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黎把红绳戴在自己手上,眼眸含笑,拍了拍沈熠辉的肩膀,“熠辉,你要是像现在这样乖,季曜是不会讨厌你的。他喜欢和单纯的人做朋友。” 沈熠辉暗自咬牙,心想别以为听不出,沈秋黎这在嘲讽他不单纯。 但那凉嗖嗖的眼神看得他害怕,沈熠辉挪到沐霞明身后才委委屈屈开口。 “哥,你不愿意就算了嘛。干嘛还挖苦我!” “行了,小辉,别天天想要你哥这个想要那个的。普通的红绳你戴着不好看,待会给你买一块手表。”沐霞明皱眉,温声细语哄着跟沈熠辉说话。 目光移至沈秋黎,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皱着眉头。 沈秋黎猜想她想要斥责自己作为哥哥却如此小气。 但沐霞明只是冷淡地把手中文件递给他。 “给,答应你的公司和房产。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看吧。” “妈!?” 沈熠辉一听,本来沾沾自喜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你什么时候答应哥的?公司?什么公司?” “上回我想要那个娱乐公司,你都没答应,说等过一会。”沈熠辉可真是牙槽都要咬碎了,怎么沈秋黎有的,他都没有。
第24章 判若两人的罗天师 “小辉……”沐霞明皱着眉头看有些歇斯底里的沈熠辉,“你是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脾气这么大。” 沈熠辉这才惊觉自己险些在沐霞明面前暴露了真性情。赶紧收起质问的语气,耷拉下眼睛,使出拙劣的演技,嘴角往下一撇,语气低落。 “对不起妈妈,只是觉得自己明明早不是沈家人了,却还奢望能有和哥哥一样的待遇,太可笑了。” “是我要求太多了。”这一句带着隐隐哭腔,沈熠辉挤不出眼泪,只好一个劲揉眼周。 沈秋黎对他浮夸的演技不感兴趣,大致翻了翻文件,沐霞明确实说到做到。娱乐公司和珠宝首饰,壁园房产都在里面。 收起放在桌上的壁园房产的钥匙,一系列处置方案已经涌上心头,钱生钱,即将发挥各自作用。 不过,眼下还有其他事。 沐霞明还忙着安抚沈熠辉,左一口“小辉别伤心”,右一口“小辉明天也送你一块宝石,前不久新拍下来的。” 她倒是很吃沈熠辉这一套。 沈秋黎挑眉,笑着道谢,“谢谢妈,我会好好经营昭月娱乐的。” “还有点私事,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不忘拍拍沈熠辉肩膀,“熠辉啊,以后别总说这些话了。你其实比我更像沈家人呢。” 身后,是沈熠辉略显气急败坏的声音。 “妈妈,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把昭月娱乐公司给哥了吧。” “妈妈,我之前就想要这个公司练练手的。你就偏心哥,你看他都这样嘲讽我了!” 紧接着是沐霞明的一声叹气,语气虽温和但已经有几分不耐了,“小辉,不就是一个娱乐公司吗?沈家旗下这么多公司,随便挑一个给你练手就好,干什么非跟你哥杠上了?” “妈!你不懂我。不是这样的……” 沈秋黎勾起笑来,他当然知道沈熠辉为什么就死盯沈家旗下一个不重要的娱乐公司。 他就是故意拿这个做交易,让沈熠辉眼巴巴看着,却怎样都得不到。 可惜另一件事更急迫,他欣赏不到沈熠辉着急失望的样子。 ………… c市富人区,各色别墅风格各不相同。 沈秋黎被罗天师弟子罗子厉带进了罗天师的别墅。 客厅里一派富丽堂皇,水晶吊灯,脚下柔软铺满地面的羊毛毯,坐着极其舒适的沙发,对面摆的是闪闪发光的金蟾蜍摆件…… 连茶杯都是镀了一层金,茶叶泡出的茶水香味绵长,不懂茶的沈秋黎也直觉这茶叶相当昂贵。 原来当天师也这么赚钱吗?沈秋黎把玩着茶杯,刚拿到手的那些公司房产和这一对比似乎都黯然失色了。这还仅仅是罗天师的一处房产。 看来罗天师并不是两袖清风不食人间烟火啊。 罗子厉拿着一瓶透明长颈瓶装的水过来,倾倒出一些在手上,又用指尖沾了沾,绕着沈秋黎转了一圈,在他四个方位分别弹了一次水珠。 同时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沈秋黎仔细听了一下。 说的是什么“诛邪退散”“百邪莫侵” “这是……欢迎仪式吗?”沈秋黎端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抑制住想冲进房间里找罗天师的冲动。 罗子厉腼腆一笑,小心地将水瓶放回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这可不是普通的水,是有师傅施咒净化的净水,可净化邪祟和阴气。”他眼睛亮亮的,说起罗天师满是崇拜。 “沈少爷你今日来,我看你面上黑气缠绕,面色发白,可能有邪祟缠身。所以我就拿净水过来了。” 他挠挠头,“不过,我道行尚浅,看不出更多的了,只能先拿师傅留下的净水应付。等会师傅来了,他应该会知道怎么帮你的。” “罗天师今日很忙?”沈秋黎上午询问出地址后就急匆匆赶过来了,但坐了快半个小时,罗天师仍旧不见踪影。 “师傅最近接了一单生意,在准备东西,还请见谅。沈少爷先喝……呃,再喝一杯茶吧。” 罗子厉又动手给沈秋黎斟了一杯茶,倒完坐在对面,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沈秋黎。 一杯又接一杯,沈秋黎这次不想多喝,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罗子厉好似不知道不好意思怎么写,两只眼睛就盯着沈秋黎看。 沈秋黎再次打量周围陈设,一片金碧辉煌里他发现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放在架子上的木盒里,像是银色的丝线。 被罗子厉不加掩饰的眼神直视,沈秋黎只好捧着茶杯一边闲聊,打破尴尬的气氛。 “不知罗天师是接了什么单子,会不会太耗费心神。” “不太清楚。”罗子厉端正坐着,双手很规矩搭在膝上,像是小学课堂上格外听话的学生,满脸的乖巧。 “我说真的,师傅说这个太危险,什么都不告诉我。”意识到沈秋黎略有怀疑的眼神,罗子厉眨眼格外无辜。 书房那边传来动静。 “子厉,”罗天师今日没有穿上次朴素道袍,而是老头衫和大裤衩,看起来就像是很寻常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还很慈眉善目。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来客人了不止要奉茶,还得拿些吃的招待,别怠慢了客人。” 他慢悠悠坐到罗子厉边上,手指微曲敲敲他额头,指使起来,“去,把地瓜干什么的拿来招待一下。” “沈少爷,”罗天师捋着山羊胡,乐呵呵的和冥婚时严肃态度截然不同,“乡野里买来的地瓜干,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你就当尝尝鲜。” 沈秋黎有些不习惯,也笑着接话下去,“我也在乡野里长大,也没有那么娇贵的。” “不过今日来找天师,是想问……”沈秋黎微微蹙眉,神色凝重地看向罗天师,“天师知道望墟这个地方吗?” “望墟……”罗天师神情顷刻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沈少爷从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的。” “莫不是昨天晚上……” “是的,昨天晚上我莫名到了一个名叫望墟的地方,还撞见了怪东西要夺我性命。”沈秋黎半真半假的说着,观察到罗天师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忽然就天光大亮,醒来竟还是在棺木里,要只是梦这梦也格外清晰真实了。” 罗子厉也端着盘地瓜干回来,把盘子放在沈秋黎面前,递给他一根橙黄漂亮的地瓜干,就干脆坐在沈秋黎边上了。 罗天师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神色肃然,“沈少爷当真命大,望墟其实是恶鬼围困之地。那里阴气森森,困住执念难消的恶鬼,避免其为祸人间。” “每隔一段时间,阳衰阴盛。望墟会开启通往现实的入口,冤有头债有主,让那些恶鬼自己化解执念。” “再等阴衰阳盛,望墟再次囚困恶鬼。阴阳消长之间,恶鬼执念渐消,忘记过往种种,就会转世投胎。” “原来你真去过望墟,我就说你身上的气味很熟悉。” 罗子厉突然插嘴,凑近沈秋黎,眼神认真。 沈秋黎吓得往后仰,差点下意识捏紧拳头给他一拳。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似乎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做事全凭自己感觉,也不懂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罗天师铁青着脸把少年拉到他身边,“你说什么胡话啊?你没去过望墟,你怎么就知道那里的气味了。看把沈少爷吓的,跟沈少爷道个歉。” 罗子厉很听话的说了句“对不起。” 但眼里还是有些懵懵懂懂,“我没有乱讲,记得小时候去过的……” 罗天师打断他,又用手敲敲他脑门,“别插嘴,安静待着。” 看罗子厉捂着额头才转头对沈秋黎说,“沈少爷,我徒弟不懂事,爱说胡话,你可别真信了。” “沈少爷八字轻,如今更易招鬼阴气入体,所以我早给你准备了白羽珠。按理说,昨日不会被拉进望墟的。”罗天师揪掉了一根胡须,神色懊恼,“不知沈少爷是否有将那白羽珠随身带着。” “白羽珠?我并没有这东西啊。”沈秋黎神情疑惑。 “我走之前将东西交由沈夫人了,叫她转交给你,沈少爷没有收到吗?” 沈夫人……可不就是他亲爱的母亲吗。 昨天她确实没有给自己什么,要么她忘记了要么是她故意的。 沈秋黎捏紧手指,手里的茶杯外沿有些硌手。 “想起来了,是我忘记了。”他笑意盈盈的解释,掩饰住自己的失望和悲切愤怒交杂的情感。 “不知道罗天师是否知道,生魂怎样做才能进入望墟呢?”沈秋黎低头喝了口茶,平复自己的心情,“天师告诉我,我才好预防以后不小心又进入了望墟。” 罗天师很干脆地答应了。 “沈少爷说的是。若是生魂要进入望墟那恶鬼之地就得……” ………… 月亮如同一枚黄玉,昏黄模糊挂在夜幕。今晚是满月之刻。 沈秋黎把玩着手腕上红绳串起的一颗玉白色珠子。珠子浑圆细看有刻着一根白色羽毛在其上,在昏黄烛光下闪着润泽光芒。 他一回来就找沐霞明要白羽珠,她才恍然想起找给了他。 沐霞明只说昨天忙昏了头,完全忘了这回事。也许,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在乎罢了。 拿回来就顺手把珠子和季曜送的平安符串在一起。也亏沈熠辉白送了一条红绳,不用多费心思。 他从罗天师那知道了该如何利用他和晏容殊之间的联系,进入望墟。而手上的白羽珠又可在关键时刻送他回到现实。 准备了拜堂剩下的蜡烛,自己的血,三根香和晏容殊的牌位。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罗天师说的心里强烈的,去到晏容殊身边的执念,是他无法把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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