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容殊挑眉,嘴角扯出一抹笑,眼神闪过狠厉,松开沈秋黎的手,手上结出更繁琐的阵向韫玉鬼王甩去,阵法中央是暗红色弯弯绕绕的符箓样式。 手上的伤口又撕裂一遍,鲜血涌出的更多。晏容殊用手抹去嘴角的血,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就让韫玉大人亲自感受一下,我这用月华凝结的阵法符箓,和那些天师的有何差别。” 身后的沈秋黎,鼻尖除去晏容殊身上隐隐的柔和清雅的香气,还有铁锈味的血腥气息。 看着晏容殊这样努力的样子,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沈秋黎内心矛盾焦虑,只能用手拽紧了挡在他身前的人的衣角。 暗红色的阵法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压向韫玉鬼王。 韫玉鬼王眼神里闪过兴奋,守信地一只手背过身去,另一只手执剑挑劈迎上去。 阵法碾压过来,剑身似乎感受到极低的气温,冰霜自剑柄欺身而上在剑尖凝成霜花。阵法中央的暗红色符箓瞬间化为细细密密的阴气利刃,朝他刺来。 “晏大人,就这点本事?”韫玉鬼王眼里闪过失望,手微微一震,剑身冰霜纷纷碎裂炸开,挽了个剑花,轻松把利刃阻挡。 韫玉鬼王嗤笑出声,面色嘲讽看向晏容殊,足尖发力正要用剑袭向他。 晏容殊笑容未变,面白如纸,却一副一切皆在把握的样子。 “晏大人,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挡我的路了。不对,你可没有下辈子了。”韫玉鬼王执剑刺向他。 刚发力,剑不受控制脱离手中,韫玉鬼王也动弹不得。惊怒不已的他才发现,自己被细细密密的红色细丝缠住,捆缚在这了。 “晏容殊……”韫玉鬼王冷笑出声,“小看你了。” 晏容殊没有时间听他瞎掰放狠话,阵法只能困住他一会。得抓紧时间送沈秋黎回去,回到现实韫玉鬼王鞭长莫及。 他一人留在这,能撑到刘安带人过来。
第23章 回归现实,如同大梦一场 用手沾取伤口处的鲜血,以手书写符文,看离开望墟的缝隙再次开启。 体内的修为飞速流失,本来充盈的感觉又再度干涸,五脏六腑的烧灼感越演越烈,口腔里都充斥着血腥气息。 晏容殊顾不了什么了,一把拉过沈秋黎,“秋黎,快走。我困不了他多久。” 沈秋黎被推着往缝隙处走,“那你怎么办!” 他亲眼看见晏容殊服用下丹药,正如他说强行增长了修为,可对上来者,仍是勉强。 “不用管我,我会没事的。”晏容殊扯出一抹笑,五脏煎熬的痛楚让他额间冒出颗颗冷汗,用力将沈秋黎推向缝隙。 再不抓紧时间,他估计韫玉鬼王即将挣脱束缚了。 真是不赶巧,本已经将所有都算计在内,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却被意料之外的变数打乱,只能再寻机会行事了。 晏容殊捏紧手中的折扇,将痛苦的呻吟咽下,笔直站着目送沈秋黎即将离去。 这次是真的送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望墟并不适合生魂久待,韫玉鬼王也实在危险。 “小心!”眼见即将离开的沈秋黎突然大喊一声,已经半身进入缝隙又大步跨出。 晏容殊已经感到身后一股凛冽寒意袭来,利刃破空声分明。 旋身展扇阻挡,韫玉鬼王果然挣开束缚持剑刺来。 晏容殊已是精疲力竭,全靠意志力支撑。被韫玉鬼王一击后退数米到跑来的沈秋黎身前。 半跪在地,晏容殊侧头抚着胸口吐出淤血。 沈秋黎赶紧把他扶起来,把晏容殊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勉强支撑他不倒。瞥见还未消失的缝隙,神情焦灼。 “晏容殊!我答应你的交易,快!跟我一起离开望墟。” 眼见韫玉鬼王又是一剑刺来,沈秋黎着急地大喊。 “这可怎么行,待在这儿陪我玩不好吗?小新娘,你死后入望墟,我可以让你当我副使。” 寒剑只刺向晏容殊面门,韫玉鬼王一副皆在掌握的开口,“晏大人实力太弱,还不如与我交易,无论金银财宝还是权势地位,我都可以给你。” 沈秋黎此刻眼中只有渐渐逼近的剑尖,心脏疯狂跳动,没有心神听他说话。心下一横,将手中红绳朝韫玉鬼王扔出,抓着肩上晏容殊的手就往缝隙跑。 眼下只能赌一把,赌那根红绳的威力,赌他现在是否能带晏容殊离开望墟。 寒剑刺来的速度极快,红绳甩出撞击到寒剑发出清脆“铛”的一声就断裂开来,剑直直刺过来。 “韫玉大人当我面挖墙脚,这恐怕不妥吧?” 晏容殊任由沈秋黎拖着自己跑,面对刺过来的剑毫无惧色,以扇挡剑。 寒剑忽的剑尖一转,擦过折扇扇面往沈秋黎刺去。 晏容殊神情微动,放弃防守自己这边,转扇用尽全力弹开寒剑利刃。 但寒剑炸开的锋芒还是擦过沈秋黎手臂,沈秋黎只觉一阵寒意窜过,一道伤痕出现在手臂上,鲜红的血液蓦然涌出,紧接着微微的痛楚传来。 沈秋黎移开眼睛,咬牙往前跑,缝隙就在不远。晏容殊虽是鬼,但在望墟有实体,倚靠在自己身上也是有些重量,跑这几步,紧张和生理性的心悸让他后背冷汗直冒。 晏容殊眉眼低沉,如同风雨欲来,“韫玉大人这样,是真叫我生气了。” 他手中的折扇扇骨咯吱咯吱响动,下一刻拆裂成数把尖锐的利器,黑色的雾气缠绕周身。手指一动,手上的玉扳指又添一道裂痕,同时破空之声,一一刺向韫玉鬼王。 耗费太多心神,晏容殊无力倚靠在沈秋黎肩头,低声轻语“秋黎,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秋黎搂紧晏容殊,纵身跃入即将消失的缝隙。 身后是韫玉鬼王被伤的闷哼,和他的怒气冲冲的声音。 “晏容殊!你居然还在这上面下咒!你等着!我会十倍百倍奉还给你!” 眩晕感袭来,沈秋黎紧紧拽住晏容殊的手,不敢松开,害怕一松开晏容殊就会消失。鲜血顺着手臂也染红了两人相牵的手。 绝对……绝对要成功回去。 意识渐渐模糊,沈秋黎紧抓着不放,最后一刻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 ………… “哥?” “哥?你醒了没?来吃早饭了。” 咚咚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沈秋黎蓦然惊醒,弹坐起来愣愣地看着四周。 熟悉的陈设,空荡荡的床架子,燃烧殆尽的蜡烛,红漆的棺木。 已经回到现实了。 木木的脑袋开始运转。 望墟……厉鬼……还有…… 对!还有晏容殊! 沈秋黎一下子清醒,可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他一人再没有其他生物。 沈秋黎从棺木里出来,翻遍房间每个角落,一遍又一遍念着晏容殊的名字。 “晏容殊!”沈秋黎呼喊着,却无人应答。 心情沉郁,说不上的感觉闷在心口。 是真还是梦?看着透过窗帘暖煦的阳光,沈秋黎去拉开窗帘,想让阳光倾泻而入驱散身上的寒意。 伸出去的手感到一丝疼痛,让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有一条红线,是被利器割伤的伤痕,现在浅浅愈合,但活动起来仍然有微微的疼痛感。 沈秋黎眼神一亮。是了,他记得自己最近没有受过伤,而手上这个伤痕是凭空出现的。恰恰和他在望墟里被寒剑所伤的伤口吻合。 这不就证实了望墟的存在,证实了晏容殊的存在! 可是晏容殊怎么没有回应自己。 沈秋黎摩挲着伤痕,原本豁然的心情又低沉下去。难道赌输了? 不行,他要想办法带晏容殊出来。 烈日灼灼,阳光刺目,沈秋黎看着外面亮堂堂的世界,下定了决心。 收拾了一会,来到客厅吃早饭。 他决定等会就去询问那位罗天师,关于鬼怪一事,那位肯定知道什么。 餐桌上,沈熠辉笑脸盈盈,“哎呀,哥,你怎么起这么晚。我都快吃完早饭了。” 沈秋黎挂起和善的笑,没说话。直接坐下自顾自吃早餐。 跟噩梦一样的望墟经历,沈秋黎完全没有睡过一觉的踏实感,心里还记挂着晏容殊的事,他没有精力搭理沈熠辉。 沈熠辉还颇为不习惯,沈秋黎居然不搭理他几句,让他准备好的阴阳话噎在喉咙里。 “哥,你在新公司实习的怎么样?昨天我跟着学习,其实还学到不少呢。”沈熠辉浑身不自在,就是想开口挤兑一下沈秋黎。 沈秋黎不搭腔,心里藏着事。 沈熠辉自讨没趣,不死心的刻意伸出手腕,“哥你是不是昨天没睡清醒,都不搭理我。昨天帮着把你房间里的床垫搬出来,我看见一个叠成三角的平安符。” 伸出的手在沈秋黎眼前晃来晃去。手腕上赫然一条红绳,鲜亮显眼,底下挂着一个小小的红色三角布包。 “我把平安符缝进布包里了,看着挺好看的,不如送我吧,哥?”沈熠辉歪头咧嘴一笑,已经将那平安符视为自己所有,“多称我啊。” 沈秋黎瞥了一眼,应该是季曜给他的。藏在床垫下的符咒,季曜说藏的隐蔽,这都让沈熠辉发现了。 “不行啊,熠辉,”沈秋黎皮笑肉不笑,伸手试图拿回来,“那是季曜送我的,礼轻情意重。” 沈熠辉满意的看沈秋黎终于搭理自己了,收回手避开他,故意说,“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就是一个小玩意,你是沈家少爷,怎么还舍不得呢。” “小辉,怎么还没吃完早餐?” 沐霞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沈熠辉。 “啊,我看哥的一个小东西好看,想让哥送给我。哥不愿意,哎我也只是没有这个才会想要的。” 沈熠辉摇了摇手腕,神色落寞,“季家那位小少爷都不待见我,只和哥哥玩。也许因为我是沈家外人,哥哥和季少爷都看不起我吧。” 话里带刺,暗示沈秋黎在季曜面前说他坏话。 沈秋黎搁下筷子,径直走到沈熠辉面前。 对上那双暗藏冷意的眼睛,沈熠辉一下子闭上了嘴。 沈秋黎这人长自乡村,小时候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力气挺大。当初沈秋黎初次来沈家,他焦躁不安就去挑衅沈秋黎。那时候沈秋黎不知掩饰情绪,阴郁着脸眼神如刀,直接按着他打了一顿。 想起来,沈熠辉还是觉得肋骨隐隐作痛。现在那眼神和当初的眼神重合,只是眼中的冷意更加冰凉隐晦。食人花已经学会伪装一样。 沈熠辉打了个寒颤。回过神发现沈秋黎已经把自己手上的红绳给摘下来拿在自己手里了。 “熠辉,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都得还回来的。做人可不能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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