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需特别注意,此异能为风冥独有,经调查,已锁定凶嫌中有一人擅长使用火元素异能,因此按照天赋为主异能、其他异能按照谱系愈近似拥有概率愈高这一规律来推断,该凶嫌极大可能同时具有风元素异能,与作案条件吻合。” “其次,关于本案人证,由案发所在旅店老板王某提供证词,指出本案嫌犯曾于昨日,亦即5月5日,利用异能杀害了一名本镇居民,并转移其同伴至本警所,而后,嫌犯团伙其中一人在死者用餐途中,利用死者离开如厕时间,路过死者所用餐桌并作短时停留。王某证言,曾目睹该嫌犯下毒过程。” “物证人证皆有,这位先生,您目前尚有交代时间,请务必……” “作案动机。”白司倏然抬眸,冰冷,仿佛命令般质问,“是什么?” 警员微怔,神色倏变空白。 “自然是灭口,以及谋财。”弗澜接过话,语气笃定轻蔑,“死者尸体上有一个被撕开了一半的破布袋,里面全是直径为0.8英寸的金珠,经相关目击者指证,此金珠由死者在一日前偷盗自蔻玉镇镇西珠宝店,而很不巧,同时我们在令弟的衬衣口袋里,也发现了数十颗同尺寸的金珠。” “所以。”弗澜压低眉心,上身越过铁栏,逼视白司双眸,“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我劝你,快点交代。” “毕竟古语有言,早死早超生。” 作者有话说: [1] 本段所列律法及本文所有律法、办案查证流程与现实无关,皆为创作需要,由作者虚构,解释权归作者本人所有。 架空世界,诸位看个乐子,莫要当真。
第8章 Chapter008 吻额 相隔咫尺。 那张苍白的面庞如瓷器将碎,分明是病重貌态,而银灰眼瞳漠视而下之时,总有种提剑者俯瞰蝼蚁之感。 这与弗澜第一印象里,沉默寡语的花瓶美人,不太一样。 待弗澜不自抑地颤了一下,欲要后退时,忽而见眼前那道薄如刃的唇勾了勾。 毫无情绪的笑意。 “很好的作案动机。”白司淡声道,“只是不成立。” 不成立? 弗澜怔怔然望着他,那道淡无血色的唇开合翕动,极轻极轻地道:“阁下,流言虽真假难辨,却亦有事实。” “猜猜看,一位风冥皇族火系异能者,称呼一位东灵结界异能者为兄长,那么此二人,究竟是谁。” 一瞬间,近来流传不休的、有关东灵白家长子白司与其弟白迹的上百条流言纷至沓来,弗澜面色剧变。 “我不是凶嫌。”咔哒一声,腕拷开锁,“我是目击者。” “案发当夜,我在露台,望见了贪婪教的发讯符。” “另。”漆黑长靴微动,白司自矜得衷地起身,“贪婪教徒素擅伪装,金珠来源不可轻信。醉鬼系无异能凡人,得罪贪婪教并惹其追杀,联系匪浅。又见其笔记称呼词为古繁文‘教皇’二字,极可能是为泄密间谍。” 结界切落,铁栏崩断,其上撑着的手滑落而下,弗澜踉跄一步,摔跪在地上,目眦欲裂。 “你……不……”他张了张口,呵呵气流如簧片般拨动他喉管,“您……是弑神官……” 白司攥了攥腕骨压出的浅痕,灰眸低敛,颔首。 “嗯。”他轻声道,“鄙人白司,不必多礼。” * 动机不成立。 这是释放书上的唯一字句,听闻那位所长弗澜似乎受了什么惊吓而不能亲自来道歉时,红不满地嘁了一声。 夜已深了。 长时审问虽并不耗费体力,但颇费心神,几人就近换了家旅店,入房休息。 红与封零的吵嚷声、巳甲无奈的低笑声,皆消失在楼道转角。白迹红瞳间泛起浅浅困意,他以拳抵着鼻尖眯了眯眼,欲要往前走,却被结界拦住了去路。 “嗯?”懒洋洋的鼻音带着笑,“哥哥这是……” 此句未让他讲完,三面结界忽而逼近,疾速推他跨入房内,而后嘭地一声,合上房门。 “嘶。”白迹揉了揉肩,眉微蹙,似觉委屈,“好疼啊,哥哥。” 周身漆黑浓稠,并不得回应。 红瞳稍弯,他打了个响指。 四下亮起烛光,他垂眸,望见了抵在脖颈上、由结界化出的刃。 “白迹。”弑神官语调凝冰,“你杀了人。” “是啊。”白迹抬眸,双手举高,笑吟吟地歪过头,“哥哥好聪明。” 苍白漂亮的面庞与他仅隔一步之遥,红瞳之中欲念汹涌,毫不掩饰。 白司眉心微蹙:“你在试探。” 结界之刃撤去,白迹抬手松了松喉结,听得白司轻声道:“白日里,因你之举,引导红刻意观察醉鬼,在其桌边徘徊,惹来旅店老板怀疑。而在夜里,教徒杀醉鬼,后遭你所杀。再后来,故意引发弗澜所长不满,诱导其开启审讯。此皆你是在卷我入局,目的指向此案最终隐情。” “而所谓最终隐情,稍经推理可知,贪婪教徒由宛斯皇室旁支入教,醉鬼是贪婪教与宛斯皇室的信使,二人是最佳接头人,然而不久前醉鬼已泄密,教徒必除之以销患。” “你罗列种种真相,是在试探我的立场。” 酒色红瞳眨了眨,白迹盯着那双灰眸,罕见地,眉目间笑意渐浅。 “哥哥。”他轻声道,“你既可靠猜测推及这一切,又是如何确定我才是捕蝉黄雀。” “其一,有繁文笔记为证。”白司注视那双红瞳,“其二,有一片烧焦的叶子。” 叶子? 白迹眸微眯,记忆咔哒倒带,随即发觉那时白司于路灯下有倾身下去、伸手触碰灌木丛动作。 是那夜焚火留下的漏洞。 是以白迹不再言语,只默然望着白司,绷着唇,似在等待审判的囚犯。 良久。 白司眉目舒展,他勾起淡无血色的唇,衔着的笑意一闪而逝。 “阿迹。”他温和地道,“你长大了。” 此句语气轻柔,却未及落下尾音,白迹大跨步上前,顷刻将白司逼至靠墙。 白司猝不及防:“你……唔!” 修长的指重重抚上他的唇,堵回字句,又以指腹处的厚茧摩挲起来,刮擦感如同成群的细细密密的蚂蚁,钻入白司脑海,他意识一瞬空白,神色流露惊慌。 却在这时,白迹忽而低头,轻而浅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白司蓦然睁大双眼。 “早些休息。”他笑起来,驱动移形阵,消失离去。 白司呛了一声,发作微微地喘,他咬住唇,唇上触感尚存,教灰眸流露些许困惑神色。 * 滋啦。 稠血喷溅之声。 黑暗中,有什么正在逼近。 抱着枕头,红尚在熟睡。她翻了个身,发出呼噜噜的呼吸声,冰凉感覆上后颈时,首先是伸手去扫开,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她睁开眸。 召动异能,粉色方块猝然自头顶砸落,一瞬放大,冰凉感随之退却,方块带着她消失不见。 摔跪在地,她撑着胳膊站起,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半步,抵上了巳甲的腰腹,被他扶住。 “红。”巳甲温和的嗓音有些许不稳,“你还好么?” “我没事。”红蹙起眉,“方才那是什么?” 巳甲启唇,正欲答话,忽而身侧窗外一声爆响,封零飞跌在地板上。 他以膝着地,手捂肩侧伤口,匆匆道:“你们怎么还不跑?” 红唰地站起来:“跑?” 巳甲终于得以回话:“来人并非教徒,是第六主神,我们跑不了。” “呵。”森然沉笑忽而自周身裹袭而来,“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别废话。”封零挣扎起身,朝着远处怒喝,“还打不打?” 话将落,一双无形之手倏然攥住封零脖颈,掐着他腾空而起。 “啧啧。”身着长袍的男子凑近过来,“竟真有个不怕死的。” 红气得跳起来,却被巳甲攥住胳膊,匆匆阻止道:“别去,这是六主神。” 贪婪教十大主神之一的第六主神,却,异能为空间封锁,恰与红的空间转移异能相克。 “居然认识我么?” 男子,却,松开封零脖颈,抬手摘了兜帽,露出疤痕交错的面庞,勾唇冷笑:“那便从你开始好了。” “你休想!”红愤愤大喊,挣不开钳制,“狗屁主神,你就是大坏……” 她被巳甲捂住了嘴巴。 “阁下。”巳甲柔和地笑起来,“既我等已临死,那么可否请求留句遗言?” “好啊。”却眯起眼,疤痕因笑容挤至耳边,“那你说说看。” “阁下不妨看看后面。” 后面? 却微怔,下一瞬他双眼豁然眦开,侧身躲避,与一银弹堪堪擦面而过。 “谁?!” 他狠狠低斥,却见身后,红瞳青年面带笑意,手中银枪旋转,修长双腿迈步逼近。 顷刻,几乎是本能使然,空间之锁自他手中缓缓凝聚,而瞬息之间,眼前人银枪忽而翻入掌心,嘭地,凝着异能的银弹正中其腕。 却失声痛叫,攥着手摔跪在地,白迹弯眸,踩住他肩,低声道:“区区醉鬼,竟引来第四主神,这样大的排面,我可受不起。” 枪口抵上额心,却的双唇惨白,他举起双手:“别、别杀——” “小心!”一侧封零脱口大叫,惹得红瞳骤缩,身下之人倏然消失不见。 霎那,白迹收枪转身,对准一处连射三下,他后退半步,攥住封零左肩要带他离开,而就在此刻。 空灵泛音,卷啸灭顶。 白迹嘭地跪地,封零去抓他双手,堪堪与之错过。有无名屏障将封零撞开,又将白迹锁于方寸之间。 封锁空间彻底展开。 此前那泛音似有异能灌注,白迹如兽闷哼,似痛意难当,以指骨撑地,指节暴突。 巳甲被咬得松开手,红撞上屏障,她召出异能,却无济于事,急得大叫起来。 皎然朦胧的月光里,忽而有人漠然道:“别动。” 红一下怔住。 她循声望去,白司苍白的面庞隐没在交织明暗里,而他掌心之下,正覆着却的头颅。 “放了他。”白司冷声开口。 剧痛之中,却狞笑起来,他道:“暌违日久啊,弑神官。” 白司抵唇,咳了一声,清冽嗓音嘶哑,轻声重复道:“放了他。” “您最好放弃威胁。”却阴恻恻地舔了下唇,“不然,他可不会放过您。” 他?谁? 红攥起拳,举目环视,忽见一步之遥,一只骨瘦伶仃的木偶双目全白,咯吱咯吱转过头,露出被银弹洞穿的额头,朝着自己“望”了来。 红捂住嘴巴,猛然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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