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的青白心里暗叫不妙,就见寝殿外进来俩身强力壮的红衣近侍,冲着他就过来了。青白没打算束手就擒,和红衣近侍在寝殿里面玩起抓泥鳅。 “教主我不是细作!不要砍我!”du,jia,wen,tao 看他还敢跑,心情非常不美丽的灾殃眼明手快堵住青白的去路。 正当他们都以为青白会束手就擒时,却见他一个蛤蟆跳,直接蹦到灾殃的身上,双手双脚紧紧缠在他身上,扯开嗓子喊银河来救命! “神女!救命啊——!!” 这崽种醒过来就发疯,不由分说要砍人,若非现在不宜暴露,怎么落到还得请救兵的地步。 羽化宫虽大,但处理事务的坐忘殿就在旁边,希望银河在里面,而且现在已经听见呼救在赶过来,否则就灾殃现在扯青白头发,想把人扯下来摔死的架势,他们将来得有个秃头的教夫! “下来!” “啊啊啊别抓我头发,我头要秃了!”青白感觉头皮疼得厉害,心说银河要是再不来,怕是自己真得变秃头。 得另想办法。 “嘶!你敢咬我?!”灾殃感觉到脖子一侧的疼痛,恼怒于青白居然敢咬自己! 这就是青白临时想出来的办法,既然不能展示武力暴露,那就只有用最原始的打架招数,一切都是为了让灾殃的疑心消失。 金银台哪里会有这么不专业,还用嘴咬人的细作? 以为是小孩子在撕打吗?! 原本进来抓人的近侍也不知道怎么下手,他们想把青白扯下来,但是他夹得死紧,他们一扯就连累灾殃,吓得他们完全不敢用力。 “教主,这怎么办啊?” “真的是神女让我来守着的,我不是细作!”青白又叫了一声,还是在灾殃耳边,然后感觉右边肋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崽种居然掐他肋骨! 好在银河确实是在坐忘殿的,听见青白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急急忙忙赶过来救人。 “都给我住手!”银河过来阻止要拔刀的近侍,转而对面色阴沉的灾殃说:“教主,你们这么怎么了,是不是青白对你做什么了?” 敢情她以为是青白胆大包天,对灾殃做了什么不要命的事情。 “神女救命!”青白看人终于来了,跳下去就躲到她背后。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就得怂。 “这是金银台的细作,还咬我。”灾殃指着自己右侧脖子的牙印,声音低沉,气势唬人,感觉那头棕色的及肩长发都在张牙舞爪。 听见青白胆大包天咬人,咬的还是灾殃,银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先把威武雄壮的红衣近侍遣出去,再转头对他说:“教主,青白怎么会是金银台的细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自己说的,和金银台的升阳阁有勾连,身上还都是上丹师的气息,我怀疑他是升阳阁的上丹师,来暗杀教内的上丹师的!” 青白立刻辩驳,“我没有!我也不是什么上丹师,我是去进货的,完全照着寂灭城的规矩来,怎么就成细作了?” “都停一停。”银河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可要她凭着灾殃莫须有的两句话,就相信青白是细作,还是来暗杀教内的上丹师,除非她也喝醉了。 “教主,你可有证据?” “他自己亲口承认,还需要什么证据?” “呸!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说了,我是去进货的,进货也犯法吗?不信你们去查出纳账本啊!” 好似抓到一点脉络的银白觉得灾殃是醉酒没清醒,只能先跟他说:“青白不仅开了杂货铺,还申请了卖上丹药的摊子,他去升阳阁进货确实正常,教主,不如先把他软禁,等你酒醒了再调查清楚吧。” 软禁? 青白听见之后倒也没有意见,总比被灾殃砍杀好。 “别动粗,好好照看青白公子。”待人被带下去,银河才回头找灾殃那个醉鬼。 却见他已经自己躺平在玲珑榻上,左手两指捏着高挺的鼻梁骨两侧,这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九成九是因为身体不适才那般疑神疑鬼的吧…… “教主,你怎么样?我让人过来给你看看?” “不必……”灾殃放下手,睁开眼问她,“我喝醉之后,是你们把他叫过来伺候的?” “青白?” “对。” “是啊,因为你喝醉之后会伤人,唯独对青白温柔,我们都当你是因为喜欢这个男宠呢。” “男宠……” 对了,当时是想把人带回来当男宠的,结果回来揭开面纱一看,居然是个麻子,当下就给扔到一边自生自灭。 “是啊教主,你看你都把人家忘了,所以青白不是细作吧,是你酒还没醒。” “那我怎么之前没印象?” “让他摆平你之后就让他走了啊,人家要回去讨生活的嘛,这次是因为天还早,我就做主留他下来照看罢了,没想到闹了一出乌龙。”银河表情略显尴尬,反正只要青白不是细作就好。 要是细作被抓到,一刀毙命都是恩赐了。 灾殃因为生父抛弃他生母的缘故,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之前抓到的细作通通都被折磨一个月才杀掉,那不是灾殃的癖好,只是因为恨而已。 “罢了……”灾殃摸摸自己的脖子,想起青白蹦自己身上的行径,也觉得自己是还没清醒。 那么一个咋咋呼呼,遇到危险只会往敌人身上跑的,若是细作,那金银台也就不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了。 “把人放了吧。”
第8章 金银台 翌日。 外头的沙尘暴还在继续,天有日头,但依旧灰蒙蒙的看起来颇为压抑。 昨天闹完那么一通,青白算是在灾殃那里“名正言顺”的挂上了号。他被带走时,脸上那委屈的表情也留在了灾殃的脑海里,并且挥之不去。 然后彻底清醒的灾殃,罕见的产生了点名为愧疚的念头。 随即又很快自嘲他堂堂弄潮教的教主,有的是美人暖床,还缺他个脸上长麻子的男宠不成?居然想去哄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想着,灾殃全神贯注,开始处理这两个月堆积起来的事务。 坐忘殿。 “还有这些美人楼的账目,我都看过,你要再看一遍也行,记得在结算页盖印。”银河把一摞厚厚的账本通过双层的小木头推车,给推到低矮的书案旁边。 她是神女,也是灾殃管理教务的好帮手。 吃过早膳后,俩人便在坐忘殿处理事务,可谓勤勉。 与寝殿相比,坐忘殿这边的装潢摆设偏向稳重的中原风格,说是太随意的话容易让人犯懒,连低矮的书案后也只有坐垫和紫木屏风,坐可以,躺则勉强了些。 “放着吧。” 灾殃那两条大长腿就收在坐台的和地面的错落处,头也不抬的看面前的出纳账本。 “嗯?”忽然,灾殃惊疑一声。 旁边的银河抬起头问:“怎么?有错漏吗?” “不是,只不过奇怪青白那间小铺子,是怎么做到每天流水那么多的。” 这些出纳账本是整个寂灭城的铺子收上来的,弄潮教跟城里的铺子是掌控者和被掌控者的关系。 譬如青白,他跟弄潮教的出纳递交申请,说要开一家杂货铺子,层层审批并且顺利交钱批下来后就能开。 但每件商品的利润,进了什么货,出了什么货,包括进货渠道都要写好定时上交备查。 外边人看青白是杂货铺的东家,他也确实是东家。 但在弄潮教的地头,什么都藏不住。 “原来是他的杂货铺啊。”银河记起昨天的乌龙事件,笑着跟他说:“你们刚离开的的第三天,他就申请了两个摊子,一个卖上丹药的,一个卖酒的,生意都红火得不行。” “唔……”灾殃记起昨天的事,忍不住蹙起眉头,脑海里面再次浮现青白委屈的表情。 会炼制丹药的人都可以称为丹师,但随着流派的增多,丹师水平参差不齐,制作出来的丹药和这个职业本身,也就有了上下之分。诸如能起死回生类型的丹药称为上丹药,医治疑难杂症的称为下丹药。 二者价格和产出天差地别,自不用说。 此时的灾殃在想,青白不就是个会做生意的麻子,怎么还认识能做上丹药的丹师供药的? 或者说,他确实就是上丹师? 努力回想昨天在青白身上嗅到的气息,到最后,脑子里面居然都是青白昨天挂在自己身上的叫喊声。 真是,太烦了。 看出他不对劲的银河,麻溜把手边稍微薄一点的账本拿给他,免得他一直记得昨天的事情,这要是心情不好又该怪是青白引起的了。 闹过一次给外人看笑话就算了,可别再闹一次,很丢人的啊。 可她不提,灾殃则自己想到了别的东西,问她,“昨天青白说是从升阳阁进货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摊子的出纳账簿要找给你看看吗?” “不必”他略微沉吟后才说:“升阳阁是金银台专门开设贩卖上丹药的,他们怎么会让青白一个开杂货铺的染指?” 听他一说,银河也愣了下,随即回道:“我听他自己说,是因为促成了一笔大买卖,所以才让升阳阁的掌柜同意的,换言之,金银台的台首应该也是知道的,可如果要把他们牵扯到一起,还是太勉强了,所以我觉得青白说的可信度很高。” “不对……” 灾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好像有什么地方欠缺,急需弥补。 会是差了什么? “银河,昨天我也跟你说过,我从青白身上闻到上丹师才有的气息吧?” “对,你是说过”银河点着头,又颇为尴尬的继续说道:“但我以为你是酒没醒说胡话呢,原来你真的闻到了?” “他说是因为经常过去升阳阁进货才沾染上的,你信吗?” “这个……”银河略微沉吟两下,然后螓首微摇,“生意得好到什么程度,才能经常去升阳阁还沾染到里头的气味啊,我是知道有些丹药气息会弥久不散,但教主你说是闻到上丹师的气息,那应该不是单一的丹药气息,所以我觉得,青白撒了谎。” 俩人互看一眼后,在彼此眼里看见了一样的结论。 青白,确实是上丹师。 他帮着升阳阁炼药,自己也可以打着升阳阁的招牌售卖,就是双赢的做法,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扩大销路? 有时候会有同一家分成两个摊子,一个高价喊,另一个低价卖来促进交易的,但其实也没有便宜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对比之后发现原本高价的东西也变得低廉,让人去买罢了。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青白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是上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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