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也就差不多了。 “首都那边要来人帮忙呀。”时黎知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被白色的绷带缠满了。 伤口恢复得很快,失血导致的后遗症倒是缓解了很多。 不会再无缘无故头晕了。 “听说。”秦乌带着时黎知穿过废墟区。 仔细勘察过后,在这片还没清理过的区域插上一杆绿色旗子,证明这片区域是安全的,可以着手清理了。 “那就是还不确定喽。”时黎知慢吞吞地靠近秦乌,踮脚擦掉秦乌眼角粘上的灰尘。 等会儿流汗了会很不舒服。 秦乌任由他擦完,视线瞥见他因为包扎太厚而没办法收进衣袖里的胳膊。 二话没说,脱下外套罩在时黎知身上,将他整个人牢牢裹住,随后稳稳当当地把人抱起来。 “走吧,回基地,今天就到这儿。”秦乌踏出的每一步都很稳,在凹凸不平的废墟之间游刃有余地穿梭。 “你…走慢点!”时黎知忍不住提醒,他闭上眼环住秦乌的脖子。 没办法,改不掉恐高的习惯。睁开眼看见离地一米多高,提心吊胆的,闭上眼又忍不住想象。 “嗯。”秦乌偏头蹭了蹭时黎知的额角,时黎知微微睁眼,恰好捕捉到前者眼中促狭的笑意。 一闪而过,但时黎知知道那不是错觉。 “好啊,你是不是故意吓我。”时黎知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唇边的酒窝明显,不过只有一边有。 “你说的对。”秦乌又变本加厉地凑上来亲他唇边那颗痣,吓得时黎知忍不住锤他一拳。 “可恶,我感觉好像吃到了很多狗粮。”雷容铭蹲在剩下一半的围墙边拔草。 眼神幽怨,下巴处的胡茬没工具清理,现在称得上是“春风吹又生”。 “你好像个流浪汉。”危莉嫌弃他的络腮胡,光是看看都觉得有味,说话时离他三米远。 “我听见了!你迟早要得老寒腿!”雷容铭很恨咬牙,找不到对象给了他非常大的打击。 当然,他承认这也许是自己的问题。 危莉用老寒腿使劲踹了他一脚,举手朝秦乌打小报告:“队长,雷容铭他摸鱼!” “你小子!”雷容铭唰地起身。 跟危莉隔空打了个招呼,时黎知闭上眼懒懒地窝在秦乌怀里,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秦乌。”时黎知贴着秦乌的耳朵叫他,呼出的热气惹得秦乌微微侧头。 “危莉很久之前说过,你经常抱人回去,是抱的哪些人啊?” 不是质问的语气,有种时黎知独有的温吞,但秦乌偏偏听出来“山雨欲来”的不妙。 他碧绿的眼睛注视着前方,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变得坚硬,硌着时黎知的腰背。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时黎知不否认,他存了看笑话的意思。 谁让昨天晚上秦乌在床上欺负他,虽然是他说的可以不用太温柔。 但也不用进那么深吧,他都喊停了。 怀中的人笑起来像狐狸,秦乌已经能准确地理解时黎知每一个笑容的含义。 他知道现在的时黎知不是真的想要找他麻烦,只是刻意地想要给他找点不痛快。 “你想听什么解释?”秦乌将他妥帖地放在以前会议室的沙发上,蹲下身与他平视,“想听详细的还是简略的。” “详细的。”时黎知前倾身体,与他额头相抵,眼睛干净明澈,“要多详细有多详细的那种。” “可以。”秦乌半蹲在他身前,捏着时黎知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蹭,“我有奖励吗?” “我说没有你会生气吗?”时黎知忽然觉得腰痛,他抽回手,拽了个抱枕过来垫在腰后。 “会有点。”秦乌一看就是在说假话。 “那就欠着吧。”时黎知也不怂,挑衅般地凑上去亲了秦乌一下,“等我先养好吧,不然我都没力气去帮你们。” “不用你帮。”秦乌确实没让时黎知沾过一点粗活,他自己的手上倒是布满了茧子,摸起来粗糙得很。 “那我去帮别人。”时黎知有些心疼又有点生气。 他也不是菟丝花,虽然确实帮不上太大的忙。 “我明天去帮你吧。”时黎知说,“像今天这样也行。” “嗯。”秦乌勉强准了,眸光深沉。 惹得时黎知下意识挺直脊背,又因为腰太酸而懒散地弯下去,他推搡了秦乌一下。 “今天晚上不准碰我,你做的太狠了,我受不住。” 时黎知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秦乌反而滋生了某些反叛的想法。 所以,晚上时黎知依然没逃过,秦乌顶着他最有感觉的那个点不放,脖颈也被秦乌叼着不放。 醒来后,他对秦乌为什么会那么多姿势,这些都是弯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事情吗? 没想出个所以然,时黎知倒是反应过来,他又被秦乌敷衍过去了。 昨天的问题秦乌还没有回答…… “你说这个啊?”危莉今天跟着大部队在整理近处的大石块。 时黎知帮着搬了一些不算大的石块,他的力气不算小,只是比起其他常年训练的人来说不起眼。 “其实我说的是小孩。”危莉也搬了块石头,两人朝大货车那边去,她偏头笑开,“我那是还以为你也是小孩子。” “看起来又漂亮又精致的,没想到都二十多了。” 危莉自己才18,说话怪老成的,时黎知叫习惯了危莉姐居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是这样吗?”时黎知放下石块,继续跟着危莉行动,后者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死命摇头。 “黎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危莉说完又强调一遍,“老大绝对没抱过其他成年男性回来,我当时就是一时最快,你也知道我这嘴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相信啊。”时黎知完全没说过不相信,他想说没什么事,腰酸也还在忍受范围内。 接着他就看见危莉红着脸收回手指了指她自己的脖子。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时黎知捂住脖子,跟危莉双双红着脸对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基础设施重建花费了三年多,首都出的经济政策很及时,全国的经济波动并不是很大。 各行各业都开始复苏。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每个地区都设立一个新的部队,非必要不配枪的作战队。 预计下一个三年就会完全撤掉,研究院研究出了预防的药剂,逐渐普及到全国。 末日前的企业经营几乎全部作废,秦家家产丰厚,末日后底子还在。 就算这样,秦乌也还是忙得整整半年都早出晚归的。 时黎知去公安局补办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不过现在户口本上就剩他一个人了,秦乌索性接了他同居。 “我熬了点蜂蜜雪梨汤,你要喝点吗?” 暖融融的灯光照在时黎知身上,模糊了他瘦削的面部棱角,眉眼带笑,更显得温柔。 如果这番对话不是发生在凌晨三点的话。 “这么晚还没睡?”秦乌换了居家拖鞋,脱掉西装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带着一身办公室内的木雕熏香从后抱住时黎知。 “你的胡子又长了点,扎到我了。”时黎知匀速搅拌锅内的汤,见热得差不多了,盛了一碗出来。 “你帮我。”秦乌变本加厉埋在他脖颈蹭了两下。 不疼,但是很痒。 时黎知眯眼躲开,唇角不自觉上扬,就着被抱住的姿势别扭地扯秦乌的领带。 “汪新跟危莉咋样了?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们了。”时黎知拽开秦乌领带后,头往后仰靠在秦乌身上。 自从末日结束以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危莉的户口不合东省,她在更南的地方,只能去户籍地补办,汪新也跟着去了,后面就没再同他们见过面。 联系方式也没留下。 “汪新在我公司。”秦乌空出一只手,拿勺子喂时黎知喝汤,后者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太甜了,他不喜欢,这是专门熬给亲乌喝的。 “我明天想去你公司看看。”时黎知闲来无事有出去转悠过,之前被毁掉的学校已经重建好了。 但是学生还没有回去上课,先着手解决低年级的入学,大学学堂放在了最后。 时黎知从大二学生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身份之落差,让他有些无从适应,不过在家也能看看书,看看专业书调整一下心态。 这是秦乌安慰他时说的话。 汪新在秦乌的公司里当个程序员,时黎知去的时候他正埋头整理数据。 跟末日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换了身更正规的西装,而且左手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戒指。 “汪新,你跟危莉姐结婚了啊。”时黎知还挺惊讶的,这速度。 “嗯。”汪新少言寡语,但在时黎知提到危莉的时候表情明显放松下来,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戒指。 “真好,祝你们长长久久。”时黎知也笑了,将带来的糕点礼盒放在汪新的面前。 “里面有危莉姐喜欢的巧克力,礼金我下回补上,如果要办席的话,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汪新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屏幕转向时黎知: ‘你跟队长什么时候结婚?’
第六十七章 捧花居然是假花? “结婚?”时黎知完全没想过,他跟秦乌的关系很亲密很和谐,就这样一直维持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汪新提到了,‘结婚’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在他心里扎根了。 在参加汪新与危莉补办的结婚宴席时悄然萌芽,生长。 婚宴选定了一个五星级酒店,会场里里外外都布置了百合花,间或夹杂着饱和度很高的香槟玫瑰。 按理说结婚应该用黄色,但是危莉不喜欢,汪新一切都依着危莉的喜好来。 熟人数量不够,公司基本上所有员工都来凑数了,他们大多都是做战队的成员。 时黎知从中看到好几个面熟的年轻人,那些人在经过时黎知的时候也跟他打了招呼。 一一回过之后,时黎知从偏门边上摆放的衣冠镜中看见了身穿白色西服的自己。 脸上挂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羡慕。 作为汪新的伴郎团一员,时黎知敬职敬业地走完了每个流程。 这次结婚宴不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从花的样式就能看出来。 新娘危莉穿着白色婚纱短裙,长马尾染成了全蓝色,盘在脑后,簪上了百合花簪子固定,头纱长长地拖曳在身后。 时黎知站在台下,看着他们摘下戒指又重新给对方戴上,跳过了宣誓的环节浅浅亲吻过。 危莉面向台下,画了眼影的眼睛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她的目光在扫视一圈后,锁定在了时黎知的身上。
59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