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中的试卷难度比较低呢?还没期中考试呢,别这么早羡慕。” “你在说笑吧,我要是能考到一中第一做梦都会笑醒。” 啧,许冬知咬了下腮帮子,眼神闪躲地挪回凳子,没办法,陈哥从前门进来了。 “你……别老是碰我。”许冬知讷讷,脑子里闪过同学刚才的话。 他对那几张面孔有印象,不是靠走关系进来的,而且成绩还不错。 成绩好的之间应该更有话题吧?聊聊三角函数之类的? 胸口有点发闷,摆在赵文尘桌上的是他从一中带来的试卷,上面一水儿的红勾。 真厉害啊,难堪地掀开书遮住自己全是叉的试卷。 “我没碰你。”赵文尘也收起了试卷,细白的手指越过课桌点在许冬知课桌上。 许冬知想也没想避开:“也别离我那么近。” 赵文尘放低了声音:“发情期不难受了?不让我碰你,那你想让谁碰?” 话出口,似乎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凤凰崽子肯定要生气了。 果不其然,再抬眼看时,许冬知左边的腮帮子不明显地鼓起,很不高兴地看着他。 他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赵文尘为什么就不理解呢? 他们又不是恋人关系,除了身体接触之外本就不该再有其他的接触,明明是赵文尘先越界了。 现在这人却咄咄逼人地仿佛是他先做错了一般。 不过他还有理智,没有扰乱课堂纪律,将声音放得很轻: “我是傻了点,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不讲道理的是你,干嘛要训斥我?” 昨晚上有十句反问都是在暗中骂他傻,他听得出来,但是忍住了没有反驳。 陈哥讲课声音很大,完全盖住了后排的一点不和谐。 “是我错了。”赵文尘垂眸,轻声道歉,他听出了许冬知语气中不明显的委屈。 凤凰崽子是娇气的,但不是无理取闹的,他诧异于自己居然会为这件小事感到欣慰。 许冬知近期情绪容易波动,吸了下鼻子,闷声控诉:“没有诚意。” “手给我。”赵文尘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说完拉下许冬知按住课本的手,放在桌下稳稳的十指相扣。 课桌上,他换上了左手记笔记。 亲密接触的受益者毫不怀疑是许冬知,他感受着对方冰凉的体温,感受着自己波动的情绪逐渐平静。 睫毛轻颤,眼珠下移,落在交握的手上。 握住他的手很好看,手型很大,手背上盘亘了两根青筋,手指骨节分明,能完整将他的手拢住…… “好了,现在答案就很明显了,结果肯定要选第三象限。”陈哥突然加大的嗓门令许冬知回神。 抽空看了眼黑板,毫无悬念,是他不会的题目。 他果然是个笨蛋。 安静沉闷地撑着下巴发呆,连前面杨童纪都能跟着回答两三个问题,他翻开书却一个知识都不认识。 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强制退学吧…… “回神了。”赵文尘的声音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 许冬知下意识想抽回手,抽了一下,没抽/动。 “嗯?”他疑惑偏头。 赵文尘朝讲台扬了下头,许冬知顺势看过去。 陈哥举起的手上是一样很熟悉的物件--录音笔。 “耽误大家两分钟时间,关于对梁速的处罚,我已经决定好了。”陈哥的语气透露出不可质疑的气势。
第十八章 你刚刚好帅! “录音笔里记录了梁速同学污蔑许冬知的证据,作为以学习为主的高中生,我有义务对每一位同学负责。” “这种行为是毋庸置疑的错误,在这里我要求你对许冬知道歉,并在课余时间写好一篇诚恳的忏悔书,念在你是初犯,处分就免了。” “还有一件事。”陈哥洋洋洒洒讲了一大段,最后以一句话收尾,“许冬知和赵文尘的牛奶是我给的,对来源有疑惑的话不如来办公室跟我好好谈谈。” “听见了吗?”赵文尘此刻才松开手,眼皮稍往下垂,比往常多了两分温柔,“我们冬哥比这个人聪明多了,现在已经学会寻求外力帮助了,很厉害。” 此时此刻,赵文尘说的所有话许冬知都没听清楚,唯一清楚的只有那句简短的“冬哥”。 直愣愣坐着,过了不知道多久,许冬知轻哼了声,抬手遮住下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眸水润透亮。 说话骄傲又娇气:“算你识相。” 期中考之前,堪称黎明前的黑暗。 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学校纪委处攒了一大波检讨书,全部在考试前的一星期公开。 前前后后十多个人,最早的能追溯到本学期开学的时候。 开学一个男生跟同学在走廊追逐打闹,不小心磕坏了女老师刚做好的鼻子。 赔了钱不说,还要写上三千字的检讨书。 还有私自抓食堂后头的鸡的,还有悄悄偷老师菜的,以及爬银杏树留照发朋友圈的…… 各种奇葩理由,三中不大,创造神话。 相比之下,赵文尘翻墙逃课显得平平无奇。 而且被教导主任放到了最后一个做检讨,梁速则是压轴上台。 顶着全校师生-将近两千人的目光,他手上的稿子被攥地皱皱巴巴的,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 “我……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好……我是六班的……梁速。” 最后那两个字声音极小,有话筒的放大都有好些人没听清楚。 教导主任自然不满意,皱着眉头,不悦地拍了下梁速的背:“挺直了,好好说。” 该死,要不是许冬知,他哪里会站在这里,都怪他要去告状。 不就是一瓶牛奶,私下解决不就好了,太小家子气了,活该许冬知的风评不好! 明明是在念检讨书,他不服气的表情和生硬的语调可一点都看不出诚恳。 不过许冬知也不在意了,尤其是听到梁速念到: “基于以上错误,我对许同学进行最诚恳的道歉,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下次不会在发生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别说有多爽了。 许冬知身高腿长的,站在最后几排也能清楚地看到梁速的表情。 在梁速看过来时,他扯起嘴角,嘲弄一笑,下垂眼里全是不信。 校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嶙峋的肩胛骨在动作间摆弄出青春蓬勃的弧度。 梁速在台上眯眼看清楚许冬知的动作后,差点气得吐血。 许冬知给他竖了个中指。 当着全校领导的面,偏偏领导都站在台下,唯一在台上的教导主任还被他挡住了。 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的动作,他捏紧稿纸,深吸一口气鞠了一躬,脚步声粗重地下了台。 接下来还有一位赵文尘,学生的心都野了,只想赶紧解散回教室吹空调,根本没人仔细听赵文尘的检讨书。 除了许冬知。 学校的广播跟音响也是特物局捐赠的,质量没的说,赵文尘本就好听的声音此刻扩散到了全校。 像是刚从冰柜取出的冰块,一骨碌砸进玻璃杯的清爽感。 而且遣词造句跟上一位梁速形成鲜明对比。 八月哎,校服外套都穿得整整齐齐,头发长度正好,露出平直的眉毛与狭长的凤眼。 脊背挺得笔直,看得出来是平时养成的良好习惯,吐字清晰。 硬生生把检讨书念出了获奖感言。 “哇,我们学校之前有这号人物吗?好帅啊我靠。” “不知道,感觉之前没见过啊,真的好帅,而且是六班的哎。” “啊,好可惜,居然在差生班啊。” “这有什么可惜的,你不知道嘛,咱们学校的帅哥全在六班了,什么许冬知啊,步良平啊,还有台上那个,每个都帅死我了!” 还在说悄悄话的两个女生没发现他们斜后方的男生表情逐渐奇怪。 现在高一的女生都这么牛了吗?这才一个学期吧?就查清楚高三生的名录了。 虽然吧,他帅这件事是事实。 如果许冬知的鼻子可以长长,现在已经不知道伸多长了。 “许冬知帅是帅,但是他好凶,我都不敢跟他打招呼,怕他上来给我一拳。” 胡说八道,他哪有这么凶残。 “啊……这样啊,那我还是找机会打听一下刚才念检讨书的男生吧,他看起来好高冷,要是能拿下肯定超级宠女朋友的!” “想多了,你拿不下他的。”许冬知凉凉出声,眼神哀怨。 两个女生愣了好一会儿,短粗地轻叫了一声。 说许冬知凶的那位不好意思地捂嘴,有些害怕地往前蹿了一步。 “嗯,别做无聊的事情。”旁边有人附和。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比念检讨书那个讨喜多了。”许冬知回应一声。 回头,看见了八卦中的另一个主人公…… 他的肩膀转身时抵住了赵文尘的胸膛。 硬邦邦的,居然有胸肌! “哇!”好小声的感叹,许冬知无暇顾及。 他像被露水打湿的鹌鹑,突然默不作声地退到赵文尘后面站着。 “我刚什么都没说。” 没说他比赵文尘讨喜! “嗯,信你一回。”赵文尘先是看了眼两个已经乖乖站好的女生。 随后低下头,目光刚好落到许冬知头发间的发旋儿上,每一根发丝都是蓬起的状态。 看上去很扎手。 他想摸一把试试,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行动。 解散时放的是节奏激昂的进行曲,像是一种预示,果然,接下来就再没闲过。 最后一个星期,全员都是紧绷的状态,学校临时加上了晚自习,读书声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 就连许冬知都开始紧张,主动跟着赵文尘学习他一点也看不懂的知识。 每天晚上回宿舍还要被赵文尘按在床上亲一顿。 终于熬到最后两天考完试,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许冬知忽然心底发慌。 手指一颤,连忙翻过试卷,在看到自己写了名字之后长出一口气。 还好,名字没忘记,虽然他那个狗爬字全校找不出第二个。 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跟你说!刚刚吓死我,差点以为没写名字!” 赵文尘是新转来的,在成绩榜上无名,这次期中考被安排在了许冬知后面一个。 许冬知转过身在赵文尘的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下心跳。 “嗯,所以写了名字没?”赵文尘有条不紊地收好文具。 非常顺手地翻过手背贴在快要变成流体状的某人的额头。 温度偏高。 许冬知:“当然写了!” 赵文尘收回手:“也是,不然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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