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旁边不明所以的景汀,决定好道:“既然如此,你也别留在鬼界等鲛人族来接了。” 他对明州说:“我爹日日愁着你未归,人都憔悴不少,既今日遇见,就由本太......”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本公子带你们一起离开。” 他对着明州说:“障眼法不能维持太久,会被发现端倪,待会儿我解开后,拿到我想要的玉露清莲霜后会装作劫持你,到时你演的像一些,让他们放我们离开。” 明州见他不过一个十三十四的孩子大小,有些不太放心,“能行吗?魔尊宗枭也在。” “能行!!!”他拍着胸脯保证,“小爷我护身的宝贝多着呢!只要你装作被我劫持,我保证能带你们离开魔界,将你们全须全尾送回南海。” 明州并非不信,这少年来历不凡,且有勇有谋聪慧异常,说话间也并非自大,而是给人一种可靠的信任感,想来应是家中长辈从小教导的好。 明州轻声问他:“我们非亲非故,为何要这般帮我们?你就不怕危险吗?” 尽管仙族同鲛人族是盟友,但明州实在想不出,究竟哪家仙府的小仙君,会自家长辈为自己忧心,为何他会这般肯帮自己离开。 面具少年想了想,有些扭捏,“我不怕,因为救了你,我爹会高兴。” 他挠了挠头,琢磨道:“至于非亲非故,其实也不一定是......我不懂,这得之后问问我爹,他说了算。”
第49章 逃离宗枭 少年说得诚恳认真,明州却依旧忧心忡忡,他下意识动了动脚,想起自己脚踝上的朱砂符文,如何能跑得掉?脚上的印记就宛如宗枭拴着他的铁链,无论自己去哪儿,宗枭都能找到。 就算幸运,此次逃掉了,可之后呢? 真能躲一辈子,宗枭盛怒之下,必定做些疯狂之事,皆是再连累眼前的少年同他的家人,自己更是罪孽深重。 明州摇了摇头,并不想瞒着他,“我脚上有符,就算被抓走也无济于事......” “符文?什么符文?”他并不死心,且还更有兴趣。 到底是年轻气盛,明州为了消除他的念头,便提起衣摆,少年看了眼,便又拿起他那龙纹小盒子。 那盒子不过手心大小,却内有乾坤,想必容纳法器之物。 他一边翻找,一边嘀咕,“应该有的啊,我找找......” 明州不知他要找什么,过了片刻,他从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我父亲给的,听闻能暂停一切符咒的功效。” 他又说:“以前我听我爹说过,你们南海灵草仙药数不胜数,总有法子帮你把这咒印除了,我爹本事也大着呢,他最厉害了,他也会帮你。” 少年又认真地问了一次明州,“若是你愿意走,我便帮你,若你自愿留在那魔头宗枭是身边,便当我方才的话,都没说过。” 明州怎会不心动,哪怕是一点可能,一点机会摆在面前,他都会奋不顾身地选择。 宗枭喜怒无常,且不止一次明确的要弄死未出生的小鱼崽,更不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他说的话,真真假假,明州分不清。就算他没骗人,就算他肯让小鱼崽出生,那以后呢? 小鱼崽出生后,宗枭必定也不喜欢,不闻不问或是又打又骂,那怎么办?明州深知,自己在宗枭面前,一点主动权都没有,若是等小鱼崽出生后,他要将小鱼崽带走,或者折磨致死...... 那又该怎么办? 明州一日都不愿留在魔界,留在他身边,少年此时给了他选择,他怎会不心动? 明州点了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同你离开。” “那便说好了,障眼法阵维持不了太久,会被发现的,你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明州心“砰砰”跳得厉害,仿佛要蹦出来了,他又点了点头,手心都紧张出了汗。 障眼法阵自然骗过了鬼王跟宗枭,待鬼王取来玉露清莲膏时,宗枭也不再藏躲,随着他一同出来。 宗枭一眼瞧见明州神色有些怪异,红扑扑的,光洁的额头上都出了点汗。 宗枭微微皱眉,询问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他以为是腹中的小杂种又开始作死闹腾,还想着这鬼界比魔界还不如,大抵是同明州水土不服,从进入鬼界开始,明州就没一天安生的,不是不舒服,就是被血腥给吓到。 还是得早点带他回去,否则就明州这身子,又经得起熬多久? 宗枭一出声,将明州吓了个激灵,遂又慌张摇头,“没、没有......” 明州只是不擅长撒谎,其实不止他,旁边的小鲛人景汀,也同样紧张害怕。 倒是面具少年,心中叹息,十分想冲着明州跟景汀大喊一句“你俩能不能稳重些,这才哪到哪儿啊?!” 鬼王拿出东西,“小公子,这是你要的药,玉露清莲膏。” 面具少年连忙上前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近乎透明的膏体,透着淡淡的清香。 他丝毫没犹豫,从腰间抽出一把镶着宝石的精致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背便割了一个血口。 明州眼看着血珠冒出来,瞳孔放大,不知他为何这般,还没问出口,就见少年小心翼翼挖了一点点玉露清莲膏涂抹在手背上,那小细伤口,竟奇迹般地逐渐愈合。 “小公子这是怕我用假的糊弄你?竟不惜伤害自己身体,也要试试。”鬼王看他如此谨慎,不禁笑问道。 面具少年见这东西确实是自己要找到,松了口气,并仔仔细细用绣着金红色锦鲤的手帕包着放好。 宗枭懒得管他是何意,在他试药的时候便对着明州说:“还站那做什么?过来。” 明州喉咙滑动了两下,更加心慌,捏了捏袖子没听。 宗枭微微蹙眉,鬼王也察觉明州跟另外一条小鲛人脸色不太好,他后知后觉,将视线放到少年手中的匕首上,想起了鲛人族怕利器,恐怕是被吓着了。 鬼王说:“小公子既已试过药了,便把匕首收起来吧,毕竟你旁边的鲛人,吓得......” 鬼王话都没说完,只见他拉过一旁的明州,将匕首抵在了明州的脖子上。 宗枭瞳孔一紧,寒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也不想做什么,鬼王跟魔尊不是最清楚了,鲛人难得,方才我可是喊了百万灵石才买下来的,呵,二位觉得我会轻易放掉摆在眼前的金山银山吗?!” 面具少年说得那叫一个阴狠狡诈,他心中却激动着,从前只在凡人录中听过绑架的土匪说这样的话,第一次学,还怪有趣的!!! 宗枭的手已化为利爪,他懒得同他废话,只想将这面具少年给撕烂,什么货色,也配威胁自己的人。 但宗枭只刚刚动作,那匕首便紧贴着明州脆弱的脖颈,只怕轻轻一个动作,便能鲜血直流。 明州也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演的......也太逼真了...... 宗枭以为明州是被吓着了,只能停下动作,他冷声道:“旁边那条小鲛人,要杀要剐要带走,随便你,但你手中的这个,要是你还想活命,就识趣的立马将他松开。” 鬼王愣了愣:“......”什么意思,你的鱼重要,另外一条就能杀能剐? 那面具少年并不怯场,反而同宗枭对峙,“你在威胁我?我又不傻!若是放了他,你们还肯让我全须全尾离开鬼界吗?” 宗枭蹙眉,想也不想道:“你把他放了,我保你能出鬼界,无人动你,就是鬼王也不行。” 鬼王:“不是......宗枭,你这样,我怎么同鲛人族交代?!” 面具少年:“......”这就倒戈了?这、这剧本不该这么演才对? 明州看着宗枭,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宗枭冷厉的脸,恍惚出现一个念头,他这是?保护我?为了我,跟鬼王翻脸都成? 气氛僵持而尴尬,纷纷各怀心思。 片刻后,那面具少年又开口了,“不行!我两条鲛人都要了!少一条都不行!立马放我们离开,否则我......” 他抬了抬手,似乎真要割明州的喉咙。 那利器抵在自己脖子上,说不害怕是假的,他下意识将手贴在自己小腹,宛如一只护崽的猫,颤着声道:“宗、宗枭......” 宗枭此生最恨威胁,若是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犹豫,定要将威胁自己的人生不如死。 但此时,明州满脸惧怕之色,细声细气喊自己名字。 宗枭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舍不得。 利爪握了握,宗枭双眸猩红,但还是说道:“行,放你们走,但出了鬼界,你得把他放了。” 宗枭说:“我不会追究,至于另外一条鲛人,我也可保你不被追究,但前提是,你不得伤害我的人,他若少了一根头发丝,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无论你躲在何处,我都能要你命。” 宗枭的气场太强大了,面具少年听了他这番话自然是有所顾忌,他咬咬牙道:“行!放我们离开!不许跟来!” “叫你的鬼兵都散开,给他们让路。”宗枭冷冷开口。 鬼王也神色冷厉,“好你个毛头小子。” 他磨了磨牙,对着重重围住他们的魔兵道:“放他们走!” 紧接着明州被他抓着,另外一条小鲛人景汀也跟在他们后面小跑着,竟真就这样畅通无阻。 明州心越跳越快,在临近鬼界边境时,他不忘自己脚踝上的朱砂色符文,面具少年将瓷瓶塞给明州,叫他抹在那被下了咒的脚踝上,明州累得气喘吁吁,因为有孕,蹲下身的时候姿势也有些别扭。 面具少年见旁边的小鲛人站都站不稳了,眼瞧着要摔倒,立马伸手扶了扶,景汀被他搂住,小声道:“好渴,好累,好想喝水......” 面具少年没将他推开,“待会儿就给你喝,坚持一会儿。” 他从那龙纹小盒中又翻出个宝贝,似乎专门用来逃跑用的,他低头问明州,“你好了吗?” 明州站起身,点了点头。 少年道:“那好,我马上就带你们......” 他感觉身后有杀意袭来,他连忙推开自己怀中的景汀,“小心!!!” 景汀摔倒在地,面具少年抬手用灵力挡飞来的长剑,但根本不是宗枭的对手,他也摔倒在地,滚了两圈才停下,脸上的面具碎裂开。 宗枭轻轻抬手,那黑色的长剑便收回他手中,他冷笑道:“我当是谁家不长眼的东西,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是上华天的小太子。” 宗枭凝气,那长剑悬浮半空中,对准少年,“既然遇见了,活该你不长眼,放心,我会将你的尸身送回上华天,让烛青好好安葬。” 少年正要爬起,宗枭面色阴狠,手中的黑剑又再次朝着少年袭去,明州大喊:“别!!!” 宗枭没有停下,连那少年都知自己躲不过,准备闭上眼,但一道白光,眼前出现一把半人高的长刀挡在自己面前,同宗枭的黑剑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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