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特战队之前,好像有签一份保密协议,更深层的消息他不知道。 但是那份协议很多条都在强调不要打听队长的秘密,队员之间要确认百分百信任。 他们不会互相背叛,强调的次数太多,雷容铭就起了疑心。 但是他脑子不好使,只知道老大身上好像揣了个大秘密,具体是啥他就不知道了。 现在出事了多半是那个秘密造成的。 那时黎知咋整,他不是成寡夫了?! 要是让时黎知听见这话,伤心都要先往边上放放,先打开雷容铭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黎明前最黑暗,风平浪静半个月,合东开始有所行动。 基地派出大量作战队,昼夜轮班地清理城区的怪物。 时黎知爬楼梯上了宿舍区的天台,每天都能在暮色降临时看见好几队背着枪的作战队从外回来。 他们神情肃穆,胸前别着金色蝴蝶。 也有不愿意去的,时黎知看见他们被拷住手带去了长方体大楼内,不出一天,他们就会成为里面怪物的食物。 如此反复半个月,大门不再打开。 厚厚的水泥围墙上缠上了数目可观的丝线。 上面通了电,夜晚透过窗户能看见丝线上冒出晶亮的银光。 合东基地封锁了内部,雷容铭还没有传来消息,通讯器没有回应。 “雷容铭进不来了,我去找机会接触奇虎。” 危莉误打误撞痊愈了,时不时咳嗽两声,不再是病恹恹的样子了。 “你去找奇虎,我去教室把那群孩子揪出来问问。”危莉活动两下拳脚。 一身骨头嘎巴作响,听得人牙酸。 合东基地的食堂一到中午便会涌进来很多人。 没人搞特殊,所有人吃饭都得来食堂,除了被暂时看管的人员和上头领导。 在基地成员守则上看见这条规定的时候时黎知还在心里吐槽过。 上层领导除外,这还不叫搞特殊吗? 打了饭,端走盘子选了个视野良好的角落坐着。 碗里的饭没吃两口,时黎知隐晦地扫过食堂所有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动,时黎知听见很多抱怨。 “你说上头想干什么?不是听说江平基地都被一锅端了吗?还整这种内部封锁干啥?”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了,上头哎爱怎么做怎么做呗,之前不也是,不声不响地就封锁了基地。” “外面多少兄弟没回来,子弹也不给,食物也不给,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三个月,一百二十个人,最后回来就剩十来个人了。” 先抱怨的人叹了口气,将餐盘重重地搁在时黎知边上那张桌子上,借此发泄他的气愤。 没一会儿又泄了气:“算了,我们有什么资格抱怨呢,现在还能吃上饭不也多亏了合东基地。” “我不这么觉得,我们能吃上饭明明是秦队长的功劳。”坐他对面的人放下筷子,黝黑的手抹了把脸。 “你当建造基地不要钱?大把的钱流水一样花出去,没个几千万怎么可能下得来,病毒刚萌芽的时候是秦队长一力主张建造救援基地,不然我们早被怪物吃得渣都不剩了!” 又是一段时黎知没听过的事,他装作认真吃饭,又一次真切认识到了秦乌在合东人心中的崇高低位。 “那又怎么样呢!愿意跟随他的人都死了!你没看见吗?我就想好好活着不行吗?” 他们说着说着吵起来,对面那人直接摔了盘子。 皮肤很黑的男人也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子: “你再胡说一句我现在就打死你!一条贱命,活不下去就死,谁管你!” “哎!别打架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就是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解释的,哥们儿,没必要。” 旁边人赶忙上来拉架,好在黑皮男人也没有真的要打起来的意思,被拉开后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没再说话。 “不就说两句秦队长吗?现在管我们的可是奇老师,跟他秦乌可半点关系没有……” 话没说完他脸上挨了狠狠一拳。 旁边的人尽力了,这人还要自己去触别人的霉头。 拉架的人里也有爱戴秦队长的,听了他的话也不乐意,虽然没上手,但也没再拉架。 任由事态发展。 “你好好等着吧,看看是秦队长愿意管你还是你的奇老师管你。” 怕被波及到,时黎知端着盘子从旁边的缝隙离开了。 没等到他想找的人,八卦倒是听了一个。 合东基地抓走了闹得厉害的秦乌的拥护者,安分些的倒是没为难,估计也有人手不够的原因在。 仔细观察过就会发现,合东基地的作战队人数虽然很可观,但是其中异能者并不多。 大部分都是靠出色的体能和团队配合来击杀怪物。 伤亡人数很多,时黎知在天台观望,受伤的人跟四肢健全的人几乎是对半开。 这番清理怪物的大动作倒像是合东基地在有意地减少基地内的人数。 从食堂出来,时黎知去了趟上一次来合东时经过的街道。 现在才下午两点,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摆摊的人更多了。 “小哥,要来看看酥糖吗?自家做的,保证好吃。” 路边摆摊的阿婆瞧着个小帅哥在她摊子边站半天,象征性吆喝一嘴。 “不了,谢谢阿婆。”时黎知礼貌笑笑,走出两步又倒回来,指着靛蓝色麻布上的麦芽糖,“这个怎么卖?” “一百一斤。”阿婆身竖起根手指,眼角堆叠的皱纹显得市侩。 “拿一斤吧。”时黎知付钱很果断,阿婆的笑意越发真诚。 接过拿牛皮纸仔细包装好的麦芽糖,时黎知穿过后头想拉住他买东西的人群。 走到入场处的牌子,远远地看见牌子缺了一块。 “晚七点全场关闭!!!”,后面的三个感叹号没了。 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想找的那个络腮胡大汉。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离牌子最近的地方,面前摆着花纹精美的陀螺,数量少了几个,应该是卖出去了。 “叔,好久不见。”时黎知提着麦芽糖过去,蹲在大汉面前,轻手轻脚地将麦芽糖放在他摊子上。 “你谁?”络腮胡大汉嘟囔着抬头,他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浓密胡子下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不记得也没关系,上次我是跟着刘哥经过了您的摊子,当时就被这些陀螺吸引住了。” “嗯?”络腮胡大汉来了点精神,挺直了腰杆,“这些可都是我花了大功夫做的,花了我一年半,只卖五百居然还有小孩嫌贵。” 话中全是为自己的手艺感到不值,话锋一转,他“嘿”了一声,凑近了点: “小孩,你说上回没钱买,那你这回有钱没?” 时黎知诚实摇头:“没有。” 大汉:“切!那你说个鸡毛。” “但这些麦芽糖是送给你吃的。”时黎知点点摊位上的牛皮纸包装袋。 “也行,我好久没吃糖了。”大汉当场拆开,拎了块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嚼吧。 剩下的全部收进脏兮兮的军绿大衣口袋中:“说吧,小孩,你想问什么,我心情不错,准你随便问。” “唔。”时黎知乖巧地蹲在地上,远点的摊主有好奇往这边看的,他全都不在意,“跟您关系好的刘哥,您能联系上他吗?” 络腮胡大汉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嘴里的糖仿佛一下子没了甜味,他艰难咽下。 “哈哈”笑了两声,重重地拍拍时黎知的肩膀,看见后者蹲不住才收回手。 他说:“你来晚了,他前天死了,尸体在墙外头。” 刘兵被派出去清理怪物了,没能好运气地活着回来。 “好吧。”时黎知欲言又止,那就没办法了,他本想问些关于合东的事情。 现在要落空了。 “小孩,你要问些什么?”络腮胡忖度一番。 搔了两把胡子,喉咙里像卡了老痰,吐字很不清晰。 “我想……”时黎知瞬间警惕,络腮胡看见他的表情,看笑话一般笑出声。 “防备我?我要真想弄你,你这会儿早没喽。” “我想问,金色蝴蝶的事。”时黎知减小音量,唇边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再听给你耳朵剁了喂狗。”络腮胡捡起摊子上‘名贵’的陀螺精准砸中不远处偷听的摊贩。
第五十九章 腹背受敌 那人被砸了额头,吃痛缩回脑袋,白得了个陀螺。 “我跟你说。”络腮胡说他能回答还真不是胡诌,“那扑棱蛾子里没一个好东西。” “什么人可以跟怪物同体,简直是放他娘的狗屁,” “所有的异能人都变成了怪物,治愈系是一个也不留,他们想自杀就直讲嘛,何必拉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嘞。” 语速快了,络腮胡连家乡话都飚出来了,时黎知能听明白,就没打断。 络腮胡该是很久都没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此时话匣子一打开,长期积压在心里的秘密全部一股脑吐了出来。 “什么?”时黎知太过震惊,他怔在了原地,脑中警铃大作。 “瞧见没,那个铁盒子。”络腮胡抬手虚指远处矗立的长方体楼房。 “都在里头了,我也差点去了那里。” 他卷起脏兮兮的军绿色袖子,露出手腕上深深的刀割痕迹。 深可见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伤痕处的皮肉已经长合了,但是裂口依然可怖地盘踞在他手腕上。 “我的左手,可以召雨云,他们发现啦,我就把它切了。” “切了就好了,切了就能活了。” 说到最恐怖的部分时,络腮胡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又恢复成麻木的平静的模样。 那道深深的刀口时黎知在两个人身上见过,还有一位是…曲医生。 曲医生脖子上的刀口也很深,刀子很钝,好像割了很多刀。 刚进柳山基地的时候曲医生就跟他提起过。 柳山基地有一位治愈者,不过也等于没有。 想来那个唯一的治愈者就是曲医生了,他已经失去了治愈能力。 真正混乱的时候,有没有治愈者都一样。 柳山基地周边的怪物早就在鲁书记的命令和秦乌的带领下清理干净。 出事那天,夜里两点,停车场传来异动。 机械电子音不停地响起:“欢迎回到基地。” 巡逻到停车场附近的队员听见,警惕地过去查看,惊恐地发现地下停车场涌进来一堆形态各异的怪物。 它们兴奋地在停车场游荡,大力推翻车子,扎破轮胎,就像有意识进行这些行为一样。 看见活动的人类,它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疯狂地攻击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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