,头发也有些乱,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其实,这种情况,吃消炎的退烧药效果更好一些。” “嗯?”南椋挑了挑眉,接过来风寒退烧药,又见小服务员笑得一脸“我懂,我懂”,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金屋藏娇,美人虽好,椋哥你也悠着点。” “???”南椋更纳闷了,神经病?他关上门,就听见屋里的贺箫喊了一声:“南椋!” 南椋吓了一跳,那声音有些撕心裂肺,还带着哭腔。他赶紧跑回去,问:“怎么了?” 贺箫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双手抱着脑袋,看起来十分痛苦。 南椋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轻声道:“我在呢,怎么了?” “别离开我,求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南椋有些讶然,有些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仅仅是贺箫所说的“还不错”吗?现在看来,他不信。 贺箫痛苦地蜷起身子,哀求道:“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南椋看着他,是挺心疼的。他温声哄道:“我看着你呢,不走,我不会走的。” 南椋劝了好一会儿,贺箫似乎才恢复了点神智,能听见他说的话,手微微离开头,睁开了眼睛,问:“不走?” “不走。”南椋肯定道。他这才看见贺箫的脸上,从皮肤下面爬上了几根红痕,从脖颈到下巴,甚至拉到了眼角,他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妖异恶鬼。 南椋目光一凛,贺箫竟然已经是半魔体质! 他赶紧祭出符纸,贴到贺箫颈侧,试图唤醒贺箫的神智,贺箫立时暴走:“你骗我!” 贺箫身边凝起了金色的灵流和黑色的雾气,血红的眼睛盯着南椋,里面有不解,有难过,有委屈,有偏执,很多,有些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独独没有恨。 南椋站着没动,明明面前是一个半入了魔的神志不清的疯子,随时有可能将他置于死地,但他丝毫没有惧意,也并不担心。灵流与雾气向他袭来时,他竟生出了一些解脱感,似乎感觉少亏欠了一些什么。 想象中的遍体鳞伤或者就地升天都没有到来,灵流和黑雾只是裹挟着他,并不惧攻击性。南椋伸手碰了碰,灵流绕上指尖,软绵绵的,像家里养的粘人的小宠物。 贺箫瞬息逼近,一双漂亮的眼睛透着狠戾和不甘:“为什么骗我?” “是我的错。”尽管几辈子之前的事南椋根本不知道,但贺箫这个样子跟他自己脱不了干系,他觉得歉疚,也有些心痛。他问:“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贺箫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信。” 南椋笑了,“那你听话。”他把手按在贺箫侧颈贴着的符纸上,注了一把强劲的灵力,生生把贺箫脸上、脖颈上红痕压了下去,又在灵流的净化下消散。灵流在贺箫身体内部走了一遍,南椋皱了皱眉:“蛊毒还留在身体里呢?” 这时候的贺箫意识正处于一个介于疯魔与正常的状态之间,还没恢复清醒,因此有问必答:“是。” “疼不疼?” 贺箫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南椋无奈,又加了一把灵流,灵流走过的地方蛊虫开始萎缩,但始终无法根除。他又拍了一张符在贺箫脑门上,道:“回魂!” 他看到贺箫眸子又变成了初见时带着复杂情绪的漆黑,似乎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眼里闪过担忧与惊惧,刚想开口,昏睡过去,额头滚烫。 南椋半抱着他,重新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去接了热水,回来冲药。他又去找了勺子,很洁癖地洗了三遍,才用勺子把药送到贺箫唇边,一点点喂他喝完。
第5章 本能 在贺箫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环境,又看向南椋时,南椋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了一个从强行破境到现在都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会催我的符?” “你教的。” 南椋了然,他自己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的这些符纸,也是天生带着的,只要他用的到,指尖立刻就能凝出符纸,不加节制,效率极高,却不消耗自身。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摸不到用不到他的符。贺箫是个例外。 真是种令人遐想的关系。 毕竟和平常人不同,非生非死的半魔体质让贺箫并没有昏沉太久,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静。南椋从外边端着一杯温水进来,就见贺箫已经起身坐在了床边,他顺手在贺箫额头上一碰,“烧退了,来,多喝点水。” 贺箫十分顺从地接了,喝完了一整杯。南椋其实并不会照顾人,他很少生病,身边也没什么跟他住一起、需要他照顾的人。因此,他对贺箫这个病人的“照顾”,也仅限于会喂个药,提醒对方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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