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乌尔说道，“也难怪……那个时候他会问我关于术士的消息，还借了我的书看。” “谁？总不能是小少爷吧？” 乌尔叹了口气：“是罗尔夫。” “罗尔夫。”阿尔洛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呼唤男仆的名字。 城堡的起居室也被农闲猫冬的奴隶们收拾过了——冬天不能去侍弄田地，他们便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城堡本身上，阿尔洛可以活动的区域也因此得到了拓展。莫斯提斯平原冬天的天气很差，他们没有出门购置新家具，只能使用先前采买的商品和这座城堡剩下的旧物。然而新布置的起居室在阿尔洛的刻意安排下，变得与过去大不相同，布艺沙发和塞得鼓鼓囊囊的软垫将起居室的氛围变得温暖柔软，再也没有了坎佩斯家曾经华丽冰冷的影子。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男仆正在给阿尔洛倒茶，琥珀色的茶水从白瓷茶壶汩汩流出，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阿尔洛的对面坐着刚刚还在厨房里聊“风雪朋友”的三人，“那些关于我的……传言。” “不要撒谎，你肯定知道。”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是的，现在王都的贵族当中出现了关于您的流言。”罗尔夫沉默了一会，“这两天天气太差，您精力不济，原本我想晚点再汇报……” 阿尔洛的神色似笑非笑：“你应当清楚我精力不济的原因——如果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突然出现的流言蜚语上，那么我的精力或许会飞快地好起来。” “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外人不能介入的话题。”雯托着下巴，露出神秘的微笑，“既然这样……需要我们先回避一下吗？” ---- 走点剧情，应该快没了
第53章 53 乌尔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或许能让梅提亚法师对外的形象全面崩塌的糟糕信息——一位术士和一位精通诅咒法术的法师，在贵族的眼里可相差太多了。但面对这个消息，阿尔洛表现得相当镇定自若，他的态度感染了其他人，于是惶恐的年轻厨娘和一头雾水的异国术士也平静了下来。 “不要糖，我自己来吧，谢谢。”雯拒绝了前来侍候的奴隶，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合乎口味的茶，“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阿尔洛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举起瓷杯呷了一口茶：“不需要什么办法，只要他们依然害怕我，那就够了——放大他们的恐惧，甚至直接承认我的身份最容易达成绝对压迫效果。宫廷法师不过是一群小丑而已，而因为我并不研究魔法侧的任何东西，能够对我产生威胁的大法师，根本不会关心我。” 雯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法师都是些寻常货色罢了，他们的魔法不值一提，你确实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在这方面，从你身上倒能看到一些我们这支的影子。”阿尔洛的想法显然很符合异国术士的胃口，她露出赞赏的神色。 娜诺与乌尔对视一眼，忧心忡忡地开了口：“我觉得不妥吧……” “我不同意。”罗尔夫冷硬地插入话题，“直接承认术士的身份，我绝不同意。” “为什么？” “术士的坏名声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我们这里，儿童睡前故事中术士和龙的地位差不多。”男仆说道，“一旦坐实了身份，不光是所有贵族都会站在主人的对立面，甚至会影响到佩弗尔庄园本身的运行——自由民会拒绝来庄园的田地耕种，商人不再与庄园交易，即使是利益无关的平民也会自发抗拒佩弗尔庄园的存在，所有在佩弗尔庄园生活的人也会被排斥。毕竟传说中，术士是一群冷血的、杀人不眨眼的类人魔法生物，即使与术士擦肩而过，也有被诅咒并突然暴毙的可能。” “那都是胡说八道！”雯愤怒道，“我们确实随心所欲，但从不滥杀无辜！” “阿尔洛少爷……真的不是法师吗？”娜诺怯生生地插嘴，似乎还在状况外。 阿尔洛叹了口气：“是的，先前我对外宣称自己是个法师，也是因为术士的名声在德·图莱亚并不怎么样——抱歉，娜诺。” “不必向我道歉，阿尔洛少爷。”娜诺面对阿尔洛的道歉显得有点惶恐，她缓了缓才稳住语调，“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觉得罗尔夫说得有道理……在接触阿尔洛少爷之前，我对术士的印象确实是可怕的怪物……” “那是偏见！是误解！人类把恶劣的因子都安在了术士的身上！”雯依然愤怒不已，起居室内的影子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微微摇晃——术士的情绪向来激烈难驯，像她这样在传统环境中熏陶长大的成熟术士远比半吊子的阿尔洛可怕。 “我想，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从术士这个话题移开。”罗尔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既然阿尔洛少爷的血统确实有问题——抱歉少爷，但是当年坎佩斯家族的事情许多贵族多少都知情——那么制造一个更为特别的、但能被少爷控制住的东西作为焦点就行了。” “比如说？”阿尔洛挑起眉毛。 “比如说——”罗尔夫深吸了一口气，“我。” 莫斯提斯地区的社交活动在深秋就会慢慢减少，零交际的状态通常要到仲春时节才会恢复，那个时候积雪已经全部融化，地面也渐渐干燥，更适合马车出行。然而在这一年的初春，连绵的雪刚停下的时候，梅提亚法师便带着一驾铁马车，冒着凛冽的风去王宫觐见。 全封闭的铁马车极沉重，铁皮包裹的车轮在泥泞的路面上犁出深深的痕迹，拉车的马匹昂首嘶鸣，皮毛溢出的汗珠在风中结成冰，四只蹄子踩着泥水直打滑。除了前面拉车的矮马之外，铁马车后头还跟着四名健壮的奴隶，他们负责在马车陷入泥沼的时候抬车厢和推车，这样磕磕绊绊才将马车送至目的地。 “是什么东西？”宫廷侍卫队知道梅提亚法师身份特殊，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铁马车实在不适合进入王宫内部——鬼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几个刺客。侍卫队长将准备进宫的马车拦下，尽职尽责地询问。 阿尔洛回头看了一眼奴隶们，他们熟练地将马车拆开，层层机关背后是一只铁笼：“是我的一个奴隶。”囚笼低矮，不允许被囚禁的人站立，高大的人形在铁笼中间蜷缩成一小团。以他的体格而言，这只笼子实在太小了，他摇摇晃晃，后背一不小心碰到了铁笼的栏杆。 “唔！”明亮的白色符文缠绕着深色的铁栏杆一闪而逝，笼中的囚犯好像被人用皮鞭抽打了一下似的，猛地直起后背，又在接近面前的栏杆时条件反射地停住。 “附魔符文，在被破坏之前，它会是强有力的封锁魔法。”奴隶将铁笼从马车上抬起，侍卫长上下打量这只笼子，终于确认除了笼中身份不明的囚犯之外，没有什么具有威胁的东西，“他有这么可怕吗——喔，确实可怕。” 铁笼里的奴隶挪了挪位置，露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这显然不是人类应当有的东西。 “好吧，既然有这玩意——”侍卫长拔出剑，隔空谨慎地点了点那条尾巴，“那确实得面见一下陛下，也许还得加上法师团。”一旁的侍卫得到命令，迅速跑走了。 国王陛下在星光大厅接见了阿尔洛。 见到阿尔洛的时候，他热情地张开手臂，仿佛那些阴谋算计都不存在一般：“啊，梅提亚！一个冬天过去，你的气色好了不少。我想得不错，少年时的居住地还是很养人的，不是吗——我们第一次在这个房间见面的时候，你瘦得像是饿了几千年魔鬼一样！” “多谢您的关系，陛下。”阿尔洛站在星光大厅的阴影里，揭开兜帽，露出微微凌乱的黑色鬈发和浊绿色的眼睛，“但是说到魔鬼，我想，我抓到了一只真的——” ---- 奶黄包以有限的脑容量进行思考之后，决定加入一些恶魔的成分来混淆视听
正文完结倒计时！
第54章 54-正文完 国王不知是喜还是惧的感情掩盖在了浮夸的动作之下：“你说什么，一只活的魔鬼？！这可得让我的法师团来看看！” “已经通知法师团了。”近侍幽灵般出现在国王旁边，“宫廷法师正在赶来的路上。” 有宫廷侍卫提前报信，法师们比预计时间来得更早——他们看起来气喘吁吁，但神色兴奋，显然传说中“活的魔鬼”对他们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这是已故的罗威纳法师送给我的奴隶之一，他被作为庆祝我来到佩弗尔庄园的贺礼。”阿尔洛向国王和法师们介绍，“罗威纳法师和我说，这个奴隶具有神奇的能力。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他只是个平平无奇、快要死掉的奴隶而已，即使罗威纳法师将他装在押运危险生物的铁马车里，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神奇之处。” 平常阿尔洛在法师之中寡言少语，他讲故事的水平确实也不怎么样，但这干巴巴的叙述已经足够吸引人——尤其是故事里被提到的罗威纳法师已经神秘死去，更为这件事添上了血腥的色彩：“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罗威纳法师说得没有错，他是个神奇的奴隶，我是说，他不是人。” “——他具有恶魔的体征。”阿尔洛话音刚落，似乎是配合他的叙述，铁笼里的奴隶动弹了一下，非人类能够拥有的恶魔尾从他的衣摆下蜿蜒而出，在奴隶的脚边盘起，仿佛假寐的蛇。 “真正的恶魔尾？”恶魔的信息在各种法师的传承中都有提及，但真正的恶魔在大陆上很难得，法师们忘记了尊卑，一股脑凑上前去。 “看起来确实是恶魔尾没错……他头上还有角……彻头彻尾的恶魔……” 法师们窃窃私语，含着些许狂热：“听说恶魔能够通过契约‘置换’人类与恶魔的力量，令人类获得本不该得到的知识和能力——” “他确实可以。”阿尔洛傲然道，“我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帮了我不少忙——我只是轻轻试了试新获得的能力，就在伊芙堡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强大如伊芙堡公爵在恶魔带来的伟力面前，就像冰块面对烈火一般无力。”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他这么厉害，那罗威纳为什么把他送给你？”有一个法师提出质疑，“而且就算拥有这么强大的魔鬼，在罗威纳还活着的时候，他可没表现出什么出类拔萃的能力。” 阿尔洛的笑容更大了：“你不会以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驾驭恶魔吧。” “你的意思是，你驯服了一只——恶魔？！”法师抬高了音调。 “是啊。”阿尔洛站在铁笼旁边，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了栏杆上。作为附魔符文的主人，那些令恶魔难以脱逃的魔法符咒并不会伤害他。
48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