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霞明往周围看看,实在没发现什么正经放牌位的地方。她本来是不迷信的,也就是家里的老家伙信,听了他的吩咐过来。 “就放那吧。”沐霞明随意指了指客厅正中央的深色大圆桌,“你二爷爷还特意嘱咐除了挪动牌位位置,其他的一概不许动,特别是那几道符咒。” “你只管做这些,其他事我明天再找人安排,”沐霞明拿起手提包准备走了,“两天后,就会进行结亲仪式,你不用想其他事,包括你想要的那些,我会安排妥当的。” “妈,您今天不住这吗?” “我订了酒店,不用操心了。”沐霞明不喜欢这老宅,除了小之外还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沈秋黎拿着钥匙打开了暗柜,里面又躺着一个木盒,木质表面细腻光滑润泽有光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轻轻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个牌位,奇怪的是牌位上还交叉贴着黄符纸,上面红色朱砂洋洋洒洒画满整个黄符纸。灯光下,黑色的牌位泛起了光晕。 沈秋黎小心地拿出牌位,本来担心符纸会掉,但没想到符纸好像是贴上去的,牢固得很。 想着沐霞明的话,要‘请’出来,怎么请倒是没教自己。 沈秋黎想了想,放下木盒,改为双手捧牌位。对于百年前的老祖宗,他保持尊敬态度。 轻手轻脚把牌位放在桌上,找了道具把沐霞明带过来的香烧了三炷香。 客厅靠阳台的落地窗的窗帘被微风撩动,风顺着缝隙钻进来,香火气息顺着风蔓延开,烟雾往牌位那边飘荡。 顺着烟,沈秋黎注意到牌位上新漆旧漆斑驳交错,有些地方还露出木质本色,牌位上刻着的字被符纸遮了七七八八,只能看出“晏xxxx之灵位”。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位大人,没想到这位大人不姓沈,倒是姓晏。 沈秋黎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抵住手指,闭上眼,看起来是一副虔诚信徒的模样。风撩过他低头露出的脖颈带来凉嗖嗖的感觉。 辛苦这位大人了,借了您名头一用。沈秋黎闭眼默想,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还在不在(以灵体的形式),知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毁了清誉,晚年失节啊。沈秋黎默默为自己和沈家的厚脸皮感到羞愧几秒,为对方感到唏嘘,又很快释怀。没事,他老人家肯定不关心这事。 出于补偿心理,沈秋黎把那一捆香全都点了,插在香炉里。烟雾更加浓密了。 沈秋黎假装虔诚得拜了几拜,就去忙自己事去了,并没有注意,燃烧的香,突然全熄灭了。
第6章 梦还能续上的吗? 还是熟悉的刻意留了一条缝的木门,除此之外就是怎么都走不出的重重雾气。 沈秋黎看着熟悉的场面,克制不住扶额。感情梦还能续上的吗? 门里面还是有声音传来,悠扬清亮。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沈秋黎觉得,那个人也许是少了一个观众。 反正是做梦,按下心底微末的不安,沈秋黎很干脆的推开了门。 门外并不是他想象的大地方。只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一洼池塘,两三棵开满白色花瓣的梨花树在池塘边,落了满池的白色花瓣。其中一棵还是歪脖子树。 在歪脖子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正是在院子里唱戏的那位。意外的是那位里面穿着西装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手里正缠着西装领带玩。 那位瞥见沈秋黎进来,不唱了,反倒是坐在了歪脖子树边上的椅子上,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他慢慢沏起一壶茶,动作流畅赏心悦目。 沈秋黎有些近视,看不清那人。索性走近,看旁边还有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这下终于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嘴唇微薄,轮廓柔和,面容精致,当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会觉得他格外真挚。 沈秋黎还注意到他右眼角有颗黑色泪痣,让他本来温柔的面容有些魅惑。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那人开口说话,才发现他们已经对视很久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人了。” “有多久?”沈秋黎自己倒了杯茶,发现自己居然能尝出味道,只不过喝下去有种冰凉划过咽喉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你好像缺一个观众。” “一百年?”那人看着沈秋黎喝下茶,并没有指责他反客为主的动作,“或许更久,我记不清了。” “一百年?”沈秋黎忍不住想笑,“你面不改色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还厉害。” “不过,我并不喜欢有人打扰我,我不缺观众。”那人端正坐在椅子上,有种贵公子的气派,慢条斯理的说话,“我不是真正的梨园戏子,唱戏也不过是我一种爱好。真的有观众,会让我有种给别人卖笑的感觉。” “那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我这个人很喜欢被别人注视。”沈秋黎放松且随意的倚在椅子上,“被很多人注意到,总比被人忽视更好。我想在别人眼里成为那个会发光的存在。” “也许你觉得这跟哗众取宠一样吧?”沈秋黎摸着杯子,“可我就是想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好像这样才能肯定我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最开始拿着真心想要交换真心,企图成为完美的人,让所有人眼里都有我。很不幸,失败了。”沈秋黎勾勾嘴角,“所以我啊,不要再做一个试图完美的人了。把真心藏在面具后,用面具和他们周旋。” 那人把玩着手上的领带,没有开口。 沈秋黎却越来越放松,也许是梦的缘故,让他有一种想倾诉的欲望。 他说起小时候被方家丽反锁在房间,而她打麻将忘了时间导致他被饿了两天的事,说起方家丽在妹妹降生后更偏爱妹妹的事情,说起小时候生日,眼巴巴期望一个小蛋糕却永远得不到的事情,说起现在这个家父母同样更偏爱另一个人的事…… “以后还是别做人了,”沈秋黎翻了几件旧账难免唏嘘,“如果有下辈子,做盆向日葵都比做人好。” “你很难过?”那人偏头看他。 沈秋黎摇头,“以前会难过,难过着难过着就那样了。所以不会难过了。” 那人站起身,伸手摘下一枝梨花簪在他睡衣前面的衣兜里,“赠君一支花,姑且算安慰吧。” 沈秋黎摸摸梨花柔软的花瓣,“真希望下次做梦还能梦到你。” 那人微微一笑,“我们当然会见面,在不久之后。” “你还会算命?主动权应该掌握在我手里吧,取决于我能不能梦到你。”沈秋黎露齿一笑,“还没互通姓名呢。” “目前看的话,主动权确实在你手里,”那人面色不改,清澈的眼睛看着沈秋黎,才发现那人竟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我叫晏容殊。” “你跟沈家那位大人居然是一个姓…”沈秋黎喃喃道。 “是吗?”晏容殊挑眉笑了一下,用很平和的语气说,“也许真是同一个人。” “哈哈,不可能吧,那位大人可是很久之前的人物,真这么算起来起码上百岁了。”沈秋黎打量晏容殊年轻的脸蛋,“你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吧。” 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自己的梦好像快醒了。 盯着近在咫尺的脸,手很诚实地遵从心里想法,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人疑惑的眼神里戳上了他脸上的那颗泪痣。 仗着在梦里,沈秋黎毫不心虚,露出少见的真挚笑容,“我叫沈秋黎。” 一声尖锐的闹铃声响起,让沈秋黎惊醒。搓了搓指尖,他总觉得那个冰凉凉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 关于梦,最后的记忆是晏容殊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沈秋黎问下次见面的话,想要什么,他努力幻想一下变出来,他说,“我不喜欢雾天,也不喜欢烟雾。下次见面就把翠玉镯子钻石那些聘礼带过来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末的笑意。像是期待的事即将发生,让他倍感愉悦。 沈秋黎暗道,梦里的雾是他带过来的吗?不过聘礼这件事,倒是和现实联系上了。看来他内心确实是对聘礼念念不忘。
第7章 勤奋工作~ 接下来两天,沈秋黎充分了解公司联系保持的老顾客偏好和资料,跟着经理一起去见了老顾客。 在和经理一起接待了一位顾客后,沈秋黎自告奋勇说可以自己一个人来。 经理想着这是沈家少爷,之后沈家都是他的,现在他亏了自己家的产业,也怪不得自己一位小小经理身上吧。 正好给这位少爷一点实习机会(自己刚好可以摸鱼上班)。 经理忙不迭答应了,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极为放心得走了。 过程很顺利,沈秋黎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把老顾客哄得很开心,又下单了好几单珠宝。 “这件珠宝很适合周夫人您的闺蜜呢,”沈秋黎翻到珠宝册子里的一款,“简约但又暗含奢华,几何造型倒又凸显几分逻辑理性的感觉。” “我看看。”周夫人端详了几眼,“看起来是不错,能拿出来看看吗?” 拿出项链,周夫人赶紧招呼闺蜜顾女士过来,帮她戴上,“快来试试,我看着觉得还不错。正好符合你这个不婚主义的理性女人。” 闺蜜娇嗔地拍了周夫人一掌。 项链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衬得脖颈修长,确实好看。 “你倒是好眼光,还挺适合的。”周夫人颇为满意,对着沈秋黎点头。 “是女士们仪态优雅,人好看,所以珠宝也是锦上添花了。珠宝衬美人,戴在您二位身上,自然流光溢彩,相得益彰了。” 周夫人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嘴巴真是抹了蜜。” “周夫人和顾女士不如加上我这个微信吧,”沈秋黎笑得很自然,恰到好处的热情,“要是有什么新款式,适合的首饰,我就联系你们。” 周夫人和顾女士很自然的同意了。两人笑着打闹进来,也是满意回去。 两天下来,沈秋黎成功收获了好几位c市夫人小姐的联系方式。 这些都具有很强的购买力。在等他资金到位,进军美妆首饰行业,这些是可以用得到的。 很快,他就有能力挣脱束缚缠绕自己的茧,有底气站在沈夫沈母面前。 他比沈熠辉更优秀,不是吗? 沈秋黎伸手触摸脖颈间的红玉佛,温润带着他的体温。 手机在手里嗡嗡震动,但不是电话,而是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跟轰炸机一样。 沈秋黎稍稍瞥了一眼,满屏的感叹号。 看看眼前还没处理完的资料,而明天虽然周末休息,但要进行那个冥婚仪式。 沈秋黎拧眉叹了口气,打开手机,选择了消息免打扰,做一个勤劳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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