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挡在两人中间,急了:“不行,孟老师说得三个月。” 李则安脸上的红还没消退,声音很低地“嗯”一声,轻轻说:“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伸手穿过谭既来脖子,把他勾到怀里,低头在他额角落下一个吻。 谭既来眨了眨眼,也抬手环抱住他。 他靠在李则安怀里,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脏在有力跳动。 谭既来无声地笑。 这颗心,是他的。 玩了一天本来就累,卧室又没有开灯,不一会儿谭既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隐约感觉到身边的人帮他脱了睡衣,小心翼翼送到被子里。 他伸手勾着对方的脖子,无意识地“哼唧”两声。 对方摸了摸他的头,低声:“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 六级考的emmm,出来之后跟室友讨论是鸽子还是企鹅。 我坚信是鸽子的原因是中间有段描写说“人们发现baby pigeon is tasty”,那不就是乳鸽嘛~~
第71章 心疼 11月中下旬起,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12月初某个北风凛冽的傍晚,还飘了些雪花。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 俩人临时起意,晚餐去了一家很火的火锅店。 那家店在商场里,人满为患。 两个人一人一杯柠檬水,坐在店外的凳子上老老实实等号。 李则安翻着手机,发给他两个链接,说:“设计师的三个方案都给了,你看看喜欢哪个?” 谭既来看都没看,咬死:“灰调那个。” 李则安喝了一口水,很无奈:“灰色系能好看吗?” 谭既来踩一捧一:“总比黄的好。” 前些天,他们精挑细选,最终定了一家评价很好的个人工作室。 然而在跟设计师聊方案的时候,俩人各执一词。 谭既来喜欢现在超流行的灰调轻奢,觉得又时尚又高级。 李则安觉得房子小,并且老式户型客厅居中,没有直接的采光窗户,室内光线一般,因此担心灰色装完之后整体空间会很压抑,想选明亮一点的黄色或奶白色系。 谭既来撇嘴,怼他:“现在就是黄灿灿的,有什么装修的必要?” 李则安被他的胡搅蛮缠搅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力争执,问设计师:“我们定灰色系的话,光线问题能解决吗?” 设计师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 他的专业素养告诉他,现在流行的灰调装修确实不太适合这套老房子。 然而他又很有眼力见地发现,这家客户的大小事宜,都是小一点的那个男生做主。 审美这种事,客观中充斥着主观因素,没有绝对。 他们设计师,即使有些想法,也得首先尊重客户的需求。 所以他认真想了想,说:“色彩天然具有不同属性,如果从对比的角度来看,灰色系很难比黄色系显得更亮堂。但就灰调本身而言,也分很多种。这套的话可以采用浅灰,再增加一些亮色设计点缀,完全可以。毕竟是南北通的房子,前后家属楼也不高,无遮挡,采光不会受影响。” 谭既来歪着头笑眯眯:“我就说可以吧。” 李则安看着他的笑脸,投降同意。 但是在最后的交定金的时候,设计师良心又过不去,握着李则安的手说:“一般确定基础风格和配色后,我都会做两种不同的方案供客户选择。你们这套房子,我帮你们加一种吧。” 谭既来刚想道谢,就听见设计师说:“加一种温馨一点的。” 温馨? 那不就是暖黄色系? 火锅店的店员叫到他们的号,俩人跟着引导坐到热闹的大厅。 点完餐,很快满是红辣椒的金色铜锅就被端上来。 等锅开的时候,谭既来把三个方案都翻了一遍,三个都设计的挺好的。 哪怕是他一开始很抵触的黄色系,也跳出了俗套,干净清爽。 牛油沸腾,李则安在咕嘟冒泡的汤底里涮着毛肚,问他:“喜欢哪个?” “我承认黄调那个也不错,”谭既来很纠结,“但是我还是想要浅灰。” 李则安把烫好的毛肚夹到他盘子里:“那就浅灰。” 谭既来蘸着油碟,满口爽脆,嘟囔着:“可是你不喜欢。” 李则安又下了四颗手打牛肉丸,笑了笑:“也没有,灰色那两个,设计师都设计了跳色,细节处又运用玻璃和金属,很精致漂亮。” 谭既来心满意足。 京味火锅的灵魂在于原汁原味和醇香的芝麻酱,川味的火锅的灵魂在于香辛的锅底,就是过瘾。 谭既来被辣的不行,狂吸冷空气,灌了一大口酸梅汤,然后又卷土重来。 他埋头苦吃的时候,对面人的手机又响了几下。 李则安拿着手机站起身,说:“这里太吵,我出去接个电话。” 谭既来吃饭的动作瞬间僵住,抬起的眼里满是不安:“怎么了?” 李则安人际关系非常简单,他的电话基本都是工作相关。 但他现在在休假,为什么还会找到他身上? 李则安觉察到他的紧张,连忙解释:“是谭斌找我。” 谭既来皱着眉:“他找你干嘛?有案子吗?” 李则安看着聊天记录,也拿不准对方突然找自己是要干嘛:“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非要打电话说。” 他刚说完,手机又开始震动。 谭既来扫了一眼:“去吧,去接电话。” 李则安喉结滚动,飞快说:“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离开火锅店接电话。 谭既来坐在桌子前,目光发直,盯着面前持续沸腾的牛油锅。 飘出来的白烟带着辣气,看的久了,熏得人眼睛酸疼。 期间店员过来了一回,帮他加了汤,暂时压制住辛辣的烟火。 他向外看去,穿越一店顾客的脑袋,能看到玻璃墙外有个人站的笔挺。 明明触手可及,他们日夜在一起。 但是谭既来克制不住患得患失,好像眨一下眼睛,那个人就不见了。 五分钟后,李则安挂断电话。 他带着笑回来,问:“谭斌邀请我们去美国,你有兴趣吗?” 结案后,谭斌和左伊很快离境。 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尤其美国不调休,圣诞节假期并不侵占正常的年假时间,谭斌加起来两个月不需要工作。 骤然从极度忙碌变成极度清闲,谭斌在家躺了两天就受够了。 他呼朋引伴,邀请整个暗线小组一起去他家玩。 谭既来也是现在才知道,谭斌他爹搞IT的,公司市值九位数,还是美元。 这个骂骂咧咧的小寸头,竟是位货真价实的超级富二代。 他从李则安手机里看到谭斌发来的照片,什么七室四厅的山顶别墅,棕榈树下的私家泳池,还有车库里一排五颜六色的超跑,顿时大手一挥,拍板决定:“去!必须去!” 有钱人攒局,摆明包吃包住包享受。 不要钱的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谁不去谁傻子。 谭既来被金钱迷了心窍。 李则安被他放光的眼神逗笑。 他们跟谭斌商定,春节之后去找他。 年前虽然可以,但是如果年前飞走,谭航和姜淑云肯定会奇怪——期末的日子,你去美国玩? 毕竟这两口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干嘛的,还以为在学校乖乖读哲学。 跟设计师扣过几回设计细节的时间,十二月飞也似的过完。 崭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两个人去看望陆瑶。 她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七年有期徒刑。 隔着玻璃打电话的时候,她很感谢谭既来和孟桐愿意写谅解书,尽管私人谅解书对严重刑事案件来说,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 但她说如果表现的好,可以狱中减刑,三十岁之前她肯定能放出来。 那会儿她还不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探监时间过后,他们去秦教授家吃午饭。 秦教授家所在小区也是个家属院,非常大,交错着不同年代的建筑,布局稍显混乱。 尤其小区内部的道路,跟北方横平竖直的修建习惯完全相反,弯弯绕绕。 车子在其中钻行,不一会儿谭既来就辨不清方向,震惊李则安居然没有迷路。 老小区没有固定车位,李则安放了电话号码,带着谭既来上楼。 见到俩人一起来,秦教授“嗬”一声:“你又跟着来了?” 隔三差五,秦教授喊李则安来吃饭。 每一回,他都带着谭既来。 谭既来摊手:“给孟老师卖命,他也不包吃,我只能来啃老了。” 秦教授回头,瞪着沙发里正在看电视的大外甥:“听见没,小谭的饭费你得出。” 谭既来伸头,发现他一个半月不见的导师歪在沙发里吃薯片。 听见秦教授喊他,孟桐丢下黄色包装袋,抽了张纸擦手:“跟我结的着么?又不是我的人。” 秦教授一巴掌呼过去:“不是你学生啊?” 孟桐被打疼了,倒吸一口气:“是是是……” 秦舅妈听见客厅的动静,伸出脑袋喊:“小谭来啦?” 谭既来应一声,换了拖鞋去厨房帮忙。 几个小孩中,秦舅妈最喜欢谭既来。 孟桐在家又懒又馋,从来不帮忙分担家务,十分刁滑。 李则安话很少,会很懂事地默默帮忙,但秦舅妈宁愿他不懂事一点。 只有谭既来,话又多又密,性格也好,在她做饭时插科打诨,哄的她春风满面。 就比如现在,谭既来明明在客厅就闻到了鸡汤的味道,钻进厨房又故意吸吸鼻子,一脸期待:“哇好香啊,您炖的鸡吗?” 肯定是啊,垃圾桶里明晃晃团着三黄鸡的包装袋。 秦舅妈一无所察,很兴奋地揭开砂锅盖子,给他展示:“对,我十点去超市买了只土鸡,焯了水后在砂锅里炖了一个小时,除了两块香菇,什么都没放,是不是特别香。” 谭既来点头:“嗯!超级香!真的绝了!” 孟桐溜达过来,懒洋洋说:“香什么香啊,店员卖了她只公鸡,好喝才怪。” 谭既来是真不懂做饭,不耻下问:“公鸡炖汤怎么了?” 孟桐弯腰拎起垃圾桶里的包装袋:“煲汤都是用母鸡,汤鲜,你看这鸡的生产日期,明显是临期产品,店员坑她不懂,还卖的特别贵。” 秦舅妈对着孟桐轻翻白眼,说:“什么叫店员坑我不懂,超市那都是明码标价,谁还能坑我吗?这种散养的土鸡本来就贵,但是对身体好,不像那种激素喂起来的,小孩吃了早熟。” 八百年前辟过的谣言,在中老年人群中依旧生命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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