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发生这种事,陶蕊也是受害者,他如果迁怒于她,就会显得十分的没有风度,他又实在不想回家对着陶蕊那张“悲伤”的脸,只得借着工作忙的借口宿在外面,想到自己堂堂总裁,却是有家不能回,放着别墅不能住,要跑出去住酒店,更是憋闷不已。 他总是不回家,敏感如陶蕊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不想见自己,在用这种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方式冷落自己,只气得把自己的掌心都掐出了一片交错的指甲印。 但她也只能关上房门喘一会粗气,甚至不敢肆意打砸一番发泄怒火,多年来,她在秦洪远面前都是一朵“温婉的解语花”,做戏做全套,在下人面前自然也是不露破绽,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话,说不准哪天就会阴沟里翻了船,没到与秦洪远撕破脸的情况下,形象,还是要保持一下的。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这怒火,自然要自己往肚子里吞,偏生她藏在镜子里的姐姐陶云还要刺激她,每次见她,都是冷嘲热讽不断,让她更加烦躁,有的时候,她反倒有些羡慕苏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肆意了,可惜,她有自己放不下的欲望,永远也活不出那种潇洒的样子。 而秦洪远对于孩子没了的事,总觉得耿耿于怀,他接连数日,做梦都能梦到秦南小时候短手短腿的向他扑来,糯糯的叫他爸爸的样子,每每醒来,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一定也会像秦南小时候那样,对他全心的信赖和孺慕。 他本来一直在想,当初没有将秦南太当回事,总以为他还年轻,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他的生母是苏彤,只怕终究养不熟,没想到他一直没能再有孩子,这次终于又有了一个,一定要从小就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不让他与自己离心,可惜,这只是老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难道这是他当初算计了苏家要遭受的报应么?他一向不相信有报应这种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无毒不丈夫,要做人上人,怎么能婆婆妈妈,纠缠于儿女情长?可是现在他老了,回顾前尘,却觉得索然无味,他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机关算尽,抢到了财富,却也为之劳累了一辈子,并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没有孩子这件事年轻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年纪越大,就越觉得空落落的,有时候会茫茫然不知道这一辈子拼命是为了什么,这一次的得而复失,让他的这种空虚感被提升到了顶端,他迫切的想要为那“孩子”做些什么,让自己的那些空虚能得到一点缓冲。 于是他开始再一次细查那次车祸的事,打算一个个再次追责,为自己没出世的“儿子”报仇,没想到这一查,竟让他查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当天开车送陶蕊去医院的司机是老孙,给他开了十几年车的老司机了,开车是最稳的,因为重视这个孩子,自从陶蕊“怀孕”后,他便把老孙拨给了陶蕊,她无论想去哪里,都是老孙接送,他当时盛怒之下把老孙开除了,这时他又想追责,便把老孙又弄了回来,据老孙所说,当天他是突然恍惚了一下,但只有一瞬,便清醒了过来,但还是跟其他的车发生了刮蹭。 当时的情况并不严重,他开车一向求稳,车子上又载着个金贵的“孕妇”,并不敢开快,车子是蹭了一下,他一脚刹车,可能会晃一下,但车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震动,车子是前端刮蹭到的,坐在驾驶位的老孙都毫发无损,老孙也想不通陶蕊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都见过猪跑,老孙虽然不是女人,没怀过孕,但他有妻有子,夫妻感情很好,当初他老婆怀孕的时候,他是全程陪护的,他对这个孩子的脆弱感到不可思议,他挠着脑袋说,可能,是夫人受到了惊吓? 老孙跟了秦洪远十几年,秦洪远非常了解他,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老实了一辈子,根本不会撒谎,当初被辞退,他没有怨言,孩子在他开的车上出了事,他也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但他始终想不通,自己每年体检,身体一向健康,当时他休息充足,因为给怀孕的夫人开车,也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怎么会突然昏沉了一下,回家之后他把这事跟老婆说了,他老婆不放心,怕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特地带他去医院全面检查了一下,还是什么毛病都没有,非常健康。 秦洪远打发了老孙,又去调出事的那段监控,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定老孙并没有说谎,那真的是一个非常小的事故,坐在后座的陶蕊或许会受到些许震动,但不应该那么严重才是,他想着或许是陶蕊上了年纪,毕竟经不了年轻人,胎坐得不稳也是有的,但老孙会突然发昏这件事,却引起了他的疑窦,他想着,是不是秦南他们看不得他好,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故意害死了他的孩子? 一有这个想法,就再也停不住了,但他悄悄的去查过之后发现,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半蛇人”,他们一店子人全体出动,前天才回来,陶蕊出事的一前一后,他们压根儿就没在夏城,苏彤跟范先生新婚燕尔,好得蜜里调油,之前的蜜月被搅和了,他们早在秦南他们出城之前,就又出去玩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任家和栾家这段时间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第129章 掀开的遮羞布 怀着疑窦,秦洪远又回了家,仔细的去问陶蕊出事的全过程,陶蕊依然悲悲切切,哀声说车子撞到了,她吓了一跳,肚子也被撞了一下,之后她肚子很痛,就昏过去了。 秦洪远反复看过事故当时的视频,那个撞击力度,和陶蕊当时坐的位置,应该不会碰到她的肚子才对。 秦洪远又问了几次,陶蕊都是这样的说辞,后来干脆又开始哭,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好像谁再盘问她,就是在做这世上最最残忍的事。 秦洪远离开了她的房间,给苏彤打了电话,打了几遍都没人接,他面无表情的坐了一会儿,再次打苏彤的电话,这一次,苏彤终于接了,她像是刚做了什么体力运动,气息有些不稳,但听上去情绪不错,心情很好的样子:“喂?谁啊?” 秦洪远心中不是滋味,他还牢牢的记着当初苏彤背着秦南走出苏宅的狼狈,可此时,自己波折不断,打击重重,她却过得如此开心惬意,他听着那边隐隐的喘息,心里的酸水一下子冒了出来,那是他的老婆,是他儿子的妈妈!她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她在跟她的新欢在干什么?! 苏彤在那边不耐烦的又道:“喂?谁啊?不说话我挂了。” 秦洪远终于想起正事,满肚子酸水儿的道:“你在做什么?” 苏彤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道:“原来是你,我在玩网球,跟你有关系吗?” 听到她只是在玩网球,秦洪远的心“咚”的一声落了下来,语声柔和的道:“没有,只是听你气息不稳,怕你有什么事。” 苏彤冷笑道:“秦总的关心,我可受不起,我记得我说过,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你又打电话来做什么?” 秦洪远忙道:“你先别挂,我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苏彤不耐烦的道:“有屁快放,我还没玩儿够。” 秦洪远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黯然道:“苏彤,我的孩子没了……” 苏彤愣了一下道:“孩子?什么孩子?哦,陶蕊刚怀上的?” 秦洪远哭笑不得的道:“你可真是迷糊,咱们儿子好好儿的,除了陶蕊刚刚掉了的,我还能有哪个孩子?” 苏彤无情的道:“少套近乎,我儿子就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 秦洪远无奈道:“他是我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就不用再讨论了吧。” 苏彤傲然道:“就当是我跟你借了个种,我儿子身上继承的都是我的优点,跟你可不一样。” 秦洪远哄着她道:“是,我不好,但我现在想说的不是秦南。” 苏彤终于施舍般道:“你想说你的老来子?这个孩子你这么看重,一定会严加保护,怎么会没了?陶蕊的身子不适合再怀孕?也是,她已经一把年纪了,老树开花可是极小机率的事,哪能那么容易?孩子留不住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洪远低落的道:“不是,是她去产检的路上出了一点车祸,孩子才会没了的。” 苏彤惊讶道:“车祸?陶蕊还活着么?” 秦洪远道:“她没事,但是孩子没有了。” 苏彤默了一下才道:“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是只是因为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还是怀疑是我做的?” 秦洪远忙道:“不,苏彤,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恨她,也只会在明面上骂她甚至给她一巴掌,但不会暗中使这些手段,你是不屑于这些背后阴人的伎俩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苏彤道:“哼,算你识相,不过你何必沮丧,陶蕊能怀第一次就能再怀第二次,再生不就是了么?” 秦洪远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已经是老天厚赐,哪敢再指望?苏彤,我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他没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查明是谁害了他,给他报仇。” 苏彤漫不经心的道:“哦,你怀疑不是普通事故?陶蕊也是气疯了吧?你们查出什么了?” 秦洪远一愣,对啊,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常言说母子连心,做为父亲的他如此愤怒,一心想要查清楚真相给孩子一个公道,可是身为母亲的陶蕊却只会一味的哭,连自己问她当天的事她都一副不太愿意说的样子,人都说为母则刚,就算平时再柔弱的人,做了母亲,孩子不明不白的没了,也会发疯一样寻找真相为孩子报仇才对吧? 做过母亲的苏彤的第一反应才是对的。 苏彤见他不说话,正要挂电话,却听那边秦洪远道:“当天的司机突然眩晕了一下,车子发生了刮蹭,陶蕊受了惊吓,但司机老孙的身体一向健康,他会突然眩晕,我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药。” 苏彤道:“然后呢?” 秦洪远道:“没有然后,然后孩子就没有了。” 苏彤道:“就这样?” 秦洪远道:“就这样。” 苏彤道:“那车子撞什么样,司机还活着吗?” 秦洪远道:“车子划伤了一点,司机也没事。”他想了想补充道:“毫发无伤。” 苏彤道:“那是追尾了?” 秦洪远道:“不,是前端。” 苏彤道:“你说,车子发生了‘一点’刮蹭,只蹭掉了一点漆,坐在前面的司机毫发无伤,而应该坐在后座的陶蕊的孩子却没了?不对,她坐前面副驾驶了?你们傻吗?让孕妇坐副驾驶?” 秦洪远道:“没有,她坐在后座。” 苏彤无语道:“秦洪远,如果你没有在消遣我,那我真想问问你,陶蕊她真的怀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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