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灾殃双手环胸,赤瞳不离青白挺拔的背影,拳头那是紧了松,松了紧。 他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抱青白。 害怕自己过于故意,反而显得做作,没准还得被刺两句,可他现在只想过去告诉青白,自己很欣赏他这个开明还有担当的金银台台首。 “罢了……” 最终灾殃还是大长腿迈过去,双手伸过青白的腰部两侧,将人从后面搂进怀里。 “让我也看看。” 感觉身后人熨帖的体温,青白的身体略微僵硬后,彻底软在了他怀里,“殃殃,怎么这会子温情脉脉的了?” “……你害怕被人从后面抱着吗?”灾殃没听他调笑,而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刚才的反应有异,当下收紧手臂感受怀中躯体的微动作。 可青白连心跳频率都很正常,哪里像惧怕的人。 刚才的僵硬,是自己的错觉吗? 在灾殃自我怀疑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在强自镇定的青白偏过头看他,语气如常回道:“不怕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有感而发,还是挑东西吧。” 俩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把注意力放在货架上精心摆放的精巧玩具处。 青白看中款用牛筋连在一起的玩具,指尖微不可查的抖动着,拿起那精巧的两根玉势,然后在手中摩挲,借着把玩的动作,来掩藏心中那恐怖的阴影将他吞噬。 看起来表情镇定的他,其实眼前已经在阵阵发黑,就像个即将醉死过去的人在佯装清醒。 唉。 刚才灾殃问他是不是害怕别人从后面抱他,他当然怕啊,怎么能不怕呢? 帝君那个嗜血的疯子,在青白生辰那天,把护着他的父母、大姐和忠仆,跟串葫芦似的扎在他身上,当时弱小的小少年被他们一层层血肉之躯护在最底下,而他们就压在自己背上。 很重,压得青白喘不过气。 直到温热的血腥把他整个人都浸透,趴在地上的青白才知道自己背上发生了什么。 让他怎么能不怕…… “这个是?” 并未察觉他心中阴郁的灾殃,正颇感兴趣的看着他手中把玩的玉势。 那根粗的仿照成人尺寸,用途自然不言而喻,至于那根两头细中间比小指甲盖粗不了多少的玉棍,则是让灾殃看两眼,脸上的表情就垮掉的地步。 “这是双杵,又叫欲仙杵。”多木然面带微笑介绍道:“男女皆可用,男子粗的在后,细的在前,也就是用这跟细的置于阳彀之中,可用于积蓄阳精,多是贵人们情趣所致找点刺激,其中诸多功用,还待二位用过之后再发掘。” 这已经说得很含蓄。 细的那根是堵在孽根里面的,不让下面那人舒爽,得憋到极致才能释放出来。 折腾人的东西,难怪灾殃会猜到功用后脸色垮掉。 “别看了,这个不好。”粗暴的将青白手里的玉势拿走,灾殃又迅速的把东西放回架子上。 却没想到刚放上去,身边的青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若不是灾殃眼疾手快抱住人,青白已经双腿一软躺地上去了!“小白?” “公子!” 青白浑身颤抖如筛子,脸色煞白,一声不吭的盯着门口的门槛,双手紧紧抓着灾殃的手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还是不行吗…… 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啊…… 他听不见灾殃和多木然在喊自己。 耳边嗡鸣嘈杂,仿佛听见当年母亲在自己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白,活着……替我、我们……活着……活……下去……活……] 活着…… 可是阿娘,活着真的好累啊…… …… 再醒过来时,青白发现自己躺在寝宫的玲珑榻上,额头还盖着温凉的毛巾。 最让他欣慰的是灾殃在榻边照顾自己。 “殃殃……” “醒了?”灾殃放下手里一直在较劲的椰子,似曾相识的画面让青白觉得温馨。 “我怎么了?” “郎中说你气血攻心,你怎么回事?看个榻上用的物件就昏倒?”灾殃那表情充满着探究,他不相信强悍的人会因为那些东西而昏倒。 可青白只会把这些事情糊弄过去,“你喝醉酒之后不也会乱发飙,但是看见我就跟小鸡仔找到老母鸡一样黏着。” “这一样吗?”灾殃用袍摆擦匕首的动作一顿,回头瞅着人,觉得不该听他胡说八道。 “我是说,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那我确实看不了那些东西嘛,一看见就想起和你在榻上这样那样,不就一时脑热。”说着还枕到灾殃的大腿上求摸摸,“殃殃,我现在头还有点晕,你摸摸我,摸摸我就不晕了。” 知道他在扮可怜,灾殃却也没有把人推开,而是托着他的头,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面细细摩挲。 “你的来历,不说说吗?” 青白还是失忆那一套,“我跟你说了啊,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阿娘是外陆人,我还有个姐姐,她经常跑出去玩完回来,就给生病的我带好吃的白糖糕。” “你师傅也没告诉你?” “没有,他把我捡走的时候我就那副样子了。”青白把脸埋在他的腹部上,闷声说道:“殃殃,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是说,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过去?” “我……”推己及人,灾殃明白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人家不说是不愿提及过去的不堪和苦痛,自己又为什么偏要问呢?“好,那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吗?” “这个……”不愧是心尖上的人,一刀就能扎到青白的痛处。 他的生辰,也是父母和姐姐的忌辰。 也罢,不过就是了。 “不记得了,不如你给我定个生辰?”青白转过脸,笑着跟他提议,“这样好了,等我们捕猎回来大婚的那天,就是我的生辰!” “还能这样?”灾殃不理解他的说法。 哪怕他当年只有四岁,也记得生母跟他说过生辰的日子很重要,有时候还能决定自己的一生是否顺遂,所以他母亲把生辰纹在了灾殃的脚底板,就是怕他忘了。 虽然这种把生辰纹在脚底板的行为很诡异,但是灾殃对生辰的重要性深信不疑。 “怎么不行?反正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那也不能乱定一个。” “怎么算乱定?”青白扯起淡来整个人都在发光,像极垂死的人突然吞了救命仙丹,“那我们大婚的日子不是黄道吉日吗?我的生辰就也是好时辰,怎么就不行?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灾殃还想说让他自己好好的查一查,近侍就急忙过来禀报。 说,白玉兽把美人楼给弄塌了…… “哎哟这败家玩意!”青白一拍大腿,登时气成弹簧,直接从榻上弹起来。
第54章 小屏 白玉兽有灵性,寻常时候并不会无故攻击人。 只是它闻出来河水有毒没继续回水里,人又很难看住那么一只庞然大物,眼睁睁看着它先在羽化宫溜达,然后被美人楼顶上往四面八方垂下来,随着风飘扬的红色纱缎吸引,最后撒腿就跑过了。 屋顶就是这么被它给踩塌的。 好在毁的是最顶上专属灾殃的那层,下面的结构没有被破坏也就没有人员伤亡。 吼吼…… 感觉灾殃的靠近,白玉兽在屋顶上低吼着四下搜索,然后就看见了飘然而至的美男子。 “不是让你乖乖待在羽化宫吗?”灾殃看眼两只后脚还踩在楼内的白玉兽,又回头看向羽化宫的方向,“修葺的费用看来还是得找小白分摊。” 想来青白在听见美人楼被白玉兽踩塌时就想到了这一茬,否则怎么会骂它是败家玩意? 等在羽化宫广场的青白还在想着,白玉兽这等妖兽不会乖乖就范,灾殃怕是得通感才能把它带下来。 没一会,果真看见白玉兽回来了,灾殃却没回来,怕是人在白玉兽背上呢。 “殃殃,你要给它送回天坑吗?” 白玉兽甩着尾巴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天坑只是个驿站,它还是生活在昆仑绝地,但是……” “但是什么?”青白过去摸摸它的皮毛。 无论摸多少次,他都觉得这样绝顶好的皮毛,却没有剥下来给灾殃做被褥很是可惜。 “寂灭城还需要它镇守。” “哦对,咱们过几天都不在这,是得留着它看家,可这么个大家伙经常乱跑也不是事啊,不如我给它喂点丹药,然后把解药给神女保管?” “要紧吗?” “你的意思是,担心丹药对它有损伤对吧?放心,虽然放倒它的剂量要很大,但是并没有什么损伤,顶多不停放屁或者嗜睡。” “恩,拿过来丢我嘴里。” 青白就跑回丹房拿丹药,把白玉兽放倒,看着灾殃从它背上滑下,正好落进下边等候的他怀里。 “殃殃你辛苦了。”看他因为通感被丹药影响有点懵,青白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寝殿休息会,银河那边我会让人去通知的,不至于杀过来拆房子。” 被抱起来的灾殃没有觉得在教众面前丢人,而是舒服的靠在青白怀里,并且还不忘吃饭的事情,“晚膳吃烤鸭,先吃了再说,待会记得叫醒我……呼。” “馋猫。”青白笑他都快睡着了,还不忘吃烤鸭。 抬头看天色将暗,确实也该到用晚膳的时候,今天也快要结束了…… “你们给白玉兽搭个遮雨遮阳的大帐篷,再派三十个人在外围守着,一个时辰换一次岗不可松懈。” 周围的教众互相看看,可能是犹豫着要不要听青白的。 青白才想起来,他和灾殃准备大婚的消息还没正式公布,这些人不听话也正常,“算了,我自己去跟神女说吧,你们最好把白玉兽看好,要是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教主会生气的。” 说罢抱着睡着的灾殃径直往寝殿走去,到时候让听话的近侍去找银河就行。 地牢。 小屏挨了琪琪苏一顿收拾,虚弱的趴在牢房的草堆上,守卫巡查过后,她忽然睁开眼。 [混进羽化宫后,找机会杀了那只白玉兽,若是寻不着机会,对那俩人动手也是可以的……] 脑海里面回荡着这句话,让小屏脸上原本的虚弱一扫而空,橘色的火把光芒被拐角的墙壁切断,照亮她一边的脸,隐藏在晦暗之中的另一半则看起来多了种阴森。 因为光头混进地牢的关系,现在这边的守卫多了七八个,小屏在栏杆边安静的听着什么。 就这般贴着栏杆听了片刻,似乎是知道守卫离牢房远了,才抬手拔下头上的簪子打开锁链。 娴熟的手法表明,她并不简单。 突然,她爬上旁边的墙壁,四肢跟长了吸盘那般牢牢吸附在上面,从墙壁爬到天花板,再从天花板往顶上的换气口,瘦削的身体像条壁虎,直接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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