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孟温扯着柴狼就跑,柴狼被拽着离开,回头不忘向兄弟请个假。 一直到街头的拐角处,孟温扯下假发,戴上一顶遮挡住半张脸的帽子,“江豚没有告诉你?” “先生现在出事,他在白胜身边办事,叫我怎么信他?” “那你怎么信我?”孟温看柴狼没有动手,就知道他又在内心斗争,他是相信他们的,只是害怕做出选择。“你必须信他,白胜要搞死白冬絮,在白胜重新上位之前,找到白冬絮。”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百金大哥看他们父子相残,抱着中立的态度,我们这些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好站队。”柴狼压低声线,始终不明白,那个贪生怕死的孟温为什么对白冬絮这么上心,“我也想尽一份力,可是,我们的立场不同,只能听命办事。” 孟温知道柴狼的难处,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江豚让我来找你,自然不是让你跟着去送死,你只需要帮助我,让我见到百金。” “你觉得他会帮忙?”柴狼是了解百金的,他的仗义只体现在他觉得是自己人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帮助孟温的,“白胜先生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江豚让我等他的消息,单靠他和我根本就没办法靠近白冬絮,只有让百金出面。” “我可以带你去见百金大哥,但我得提醒你,你得做好准备。” 孟温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知道百金不会轻易地同意,听了江豚的话打感情牌,躲在柴狼身后紧抓他的后背衣服,只露出两只眼睛,互相瞪着眼,由柴狼这个肉盾挡在他们中间。 当即百金就扔了腰间的枪,叉腰对孟温开骂,“你小子还有胆上我这来,又想在我这套出什么消息!” “您稍安勿躁,我也是有良知的,我找你别的不敢要求。” 看到孟温的出现也是惊奇,不用说百金也知道是为了谁,“那是他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是他的事没错,可我就不能为他不平吗!” “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只为了过上一个普通人的平静生活。”这也是孟温为他所不值,去找他的原因。“他是想解脱,但也只是想摆脱瑰王这个名号,而不是放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 他的愿望不大,只是想过上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生,却是他所遥不可及的。 他的父亲都不可信,何况是这些弟弟妹妹呢。 “你几次卖命调查郑千义的案子,先生都说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为什么不肯走?”柴狼用肉眼就能看出孟温明明是那么怕死,又是一个吃硬不吃软的人,如果单只是一个线人的身份,也太有职业精神了吧。 柴狼不相信,只是一个线人就这么卖命地协助警方调查,不说警方欠他一个勋章百金也得欠他。 孟温初始是随时都想走的,当他看到郑千义蒙冤而死,他不忍,甚至向潭如海提过意见,潭如海给他的回答是尽力而为,毕竟像这样的卧底蒙冤,最后以犯人的身份死去的人不计其多,即使都知道真相,却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特殊的职业,特殊的身份。 “他百金的儿子能为了几宗案子而自愿牺牲,我为什么就不能打抱不平,铲除这些污秽。”孟温利用白冬絮混入瑰王这两三年明白白冬絮为什么急于推翻他的家族,如果不得到改变,不仅仅是他身边的人一个个会得到威胁,连他自己都会保不住。 “白冬絮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瑰王,却不忍朋友的牺牲,也不忍弟弟妹妹们受他所受过的苦,才会坚持到现在,他现在有难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这些年是谁帮你调查郑千义的案子,又是谁为郑千义洗脱冤屈,就因为他是白冬絮唯一的朋友,而你身为他朋友的父亲,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孟温躲在柴狼身后一个劲地往下说,注意到百金低沉下脸不再说话,孟温也就收口了。 “什么时间?”百金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他又再接着说,“不是要劫人吗,什么时间。” 孟温忙回答,“三天后,白胜要在媒体面前宣布复出。” 百金一掌拍在墙面上,恼怒谩骂着,“这老小子,一天天不省心,一天天净是干些丢人的事,这把年纪和年轻人争什么争,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我尽快在江豚那里得到消息,等汇合的地点和时间,还烦请您老大哥多带几个人。” 这让百金不满了,“我的人也是人,他们都有家儿老小,我是不会让他们去送死的,你们警方那边,你自己手下就没有自己的人?” 这一提嘴,在场三人都愣出了神,孟温很快笑出了声,“你确定要我联系警方的人?如果让警方都边得知一点消息,你觉得,瑰王还会有以后吗?我不愿看到白冬絮重新打造的一切得到毁灭,那是他的心血。” 柴狼还是不相信孟温真的是警方的人,“你真的是警方派来调查瑰王的?” 孟温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只能说是歪打正着,我过去是警方的线人,协助警方调查各种疑案,是你们先找上我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们瑰王的人,所以汇报了消息给警方。” 过往不究,这一程也算是顺利,决定汇合的那天,入夜孟温就带上柏城前来聚集。 而这两天百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天在孟温走后他才迟迟觉得不对劲,直到今天才问他,“你那天为什么说我家千义是自愿牺牲?他怎么死的你是亲眼看到了?我一直不明白白冬絮为什么会无条件地信任你的胡言乱语,我只当他是病情加重了,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 百金这些年隔三差五就会去翻看孟温所说的所有罪证,就怕错漏一个人或是一件事,一点都不肯让郑千义受到半点污蔑。 他的儿子那么讨厌他这个父亲,怎么能让他受这样的委屈,“无论你在保护谁,我都不会对他动手,你只需要告诉我,千义……在最后遇到了谁,是不是我们身边哪个人?” 孟温不知道这个神经大条脾气暴躁的老大哥,什么时候这么精明机灵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也不希望是那个人,“我不确定,等我确定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这让百金的猜测得到了答案,百金抓住孟温的手使劲摇晃,“不行,你现在就得告诉我。” 迟来一步的江豚看到拉拉扯扯的百金和孟温,立即跑到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开,百金却还是拉着孟温的手叫嚣不停。 江豚不明白百金是突然怎么了,问柴狼和其他弟兄,“还不把他们拉开,他们是怎么回事?” 柴狼抱住百金,人是隔开了,手却紧紧拉着不放,“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柏城还在一旁看笑话,毕竟他不知道郑千义是谁,“一个黑道世家的孩子当警察而死,说出来也挺丢人的。你确定要让这样的人同行,还不如让他的兄弟陪着去就行。” 孟温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老大哥没有干过这种事,一向张扬的人突然让他做这种需要沉着冷静的事,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来个人带他回家休息,大晚上就不麻烦您老大哥了,我们找到人就立马回来,你跟过去也是累着您的脚。” “这事没完了,你不告诉我就别想走。”百金原本单手换成了两只手抓住孟温,这一扯看到了孟温缠在腕上的护身符,“等等,你不要动,让我看个仔细……” 孟温停止了挣动,下一秒换来的是更加狂暴的摇晃,百金瞪得两只眼珠子暴起,一副要将孟温生吞的模样,“你干嘛偷我儿子的东西。” 孟温觉得这老大哥一定是思子成疾,妥妥疯了,“别什么都和你儿子有关,这是我家的东西。” 百金解下孟温手里的护身符,一再确认又再加重音量,“海都一个样,就是我儿子的东西。” 柴狼对这东西有印象,那确实是孟温家的东西不假,可是,那是他捡到的啊,怎么成了郑千义的东西了,“大哥,这真不是您儿子的,这是我捡到的。” “胡说八道,这东西还能长腿不成,那是我亲手放在千义的遗物旁边,你能在哪里捡到他?”百金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不是没见过跟这个护身符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字都不同,他是知道的。 再去看孟温,问谁都比问这个人清楚,“你比我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你们家一大堆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纪念品,能刻下字的根本就没几个,我一直把它锁起来,保护得很好,颜色那么明亮,你居然把他搞得这么脏。” 孟温看着那条已经失去原来光亮色彩的护身符,一脸无辜地看向柴狼,“你在哪儿捡到的,跟他说说。” “上一回的瑰王大会之后,我陪先生在攀庆山追踪内鬼捡到的,当时想着能当线索就交给了先生,直到最新的一条相同的坠子出现,才想起还有这条坠子,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你手上。”柴狼也是好奇,孟温是怎么拿到手的。 “白冬絮不肯还给我的那一条护身符,我也是偶然才得到它的。”孟温生怕百金拿这护身符将他勒死,换了个人躲,紧紧抓住江豚。 “上一回瑰王大会……”百金怎么想都觉得时间点对不上,上一回的瑰王大会,郑千义当时已经死去有一两年的时间,“不可能,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有谁能偷他。” 孟温见江豚面色一变,似乎捉摸不透什么事,才意识到重点。 百金说那条护身符是郑千义的,而那条护身符刻有字,说明它不是普通的纪念品,而是出自孟家的孩子的护身符。 郑千义是孟家出来的孩子? 可是他翻看无数次记录,瑰王之中或是附属门派并没有记下任何关于百金在他们家收养过孩子,那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柴狼只能证明我没有偷你儿子的东西,毕竟这东西最先是经他的手。”还好有证人,孟温才硬了一回气。 “不可能……”百金还是不相信这东西还能长腿,“我不可能会搞错,这就是我儿子的东西,这就是千义的东西,你得到千义面前给我对质。” 阴风一扫而过来到百金旁边,柏城观察着百金手里的护身符,很是确定就是孟家的东西,“瑰王带走的孩子能被当成人看待本身就很不容易,百金这种蛮横的人,把这个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那个人真是幸运呢。” 孟温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觉得有必要暂时驱赶走柏城,可是他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越是如此,越是让两端生疑。 江豚回手抓住孟温的手,回身和他对视上视线,“去吧,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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