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棕木门开启,入眼是白胜坐在轮椅上悠闲喝茶的场面。 白胜看到白冬絮聘,扬起了一个笑容,他能来见他,说明他已经知道了,那他也不必再掩藏。 当木门关闭,白胜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站起身,身后的保镖为他递上拐杖,白冬絮注意到了那把拐杖,脸上露出苦笑。 “我在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原以为我会死,是天意啊,天意,老天爷有意让我恢复,让我重新来接手这个位置。”白胜高兴没多久,又再怒目瞪向白冬絮,“你破坏了我瑰王的一切,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我要再不接手,瑰王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你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交给我。”白冬絮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告诉白胜。 “我说过,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来破坏我的计划,是你亲手把瑰王交给我,把弟弟妹妹交给我,如你所愿,我一直都没有违背。” “是你在厄杀这一切,我怎么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不肯放过所有人。”白冬絮原以为推翻一切,做出大逆不道赶尽杀绝的,将所有恶根斩去,瑰王就不会是从前的瑰王,是一个能走上台面,以堂堂正正说出来的瑰王,却不想,最大的对手,是他的父亲。 “我是不会让步的。” “呵呵……怎么,又舍不得了?”白胜觉得白冬絮也是和他一样的虚伪,“你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当初乖乖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今天,非得去调查,难怪都在传言你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挖自己家的老底,没有见过你这般蠢的人。” “这可是老一辈打下的业绩,全被你毁了,没一个中用的,还不是得有我来维持这一切。”提到当年对白冬絮的恳求,他也终于不用再看他的脸色,“是你不听劝,我给过你机会了,要不是你让百金的儿子来调查瑰王,他也不会死得那么难看,是你,害死他的,就像害死你的母亲一样,破坏我们所有人的美好。” 白胜的情绪变得有所亢奋,所有保镖拿枪指向白冬絮,所有人迅速反应过来拿枪对战,陶出腰间的枪,白冬絮第一个打向的是自己站在他身边的保镖的手。 江豚听得云里雾里,跟着白冬絮对战,奇怪的是,他发现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就好像他是个死人一样,所有人都将他忽略过去,只对着白冬絮一个目标打,当白冬絮一个翻身被逼至墙角,下一秒所有对着他打的保镖快速退身,无数钢管从天而降,将白冬絮围困在牢笼一样的囚牢中。 那几个白冬然带来的保镖还活着的几个被按倒在地,不容一刻挣扎,枪板一扣,所有人头上破口。 站在原地的江豚才意识到,他也是白冬絮敌对的一员。 他对向白冬絮的视线,白冬絮还能镇定地向他使眼神,江豚手里对着“自己人”的枪头回收,静观其变。 随即,白冬絮身后的墙角冒出一阵青绿色浓烟,当看到白冬絮倒地那刻,江豚得到指示和所有保镖离开,无奈他只能抓住同行的保镖问话,“为什么我没有得到指示?” “您还需要指示,我们才要听你的话呢。” “接下来任务是什么?” “白胜先生交代所有人离开这里,现在外面乱得很,又有胆大不怕死的媒体在采访,如果要离开,从后山的路走。” “后山……”江豚看着所有人加入乱战,临走前还往人中开了一枪,更是引来骚乱。 他在人群中寻找白冬然的身影,也见到了百金,这个性子火爆的老大哥带着人就要离开,在门口看到一群人在交战,还有心情在观战看热闹,鼓掌间隙被江豚一扯,反手差点就是一枪,“你小子着急什么呢,年轻人就该稳重一点。” “阿絮出事了,白冬然在哪里,让他带人到后山堵人。” “这老王八在搞什么鬼,老混账。”百金没想到白胜敢做到这份上,“那缩头乌龟一向贪生怕死,还以为年轻那会背道而驰去搞什么慈善,没想到比我还黑,阴险!” 痛骂间带上弟兄返回正厅探头去找白冬然,总算在举杯笑谈的人群中看到白冬然的身影,江豚趁乱拽住白冬然的手,快速把话传递给他,“带人去往后山,你父亲带走了你哥。” “我的人呢?” “死了。” “为什么你还活着?” 江豚避开白冬然的视线,假意没有听到,转身走出正厅。 白冬然也没时间去追究了,向相熟信任的人借了一批人奔向后山,两方交战被堵住了路,眼看着车辆远驶,他看到了他的父亲也坐在车后。 很快江豚和百金的人追了上来,可惜人已经驱车而去,百金气得举枪往空中开了一枪,嘴里痛骂,“嗡嗡叫个鬼,烦死了。” 这一提醒,所有人才发现空中不时飞往常几只无人机,江豚才想起来,在正厅大门就有一大群无人机,“那是媒体人操控的无人机?” 百金往年也见过这东西,颇有印象,“那些记者怕死只能用这招,真是烦人。” “媒体人,对了,向媒体求助。”江豚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现在回去开车追也追不上人了,求助媒体人用无人机追踪车辆的行踪。” 江豚拉上白冬然的手往山下跑,“阿絮一定知道你父亲会对他不利,你必须在媒体面前曝光你哥的身份,向媒体们求助。” “求助?”白冬然不理解,以他们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动手。 “这是最快的办法,在你哥还能安然无恙之前,请求警方协助调查,将你哥伪装成失踪案或是绑架案都行,只要引起警方和媒体人的关注,一旦深入调查,你父亲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杀害他。” 白冬然招上所有弟兄撤退回到正厅,越过优雅歌舞的人群,奔赴那枪乱的场外,他急切的目光寻找所有媒体人的身影,当闪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他招手呼喊,面色涨红,喊得额上青筋冒起,喊得撕心裂肺,“白冬絮是我的哥哥,瑰王珠宝创始人,他在这场大会消失了,我请求各界人士协助,有发现者高价回馈,若我哥哥有什么人身危害,请求警方协助调查。” 而另一边,百金跑了整个后山才找到那群窝藏的媒体人,一枪指在了迎面的人头上,吓得那个悲催的倒霉蛋嘴里咬着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江豚抓过百金手里的枪,“我们是来求助人家的,麻烦客气一点。” 随后江豚语气放缓,求助的眼神望着所有人,“我们会给你们独家的采访权,请问无人机是谁在操控?” 所有人不约而同指向山顶处一个个立着的小帐篷。 而此时,驱车而去的白胜听到了车外频繁发出的枪击声,“车外怎么那么吵,还有人跟上来?” “有无人机在跟踪,先生,我们要先去哪里?” 白胜悠然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格外愉悦,“外宅。” 还以为外宅不会有人在,去到那时二房太太正带人在打扫,被人推着轮椅走到一半的白胜突然举手示意身后的手下止步。 二房太太看到人,神色变得慌张,忙加快脚步跑到白胜边上抓住他的手惊叫,“遭罪了,听说阿絮不见了。” 瑰王家族一般什么事都不会向外泄露,他才刚下车不到五分钟,怎么他的二房就知道消息了,白胜一听也是一惊,“你从谁那里听到的消息?” “今天你去参加大会,我闲着没事就来外宅叫人打扫打扫,阿姨想开个电视看看还能不能用,就看到新闻上的消息,我听到瑰王二字还以为听错了,是哪个小企业撞了名,听着声音耳熟。”二房太太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注意到白胜那越发难看的脸色,“那个外面带来被赶到临边境地的家伙居然上了电视,咱们瑰王这么大的家族,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何况是像白冬……阿絮这样的人。” “我先出去一趟。”白胜火速离开,让司机改道而行。 他没想到,他的孩子们会站在白冬絮那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再有意识,传入耳中的是一阵若隐若现的时针走动声,眼皮下的眼珠子迅速转动,伴随而来是一阵强烈的耳鸣和头痛,迷糊间他似乎听到了白胜的声音,努力睁开双眼去看清他所在的环境,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明亮,映入眼中的是一间干净通明类似于医院的地方,再看他身躺的地方,和这房间相映的洁白的床垫被褥将他围困住,病服已经加身。 手上一动,果然,已经受到绑束。 他也没有过多的挣扎,调整呼吸的频率,努力去听清白胜在说什么,发现和白胜交流的几个人声音很是耳熟。 那是曾经治疗过他的医生…… 这些年因为“病情”加重白冬絮的医生都是郑羽给他寻找的医生,早些年没了“症状”所以就没有再看到这些人的身影,这又是怎么回事。 而不远处的白胜听了医生的话恼火得扔了手里的拐杖,坐在轮椅上的他背对着白冬絮的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听说他的病这几年情况加重不少,那些药对他到底有没有作用。” 穿着白大卦的中年男人也是困扰,“按理说那些药不会造成他这种反应,最多只是造成一些脑损伤以致他精神迟钝错乱,或许他本身的病情就很不妙。” “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白冬絮先生从小接受的检查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郑女士帮他找的那个团队也告诉过他并没有任何问题,先是作为心理治疗给他尝试治疗过,后来病情变得更加严重,才有的药物治疗,不然我们也没有机会下手。” 谈论间,另一个白大卦的年轻男人提着报告递给了和白胜说话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报告,总算是得出了结论,“白冬絮先生的体内并没有药物存留的迹象,他可能断药有一段时间。” 白胜明白了,手握成拳打在轮椅的把手上,捶了又捶,心里很不解气,“我就说他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总是能及时处理事务,原来是把药停了,他过去不是很依赖这些药的吗,他比任何都渴望摆脱这个精神病的称号,居然会把药停了。” 医护人员发现白冬絮有清醒的迹象,白胜看也不看一眼,挥手指挥医护人员给白冬絮打一针,“别让他醒来,省得麻烦。” 医护人员提起针管走到白冬絮身旁,白冬絮的身子暂时还动弹不得,睁开的眼错由灯下的暗影感受有人靠近,直到项间传来刺痛,下一秒又失去意识。 医生也不好阻止,但还是提醒了白胜几句,“先生,这样下去白冬絮先生会有生命危险。” “才半个月,死不了人,我躺在病床上那些年还不是熬过来了。”白胜这样的日子也总算熬过了头,想到这里愉悦的心情冒上心头,“呵……如果我有懂事的孩子,我何至于挣扎到这把年纪还得收拾我们瑰王家的残局,都是这个孽子一手造成的,当初我就不该选他,破坏了我亲手打造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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