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焕无辜的扣紧他的手,用绵长温柔的语气说,“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沈青恩颤着腿,脚尖触地往后轻轻地推了一下,与桌子拉开距离。 如雪般薄寒的脸上团起红晕,司焕捏住了他清瘦的脚踝,将他拉了回来。 司焕起身,双手撑靠在转椅上将人禁锢在狭窄的方寸之地,他眸色清澈明亮。 司焕:“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青恩:“现在?” 司焕:“现在。” 沈青恩愣了一瞬。 司焕借机将人从转椅上捞了起来,替他整理干净后重新搂上了沈青恩劲瘦冰凉的腰。 司焕说,“你那天的问题,我今天给你答案。” 沈青恩凝滞着望向司焕,瞳孔中一片晦暗。 沈青恩指节轻颤抿唇不答。 司焕将人揽近,指尖抚过沈青恩红润的薄唇,眼底的渴望呼之欲出。 沈青恩攥紧司焕的艳绿色领带,扣着司焕的后颈,唇瓣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碰,几分谄媚讨好。 “我想问你要点东西。” 司焕面色凝重了起来,什么东西重要到沈青恩主动献吻? 他头上顶着三个问号。 一番思索下,司焕垂眸望着黑色的西裤。 他严肃且郑重:“不、行!” 沈青恩无奈扶额,“不是这个。” 司焕松了口气,“那成。” 沈青恩:“我想要你800cc的血。” 司焕:“喊声老公,我给你凑个整,1000cc。” 沈青恩:“……你刚刚说去哪?” 司焕捏紧沈青恩的腰,指节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磨出指痕,“你真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 沈青恩欠身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司焕重新揽紧他,“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沈青恩不说话。 司焕搂着人上了楼顶,天穹下漆黑如墨。沈青恩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但司焕却像是走了千万遍,对每一节台阶的位置都了然于心。 司焕:“抱紧我。” 沈青恩闻言将手轻轻地搭靠在司焕结实健硕的腰上,隔着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司焕腰侧的人鱼线如雕刻般沟壑分明。 滚烫的散着温度。 沈青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松了五指。 “宝贝儿,别这么纯情,又不是第一次摸了。” 司焕摸黑顺着他的臀线触到了沈青恩的后膝上,将人打横抱起。 强悍的肌肉线条绷紧,贴在司焕胸肌上的脸滚烫如沸水。 “这才叫抱!” “……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 五米长的翅膀划过天际,撕开云层,呼啸的狂风下,沈青恩的脸贴在司焕的胸膛上,感受着炙热的温度。 一个小时后。 海拔三千五百米的雪山上空,俯视时像灯火通明的万家灯火,也像一盏盏冉冉升起的孔明灯。 长翅携着人影降落时,漆黑的环境逐渐明亮起来。 山背挺拔,松树枝干上冰霜凝柱,白茫茫雪地上串着星星灯,洒下一片昏黄色的暧昧光影。 雪山之巅的断崖上,松软的雪将深褐色的岩石盖住,降落时司焕落稳步子。 他踩着雪吱呀吱呀的走了两步,确定地实才将人放下。 沈青恩刚站稳,携着余温的风衣盖上肩头。 碧绿色的溪流借着薄薄的月色在岩壁上淌下,潺潺流水声清越动人。 周遭的一切恍若静止,此刻沈青恩幽暗的眸光中没有巍峨雪山,没有灯火通明,没有苍穹悬月。 他眼中只够映出一人的轮廓。 “所以,你每晚都在准备这些?” “不然我大晚上放着娇美人不睡,偷偷跑出去筑巢吗?” 司焕从西裤中掏出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沈青恩。 “老婆,剥~” 沈青恩忍俊不禁,他接过后仔细替司焕剥糖纸。 晶莹剔透的硬糖与圣洁雪白的景色倒是相衬。 沈青恩剥好后,将糖果递向司焕。 司焕没接,只是微微弯腰,唇瓣轻张。 沈青恩将糖送了进去。 司焕舌尖搅动,糖果在齿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司焕看着沈青恩,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联邦总署吗?” 沈青恩摇摇头。 “你曾和我说过,‘只有强者才有谈判的资格,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我和联邦总署做了交易。” “我以自己为筹码,赌我站在权利巅峰时能留住你。” 司焕说,“那天雨很大,我想你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就没追你。” “并肩才能远行,所以我花了十五年,终于追上了你的步伐。” “你曾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和我站在对立面,如果你需要踩着你与我心中的公道正义背道而驰,如果你要踩着我战友的鲜血上位,我会怎么选……” 司焕盯着他,仿佛呼吸都停了,“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有答案了。”
第98章 第一次求婚没经验 “我会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 “永远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在我眼里只有你,没有黑白。‘如果世界的秩序错了,就推翻世界。’这句话是你说的,现在我还给你。” “有很多人守护和平,但你只有我。” “我不舍得你独自面对任何事,我说过的,我永远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我这辈子吃定你了!” 司焕一把揽过沈青恩,极近的距离下,灼热的视线无处可避。 “把糖取出来。” “……” 沈青恩照做。 他捏着糖棍,将糖果取出来。 司焕眸底一片炙热,失控的吻落下,伴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唇瓣上擦磨而起。 唇齿纠缠时,司焕桎梏住沈青恩的后脑勺,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人牢牢的锁在身前,一步都不许沈青恩退。 咻—— 一束火光直冲云霄,璀璨的烟火在极致的黑与白中绽开,流光溢彩,刹那芳华。 沈青恩的瞳孔被映的透亮,绚丽的烟花也能在寒冷的雪山绽放生花,一簇簇的光束陷入无尽的黑夜中,将夜空照的明亮。 沈青恩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司焕。 司焕的五官被埋没在烟火下,艳红色的衬衣与绿色的挺括领带是如此的极端,但搭配在司焕的身上却异常的舒适,黏人视线。 鼻尖的红痣被火光照的透亮。 司焕总是这么的张扬。 他抬起沈青恩顿在半空的手,叼回棒棒糖。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透着温柔,“沈青恩,十二点了。” 沈青恩望着他,“新年快乐。” 司焕唇角漾着笑,猝然单膝跪地。 “极北的雪山之巅是你的主场,我携着诚意奉上我的一生,由你主导。” “我希望,你也能占有我一次。” 一枚戒指被颤抖着指节奉上。 沈青恩眸底动容,他借着绚烂的烟花看清了戒指。 与司焕左手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这枚戒指。 早就在了。 “新年快乐。”司焕见他迟迟未动尾调轻颤,“第一次求婚没经验,没关系……这次不行的话就下次,下次不行就……” 司焕喉咙发紧,自我安慰的话竟然也哽住了。 倏地,一双修长冷白的手伸到了面前。 司焕怔了一下,立马给沈青恩戴上了戒指。 他的动作连着手都在颤,抑制不住的颤。 复婚了复婚了复婚了!他要复婚了! 司焕狂热的吻如浪潮般汹涌淹没而来,沈青恩被轻易吞噬在无尽的海域下。 黑夜恢复沉寂,晶莹的糖果被丢在了雪地上。 司焕捧着沈青恩的脸,轻柔的说:“沈青恩,我爱你。” 炙热且长久。 沈青恩从未给这句话一个回应。 但此刻。 ——司焕,我也爱你。 沈青恩在粗重的呼吸下,被司焕冰凉的手温挑回了些许理智,他在冷风中寒颤一下。 沈青恩说,“我想带你看看我的过去。” …… 星海钩沉。 一所郊外的独栋别墅门口。 吱呀—— 沈青恩推开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因为背山的缘故,常年潮湿阴暗,空气中还夹杂着湿气与铁锈味。 像是一缕寒风掠过。 阴森森的,很骇人。 可这样的地方,是沈青恩成长的地方。 沈青恩无比娴熟的抬手开灯,自从十三岁后,他再没进来过,记忆与现实交叠时,他抬手的高度没变,但他人长高了许多。 但身型还是一如从前的清瘦。 “我原本还有两位姐姐,一位哥哥,三位弟弟。”沈青恩摸索着结网的墙壁,往下降了些才摸到灯的开关。 炽白色的强光从中央的吊灯处洒下。 在中央有一条方形长桌,在桌子上有几个铁环,是禁锢手脚用的。 桌上映着血痕,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屠宰现场。 司焕琥珀色的瞳孔中一片晦暗,他伸手圈紧沈青恩的腰,竟觉得这比雪山之巅还要冷上几倍。 沈青恩不说话,只淡定的带着司焕走过一个又一个阴暗压抑的房间。 最后,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一个狭小幽闭的空间,没有人,也没有床。 像是堆放金属器材的小储物室,但这是沈青恩生长十三年的地方。 沈青恩望着这间屋子,无数思绪在他胸腔里撕裂开来,把幼时的沈青恩剥成碎片,一块一块的丢入了无边际的深海里。 “我儿时最开心的事,是杀人。” 沈青恩唇角一勾,“那意味着我能离开这,时间充裕的话,还能在外头过一夜。” 司焕将人嵌入怀中,细细的抚摸着沈青恩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阴暗血腥的别墅,冰冷的器材,狭小的卧室,把一切都联合起来想,很容易猜到沈青恩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 司焕握着沈青恩指节的手都在颤,可沈青恩都淡定的拂开他的手,面色沉静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我没事。” 司焕喉咙酸涩。 沈青恩指着一处空旷的地方,“那是我父亲死的地方。” 沈青恩又指向另一处,“那是我母亲死的地方。” 他都记得很清楚。 午夜梦回时,他从未安心过。 沈青恩说,“我厌恶他们,但我没想杀死他们。这栋别墅里死了太多人了,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 司焕强有力的指节握紧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在我这里不用克制,不用伪装坚强。” 沈青恩摇摇头,他不喜欢哭。 “为了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川主,我七岁时兄长皆失,十岁时父亲自裁离世,十二岁时母亲亲手切断我的最后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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