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喇叭声震得鲁书记自己的耳朵疼。 黑衣人们面无表情地举着刀,一个个的,跟聋了一样。 “行吧。”鲁书记咂吧嘴,一脚狠踩油门! 冲散人群,那群人力大无穷,竟然徒手挡住了他的车。 前车盖凹陷下去,被打头的年轻黑衣人用刀刺进去,划开好大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部件。 那刀似乎刺破的水箱,水汽顿时模糊了前车玻璃。 “哟嚯,你们也是群讨人厌的死东西。” 人类无法拥有这样的力量,使用异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可能面无表情。 鲁书记与他们离得近,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胸口都没起伏,压根不用呼吸的。 “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年纪轻轻就被合东弄死了,怪可惜的。” 嘴上功夫不停,鲁书记跳车的速度也不慢,后车座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个黑衣人。 要是鲁书记再晚一秒离开,他就会被刀扎个对穿。 不能坐车,他跑步进去总行吧? 更何况车上也没放什么重要物品。 “你们肯定不介意再死一次吧?”鲁书记敞开容量极大的棉衣。 胸前腰上缠绕了一圈炸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为首的那个小白脸面无表情地操刀冲上来,用行动表明他不介意。 于是鲁书记也不在收敛,挑小的先扔出去,从拉环到爆炸不过三秒的手榴弹在空中便炸开。 威力不大,但足以把人的身躯炸出个洞来。 落在后头的几个,胸口空了一块,居然还能站起来扔刀。 “赵续啊赵续,你对研究怪物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鲁书记脚步稳健地后退,灵活地躲开一次又一次攻击。 说完他想起来了,哦,赵续早死了,那老东西让位给了个年轻小孩来着。 叫什么他忘记了,反正长得挺不讨喜的,俩虎牙跟吸血鬼似的。 出神太狠,不防被小白脸用刀割伤,瞬间见了血。 鲁书记嘶了声,赶忙回神,掏枪,用枪管挡开那小白脸的下一次攻击。 凑得进了,看见了挂在小白脸胸口的铭牌。 “02号,蔡永星。”挺耳熟一名字,好像听谁问过。 鲁书记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他速度极快地扒下蔡永星胸口的铭牌,那只手上又挨了一刀。 一个大大的“x”字形镶在他上臂,跟免费纹身似的。 “下手真狠。”鲁书记一身壮硕的肌肉也不是白练的,被砍两刀也没啥,顶多是痛了点。 他握住蔡永星握刀的手,狠狠往后一折,手骨断裂的声音清脆。 很快,蔡永星低下腰,紧身衣包裹的长腿一扫,差点将鲁书记干倒。 刚站稳,脸上便挨了一拳。 脸颊一侧又热又涨,视线都飘忽了,鲁书记偏头啐了一口血沫,有颗牙齿松了。 “好小子。”他没松手,另一只手大力捏住蔡永星的肩膀,扭身将一百多斤的蔡永星狠狠翻了个过肩摔。 这回断的是肋骨。 蔡永星还能站起来,但鲁书记不再给他机会。 最后一颗小型手榴弹被他塞进前者的手中。 拉掉拉环。 鲁书记用力朝后飞扑出去,近在咫尺的爆炸声令他的耳朵短暂失聪。 小腿貌似被炸伤了,正一抽一抽的疼。 “看在有人认识你的份上,我让你走得好过一点。”
第六十三章 幻境 铭牌被他收进口袋,抹了把脸上的土灰,瘸着腿面对剩下的黑衣人。 该死啊,怎么办呢?鲁书记皱眉微笑,指尖磨蹭怀里的大炸弹。 这些玩意儿扔出去他自己也不好过啊。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行动,那些人可没准备给他思考的时间,分散开从多个方向朝他靠近。 身后是刚才炸出来的坑洞,无处可逃啊。 那没办法了,堪堪躲过刺过来的尖锐刀锋。 他再健硕有劲,也没办法跟不知道疲惫的怪物对上。 摸出一枚大号炸弹,鲁书记犹豫两秒,开枪击退跃到身前来的怪物。 还没等他真正拉下扣环,有人从二楼狭小的窗户一跃而下。 正好骑在鲁书记的脖子上,幸好是压着肩背一块,不然他的脖子恐怕都要断。 “该死!”鲁书记暗骂,一口气拉掉环,翻身将背上的人按在地上! 肉体撞砸地面的闷响和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孔令鲁书记愣怔一瞬,下一刻一拳砸中那人胸口: “好小子,你是嫌我活得太久了吧!” “哎!等等等等!”雷容铭讪笑着抬手挡住雨点般落下的拳头,俊脸上也满是灰尘。 “我是来帮您的!快松手!” 雷容铭在鲁书记松开他后立马爬起来,头顶晴朗的太阳被遮住,雷雨云速度极快地精准盖在怪物头上。 超高伏特的电流比麻醉枪还好使,那群黑衣服怪物当场被电得焦黑,倒在地上好半天没动。 雷容铭趁机上去补刀,明明也是个俊小伙,不知道去哪鬼混一圈回来,现在浑身透露出猥琐气息。 没有哪点是鲁书记瞧得上的。 “书记!快来啊!我一个人搞不定!”雷容铭急得跳脚。 在城外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这些改造的怪物兵器的威力,怎么电都不死。 一开始他还怕这些是活人,直到发现他们都焦糊了还能动才发现有猫腻。 远一点的怪物已经开始挣扎着站起来了,姿态扭曲并且肢体僵硬,雷容铭“噫”了声。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冲过去给它的头削掉。 解决完雷容铭才沉了脸色,他从内口袋掏出损坏得还剩一口气的通讯器: “书记,老大出事了,时黎知也出事了。” 就剩危莉跟汪新还能讲两句话。 不过对面的情况估计也不乐观,雷容铭开着通讯器,对面打斗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先进去,抢辆车。”鲁书记原地拍拍身上的灰。 左腿痛得厉害,弯腰撩开裤腿才发现小腿肚破了很大块皮,猩红的血肉翻出来,染红了迷彩裤。 小问题,走还是能走,但最好是不用走。 观望四周,有几辆停在门边的越野车,车身套上了迷彩油布。 雷容铭凑过去粗略检查一番,没看出问题,打开车门从里面拖出具死尸,拧动插在锁孔中的钥匙。 引擎轰鸣声顿时响起。 “书记,来这儿,这辆车能行。” 甭管车是咋来的,能使就行。 扶着书记坐好,雷容铭靠在车门边,低头调换对话频道。 对面嘈杂的声音消失,他对着话筒陈述:“我们到合东了,还活着就回个话。” 说完转换频道,关上车门,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冲进合东内部。 后视镜撞到了某个写上了红字的牌子,雷容铭瞥了眼:“七点之前必须…啥?” 后面的残缺了,他兴致不高,紧绷着嘴角认真看路。 “左拐,到学校去。”鲁书记给腿上缠好绷带,布满细纹的眼角显得他很苍老,但那双眼睛却如鹰一般明亮锐利。 “学校有什么?”雷容铭的车技烂得要死,他快被自己颠晕了。 “有援兵。”鲁书记敲敲驾驶座椅子,骂得毫不客气,“你车技比我养的狗都烂。” “书记你还养了狗?”雷容铭惊愕。 “没养狗。”鲁书记翻白眼,“我是在讽刺你没有车技。” 雷容铭:“……” 牢笼内的怪物们突然开始暴动,它们愤怒地撕咬栏杆,危莉一再后退,退到没有怪兽的那截长廊。 “等。”汪新的声音淹没在怪兽的吼叫中,危莉皱眉看向他。 下巴朝门边半死不活的人点了下:“他呢?拖出来?” 不拖出来,要是等会儿死了变异了,受累的是他俩。 拖出来吧,万一是个白眼狼。 算了,拖吧,危莉拎起他后领子,将他带出门,随手丢在门边。 粗暴的操作后,那人的生命体征貌似更低了。 汪新拿出口袋剩下的酒精倒在他满身的伤口上,能接好的骨头都帮他接好了。 剩下的就看他的命了。 要是真死了,汪新想,他跟危莉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走廊尽头的门第三次被打开,这回进来的人脚步声很小。 尤其是,中间还隔了几公里的距离,危莉只看见尽头的门打开了两分钟,尽头亮起微弱的光。 “是谁?”她小声问汪新,汪新摇摇头。 他感知不到任何情绪,摇头的意思是——进来的不是人。 “啊!!”身后未关紧的门里,有怪物开始声嘶力竭的尖叫。 那种声音,怎么说呢,像一个疯狂的女人声音尖锐地在夜里嘶吼,分贝很高,危莉忍不住捂耳朵。 恍惚之中,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 母亲死后,照顾她的那个女人就像这样,总是一边哭一边朝她吼: “你怎么还不死!院长怎么会把你分给我!你杀死了你妈妈是不是也要杀死我啊!” 声音很尖锐,危莉其实没听清女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在她长大以后,学会了自己拼凑零碎的句子。 所以她喜欢跟汪新待在一起,因为汪新不会说话烦惹她心烦。 铺天盖地的难过同样也席卷了汪新,他偏头,低头,伸手捧住危莉的脸。 将危莉眼中的惶恐尽数收进眼里,然后嘶哑着声音轻声说:“没事。” 怪物们不是在对她发泄情绪,不用往心里去。 “嗯。”危莉注视着汪新乌黑如墨的眼睛,紊乱的心跳逐渐平静,惶恐从她的眼中褪去。 “黎知跟队长也会没事的,对吧?”危莉鲜少有如此安静温柔的时刻。 汪新诚实地摇头。 不知道,看他们的命。 进入长方体大楼的人很多,但是脚步声很轻,并且始终如一。 他们靠近的速度并不慢,危莉跟汪新守在门口,门内的怪物叫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嚎叫。 放在口袋里的通讯器传来雷容铭已经到达合东的通知,危莉回了句“收到”。 并报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和现在的状况。 对面鲁书记沉思了一会儿,让他们不要跟怪物零距离接触,也不要跟行为举止怪异的人类接触。 这个提醒来的很及时,因为,现在马上就要走到门前的,正是一群脚步一致的小孩。 他们手上捧着一本书,封皮上的名字镀了金——《进化论》。 “什么狗屎书?”危莉没读过进化论。 她眯起眼睛看过去,想看清小孩们的脸,但是那群小孩低着头,她看不清。 “你身上带炸弹了没?”危莉直觉有些不妙,扭头就看汪新幅度很小的摇头。 退而求其次:“带液体了没?酒精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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