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雨师大人!陆仁不见了!” 那声音之巨大,连一旁专心打游戏的风伯都忍不住侧目。 而雨师甚至没有开外放。 等雨师问清了来龙去脉,就当场抢过风伯的手机,把他的游戏也强退了。 “俊方感应不到陆仁了。” 雨师只说了一句话,但风伯霎时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但这并不妨碍风伯痛击他的坑货队友,雨师可谓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外来户口调查局可以说是倾巢出动,调查陆仁最后露面的地方。 墓地里,战斗组的文马刚刚挖完了不知道谁家的祖坟,这是座已经建成了很久的老坟,在山腰附近,后人怕是早就迁走了,周围长满了杂草。里面合葬着一对建国前就已经入土为安的夫妻,遗体早已白骨化了。夫妻俩在墓穴里躺的好好,骤然让人把房顶的掀了,两具白骨具是一怔。 妻子更是捂着自己胸前雪白的肋骨发出了一声惨叫。 丈夫见此情形,顺手掰下了自己的大腿骨对着文马就是一锤子,然后愤怒地关上了两人的棺材盖。 文马猝不及防被人劈头盖脸一顿打,却也自知理亏,捂着脑袋上的包,期期艾艾地去找战斗二组组长涂山绮罗。 “头,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呀。都三天过去,那小子又是个人类,真被哪个不长眼的拖下去了,怕也早就憋死了。” 涂山绮罗斜睨了文马一眼:“让你找就找,哪那么多废话。” 说罢一脚踹在了文马的屁股上,一口气把站在墓道上的文马踹得滚下了山。 山下都是这两年刚砌起来的新坟,无良奸商把墓地价格都炒的水涨船高,这些坟冢全部建造的密密麻麻,十分紧凑,文马硕大的身躯就像是一个刚脱手的保龄球似的,把山脚的一排墓碑打了个全中的好成绩。 百花仙子听着战斗二组负责的地盘里不小的动静,看着一旁被独自大雨浇了个透心凉仍然努力翻土的雨师,忍不住问道:“雨师大人,你说阿仁还有救吗?” 雨师也不知道,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说道“总能找到一点剩下的胳膊大腿吧,到时候请五楼的大佬帮个忙,再把阿仁种出来不就完了吗。” 百花想说那不就掺进了那位的基因了吗?还算原来的阿仁吗,却也知道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只得与雨师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一阵巨大的震动从地底传来。 然后山的北边传来一声鲸歌。河流如同爆炸一般,水波被炸上了天际,然后又如同骤雨一般落下。 一只鲲破水而出。 百花仙子捂着嘴看着天空:“好家伙,那是一只鲲吗?这玩意儿不是宅得很,轻易不离开北冥吗?这真是小刀捅屁股,给我整开了眼了。” 天下仅此一只的鲲鹏,便是以妖怪漫长的寿命来说,也是十分难得一见的。 这是有人惊呼:“这只鲲头上怎么还插着个蜡烛?他在过生日吗?” 这时一旁颓废的俊方猛地站了起来,他欣喜地望向了那只鲲。 待到鲲落下了,众人才看清:那不是蜡烛,是陆仁。 饶是一群见过大世面的神兽,此时也被这没见过的阵仗给吓傻了。 陆仁骑着鲲? 那可是鲲啊! 他怎么还着火了? 这火的颜色还那么眼熟,很像战斗一组陆组长的…… 对了,这次陆组长说是去哪里出任务来着? 好像就是……北冥? 咦,躺在陆仁身边的那个身影好熟悉,好像就是陆组长啊? 那陆仁头上的火,是那个生人勿近的陆组长的?! 等陆仁带着陆青舟从鲲的背上滑了下来,战斗一组的人才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围上来,接手了他们昏迷的组长,簇拥着陆青舟匆匆走远了。 陆仁得了空,转身向鲲和她背上几乎成为一个黑点的焦侥道谢:“谢谢你们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同事都在这里。” 焦侥站在鲲的背上冲着陆仁喊:“陆公子再见!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呀!” 陆仁笑着点头称好。 随即鲲发出一声鸣叫,然后带着焦侥远去了。 陆仁冲着飞远的鲲和焦侥挥手,边挥边漫不经心地想:“他们长相差这么远,应该不算近亲结婚吧。” 他正想得出神,转头就看见了哭得哼哼唧唧的俊方。 俊方哽咽着说:“阿仁!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也死了呢!”俊方脸上的黄符明显在眼睛的位置湿了两块,看来是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大家看上去都很担心陆仁。 陆仁甚至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涂山绮罗,她看见陆仁平安无事后,“哼”得一声扭头就走。 百花和雨师围了上来。百花率先说道:“哈哈哈哈哈哈,阿仁,你可真是纱网擦屁股,给我漏了一手!” 陆仁哭笑不得,这才开始解释起他这一晚的奇遇。 结果不解释不知道,一解释才知道他已经失踪了三天了。 雨师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仁,你这三天,算旷工。” …… 那一瞬间,比亲眼看着归墟倒灌进北冥都要更深的绝望笼罩了陆仁。 值得一提的是,送陆青舟去就医的途中,战斗一组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队员们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一个看着就不聪明的说:“你说陆仁身上为啥有老大的离火啊?” 另一个更不聪明的回答道:“你傻呀,肯定是为了保护他啊。” “老大为啥要保护他?上次我被捅了两刀,老大眉头都没皱一下。” 更不聪明的想了半天,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姓陆,老大也姓陆。他会不会,是老大的私生子!” !!! 从此,陆仁是陆青舟私生子的消息在外来户口调查局不胫而走。更因为是陆青舟的战斗一组传出的消息,几乎没有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人们口口相传,而句末一般以“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结尾。结果就是人人都知道了这则八卦,除了两位当事人。 陆仁只是发现,之前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的那只三足鸟,最近每每看见他简直是要把眼睛给瞪出来了,它的视线就像两道x光射线,在他身上尽情扫描。 真奇怪呀。 陆仁疑惑地挠了挠头,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第19章 探病的日常 陆仁最近有些失眠。 因为他的脑袋实在是有些太亮了,他每天躺在床上就感觉有个大号的灯泡在不停地照耀自己,着实是难以入睡。 除了陆青舟,没人能控制离火。而陆青舟还在医院里躺着,据说是体力透支,而他本身又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所以恢复起来并没有那么快。 初时雨师试过用水帮陆仁浇灭离火,两人蹲在雨师的办公桌旁,陆仁斜支着脑袋,雨师站在一旁,端着一脸盆水就往陆仁头上浇。这姿势倒挺像自来水普及前家家户户洗头的方式。 结果离火遇水不灭,甚至愈烧愈旺,对着妄图浇灭它的雨师发动了攻击。雨师因为躲闪不及被烧毁了半边眉毛,狼狈的造型引得一旁围观的百花仙子笑得前仰后合,赶紧拿出镜子让雨师照照他这副凄惨样。 “哈哈哈哈哈,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觉得离火能被水浇灭。” 雨师没有好气地接过百花仙子的镜子。他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像锅底一样黑,他一边对着镜子心疼着自己失去的半边眉毛,一边抱怨道:“那可是我珍藏的瑶池水,等闲的火一滴便灭了,哪里知道陆青舟的火,命这么硬。” 一旁的陆仁头发梢上还有未干的瑶池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他只得认命地拿着拖把,帮忙清理地板上一地狼藉的水渍。 “不过,”百花仙子话题一转,“阿仁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她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还是去找陆青舟吧,让他帮忙把离火收回去,他正躺在在第十八医院呢。” 从小在附近长大的陆仁,从来没听说过这座城市还有第十八医院。但他深知他的同事们应该也不可能跟他去同一所医院,但妖怪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发言权。所以他从善如流,没有开口说话。 雨师沉吟了一下,道:“确实,阿仁总这么在调查局里晃悠,保不齐会吓坏几个来办事的弱小妖怪,收到投诉就不好了。这样吧阿仁,我把地址写给你,你正好趁着周末去看看。” 明天周末,正好是陆仁休假的日子。 陆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个医院,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周六,陆仁怀揣着地址向医院进发,不过这回他没有骑上他心爱的小电驴。因为这个照着地址,前往第十八医院他需要横跨一座城。 陆仁在前一天的晚上就研究了一遍公交线路,所幸,他只需要出了家门走上五百米,然后坐上444路公交车,然后直接从首发站乘到终点站就可以了。 临上车前,陆仁还抽空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串香蕉,当作探病的伴手礼。 夏天还未完全过去,鸣蝉嘲哳,汽车驶过老城区狭窄的街道,两旁许久未经修建的枝桠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斑驳的树影落在陆仁身上,身后传来公交车上人群家长里短的讨论声。 “啊,这就是人间呀。” 陆仁伸了个懒腰,如是想到。 陆仁出发前就设想过,妖怪的医院应该不会是一所正常医院。但真正站到医院面前,陆仁发现所谓的第十八医院,是一幢正儿八经的五层小楼,占地面积不小,甚至还有一座不大的停车场,不过医院的招牌不太正经,写着“牲畜传染病防治中心”。 大铁门虽然敞开着,但是大白天的门可罗雀。 陆仁再三确认了一下门牌号,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空旷得能听见路人脚步的回音,也许是因为妖怪身体都比较健壮,大周末的这里竟然一个病人都没有。问诊台也没有留守,不知道是去哪里偷懒了,但是挂号窗口后面隐约传来了交谈声。 一个声音说:“你怎么这都能空大?快跑快跑!对面支援来了。” 另一个声音说:“我这不是在跑吗!糟了我被抓了!” 然后一阵懊恼的声音传来,想来是游戏打输了。接着更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请问……”陆仁走过去想要询问下妖力损耗过度在几楼,却发现正在交谈的并不是几个人,而是一条狗。 一条长着三个脑袋的狗。 它站在地上,两只前爪放在计算机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其中一只狗脑袋正咬着另一只狗脑袋的耳朵,看上去十分凶残,嘴里还不时发出威吓声。尽管两个脑袋打得正酣,却不妨碍第三个脑袋枕在桌面上睡大觉,它的鼻子上甚至还挂着鼻涕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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