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死蛇还在边上说风凉话:“哎呀,好少看见我们冬冬害羞呢。” “去死。”许冬知闷声回应。 原定的一个月后就要来的发情期莫名推迟了。 上午考完试后赵文尘试出许冬知在发烧,本来就准备下午回来带他去做个检查。 没想到这回亲完之后这凤凰晕了过去,于是一直拖到了七点多。 好在睡觉中途没有发过烧。 特物局的医生也全是化人的妖族,他们的检查手段更适合妖族。 一整套流程走完,两个小时过去,医生拿到检查报告看了半天。 “没有大问题。”为了让两尊大佛放心,他指出好几项一般人都能看懂的项目。 “你们看,这个血液浓度没问题,雄性激素目前还在正常范围内,血压也没有升高,不像是要发情的症状。” 这就很奇怪了,前段时间表现明明就是发情期的前兆。 医生说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许同学是半妖?”
第二十章 你真哭了? 医生看起来很年长,下巴上积攒了一堆青茬,说话是手指敲在桌面,每一个字都很笃定。 其实这句话不应该是个问句,许冬知双腿发麻,大脑却转得很快,他知道,这是一个肯定句。 此刻,医生的五官逐渐跟很多模糊不清的面容的重叠在一起。 “半妖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全妖一样呢?他们可是天生的残疾,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这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人,样貌…样貌跟医生差不多。 “他妈妈呢?他怎么没有妈啊,在特物局登记入住不是要父母签字吗?” “喂,小孩,你妈呢?你不会没有妈吧?” 这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的,眉毛很粗很黑,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就你这样你还想上学?”这是个女的。 “小孩,你不会克父母吧?” 最后这句,许冬知记不清了,但是这个人也长了一张医生的脸,就站在离他不到一步远的距离,咧开嘴角,嘴里发出不男不女的刺耳声音。 所有的影子如胶水粘连一般融合起来,声音吵闹嗡杂: “你不会克父母吧?爸妈都没了,留下你有什么用,连学都上不了,现在还留下一身怪毛病,发情期都没有,真是个笑话!” 所有画面的尽头是一场寒冬里的大雪,一声埋没在雪里的“扑通”声,画面骤然坍塌。 纷纷扬扬的碎片,最终汇聚成诊疗室的医生,医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向他看来。 最先发现许冬知不对劲的人是赵文尘。 “许冬知。”赵文尘叫了他一声,没得到回应,于是微微低头。 他早就松手了,没有束缚凤凰崽子的行动。 后者呼吸急促,眼眶很红,布满了血丝,棕色的瞳仁不明显的紧缩、颤动,里面模糊不清,只深刻地印出一个人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那是医生。 几道紊乱的呼吸过后,一直注视着许冬知的赵文尘瞳孔紧缩。 毫无预兆的,呆愣的许冬知突然小跑两步,一拳挥中医生的下巴。 很清脆的“嘎巴”一声,疼痛慢了两秒来临,医生痛苦地弯腰捂住下巴。 “冬冬!”佘钰眉头紧锁,长手一伸抓住许冬知。 钳制住他的手臂,手滑一下差点没拉住。 赵文尘帮着搭了把手,把许冬知拥进怀里。 闻到熟悉的雪松气息,许冬知挣扎的幅度小了点,但还是没停歇。 每一下都像是垂死挣扎,无力又决绝。 赵文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放开我…我不想…跟你们…说话。”许冬知的嗓音很闷,声音很轻。 刚才那一拳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冬冬,妖族的体检是每年都要做的,你已经三年没做了,今天就乖点,可以嘛?” 佘钰的语气不重,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他打开诊疗室的门,招呼了个护士进来把医生带去治疗了。 “咔哒”一声,门重新合上,外面的嘈杂全被隔绝。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佘钰无声叹了口气,唇角的笑容没有放下来。 他抬手掐了下眉心,感觉混沌的脑子清晰了点,太久没处理过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他的处理技能都要退化了。 “没什么好说的。”许冬知的声音很轻,只够让赵文尘听见。 此刻,一向作天日地的凤凰崽子整个逃避似的埋进赵文尘怀里,发丝正好蹭在他的下巴。 看起来支棱的发丝触碰起来原来是柔软的,跟猫挠似的,很轻很软。 “确定拒绝配合吗?冬冬。”佘钰把眉心掐红了也挡不住头痛,他没有责怪许冬知。 三人分站两边,沉默了几分钟后,是佘钰先打破了寂静。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来得及在他开口之前阻止。” “半妖”这个词是许冬知的禁区,赵文尘不知道,但佘钰一直都清楚。 他自信地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冬冬也许不再敏感了,再听到这个词也许会平静。 所以他没有阻止医生说出口,然后局面演变成现在这样。 是他的错。 “抱歉,文尘你陪着冬冬吧,我去给你俩点餐,待会儿见哦~”佘钰能感受到,许冬知对赵文尘的亲近比对他的更多。 同龄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同龄人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佘钰走后,诊疗室还剩下两道呼吸。 脑子里很乱,许冬知不想说话,他的脚麻了,手指一直攥着赵文尘的衣服前襟,也酸了。 “坐会儿吧,佘老师走了。”赵文尘一字未提他的窘态。 也没问他为什么,半强迫地抱着他让他坐在沙发上。 强光刺激下,眼睛不自主眯起,眼眶比刚刚还红。 “哭了?”赵文尘问。 许冬知撇嘴:“怎么可能。” 赵文尘:“哭了也没事,房间隔音,只有我看见要紧吗?” 许冬知揉了揉眼睛:“废话,当然要紧了,我是谁,我可能哭吗?” 三中以打架闻名的校霸,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 刚刚那一拳有目共睹,可真不是盖的,医生至少有半个月都没法好好说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许冬知还难受着,对着赵文尘的表情也不算好。 不耐烦至极的模样,口气也很冲。 “你怎么不走,你也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你们就烦。” “是听着医生说话烦,还是看着我烦?”赵文尘倒了杯温水过来,严苛遵循同学情守则。 许冬知不客气喝光:“都烦。” 赵文尘撑在沙发靠背上,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雪松味强势灌进鼻腔。 刚喝了水,许冬知的嘴唇润湿,不过下一秒,那点湿润便被抹去,赵文尘的唇轻触一下便离开。 剩下个茫然的许冬知,下意识抿了下嘴唇,反应过来后又僵硬地找补:“你亲我干什么?” “履行作为安慰者的义务。”赵文尘的语气太过于公事公办,令许冬知在最短时间内冷静下来。 “那你呢,许冬知,是看着我烦吗?” 撩起眼皮的赵文尘压迫力很强,眼下的泪痣又为他多添加几分冷意。 但此刻许冬知无端听出了暧昧。 “没……没说你…们烦。” 闻言,赵文尘松开了手,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空落落的情绪浮上心口,许冬知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也就没当回事。 “出去以后跟佘老师道个歉。”赵文尘在杂乱的医生桌上找到许冬知的检查报告。 扽几下,整齐后装进文件袋,脚尖轻碰了下许冬知的,眉头松弛,语气难得温和:“走吧,回公寓。” 乖乖去给佘老师道了歉,踏着夜色回到公寓吃了顿特物局食堂的饭菜,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落下帷幕。 睡觉是跟赵文尘在一个房间,同床共枕是不可能的。 许冬知倔强的要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擦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水,指着地上的被子:“今晚我就睡这儿!” “去床上睡。”赵文尘擦着湿润的头发,扫了眼地上简约的‘床铺’,又看了眼毫无自觉的某人。 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赞成。 “夏天这么热,我睡地上不要紧。”许冬知脚尖尴尬地点了两下地板,福至心灵: “你不会是害怕我看到你房间里的小电影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 赵文尘的房间跟客厅的区别就是房间咯放的是床,而客厅是桌子。 沉静压抑的黑灰色调,整个房间只有电脑桌跟床两样大型家具,哦,床头边还有俩柜子。 许冬知发散思维地想,赵文尘不会是紧急把房间里的毛片藏在床底下或者柜子地下吧? 这样他只要一躺下就能看到床底下成箱的片儿…… 冷眼旁观某只凤凰崽子一脸兴奋地躺下,还探头探脑地朝他床底下看。 有时候他真的会好奇,不同物种之间真的会有脑回路差异? “没有那种东西。”赵文尘扯下搭在脖颈上的毛巾。 动作利落,带起手臂上遒劲的肌肉线条,优美且有力量。 该说是意料之中吗?床底下空空如也,一尘不染,许冬知探头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见。 “白高兴一场。”许冬知没趣儿地摆摆手。 手没能成功落会被子上,被人一把抓住,借着使劲的方向,许冬知坐起身。 接着就看见赵文尘捏着毛巾一角,微微低着头,柔软的触感爬遍手上每一寸。 “你想看?想看的话一会儿我去楼下买一块。”赵文尘的语气平常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许冬知手指弯曲一下,睫毛颤动地厉害:“我没想看!” “也行。”赵文尘没做他想,“反正你发情期来了我也可以教你,不需要另外学习。” 这话说的,是不是证明赵文尘不是第一次。 他以前也帮过其他妖,也会跟其他的妖亲吻,身体接触,也会帮其他的妖擦手。 “赵文尘,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过。”许冬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变得僵硬。 但是他的声音不小,赵文尘已经听见了。 “你又在想些什么?”赵文尘松开手,敏锐地捕捉到许冬知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凤凰崽子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多委屈的一副模样,他纠结了会讷讷:“你要是跟别人亲过,我就不要你了。” 他要让佘老师换个人给他。
第二十一章 你的吻技怎么这么熟练??! “你的想法总是让我捉摸不透。”赵文尘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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