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竹娇态地撇了撇嘴:“都一样嘛。” “我叫唐愚。”男孩紧张地自我介绍,“我是这家的实习生,那个……扶竹你手里的苹果是我的。” “是么。”扶竹闻言把苹果递给唐愚,“抱歉了,还给你。” “不用的,我不饿。”唐愚取下眼镜,往上面哈了几口气,擦了擦镜片说,“请问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是呀。”扶竹扫过对方胸前不翼而飞的胸牌,敛眸浅笑,“这个办公室只有你一个医生吗?” 唐愚闻言眼神开始躲闪,戴上眼镜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扶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嘴角牵起的弧度也变得冰冷。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办公室,旁边的白勿澄见状收紧背包,质疑地瞥了唐愚一眼,赶忙跟上。 扶竹出门后回头看向白勿澄,抓住他的手闪进隔壁办公室。 “你怎么了?”白勿澄看着后背靠门,神情紧张地扶竹皱眉问。 “嘘!”扶竹透过门缝瞟向门外,当瞄到那熟悉的白大褂后,忽然了然地笑了。 “你到底怎么了?”白勿澄摸不透扶竹的心思,见他莫名其妙地轻笑,不禁担忧地按住他的肩膀,手抚上他的额头,“你不会中邪了吧?” “我是鬼。”扶竹朝门努了努嘴,坏笑说,“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开个门?” 白勿澄觉得扶竹要坑自己,但考虑到自己的职业和年龄,犹豫了两秒,还是义无反顾扛起“大哥哥”的责任。 他站到扶竹旁边,将门轻轻推开。 门刚推开一指宽,一个带血的斧头猛地劈了上来,尽管白勿澄敏捷地躲开,并迅速将门反锁,但仍被吓了一大跳。 他想到刚才自己所看见的脸,血液都冰冷了几分。 黄褐色的头发,厚重的高度眼镜,老实的长相——那人分明就是唐愚! 他竟然跟着他们出了办公室,并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斧头准备攻击他们,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比起这个…… 他抬头看向扶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呼吸因为惊魂未定而短促:“我真应该庆幸你死了。” “为什么?”扶竹睁大眼睛故作天真地问。 白勿澄咬牙切齿说:“我知道你这种人,标准的反社会人格,阴暗的愉悦犯,真不知道帝髯怎么会爱上你这种疯子!” 扶竹仍旧满脸无辜,他摊了摊手,委屈道:“可是游戏有游戏的维护者呀,如果你不按照游戏人设行动,你会被维护者逐出局的。”
第54章 游戏开始倒计时 “那游戏的维护者是谁?” 白勿澄此话一出,刚刚还小嘴叭叭的扶竹顿时没了声。 白勿澄被气得眼皮直跳,他搬来柜子将门抵住,然后顺着墙壁坐下,心烦地深吸一口气,想骂几句扶竹解气,但话到嘴边又因为良好的修养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观扶竹,乖宝宝似得背着双手,嘴巴绷得比蚌还紧。 “我知道你一定瞒着我什么。”白勿澄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不怪你,更不会去追问,但你至少告诉我,你口中所谓的维护者是谁,我又需要遵守怎样的规则吧。” 不然如果他在不经意间违反了规则,岂不是要当场被稀里糊涂地淘汰出局?他不害怕死亡,但这样的死法未免太憋屈了。 可扶竹显然是坚定要守口如瓶,对于白勿澄的问题,他只是眨了眨眼睛,继续无辜地垂眉。 白勿澄见此又叹了口气,撑着柜子准备起来,在他将要完全起身时,忽然被扶竹拉了一半,然后被猛地甩到了窗户上。 白勿澄体重不小,足以把窗户砸出一个大洞,后脑勺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摸,竟摸了一手血。 他的后脑勺破了。 他抬眸看着扶竹,想要责备,却被门上的斧头所吸引,那斧头的位置刚好对应他先前所站时脑袋的位置……如果当时扶竹不拽他,那他就要脑袋开花了。 “怎么了哥哥?”扶竹天真地笑了笑,而后眸光乍然一凝,抬脚用力踢上房门。 这一脚铆足了劲,办公室的房门被扶竹踢得松动,门外传来毛骨悚然的嬉笑,斧头开始扭动,扭转着缩了回去。 “你……”熟悉的恐惧感从下而上蔓延,出现在白勿澄瞳孔中,“你到底是谁?” 扶竹笑而不语,自顾自地走到衣架前,选了一件较新的外套换上,整理袖口说:“我是尼尔斯的爱人。” 白勿澄听得一头雾水,索性他学会了浅尝辄止,没再刨根问底地追问。 这时扶竹丢了一件白大褂过来,嘱咐他换上。 白勿澄眼睛里写满脸怀疑,但面对扶竹真诚的眼神,他又说不出质问的话来,只好木讷地照做。 他见扶竹准备开门,连忙拦住他,提醒道:“唐愚说不定还在外面。” 扶竹不在意地耸肩:“所以呢?” “你似乎并不害怕他……难道他就是你口中的天道?” “唔,猜错啦。”扶竹扬了扬衣角,“害怕就牵住我的手吧,不过你要保护好我哦。” 白勿澄无语地攥住扶竹衣角,问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给我点提示吧。” “提示?”扶竹苦恼地托住下巴,摇头说,“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诶。” 白勿澄锁眉,脱口而出:“你骗人。” 扶竹闻言眉毛又耷拉下去,这次他是真委屈了。 他是真不知道唐愚的身份,预言家一晚上只能验一个人身份,他提前知晓白勿澄的身份已经是违规操作,如果再使用外挂查看唐愚的身份,那会被直接逐出游戏的。 “扶竹,你说唐愚的名字中有一个愚字,会不会是愚者的身份?”白勿澄提出自己的猜想。 扶竹听后却是不假思索地摇头:“白大哥又猜错了,或许唐愚本人确实是愚者的身份,但我们所遇见的『唐愚』一定不是。” 白勿澄闻言错愕地瞪大眼睛:“我们遇见的是假唐愚?!” “是呀。”扶竹说,“你见过哪个医生会对自己的胸牌遮遮掩掩,甚至连同事的去向和身份都答不上来。” 白勿澄觉得有理,他碰了碰后脑勺,发出嘶的轻呼,请求问:“我受伤了,你能帮我找条绷带吗?” “天要黑了,还是用衣服将就吧。” 白勿澄闻言回头看着天上炽热的太阳,不明白扶竹为什么会说这种无厘头的话。 天快黑了?可太阳分明还在。 扶竹和白勿澄出办公室后寻了一间废弃病房做掩藏。 病房因为太久没有打开,里面已经被蜘蛛网占据,床和桌椅上也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扶竹择了一块干净的地蹲下发呆,走廊的广播从几分钟前便开始发出有规律的滋滋声。 那声音极度的刺耳,完全可以和尖锐物摩擦黑板的声音媲美,白勿澄听得鸡皮疙瘩直冒,可他看向扶竹,发现对方仍旧望着晴空万里的窗外发呆。 好像听不见一样。 白勿澄坐了一会,开始在挎包中翻找,然后翻出一块手表。 下午3点15分…… 幸好,幸好离天黑还早。 他收好手表,在他拉上拉链的瞬间,广播中的滋滋声忽然变大。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声音震耳欲聋,白勿澄难受地捂住耳朵,但广播中悚然的电子音却如锥子般凿入他的耳朵。 嘻嘻,时间3点20分,A区沦陷! 声线冷漠无情,但白勿澄却能感受到那暗藏在声音中的兴奋。 白勿澄蜷缩在角落,心跳因为广播而急剧加速,他瞟向扶竹,发现他仍旧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只好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冷静。 又过了三小时,声音陡地再次响起。 时间3点40分,B区C区同时沦陷! 白勿澄不懂广播中的区域沦陷是什么意思,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扶竹,见他仍然坦然自若,松气的同时又有些气愤。 他头侧靠在墙上,思绪开始混乱。 其实他完全可以带领所有人逃出医院,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扶竹。 对了,扶竹是鬼,常言道鬼话连篇,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扶竹的计谋,因为他喜欢帝髯,所以想要除掉自己也说不定。 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与其等扶竹动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他娇小矜贵,洋娃娃的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只要他趁他不注意时,用水果刀…… 等等! 白勿澄恍然回神,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脑内不断重复刚才自己的计划,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他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扶竹?不对劲,他不对劲! 白勿澄把伤口往墙上砸,硬生生把杀害扶竹的想法赶出大脑。 血液顺着后颈漫延,白勿澄似有所感地掀开袖子,当看到那已经延伸到手指的鳞片时,他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扶竹没有说谎,他真的要变成人鱼了,他会跟那些失踪的富豪一样,不断啃食自己的血,直至死亡。 现在的他……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白勿澄眼眸一瞬间的黯淡。 扶竹其实一直用余光瞥着白勿澄,自然也把他的异常看在眼里。 广播已经念到D区,扶竹看着以肉眼速度变得灰暗的天空,如释重负地笑了。 “游戏彻底开始了。”他起身挽了挽袖口,走到窗前想看正常的太阳最后一眼,但没想到看到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只见楼下站着五个熟悉的人,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当相对视后,马不停蹄地往自己所在的楼层赶来。 是陌归陌严还有帝髯饕餮他们! “喂——” 饕餮看见扶竹后,还不知死活地高呼着向他招手。 扶竹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向大门的方向远眺,不出所料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粥鹤跑了! 不用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因为讨厌帝髯,所以趁机公报私仇。 帝髯几人的行动迅速,前一秒还在楼下,后一秒就出现在门口。 白勿澄听到敲门声顿时高度警惕起来,扶竹见此摆了摆手,解释说:“是帝髯他们来了,别怕。” 白勿澄闻言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撑着疲惫的身体跑到门口,在握到门把手时,他忽然停下了,朝扶竹虚弱地笑了笑,落寞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现在的模样太难看了,即使清楚帝髯不会在意他,但他仍然不想让心上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扶竹见状拍了拍白勿澄的肩膀。过去把门打开。 “扶扶——” 门一打开,扶竹便被帝髯抱了个满怀。 帝髯像只被遗弃后千辛万苦找到主人的忠犬,不断加大手上的力度,想要把扶竹彻底揉进自己的怀里。 见到这一幕后,原本还考虑遮掩鳞片的白勿澄彻底心灰意冷,他自嘲地苦笑,低头闭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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