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庆槡睁开眼,望着雕像眯起浑浊的眼睛,对陌严的话置若罔闻,说:“保姆应该已经做好饭了,几位跟我去餐厅用餐吧。” 他说完自顾自地起身,进入阴影处拐入一间屋子。 被无视的陌严不悦地用手指摩挲鞭子,撇了撇嘴跟上。 扶竹几人紧随其后。 餐厅光线黯淡,装饰不多,中间一张长条桌子,比起山珍海味,食物更偏向粗茶淡饭。 几人分别找位置坐下,而主位的帝庆槡已经开始用餐。 陌严无肉不欢,对于这些食物他完全就是味如嚼蜡。 吃了几口,他便放下筷子想要套帝庆槡的话,可惜帝庆槡全程冷着脸,嘴除了吃饭时张开,其他时间一直紧绷,完全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 简直把不欢迎写在了脸上。 扶竹藏在帝髯衣服里,他突然闻到一股肉香,闭眼仔细嗅了嗅,立刻警铃大作。 人肉! 帝髯察觉到怀中异样后低头,想要把扶竹按回去。 扶竹却是摇头,摇摇晃晃跳出帝髯怀抱,贴着墙壁小跑着往外跑。 帝髯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他掩下焦灼,起身说:“你们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而跑到门外的扶竹已经跟在了保姆身后,蹑手蹑脚跟着对方上了阁楼。
第31章 扶竹想要帝髯做老婆 老宅阁楼的光线昏暗,霉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保姆上了阁楼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因为离得太远,扶竹只听见了一句吃吧。 随后响起一阵囫囵的吞咽声。 扶竹往里移了移,想要看看进食东西的样貌,可惜光线太暗,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躲的地方极为隐蔽,前有大型物件遮挡,后有杂物掩体,三明治的站位可谓天衣无缝。 扶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泥巴会出卖自己。 一大块泥巴毫无征兆地从手上掉下去,它落到地上,发出啪嗒声,不大却清晰。未了,那背叛扶竹的泥巴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狗腿地滚到保姆跟前,殷勤地“讨好”。 那保姆捡起泥巴,疑惑地嘀咕:“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泥巴?”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警惕的目光扫过不大的阁楼,冷汗浸湿额头,挺了挺背喊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扶竹紧贴着墙面,保姆紧张他也紧张,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决一死战,一回头,对上一双幽如深潭的双眼。 帝髯一把将扶竹捞到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低低笑了几声,调侃说:“腿那么短,跑得比风火轮还快。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他声音极低,也不管保姆会不会听见,抱着扶竹火速下了楼。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等下了阁楼,扶竹仰起小脸问帝髯。 “你倒是可以不走,毕竟那东西多半也不会吃泥巴,只是我不一样,”帝髯倏地低头,与扶竹顶着鼻尖,“扶扶忍心看着我被吃?” 扶竹忸怩着后退,甩头说:“不忍心。 ” “那便好办了,扶扶办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帝髯神秘一笑,回头望着阁楼的方向说:“夜深就知道了。” 深夜—— 死寂是夜晚庄园的代名词。 月光透过窗户倾斜着溜进庄园,一道黑影站在厨房中,纤细的手停留在菜刀上方,几秒的停顿后,食指动了动,随意抽出一把。 厚重锋利的菜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柳叶刀一样灵巧,在手中快速旋转。 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不带犹豫地径直往外走,穿过漆黑的走廊,停在一扇房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与床上人交换眼神,随后抿唇一笑,扯动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配上嘴角讥讽的弧度,给人斯文败类的美感。 他将菜刀藏于身后,紧靠着墙,隐入黑暗中。 半小时后,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声在走廊响起。 随后被月光照亮的墙上出现一道扭曲的影子,他匍匐前进,四肢诡异的着地,行动极快,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来到帝髯房门前。 进入房间前,他左顾右盼,确定旁边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推开门,弓着背进入房间。 床上的帝髯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偶尔模糊地呢喃,似乎已经完全进入梦乡。 “嘻嘻……” 那黑影见此眼珠子转动,竟捂嘴发出奸诈的笑声。 他笑了一会儿,脚趾抓住地面,依靠着背部力量缓缓直起身体。 “嘿嘿……” 他又笑了。 这一次除了狡猾的意味,还掺杂着几分即将胜利的喜悦。 他伸出手,缓缓靠近帝髯,眼中的贪欲好比海面上掀起的大浪,汹涌到无法忽视,快要冲破眼眸将人淹没。 “狗东西,老子的朋友你也敢碰!” 一声怒吼,陌严从空调上面跳下来,鞭子握在手中,朝黑影抽去。 那黑影被吼声吸引,迅速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鞭子,不仅不怕,甚至伸手想要去接。 而且还真让他接住了。 陌严瞳孔地震,看着被对方握住的鞭子,微顿,旋即立即发力想要抽回。 抽了两下,纹丝不动。 “蠢货!” 陌归从窗户外跳进来,伸手聚集鬼力,迅速朝黑影攻去。 黑影被猛地击飞,但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毫发无损的黑影,陌严忽而笑了,幸灾乐祸地朝陌归耸肩:“还说我,看,你也是蠢货吧?” 陌归无语地白了陌严一眼,重新发动攻击。 陌严见状跟着挥动鞭子跟上。 两人双面夹击,黑影刚开始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可时间久了,慢慢心有余而力不足,容他再怎么反抗,终是渐渐落了下风。 “嘭——” 他被陌归撞到门上,发出沉痛的闷哼,未等他起身再战,一把尖利泛着银光的菜刀竖在眼前。 他微怔,抬头看去,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渐生狠意的黑眸。 饶扶竹再有准备,当真看见黑影的脸时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黑影一张脸皮被完整地割去,红布般的脸上眼珠转动,暗流悲戚,手的十指从关节处被斩断,倒钩着地面像是鸟类的爪子,畸形又可怕。 “你……” 黑影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玉雕般的美人,可转念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停下了动作。 扶竹注意到黑影熟悉的衣着,他握紧菜刀,眉头微蹙,表情愕然,脸色往下沉。 他好像知道面前人是谁了…… 扶竹的出现像是一盆凉水,泼灭了黑影的气焰。 此时帝髯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和陌严他们以包围的形式紧逼黑影。 黑影蹲在中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蜷缩成一团求助地望向扶竹。 扶竹别开视线,对黑影的乞求视而不见。 黑影深知现在四面楚歌赢不了,他肩膀抖动,竟流下血泪,猩红的眼中浮现绝望,咬紧牙关,突然俯身而起夺过扶竹的菜刀,向帝髯砍去。 电光石火间,陌严举起鞭子抽了过去。 鞭子抽到黑影手上,菜刀掉在地上,他抬起眼,眼中的痛苦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使人恐惧的暴戾。 被鞭子抽出的伤口飘散出鬼气,他跪在地上抱头痛苦地嚎叫,须臾间,竟如青烟般消失在房间内。 扶竹等人顿然,而后不约而同看向陌严。 陌严注意到扶竹他们的注视,指着自己又是张嘴又是瞪眼,摆头解释说:“不是,这……我不知道他会消失啊!” “你果然是蠢货。”陌归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叹气说,“先躲躲吧,这么大动静,人要被吸引来了。” 陌归言出必随,他话音落下不过片刻,外面就传来焦急的脚步声,见状他从容不迫地跳上窗户隐藏。 陌严还在想解释的话,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快到门口,情急之下,他跟着跳上窗户。 可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陌归眼睛一眯,抬脚把陌严踹下楼。 可怜的陌严,害怕暴露连叫都不敢叫。 门被黑影砸凹,陌归他们已经躲好,只剩扶竹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切的转圈。病急乱投医,他想钻进床底,却被帝髯横腰抱起,丢到床上裹进被子里。 不等他反应,帝髯俯身而下压了上去,他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抱着扶竹滚上床。 位置一下子颠倒,从上变下,扶竹呆愣地骑在帝髯身上,茫然的同时,还流露出几丝潜藏的兴奋。 帝髯把扶竹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拍了拍扶竹的屁股,身体往上移了些,目光深邃,声音沙哑低沉:“想什么呢?色包。” “没、没什么……”扶竹别过脸,脸上飞上一抹绯红,耳尖像是泛着淡粉的梨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血红。 短短几秒,扶竹就变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他一只手撑着帝髯结实的胸膛,一只手捂住半张脸,脸上满是难为情。 帝髯意味不明地看着扶竹,嘴角噙着笑,不时瞥向门外,低笑问:“真没什么?” “真的。”扶竹往后退了一些,他不敢告诉帝髯自己有一瞬间想让他当自己老婆。 他瞧着对方起伏的胸膛,手臂醒目坚实的肌肉,心中心猿意马,暗忖把帝髯拐回地府当老婆的可能性。 在扶竹神游天际间,帝髯忽然把他往前搂了一把。鼻尖撞上坚硬的肌肉,顿时委屈地红了。 “帝髯。” 外面传来帝庆槡的声音,随后举着蜡烛的帝庆槡出现在门口,他把蜡烛往里探了些许,一双下垂的眼内眸光犀利,盯着帝髯床上诡异地鼓包问:“帝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帝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带着鼻音回答。 他注意到扶竹翘起的屁股,眉头一皱,伸手往里按了按,然后握住他的腰间,免得小东西不老实暴露乱动。 只是…… 他握住扶竹腰的手紧了几分,这小东西不仅看着瘦,腰也细,病弱得跟扶柳似的,看来日后得多投喂些。 帝庆槡看着诡异消失的鼓包,余光注意到破烂的房门,脸上划过了然,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又问道:“刚刚我在楼下听到打斗声,是发生了什么吗?” 帝髯把扶竹乱晃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抵唇咳咳说:“不清楚,我刚刚醒。” 帝庆槡肯定已经发现异常,现在找借口只会破绽百出,倒不如装作一问三不知的局外人员。 但为了避免帝庆槡进屋检查,他坐起身体,思索说:“或许进贼了,爷爷不如现在去检查一下雕像?” 帝庆槡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转身下楼。 等确定帝庆槡彻底离开,帝髯扯开被子看着趴在自己腿间,跟只兔子一样捂住脸,羞赧不敢看他的扶竹轻笑,眉毛上挑,眼中满是促狭,揶揄问:“扶扶在看什么?难不成扶扶果真是色包?”
87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