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没拆台,缓缓开口:“不着急,有空给我送过来就好。” 黄嘉河激动万分:“好好好。”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开心了点,补充说:“有空我立马送过去。” 好像越描越黑,画蛇添足…… 于是空气又安静几秒。 李则安:“出什么事了吗?” 黄嘉河:“没有。” 李则安很轻微地眼睑一眯,黄嘉河很熟悉这个表情。 他领导彻底起疑心了。 黄嘉河快跪了,抢在李则安开口之前哭嚎:“老大,求求了,要杀要剐先让我忙完05年案子吧。” 李则安看出黄嘉河真的急了。 他一贯不与别人为难,强压下了诸多狐疑,点头。 叮嘱了几句案情总结的注意事项后,他很快出去去忙自己手头的事。 黄嘉河在他出门后,狠狠松懈下来。 下一秒,他看见2263和22107都一副“你没毛病”的表情看着他,撇嘴:“嫌活不够多?” 那俩连忙飞回电脑旁边继续忙。 黄嘉河揉了揉频繁受刺激的脑仁,顺了几口气,也拿起了电脑。 刚准备给05年案子收尾,就听见手机又响。 黄嘉河抖着嘴角,目光飞到屏幕上方那串没有备注、显示来自京市的号码上面。 想想都知道是谁。 “喂?”他心一横,咬咬牙,接起来。 谭既来冷笑:“啊,不错,这次没挂。” 黄嘉河反应了会儿,捂脸:“我刚刚真有个电话,不是故意不接。” 谭既来:“微信呢?” 黄嘉河:“锁抽屉里了。” 谭既来:“删了!” 黄嘉河:“啊?!删啥?!” 谭既来大吼:“尼玛你听不懂中国话!!!你他妈赶紧给我删了!!!” 黄嘉河抠抠耳朵眼儿。 “你听我说,”他刚张嘴,就看见2263和22107又震惊地看着自己,连忙两步离开办公室,跑到楼下院子里才敢继续说话,“删什么删啊,你又没干什么坏事。” 谭既来吼:“黄嘉河!” 黄嘉河应:“在在在。” 谭既来气得不轻:“你他妈要气死我是不是?!我他妈哪儿得罪你了你他妈这么搞我?!” 黄嘉河笑到揉脸:“虽然但是,我真没想搞你。” 误会,都是误会。 谭既来捂着脸,胸口剧烈起伏:“你,赶紧的,连对话带微信,统统删了。” 黄嘉河:“不行。” 谭既来:“为什么?” 黄嘉河:“因为这不是我的微信,我没权限删除别人的消息。” 谭既来气懵了。 片刻后他骂骂咧咧:“卧槽你他妈有脸跟我说这个,你他妈加我的时候谁他妈给你权限的?!你凭什么随便给他微信里加人?!” 黄嘉河:“……” “总之,”黄嘉河抱着头,强行总之,“通过你微信申请是我不对,忘记告诉你微信是我在用也是我不对,但是……” 他又强行但是:“相信我,他看到你的消息,会开心的。” 相隔几公里的两栋楼同时安静下来。 谭既来捏着手机,靠着窗下的墙。 月光洒进来,地面洁白一片。 他盯着那光片,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 黄嘉河两度以为谭既来挂了电话。 他看了两回手机,确定谭既来还在对面。 “谭既来?”他叫了声。 谭既来无力地垂训:“为什么让我信你?你有把握?还是你知道什么?” 他忐忑地期待一个答案。 但这给黄嘉河出了个难题。 他领导的感情,他不可能擅自回答。 而且他也不知道跟谭既来说什么。 说领导经常会盯着你的监控发呆? 说领导任劳任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还是说认识好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李则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这算证据吗? 李则安又没明确说过,万一不是,岂不是更尴尬? 憋了半天,黄嘉河结结巴巴: “感感感觉吧。” “感觉?还吧?”谭既来又想哭又想笑,“黄嘉河,有你是我的服气……” 黄嘉河捂着嘴蹲下身,吃吃地笑:“说实在的,你还是先别担心那些文字。” 谭既来:? 黄嘉河:“你求求我,我可以考虑把你骂人的语音删了。” 谭既来快给他跪下了。 这是有史以来,谭既来最煎熬的一个夜晚。 他在鬼森林打僵尸都没这么难眠。 躺在床上,他心如死灰。 只要一脑补李则安哪天看到他的消息,谭既来耳边就自动播放BGM—— Oh no!Oh no!Oh no no no no no! 这晚睡了又像是没睡,他一直半梦半醒。 以至于第二天天没亮时,2263刚敲了一下门,他整个人就弹了起来。 谭既来飞扑过去开门,2263打了一半哈欠,僵在脸上。 片刻他合上嘴:“你睡在门口吗?” 谭既来叹了口气。 他慢吞吞吃着早点,2263在旁边昏昏欲睡。 谭既来:“昨晚很忙?” 2263又打哈欠:“通宵,一晚没睡。” 谭既来欲言又止。 2263看了他一眼,问:“你昨晚跟黄哥吵架了?” 谭既来下咽的动作僵住,过了好久才吞下米粥:“不算吵架。” 2263笑笑:“确实,我只听到你单方面谴责他。” 提到这节谭既来气息又不稳,把勺子砸进粥里,问:“昨晚他都干嘛了?” 2263:“还能干嘛,写材料呗。” “只是写材料?”谭既来喉结滚动,“有没有跟你们老大说什么?” 2263托着腮,想了想:“老大来了一趟,催05年的案子,还叮嘱我们案情总结有些细节要注意。” 谭既来有种暂时躲过一劫的感觉。 “哦,”2263突然想起来,“老大管他要手机来着。” 谭既来差点儿把碗扔出去。 2263在他摔碗前一秒继续说:“但是他不知道发什么疯,哭着求老大先别管手机的事,还说什么要杀要剐也等案情总结之后。” 谭既来竖起耳朵:“也就是说,现在他还没把手机还给你们老大?” 2263天真地摇头。 谭既来诡异地笑了笑,两口扫光手里的早餐。 他把空饭盒推给2263,说:“我去上厕所。” 2263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饭盒。 吃坏肚子了? 天色很早,只是蒙蒙亮。 安静了一夜的城市,慢慢开始恢复喧嚣。 谭既来披着很淡的朝霞,顺着曾经跑过的路,很快冲到警局。 办公室里,黄嘉河忙了整个通宵,腰酸背痛。 22107补觉回来,跟他交班。 黄嘉河吃完22107带回来的早饭,就准备去房间眯一会儿。 结果一拉开门,就看见谭既来阴恻恻站在门口,抬着眼睛盯着他。 屋里台灯幽暗的光线打在谭既来僵尸般的脸上,他身后是半亮未亮的走廊…… 不客气的说,穿着病号服的谭既来现在比僵尸吓人…… 黄嘉河从脚底板麻到天灵盖,张大嘴巴,吓到失声。 “谭既来?”办公桌前的22107也惊呆了,站起来,“你怎么出院了?” “嘘——” 黄嘉河回过神来,一手按住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一手回头冲他比划。 然后他在22107不解的眼神中,飞快地拉着谭既来出门,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黄嘉河:“你怎么来了?” 谭既来微笑:“你说呢?” 黄嘉河双手搓了下脸:“你不是来逼我删微信的吧?” 谭既来听到“微信”俩字,一下子垮掉心如死灰,抱着黄嘉河的大腿哭:“黄哥,你是我的哥,你是我唯一的哥,真的……” 如果可以,他都想卷着铺盖卷儿,逃离这个世界,随便找个平行宇宙扎根。 黄嘉河把他拎到床上坐好,关切地问:“你能出院吗?身体可以吗?” 谭既来怨念地看着他:“不可以,我随时会晕倒。” 黄嘉河“哼”一声:“你还真别威胁我,我还有事想问你。” 他站在谭既来面前,脸色变得像刚认识时那样冰,嗓音也严肃凝重,字字清晰:“你怎么知道我私人号码的?” 谭既来嗤笑:“才想起来问?” 他昨晚还犹豫了会儿,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原本估计黄嘉河当场就会逼问他哪儿来的电话号码,结果黄嘉河自己太心虚,完全忘了这茬儿。 黄嘉河没料到谭既来这么坦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自己反而有点气短,努力让自己的冰块脸不碎:“你加老大微信,也得搜他微信号或手机号,你怎么知道的?” 谭既来低下头。 他给的…… “私事不提,你刚才把我吓惨了!”黄嘉河眯着眼睛盯着他,“谭既来,我从没允许你来过三楼吧?你怎么能精准地找到我的办公室?” 一溜那么多房间,谭既来是每间都搜了一遍么? 那也不可能,他现在那么怕见到领导…… 谭既来:“想知道?” 黄嘉河:“嗯。” 谭既来:“把微信删了告诉你。” 黄嘉河:“还敢谈条件,你以为我不会审你?” 谭既来:“别,我不想在会议室再喝一天茶了……” 那一次他看着镇定,其实闷死了。 黄嘉河“卧槽”了几声,心道谭既来是怎么知道他的套路的。 他再也忍不住,收了假老虎的气势,掰着谭既来的肩一脸焦急:“你说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奇的快抓狂了。 谭既来坚持:“删了微信告诉你。” 黄嘉河直接给他推床上。 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又坐过来:“而且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你被蛊虫嗜咬之后,能记起来的事能跟我说说吗?” 谭既来手攥成拳头,轻轻敲打大腿。 他抢在2263之前跑来警局,一路狂奔,现在大腿儿有点抽筋。 黄嘉河说:“你被蛊虫嗜咬之后,我被上级通知直接去医院接手你的安保工作。” “期间我得到的说法是,你是被赵警官救下来的。” “但是奇怪的是,我去找你那天,就是找他借的警车,他当时就在长市并没去鬼森林找你。” “就算他后来去了,怎么可能比我更快抵达,还在我之前找到了你?” “而当我想找他求证时,他居然被调走,调到哪里保密。” “这就更奇怪了,明线一般不会隐瞒工作地址,为什么要保密?” “然后我就偷偷查了查,他居然是以数次工作不力为理由,降职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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