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期恨极,骂边城:“木头!” 边城立马接嘴反问:“木头有我硬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轻易便破了,和着窗外海棠的清香,默不作声透出一番旖旎味道。 话赶话讲到此处,边城也是脱口而出,未曾多想。待他朦朦胧胧反应过来,双颊腾一下红透了,大义凛然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身下那根阳物,还不知羞地挺得笔直。 床笫间的这般浑话倒是常有耳闻,只是今日讲话的人的好像错了位。 陆期也是愣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翻身骑到边城腰上,反击道:“本座倒要看看,有多硬。” 木床简陋,却胜在结实。 流水般的长发来回扫摇摆,将边城蓄积的精气吸食得一干二净。 痛苦被性爱的愉悦冲淡,高潮的余韵中,陆期合着眼皮,伏在边城胸口,嘴唇贴着里面那颗砰砰跳动的玩意儿,问:“你爱我吗?” “爱。” “这么笃定?” 边城斟酌了很久,答:“第一次见你,灰蒙蒙的天空下,你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盘在焦黑的岩浆上已经有些摇晃,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中亮起精光。” “那时候,本座都快饿死了。” “我知道。但那让我觉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来拯救你的。是我作为一个美味猎物,对猎手的虔诚。” “疯子。” 这是边城听到小白龙说的最后一句话。尾音的轻笑戛然而止在突然而来的眩晕中,怎么都等不来想要的结尾。
第161章 ==== 边城在燥热中幽幽转醒,抬手抹了把汗,斜眼瞥见霞光洒进窗沿,才惊觉自己竟已睡过了一日。头脑昏沉,目眩耳聋,胸膛内里也空落落,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他痛苦地坐起身来,扶着床缓了好一阵,还是未能缓解。 转头望向身侧,惯来恋床的小白龙也不知所踪。边城咽了口唾沫,艰难起身,哑着嗓子四处呼喊寻人:“小白龙?” 几间屋子寻遍,除了耳畔朦胧的嘈杂哭喊声,再无回应。 反常的酷热令人迟钝,边城呆愣在唯安的房间许久,迷迷糊糊觉得应是小白龙送唯安上学去了,自己也该赶紧下地干活了,或许可以搭个凉棚,免得刚播种不久的春种过早的发芽。 他就这么说服了自己,慢吞吞地拎着农具往屋外走,满脑子惦记的都是地里的收成。 空气中焦糊的味道愈加浓郁,他依旧无所感知,闷头推开了一人高的竹门。 没了法阵的护佑,滚烫的水汽铺面而来,率先伸出门外的一只手直接被烫成了猪肝色。 边城斯哈一声,退回了门内。 刺激的疼痛总算唤了他的意识,他满是疑惑地朝外看去,才发现那漫进屋内的艳丽橘红色彩并不是霞光的映射,而是脚下一团熊熊燃起的烈火。 目及之处,草木被焚烧殆尽,裸露的土地变得焦黑。蔓延而上的地火被法阵隔绝咫尺之外,张牙舞爪想要往他身上扑。 “它又来了!” 可怕的猜想瞬间窜进边城的脑海中,他手指微动捏了个护身诀,想都没想便踏出法阵保护,直冲进火海。 滚烫的岩浆顺着地面的裂隙流进海里,瞬间蒸发出大量的水汽。 水汽将四处奔逃的人们烫熟,满是燎泡的皮肤被剧烈的动作扯裂,大片大片地从骨肉上脱落,须臾间只剩下一具红白相间的肉团。极端的高温麻痹了知觉,人们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苦,便眼见被烫熟的人皮落进泥土。他们惨叫着晕厥,倒在地上,不多时又化成一团黑烟,飘到到半空中,聚集成一团黑雾。 这般可怕的景象,边城见过三次,一次唯安降生,一次他全族被灭。 按照往常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快要失去理智,被那黑雾主宰身体变成的怪物。所以他要快点找到陆期和唯安,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跑过开裂的道路,跑过无数张熟悉的面孔...痛苦的哀嚎声像是催命符,他如此的无能为力,只能越跑越快。 终于,在最南端的海岸边,他发现了他消失的家人。 煞气冲天的陆期换了一身令他陌生的行头,与本已死去许久的花汐蹲在一起。 唯安小小的身体瘫倒在海岸边的礁石,禁锢于陆期双手之下,被灵力被炼化,凝成一颗碧绿的圆球。 而后圆球又越过陆期,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被攥进了花汐的手中。 边城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才确定眼前之所见不是一场离谱的噩梦。 愤怒如同突然而至的洪水一般冲击着他信任的堤坝,他几乎快压制不住体内那股叫嚣的力量,却还是大声呼唤:“小白龙,快过来,那边危险!” 陆期抬起眼皮,慢慢将目光转到边城脸上。他嘴唇轻碰,似乎说了几个字,却又没发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吗?”边城向前靠了一步,想问清楚。 可是,没有道歉,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只有一道黑色灵光从陆期手中甩出,直奔边城胸口。 他来不及防备,也根本防不住。 认识陆期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魔尊大人的威风。 霸道刚猛的灵力带着藐视万物的凌厉气势破空而来,撞破胸骨,撑满了边城的五脏六腑。 他如同气球一般被撞飞出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无用的拉扯和废话都被无情省略。 边城的神识被瞬间击溃,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师父,师姐,清安,小白龙,唯安...一张张熟悉面孔如画片般自虚无中不断闪过,反复循环,仿佛没有尽头。 直到属于“小白龙”那张画片在某一次反复中碎成齑粉,消失无影。 边城猛吐了一口鲜血,从短暂的昏厥中忽然恢复了意识 闷在胸口的浊气随即散去,烦躁感也瞬间消弭。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自己竟乘着风离开海岛,落在了一处陌生的海滩。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清源的方向,便瞧见一巨大法阵悬浮在半空中,正疯狂扩张着,似乎要将整个瀚海都笼罩其下。 很快,灰黑色的雾气被法阵吸光,浓雾散尽,露出藏在其中的海岛。 法阵不再扩张。 一声尖利的龙啸声忽然而至,响彻云霄。 纯黑的霸道灵力自阵中冲天而起,将平整无暇的蓝天破开一道门。 碎裂的残渣如流星般划破长空,从高处落下,纷纷扬扬,坠入瀚海。 几乎是同时,阵眼中心的海岛开始逐渐陷落,最终彻底沉入瀚海。 沸腾岩浆与海水激烈碰撞,蒸发出的水汽便凝成云朵,将那束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体的纯黑灵光围起,包成一根通天的云株,终将天与海连成了一体。 世界又重新回到了数千年前那个天地未分的莽荒年代。 扶鲤的本命纱绫很是及时,不早不晚在边城最枉然无措之时,飞来了他面前。 尺长的红布上只浮出来两个闪光的大字。 “速归!”
第162章 卷Ⅳ·少年意尽 清源岛是羌灏筹划的终点,却并是他孤注一掷的绝命搏杀。 当天道破开第一个裂口,神明为自己筑起的高台便如纸糊般脆弱不堪。 遍布天弘大陆的数百个法阵受到感召,随即开启。 无数村镇沦为炼狱,茫然无措的凡人被法阵炼化,成为这毁天灭地的抗争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彼时,被关押在水牢深处的扶鲤正在闭目修行,忽然察觉到地脉中一抹强烈的异动。 沉寂的水潭是最灵敏的指示,当悠悠扩开的水波乱了节奏,冰冷的污水诡异地沸腾起来,锁住囚犯的铁链亦开始疯狂颤动。 扶鲤放出一缕神识去探寻动乱的源头,却在地底深处的幽深黑洞中迷失了方向。 牢门外的牌局刚巧到了中场,值守的小狱卒听闻这奇怪声响很是惊慌,赶忙停了手中洗牌的动作,问旁边那人:“师父,里面好像有动静,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 “动静?”老狱卒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了铁片撞击和水波翻腾之声。但他赢红了眼,实在不舍得下桌,犹豫片刻还是按住了他的小徒弟,“肯定又闹脾气了呗。你刚来还不清楚,我早习惯了。” “咱们不管管,就这么由着她了?” “管?怎么管?能被关进这里的,都是杀不得又管不住的硬茬。你少惹麻烦!” 新来的小狱卒似乎并不信服这般说辞,手中虽还握着牌,却将大半身子都探过牢房那边。 老狱卒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提醒他:“快,该你出牌了了,别瞎张望。” 典狱司是个极重资历的衙门,小狱卒初来乍到,是不敢真去忤逆师父的指教。 两人又打了一会牌儿,响动声反而越来越来大,竟到了连老狱卒一惊一乍的高呼声也压制不住的地步。 小狱卒又试探着问:“师父,要不然我们还是去看一眼吧,万一那人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们也是不好交代的。” 沉默半响,老狱卒直接摔了牌,气势汹汹地提枪进了牢房。 水牢中溅出的污水快漾到牢门口,将印满符咒的泥地毁得面目全非。 老狱卒瞬间没了底气,只敢离开老远,扯着嗓子朝扶鲤叫喊道:“罪囚扶鲤,如今你七十二处大穴被封,经脉尽断,丹田凝滞,若想强行冲破封印,必然死路一条!我劝你还是老..老实点,别想跑!” 老狱卒叫了几遍,一遍比一遍有底气。 扶鲤却始终垂头不动,许久未有回音。 老狱卒反倒更慌了,他既怕这个来历不凡的“硬茬”出了什么事,又怕这是扶鲤故意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在这么夜深人静的时间杀人越狱。 左右衡量一番,他伸手怼了怼小狱卒的后腰,道:“你去,看看她是不是没气了。” “师父,我怕...” “别怕,师父我就在你身后护着,她已经是个废人了,要是敢有什么异动,我立马扎她。” 小狱卒转头瞧了一眼老狱卒那双快都抖出残影的双手,不情不愿地挪着碎步凑过去,刚到能伸手触及扶鲤呼吸的近处,就被兜头而来的脏水浇了个透心凉。 扶鲤睁开眼,道:“我没死。” “啊啊啊啊,救救命啊!”小狱卒扔了武器转身就跑,沉重的铁枪直挺挺的掉进水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数百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被震落,锁链亦随之断裂,后从牢底脱开。 扶鲤抖了抖衣服,从容地从水中走出。 “师父,你不是说她强行冲破封印,必死无疑吗?” “我...我怎么知道,盛大人是这么说的啊!” “那现在怎么办呀?去...去猎妖司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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