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气了。”脆桃极力忽略地上的尸首,接过带皮的瓜肉咬上一口。 甘甜解渴,瓜香袭人,果然是不错的,“跟我家那边的哈密瓜好像啊。”
第169章 脆桃 “烧完了?” 大门口,青白在马儿旁边看着灾殃跨出于家大门,伸手过去。 媳妇砍仇人脑袋还不算,还要放把火把于家的家祠给烧了才真的痛快,但抬眼看见青白在等自己,又像个找到家的孩子,两步投入青白的怀抱没有说话。 大抵是没手刃早死的于能,让他耿耿于怀了。 真是容易纠结的小傻瓜。 “好殃殃,咱们回家吧。” “嗯……” 中原事情已经了结,他打算等孩子出生养大点了,再一家人去外陆寻仇,也算是亲子之旅。 正想着,于家内响起于耀祖的哭嚎,由远到近,像是追着灾殃出来的。 “老爷!不要啊老爷!” “阿爹!” 于耀祖背后跟着妻妾和俩孩子,他自己浑身湿漉,脸被熏得发黑,状若疯癫的跑出来,但没等跑出来就被一众妻妾给拉住,只能抓着大门框死死瞪着门口相拥的俩人。 “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逼死我阿娘,还烧我于家家祠!我于耀祖和你们弄潮教不共戴天!此生此世必要你们偿还!” “就凭你也想报仇?”灾殃被挑衅自是不能忍,转过身想去给他两拳,可腰上被只温柔却有力量的手臂搂住,那是青白的。 “让他恨吧,说不准他能带着恨意过一辈子生不如死,我们就该让他活着,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是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人砍死在面前。” 这话是真的,与其给他个痛快,不如让他时刻记住于老夫人是如何离世。 时时刻刻的鞭笞他,刺激他,不疯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你走运!” 灾殃为了肚子里那块肉着想就听劝没过去,和青白先后上马背,带着手下人和脆桃悠然离开。 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于府,脆桃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叹气。 “怎么了脆桃姑娘?不舍得了?”青白低头看跟在马儿身边的人。 她不会骑马又不想被男人抱着同骑,只能走路跟在马匹旁边,也不知道她那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居然也如此迂腐。 或者,她只是纯粹不喜欢男人? “当然不是,我早就想走了,你看我包袱里面攒的细软,就是为离开做的准备。”说着紧紧怀里的蓝色包袱,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如此,你叹气是为了?” “我是觉着仇恨生出仇恨,也不知于家后边会多恨你们。” “哦?你是在担心我们?还是担心自己?” “都有吧。”脆桃转回头,看着前方说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现在跟了金银台,那就不是打工那么简单,你们这样还处于君主集权的世界都是搞连坐的,我也只能努力让咱们一起活下去。” “你理解得很对,放心,你会在金银台找着自己落脚的地方。” 脆桃听他说得笃定,禁不住问:“你是金银台的高层?有多大权限?” “我啊”青白听见周围教众的窃笑声,无奈道:“我就是个小管理,管人事的,给你安排个合适的活计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明白了,那我现在算不算在面试?” “何谓面试?” “就是我上金银台找工作,你是负责招人的,起码得知道我会什么擅长什么吧?也许还得给我做个背调确定我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什么的。”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有得聊了。”青白对她这个天行者的好奇心真是越来越大,但为了不让灾殃误会,还是选择不多说。 “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大半夜的出城吗?” “对,城外找个地方扎营,天亮再去趟磬国都城接人,然后就回寂灭城。” 他们在于家闹出几条人命,天亮后于耀祖肯定要去告官的,说什么官衙也得试试找人,所以哪怕通过气,他们也不能继续在城里,会让官衙难做。 “寂灭城远吗?” “远,在塞外。” “啊?那不是很热?”脆桃立刻苦下脸,“那个,能让我待在中原干活吗?我不想去那么热的地方。” 青白瞅她一眼,揶揄道:“你是怕被我们卖了吧?” “这是附带风险,你不能说我想太多吧?好歹我也是孤身一人,让我怎么办?” “那你大可放心。”灾殃循着机会插进他们的对话,说道:“我们虽然杀人跟切萝卜一样,但有自己的原则,不贩卖人口,不售五石散,不滥杀无辜。” 也许是灾殃实在长得太好看,脆桃没有质疑便点着头说:“你说的话就很有可信度了。” “怎么?你还觉得脸上长麻子的就会骗人了?”青白无奈说道。 闻言,脆桃连忙摇头,“我就是觉得你这人性格外向容易满嘴跑火车,就是说一些忽悠人的,所以我不是太相信,但这位帅哥就不一样了,虽然沉默寡言,但敢爱敢恨,不爽就发,是个真性情的人。” 那是你没见过他灭仇人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青白在心里吐槽,当然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哀叹一声,将下巴放在媳妇的肩膀上。 “殃殃,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初时看见我,就要把我打入冷宫了。” “你也知道你这破易容多膈应人了?”灾殃笑了声,觉着这样闲聊的感觉真好。 或许是因为给自己和邬丽兹报完仇后觉得畅快? “那明天我不易容了。” “易容?原来你是易容的?”脆桃像看见什么稀奇玩意,仰着脖子盯着青白的麻子脸看,恨不能把他的假脸扒下来。 被这般盯着,青白直接朝她扮个鬼脸,“你管我是不是易容,等到了磬国都城,我就把你交给负责的知行,让人给你安排活计。” 晓得她对金银台的职称陌生,青白还体贴的给她解释。 “知行就是区域负责人,关于金银台,你到时候再问他吧。” “唉,好吧”脆桃叹息一声,感觉自己好像无论去到哪里都没有发横财的命,而是打工人的命,“看来我有得学咯。”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队伍就堂而皇之的出了城门。 守城的兵卒因为有命令也不敢怠慢,但看见教众拎在手里那六个血糊糊的包裹时,依旧忍不住打个寒噤。 待门关上,才有个兵卒说:“娘耶,那是,那里面是人头吧?” “是人头啊,你没看见上面露出来的头发吗?” “嘶,哎哟好渗人啊这些人,连郡守都如此忌惮,让咱们放人,莫不是上边来的人?” 被冻得缩手缩脚的兵卒聚在一起,还在对离开的一行人八卦,后面甚至说到灾殃的头上。 “还别说,骑马那个美人儿,刚给我两眼看直了!” “那是男的吧?” “女的吧?不然胸怎么那么大?” “哪个武人的胸不大的?” 说着居然往下三路去,直到刮起一阵狂风卷起白雪三千丈,直上九云天,将那几个嘴贱的兵卒吹得东倒西歪,差点没摔堕马栏上穿成肉串才消停。 说明背后不能说人,否则容易遭报应啊。
第170章 梦境 嘀嘀嘀,嘀嘀嘀…… 耳边传来闹人的声响,青白半梦半醒间感觉头脑昏沉,睁开眼看见的不是营帐,而是雪白的天花板…… “殃殃!” 他瞬间判断自己不是在西郡城外的营地,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黑白色调的房间,还有古怪的画作挂在墙上,门窗也不是木头做的,而是几近透明的材质,可以看见外面古怪的柱形建筑,完全不是他记忆之中的建筑模样。 青白下床走到窗前,看见上面隐隐映出来自己短发蓝眸,穿着分体睡衣的模样还觉得新奇,但注意力很快被下边像蚂蚁在动的人吸引,随即捏捏自己的指尖。 “有感觉,不是做梦?唔,不对……” 神珠能把梦境弄得很真实了。 代表力量是在增强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为什么会梦见这么诡异的东西?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预兆? 嘀嘀嘀…… 转头望向床头发出声音的黑色小盒子,青白过去拿起把玩一番,才找着机关才让那吵闹的声音停下。 叩叩。 “先生,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温柔的男人声音,青白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便打算配合来人。 “醒了,进来吧。” 通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精瘦中年人推着餐车进入,缓缓来到床前,青白仔细打量来人,除了衣着古怪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对自己颇为恭敬。 “先生,今日的早餐是鸡肉沙拉和玉米牛奶。”说着揭开餐车上的两个金属半圆盖。 青白看眼那清汤寡水的早膳,只觉得这梦境真实又透出一丝诡异,也不知道神珠要告诉他什么? 是跟自己那个世界有关的吗? 等等……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 如此真实又平静的地方,怎么也不像是在预示灾难啊。 于是青白假装不舒服躺回去对来人说:“我感觉头有点疼没什么胃口,肯定跟我昨晚做的那个梦境有关。” “先生,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不用,我就是忽然有些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你重新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现在是谁当政,我的头就不会痛了。” “这个……” 男人对于这奇怪的要求很是不解,但既然是主人家要求,也只能照办。 从叙述里面,青白知道这人是自己的管家威尔,而自己则是魑国某商业集团掌舵人的孙子文森,据说这个大家族能排到世界前三。 但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文森却过得不好。 因为他自幼就被认为不祥而养在外陆,一直是家族里面的边缘人,爹不疼娘不爱,丢在国外还要自己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那种。 后来他祖父昏迷前将他立为集团继承者,才被接回集团根据地的魑国保护起来。 这不保护的话,以他不祥边缘人身份继承家业的情况看,现在肯定被拆得骨头都不剩。青白很容易就想明白,自己其实是被所谓的祖父牺牲掉的工具人。 神珠的梦境开始有点意思了。 “我这个祖父很讨厌我啊。”青白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坐起,随手端起餐车上的玉米糊吃了口,实在寡淡无味便放了回去。 文森实在惨,大家豪族里边的争权夺利从来不会讲什么情分。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要他死,不仅会撮合别人联手对付,且最后无论是谁上位,他都会沦为权斗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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