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昩抬了脚,涂山岳起了身,又咳了两声,他脸色极其难看,拍了拍身上的土。“怎么又是你,你是灾星吗?哪里出事你在哪儿。” 沈昩:“……” 沈昩拧眉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涂山岳觉得怪了,“我杀人?你有证据吗?” 沈昩:“祠堂里这几日闹出这么多人命,不是你干的?” 涂山岳:“哼!我今日刚到,来人界寻神树种子,却遇上了你这么缠人家伙,真够倒霉的。” 说着,他又愤恨拍了拍胸前的土。 沈昩:“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跑什么呀?” 涂山岳:“我当是人界什么收妖道士,那些老家伙最为难缠。我堂堂青丘公子,才懒得和区区凡人一般见识。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也是烦人的收妖道士。” ,,。 沈昩:“你找种子,来祠堂做什么?” 涂山岳藏了两个果子,当即拿了出来。“找点吃的。” 他啃了两口,鲜嫩多汁。哼笑了声道:“什么厉害人物死了还要上这么好的贡品。” 沈昩:“鬼。” 涂山岳愣了愣,看了眼手里的果子,白眼道:“臭凡人你别瞎说,罗喉计都死了以后鬼门关的严实,压根没恶鬼再闹事了。” 沈昩:“是嘛。” 涂山岳:“废话,我从冥界来,自然知道的比你多。对了,红衣服那人呢,今日稀罕了,没跟着你?” 他话音刚落,沈昩怀里的木偶就蹦出来变化了人形。 涂山岳:“……” 他暗想,我就不该问。 沈昩:“成湘前辈……葬于青丘吗?” 闻声,涂山岳愣了愣,脚上的表情肃然了一大半。他呵笑了声,无奈道:“灵识都没了,还葬什么葬。” 说罢,他又道:“我在青丘,给他办了灵位。若哪日你们要去,想必他会很高兴。” 说着,他似乎是笑了,却看着又没笑,那表情,沈昩说不出来。 涂山岳:“既然他选了这条路,我也只能尊重他选择。” 沈昩低眸,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当即轻功而起,踏风而去。 见他走的着急,一旁的时浅和涂山岳一并追上。 到了祠堂,地上的杂草不见了。沈昩明明记得,他在供台下躲着的时候这东西还在,如今竟没了。 涂山岳见他一脸慌张,于是问道:“怎么了?” 沈昩:“如果厉鬼回魂索命,而他要索命之人还安然无恙,而鬼没了,你说他会哪儿?” 涂山岳抱着胳膊耸肩,哼笑了声道:“自然找这倒霉蛋的亲人朋友下手,厉鬼这东西就是不讲理,大抵也分不清谁是谁。三刻索命,岂能留到五更。” “不好。”沈昩话毕,当即又冲了出去。 他走了,身后的木偶也紧紧跟着跑出去了。 涂山岳哼了声,“又跑,着什么急啊。” 沈昩一路未停,到了屋子门口,门开着,一片凌乱映入眼中。桌下还留着一滩血。 沈昩着急,“前辈!前辈!” “好了,别喊了,在这里。” 闻声,沈昩回头便看到李前景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抓着一捆杂草。 他着急迎了上去,“前辈,您没事儿吧。” 李前景轻松道:“没事儿啊。” 他笑了声,提起手里一捆沾了血的杂草。“你这么着急,是怕这玩意儿要了我老骨头的命?啊?哈哈哈哈。” 说着,他将一捆草扔在地上,道:“傀儡术。果真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时沈昩才看到李前景手臂上的血痕,这伤不小,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李前景只道:“无妨,皮外伤。这背后操控者还有两把刷子,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这狗东西给收了。” 这会儿,门口又进了一人,是涂山岳。 李前景一看,哎呦一声。“这哪里来的狐妖?” 涂山岳站在门口就不进去了,大抵是知道李前景是个道行深厚的道士,也不愿进了。 沈昩:“前辈,他是我的朋友。” 李前景松了眉头,这才道:“这样啊,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进来吧。” 涂山岳一副大爷进殿的模样,途经沈昩,只甩了句。“我才不是你朋友。” 沈昩:“……” 进了屋子,涂山岳四处看了看,这里够乱的。沈昩伸手抬起倒地的凳子,好赖收拾了一番。 李前景洗去了胳膊上的血迹,好赖包扎,回头便看见涂山岳眯眼瞥他。“喂,老头,有没有吃的。” 李前景轻笑了声。“吃的?妖怪要吃什么?” “少啰嗦,有什么吃的拿什么。”涂山岳道,“就是没有,我也不稀得吃你这么个老头。” 李前景:“年轻人,可别小瞧了老人家。我这里有吃的,只是我敢给,你敢吃吗?” 闻声,涂山岳眯眼,神色中透了狡黠。“那就看看我们谁的本事高了。” 屋外夜正黑,离他们所住的地方不远,沈昩拐角之处便在围墙上看见月色之下坐着个红衣少年。 沈昩开口道:“回家啊,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神经啊!” 闻声,坐在围墙上的人愣了愣,勾唇笑了声,跳了下来。 见他下来,沈昩才转过身,抬脚刚走了几步。“你以后要是再乱跑,我就再也不管你了,你爱跑……”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一只手给抓着扯进了胡同里。哐一声后背就贴在了墙上,整个人被那红衣少年两臂围着。 时浅嘴角存着淡笑,开口柔声道:“那我现在道歉,你还管不管我了?” 沈昩愣了愣,“时浅?” 时浅:“我在呢,宝贝儿。” 沈昩抬脚便狠狠踩在了时浅脚上,时浅本来平静柔和的表情突然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些。 沈昩:“你回来了还坐在墙上,真神经啊。” 时浅脚上发疼,委屈道:“我也刚回来嘛。我那么想你,你还骂我,我可真可怜。” 沈昩:“……” 沈昩:“冥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时浅:“嗯,对啊。” 沈昩:“这么快?!” 时浅:“本来也没多少事,都是不要紧的琐事。我念你心切,自然就回来了。” 说着,他又凑近了,赔着张笑脸道:“说实话,你想我吗?” 沈昩呵笑了声,“你做了个与你神似的木偶。” 时浅狐疑,“是吗?这次做得着急,只告诉让他保护你了。确实不好啊,后来竟然还没灵力了……你拿它干什么了?” 说罢,那眼神盯着沈昩。那时沈昩只想出三个字来,贱兮兮。 沈昩:“你有病啊,你做的东西来问我,我哪里知道。” 时浅:“我知道我知道,开个玩笑嘛。我自然知道这次做的不好,所以我不是回来了嘛。” 沈昩不愿理他了。 时浅暗笑了声,“因为它禁/欲。” “妈的,你找死是不是!”沈昩羞愤,当即抬脚就要踹他。还好时浅跑得快,被踢了一脚后,后面的几下都躲过去了。 一顿闹腾,时浅停了脚,转身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沈昩自然不愿,挣扎抬手推了两下,却压根推不动。 时浅抬手揉了揉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说了。这么久有木偶陪着你保护你,我还能安心点。我啊,身边除了那些小鬼,什么也没有,我想你想的紧。” 沈昩:“我又并非没有你那个木偶保护就活不了,再说,那几日你这木偶没少给我添麻烦。前辈得了病,我还得再时刻看着你的那个破木偶,稍有不慎就自己把自己烧了,要不然就自己走丢认不着路了。” 闻声,时浅哈哈笑了起来。 沈昩觉得他只是光听笑话了,当即又抬手拍了他两掌。“你还笑!” 时浅:“没有,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昩昩还跟我说我爱你了呢,我都知道。” 沈昩脸色霎时铁青,绷紧了身子。“没,我没说那话。” 时浅:“你说了。那时木偶就在火炉旁坐着,烧了手,你心疼坏了,就那时你躲在木偶身边,看着它的眼睛亲口说的,说我爱你。” 沈昩:“……” 沈昩:“你故意的。你又玩弄我!” 话音未落,时浅低头吻上他的唇瓣。空隙之余才道:“没有。” “胡……”他要说的话又被堵住,说不出来。 时浅:“昩昩,再跟我说一遍好不好,我想听。说你怎么我……” 沈昩有些喘不过气,趁着能说话的间隙,只蹦出几个字来。 “……我。” “去你……” “……大爷。” 涂山岳在李前景那边吃饱喝足,鼓着肚子便出来了。本想着出来散散步舒坦,顺便见了沈昩再说上两句话他便要走了。 不料刚过了处拱形门,就瞧见这街上一对红紫身影,亲得正烈。 涂山岳:“……” 当即他便转了身,低声道:“啊……草。” 他快步离开了这地方,没敢跑,生怕引起什么动静,惹那二人注意。 妈的,妈的,妈的! 涂山岳压不住脏话。“妈的,神经病啊!一群白痴!” “一群神经病,都是神经病,全给杀了!一个不留!妈的!”
第89章 草人夺命(三) 一大清早,一群人就着急围了过来。都是来凑热闹的,先来的人还在门口站着,没敢动,等来的人多了,几个人鼓着勇气才进了祠堂里瞧瞧。 怪异的是,尸体没找到,就是昨日在这地上的一摊杂草也没了。 “是在找我吗?” 闻声,几人回头。还真是昨天那个胆大包天,冒犯城主鬼魂的那人。 他竟没死! 几个人里胆子小点的,当即叫出了声,说沈昩诈尸。 当着围在祠堂外头一群人的面,李前景将手里一摊杂草给扔了出来,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草人回魂害命。不过是人为傀儡术罢了,哪里有什么鬼!” 闻声,一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的本来就信没有鬼,这几日却被这频频怪事给扰得头大,如今可好,有解释了。 这下,众人要是说理,找谁? 没理怎么成?这死了亲人的家眷如何?这几日里凭借吹捧鬼怪一事而增了不少名气的人又如何? 兴许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事情有端倪,也没那么笃定是鬼魂作祟。 只是这事情得闹大,闹大了才好。 于是就上演了一出死人害命,找活人讨说法的笑话。 “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家就白白死了人吗?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就是!你是谁啊,说没鬼就没鬼。这整日提心吊胆的,我们百姓才最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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