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故收回手,封印已经完全碎掉,不可能再修复了。 凌清故召回远游,准备先离开这里,没想到刚才差点被再生杀死的修士拦下他们说道。 “他都疯了,他杀人,你就这么带他走了?” 凌清故周身散出寒气,冷声道:“你待如何?” 修士刚才虽然没有被再生一剑穿心,但肩膀上也被再生的剑锋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怎么伤的我,我就怎么伤回来。” 凌清故上前一步,挡住楚时月,手持远游,眼神睥睨:“想伤他,先杀我。” 修士被凌清故吓到后退了一步,虽心有不甘,但终究没再说话。 台下众修士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都没有阻拦凌清故带着楚时月离开。 就算有人敢阻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打不打的过凌清故。 凌清故半抱着楚时月回到归雪峰,一落地,楚时月猛地推开凌清故,跌跌撞撞地跑进竹林里,凌清故一刻没有犹豫,追了过去。 楚时月闹出的动静太大,萧云景等人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立刻采取措施,没有让消息外散。 外面的人不知道,但玄道宗里面的人呢,修真界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半都来了这里,楚时月当众动手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不是凌清故到的及时,楚时月便要犯下滥杀无辜的大罪了。 萧云景差弟子去寻那个被楚时月伤到的修士,自己则坐在议事厅玄道宗宗主的位子上等。 陆钰从后面的房间出来,捏了捏萧云景的肩膀,后面还跟着其余二峰现宗主和前宗主。 默尘和复摇并肩从大厅正门走进来,冲萧云景说道:“洛芝喝的有点多,本尊代她来。” 萧云景起身颔首。 等所有人落座,那名修士和他所属宗门的宗主才来到。 宗主哪见过这般阵仗,哆哆嗦嗦地摁着旁边的少年跪下行礼。 默尘嗤笑一声,被复摇打了一下。 萧云景适时开口:“杨宗主不必多礼,请起。” 杨宗主吓出一脑门的汗,闻言站起身擦了擦,只是旁边的少年没有起身。 萧云景没再说让少年也起身,这位杨姓宗主所在的宗门不大,不敢与玄道宗正面起冲突,何况楚时月是控制不住魔气,但如果不是那少年说的那句话,楚时月是能撑到凌清故来到的。 孰对孰错,毫无意义。 “杨宗主,今日之事,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但毕竟是我宗弟子伤了您的亲传弟子,这三瓶天阶上品灵丹就当做给贵宗的补偿。”萧云景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驳。 杨宗主愣愣的接过三瓶丹药,他本以为惹到玄道宗不仅讨不到好,自己这傻徒弟肯定也要受一番苦楚,没想到竟还有三瓶丹药可拿。 跪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听到萧云景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自己,梗着脖子吼道:“他差点杀了我!你们就这么解决?” 萧云景皱皱眉,显然对少年的态度不满。果然是年少,再长些岁数,就不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了。 “你也说了,是差点。”萧云景眼底泛起杀意,薄唇上下开合,说出了颠覆少年观念的话。 “如果他今日失手杀了你,你与你的宗门将在一夕之间从修真界消失。” 修真界自古奉行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你便可以制定规则,让整个修真界活在你的规则之下。 像少年这般的小宗门,玄道宗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底下的附属宗门就可以代劳。 杨宗主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些事,但少年不知道。 年少凭着一腔热血寻一个公正,确实很有勇气,但也要有自知之明。 萧云景收起杀气,淡淡道:“本尊说过了,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本尊给你复述一遍。” 少年垂头,双手攥成拳,嘴唇抿成一条线。杨宗主虽然心疼自己的徒弟,可终究没敢说什么。 “好了。”默尘懒懒道:“事情解决了,想继续在这里玩就留下,如果不想,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逐客令已下,杨宗主行完礼后拉着少年离开了,默尘也带着复摇去了归雪峰。 偌大的厅内很快只剩下萧云景和陆钰。 萧云景把头埋进陆钰胸前,闷声道:“我是不是太坏了?” 陆钰嘴角轻轻翘起,他在听到萧云景说让宗门消失的时候,确实惊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萧云景已经是玄道宗的宗主,是傲立于众宗门之上的人。 他有这个底气,也就这个能力说出这句话。 陆钰有些欣慰,他唯一的亲传弟子,终是长成他的样子。 “没有,你做的很好。”陆钰安抚道。 ——归雪峰 楚时月头发凌乱,衣服也被割破,整个人狼狈至极,缩在一座杀阵里发抖。 凌清故隔着法阵往里看,鼻子有些发酸,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关掉杀阵进去。 “时月,师尊来接你了。”凌清故朝楚时月伸出双手。 楚时月这次比之前多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认出凌清故,不管不顾地扑进凌清故怀里,按着他的头狠狠吻上去。 这次比以往都要迅猛,凌清故感觉他的下半张脸都已经麻木了。 “师尊...”楚时月额头抵着凌清故的额头,轻声说道:“把我锁起来吧,桌上放一册话本,我只要清醒就给您读话本,如果突然没声了,那就是又疯了。” “好不好?” 凌清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流下来,板脸道:“好啊,一天至少要读够半册,少一个字我都要罚你。” 楚时月似乎是笑了一下,轻舔着凌清故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在凌清故怀里没了意识。 凌清故没有回房间,就在竹林里抱着楚时月,等默尘和复摇找到他们时,两人相互依偎着,都晕了过去。 默尘又气又心疼,没忍住在凌清故还晕着的时候,踹了两脚。 晕了本命灵力都还在往楚时月身体里送,真当自己的灵力用不尽啊。 过度损耗本命灵力,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丧命。 凌清故眼前一阵一阵眩晕,他好像看到楚时月被绑在架子上,周遭的人都在大喊着处死他,为首者布阵引动天雷劈向楚时月。 后背一阵发凉,凌清故坐起来,视线正对上眼神不善的默尘。 完了,他大概要挨几百年都没有挨过的骂了。 不出所料,默尘走到床边,把凌清故拎起来站好,凌清故没穿鞋,雪白的裤袜包裹着劲瘦的小腿落到冰凉的地上,让他不禁一阵瑟缩。 默尘抱臂站在他面前,等凌清故先开口。 凌清故抿了一下唇,开口道:“那个,这事你和师兄他们说了吗?” 默尘冷笑道:“怕你别做啊。” 这话是说不下去了。 凌清故弱弱问道:“时月在哪?” 默尘的视线落到桌上的盒子上,凌清故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霍然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凌清故手脚发软,扶了一下桌子才勉强站住,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默尘嘴唇贴到凌清故的耳边,温柔又残忍的说道:“这上面是你那个宝贝徒弟的血,我用这把匕首刺破了他的心脏,他现在已经身死魂消了。”
第一百零九章 杀戒 饶是凌清故知道默尘不可能这么做,也不可避免的被默尘的话牵着走,怒火攻心。 凌清故弯腰吐出一口血,原本惨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默尘松了一口气,对在门边藏着的几个人说道。 “好了,都进来吧。” 复摇一脸歉意的朝凌清故颔首,陆钰在后探头探脑。 默尘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我就说了,这种方法对清故来说才最适用。” 凌清故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哑着声音问道:“时月在哪?” 默尘微扬下巴,点了点旁边,凌清故当即跑出去,怕楚时月看到嘴角的血迹,还特意在进门前擦干净了。 楚时月眼下一片乌青,眼中黯淡无光,听到门响后,抬头捕捉到一抹白色,连脸都没有看清,就迫不及待地小跑到门口,扑了个满怀。 凌清故揉了揉楚时月的脑袋:“现在可以读话本吗?” 楚时月微怔,随即笑起来,点头道:“可以,不过要先向师尊解释清楚封印碎掉的事情。” 凌清故其实在到比试台上时,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楚时月想解释,自然由着他。 楚时月道:“王兄说他新创了个法阵,邀我去试试,那法阵会压制入阵者的灵力或魔气,我一踏进去体内两股魔气就开始剧烈反抗。” “最终两股魔气失衡,突破封印。” 凌清故是高阶阵修,他只看比试台上留下的阵法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阵法有些稚嫩,不然也不会控制不住,没能及时收手。 如今封印已破,说再多也没用,凌清故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他也不想灵虚宗失去这么一个好苗子。 楚时月舔了一下凌清故的嘴角,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您生气了吗?” 凌清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嗯,生气,气的都有些耳鸣了。” 楚时月耷拉下脑袋,在凌清故胸前拱来拱去,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凌清故的原谅。 凌清故支起一根手指推开楚时月的头,皱眉道:“你没洗澡,我有些嫌弃。” 楚时月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凌清故的话是真是假。 良久,从凌清故身上滑下来,坐到地上愤愤不平。 凌清故微微一笑,右手搭在楚时月的肩膀上,开始往楚时月体内输送灵力。 楚时月近乎逃命般躲开,跑到屏风后面与凌清故保持距离。 凌清故叹了一口气,朝楚时月招手:“过来。” 楚时月摇头。 凌清故语气陡然变冷:“如果让我过去,你会很惨。” 楚时月结喉滚动,手指扒着屏风,拒不过去。 凌清故不欲再废话,直接起身走过去,楚时月连连往后退,很快后背撞到冷冰冰的墙壁上。 凌清故抬手想抓住楚时月的肩膀,楚时月往下一蹲,堪堪躲过去,随后脚下一错,绕过凌清故跑到床边。 “师尊,您灵力消耗太大,再给我输灵力,身体会吃不消的。” “吃不吃的消,我自己知道。” 两人谁也劝不了谁,就这么在屋里打了起来。 当然是楚时月被迫挨打。 三颗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陆钰一边嗑瓜子,一边感叹楚时月太抗揍了。 这要照自己家那位,挨不到两下就疼的在地上求饶。 默尘朝陆钰要了些瓜子,分了些给复摇,也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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