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宣赦想着要如何和无深说,他就见无深一脸着急的询问宣如松怎么了。 宣赦脑子一转,冷言说道:“若非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想不开!”因此踩着一根不知道稳不稳的树枝,在几乎看不到边的月亮前发呆。 “我,我......”无深目中带了些惊愕,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推开宣赦就要去看看宣如松。 他以为宣如松是受不住他的那些话去自尽了,心中不由生出阵阵愧疚,虽然方才见到人知晓是没事了,可依旧止不住担心。 宣赦当然不让他去,挡在他面前,“如松已经没事了,只是以防万一,我们暂时封印了他的一些记忆。你明日就要去找白虎了吧?” 无深松了一口气,“是。” “正好,萧竹与你相识的,既然要去找白虎,就把他带上,就当是带他散心。放心,他不会耽误你做任何事。”宣赦说着,一双危险的眼眸盯着他,“只是这一路,别再和他说那些没良心的话,你之前说过那些他暂时不会记得,渡云也是。他何时记起就不牢你费心,他只需开开心心的和你出去玩一趟,散散心就成,之后会自己回家。” 听到“萧竹”这个名字后无深站定,半晌才把宣赦的话消化掉,那种愧疚感就更深了。 只是带他去散心,又有何不可呢? 无深对着他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 解决完无深这头,宣赦一头扎进西边的那个院子,他随意走进一间房,手掌中又唤出那缕白色的灵力,同时青绿色的灵力也冒出,与白色灵力交缠在一起。 他很快与白虎取得了联系,没带什么求人的语气,陈述了这事,语气痞痞的让白虎帮个忙。 那头传来的女声笑哼一声,有些豪迈的声音笑说:“你这没啥求人的态度啊,玄蛇。” “啧。”宣赦没好气道,“认识多少年了,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啊?”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那能力,三百年才能用一回啊,我都没舍得给我家崽子用。” “你那崽子哪里用啊,孟婆汤都没喝,记得一清二楚要用个啥。”宣赦撇撇嘴,只能妥协,“得了得了,两百坛。” 白虎在那头是一点儿不屑,“两百坛?一个月不到就喝完了,不成!” “三百!” 白虎鼻子哼气。 “五百,五百坛行了吧?” “这不就行了,说这么多没用的。” 宣赦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婆娘的酒量怎么越发大了,“得了,我不清楚你住哪儿,过几日你差人来取,这事可帮我办好啊。” 白虎:“小意思。” *** 秋季清早很凉,萧竹醒后就被安置上一身能保暖又不会太厚的衣裳,宣桂给他束了发,宣赦教他如何打开乾坤镯,才把他送去找无深。 萧竹却是很忐忑,他从小没有母亲,如今虽然知晓宣桂也是他的母亲,但他更清楚这是宣如松的母亲,这种让他觉得自己占有了别人母亲的想法,导致他从早上醒来就不自在。 但宣桂告诉他,不自在是对的,因为他有东西被他们藏了起来,而他要将那个东西找到,找到那样东西的前提,就是和无深去找白虎。 萧竹知晓无深要去找四方神兽的,可是为何要找,他的记忆很模糊,记不清了,但他并没有很强烈的,想找回那些记忆的感觉。 既然如此,他跟着去就行了。 走出院子,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无深,他下意识的对着无深咧开嘴,盈盈笑意挂在脸上。 他没有立刻跑到他身旁,而是对无深比划着手语:“我好像可以说话了。” 无深看懂了,却愣在原地不敢回他话。 宣如松不会对他比划手语,不熟悉说话、常用手语的,是萧竹。 “萧竹?” 那边萧竹点点头,向他走近,又一次比划手语:“衣服穿得不自在......” 他比划到一半,停下动作,缓缓开口:“我忘记了,宣桂说我的嗓子好了,可以随便说话。”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慢,像是不习惯那样,“嗯?说话不难了耶,好像之前说过很多一样。” 无深一直没有说话,他就一直喃喃自语,“这身衣服和我平时穿得不一样,有些不自在,且看着就很贵。” 他抬起头,看向无深,说:“但是穿得很舒服,我从没穿过这么舒服的衣服。” 无深看向他的目光情绪复杂,他咬着唇,喉头梗塞,半晌才吐出一个“对不起”。 这句道歉却没让萧竹觉得不对,他反而觉得无深很应该跟他说出这样一句道歉,点了点头,又作为萧竹提出疑惑:“他们为何对我这般好。” 无深给他回答:“因为他们是你爹娘。” “不是我的吧,是宣如松的。” 无深沉默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让他不知如何应答。 他到底没有回应这句话,提起简易的行囊,给萧竹让出一步,说:“我们走吧。”
第31章 原本的计划里,玄武会将萧竹和无深直接送下山,然后他们就顺着轮回镜的指向寻找白虎。 可宣赦看着萧竹和无深喋喋不休的样子就来气,上前分开他们,也不像上山时那样直接送他们下山了,而是打着萧竹还不熟练如何操控灵力的理由,拽着萧竹就走阶梯去。 萧竹确实对如何操控灵力不熟悉,也借着下山的时间认认真真和宣赦学习。 走到山脚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萧竹恢复了宣如松的法力与修为,学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尽管用起来有些不稳定,但到底是知道怎么用了。 他们来时的那匹马没有被人偷走,因为被系在一根竹子上,它也跑不了,只是脚下一圈的草都被吃得干净,这会儿恹恹的匍匐在地。 宣赦蹙眉看了一眼这匹马,不满道:“你俩骑一匹来的啊?” 无深当即说明是因为银子只够买一匹。 宣赦立即转头去和萧竹说:“乾坤镯会开吧?里面银子可多了,我和宣桂都花不完,对他吝啬可以,但你可别对自己吝啬,爹娘会心疼,知道吧。” 萧竹乖乖点头,还将乾坤镯打开了一遍,示意自己会用。 宣赦满意转身,凭空变出一把灵草,送到马嘴边。 饿了几天的马见有了吃的,就着宣赦的手欢快吃起,许是觉得坐在地上吃辛苦,它努力翻起身,扬起一片尘土,不顾周边人的咳嗽,大快朵颐。 吃过这一把灵草,那马儿一下精神不少,来时那股懒劲儿都没了。 宣赦说:“他吃了这个灵草,会走得比别的马快,也不易肚子饿,路上就会少些歇息的时间。” 无深颔首:“多谢。” “你是该好好谢谢我,毕竟这马只给你骑。”说罢,宣赦扭身又走到萧竹身旁,两手在身前张开,灵力在两手之间旋转,最终凝结成一把长剑,他把剑递给萧竹,“从前那把你埋了,那就该拿回你的剑了。剑的名字叫十九,已生了灵,不用了就放到乾坤镯里,若有需要,直接唤它的名字,它会直接出现在你面前。” 萧竹接过剑,甩了几招从前萧书客教他的招式,竟觉得这剑分外好用,同时又提出疑问:“它为何叫十九呢?” “不告诉你,在找到我们藏在白虎那的东西后,你自然会知道。” 萧竹眼睛一亮,“原来那东西就藏在白虎神兽那儿啊!” 宣赦一顿,只想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说漏嘴了。 他装作没听见,拍拍萧竹手中的剑,十九便从萧竹手中脱离,悬浮在一个萧竹能够刚好坐下的位置。 宣赦瞥一眼无深,对萧竹说:“你不许同他骑在一匹马上,你就御剑,不必站在剑上,坐着就成。” “为何啊?” 宣赦凶巴巴的说:“就是不许!” 萧竹不解,看了看一直跟在身后的宣桂,宣桂只是轻笑说:“你听你爹的。” 他才点头答应。 萧竹一屁股坐在了剑上,刚坐上去有些不稳,他下意识控制灵力稳住自己,调整至盘腿坐的姿势。 十九确实有灵,知晓他坐稳,才有了动作,缓缓升高了些,与马背平齐。 见萧竹坐好,无深分别向宣赦宣桂行礼,抬眼看向他们时,方才他们眼中那些温馨已经不见,带的是一种警告。 无深知晓他们意思,对他们点了一下头,翻身上马。 萧竹操控着十九转身,对着宣赦宣桂挥手,道:“爹,娘,我出门了。” 那些温馨又回到了他们脸上,“去吧。” 马儿开始往前走了,灵剑也跟着徐徐前进,萧竹心情大好,也不怕摔,在灵剑上晃着脑袋,等离玄武远了,才高高兴兴地和无深说:“我第一次说刚刚那些话。” 他指的是出门与父母亲道别这些话。 无深难见地露出一丝温柔,问:“有什么感觉?” 萧竹抿唇笑答:“很幸福的感觉。” *** 轮回镜是一面方正的铜镜,在无深拿回这面镜子时,他没想过这镜子还能当作罗盘来用,直到那日轮回镜在他袖中发烫,其中一角标着小小的“西”字的位置亮起光,他才意识到轮回镜可以指路。 那时他拿出轮回镜,原本在“西”位置的小光球徐徐往“南”那一边滚去,无深才笃定白虎是在西南方。 如今走了一段路,小光球已经不往“南”那边偏,回到了“西”的位置,他们接着往西边走就成。 吃了灵草的马果然好体力,走上一整天也没要停下歇息。 马儿无需歇息,灵剑也不用,可人得休息。 离开碧云天的前一夜,宣桂和宣赦就来警告过他,天黑了也不许让他们家的孩子随便找个什么地方睡了,露宿街头一点儿不像话,若不能保证日落前能找到住处,在先前经过的驿站就好停下休息。 因此不到酉时,太阳还热时,在即将到达一个小村落前,无深毅然带着萧竹住到了村落外的驿站中。 萧竹看着还挂在天上的太阳,问:“这不还早着?怎么就住下了?” 无深说:“再走一个时辰可能就找不到地方住了。” “那就躺地上睡呗,之前不也是这么睡的。” 无深摇头,“玄武不给。” 萧竹只得乖乖闭嘴。 吃饭住宿的银子玄武也大大方方的给了无深一笔,主要是要他用这些银子照顾好萧竹。 因为不缺银子,同时无深碍于两人关系,就算萧竹没有宣如松的记忆,也还是决定要了两个房间。 晚餐点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加一个萝卜豆腐汤。 汤先上桌,无深给萧竹盛了碗,只是还烫,还得吹吹才能喝。 无深同小二要了两个勺子,其中一个放进萧竹碗中,犹豫半晌,还是趁着这个空隙把一路的疑惑问出口:“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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