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大惊失色,尖叫道:“白泽大人!”
第21章 再婚龙女的日常(二) 陆仁眨了眨眼睛:“白…白泽?” 白泽大人在护士的惊叫声中整理了一下衣冠。虽然他只是一只没有穿衣服的白山羊,但他依然倔强地用前蹄理了理额前的毛发。 “咳咳…”也许是为了补救一下自己威仪的形象,白泽向还惊魂未定的护士说道:“病人的吃药时间到了,快跟我去煎药。”说着就飞也似的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护士赶紧应了声:“是。”也失魂落魄地跟着白泽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应龙,陆仁还有陆青舟。除了陆仁之外,其余两人都可算作是闷葫芦,诡异地沉默着,一种名叫窒息的氛围在病房里散播开来。 陆仁为了缓解尴尬的情绪,率先开口了:“陆组长,刚刚说的帮忙收回离火的事,你看…” 陆青舟没有回话,他只是伸了伸手。接着陆仁就看见有一道火光从他的头顶飞到了陆青舟的手里。 陆仁的视野一下暗了起来,他知道,陆青舟已经把离火收回了。还没等他高兴,他听见陆青舟说:“那一日,多谢。” 陆仁知道他说的是鬼市那天的事情,他赶紧摆手表示不用客气:“我其实什么都没干,是焦侥的表妹一尾巴把倒灌的归墟水给拍散了。还好我们运气好,焦侥的表妹是一只鲲。” 陆青舟却以为他在谦虚,摇了摇头:“鲲已经几百年不曾现世了,如果不是你唤她出来。不光你我,整个鬼市都将化做历史。” 鬼市在北冥和现世的夹角处,是一处早已存在了上千年的时空缝隙。归墟骤然的倒灌不是这样一个处在微妙时空平衡中的地方所能承受的。 陆青舟凝视着陆仁,陆仁第一次发现,陆青舟那双乌黑的眼睛细看之下竟然不是全然的黑,而是透露着一丝苍青。 陆青舟诚恳地说:“谢谢。” 陆仁也认真的回他:“不客气。” 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陆仁也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他好奇地看着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里的应龙,疑惑开口:“请问,应龙你不去看看你的表妹吗?她刚刚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好。” 应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不会有事的。”但看着陆仁一脸的担忧,他还是纡尊降贵地解释道:“她去年刚刚结束了第三段婚姻,过两天就会好的。” 对于龙女的婚史,陆仁其实还是相对了解的,当然,这全要归功于俊方的科普。 龙女的第一段婚姻,是在好几百年前。她遇见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名叫柳生。他们萍水相逢,情愫暗生,互许了终生。老龙王那个生气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白菜,叫一个人类给拱了,于是他便上演了一出经典的棒打鸳鸯。结果没打散,两人愈发地情比金坚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能真的为难,便默许了。 结果龙女和柳生过了不过二十年快活日子,柳生寿终正寝了。 龙女哭得死去活来,过了一百年才重新振作起来。龙王倒是开心得不行,逢人就说:“我正想主意呢,他自己就不行了,怨不得我吧。” 到了第二段婚姻,她学聪明了,她要找个命长的,恰好又在出游时遇到了个小地方的山精野怪,穷是穷了些,但婚前也确实是对她好。于是龙女就又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了,结果那精怪婚后当场变了脸,花了一百年的时间用龙女的嫁妆提升自己的修为,等龙女的天材地宝用尽,他就将龙女赶了出来,和不知哪里的野狐好上了。 龙女提剑削了那精怪一双耳朵,而后带着和离书回渭水了。 第三段婚姻的时候,龙女心想那找个门当户对的总不会有错了吧,便接受了老龙王的包办婚姻。只持续了短短三百年就因不可调和的婆媳矛盾离婚了。用龙女的话说:“建国都七十多年了,他妈还活在大清呢。” 总之,就是不顺。 悲伤的龙女离家出走,来投奔他在大城市当公务员的表哥,正巧遇见了一个暴力抗法的慌不择路,把龙女给挟持了。 陆青舟就是那时候救下了她。那一瞬间,龙女又坠入了爱河,疯狂地追求起了陆青舟。 应龙总结:“太鲁莽了,每次都要头破血流。” 陆仁却脱口而出:“我觉得她很勇敢。”应龙和陆青舟同时看向了他。陆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他只好解释道:“她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还是愿意一遍一遍地去尝试爱一个人,我觉得很厉害。” 爱可能本身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我们曾经对爱有过期待,然后这种期待又随着长大而幻灭,大部分会就此封心锁爱,永不再来,这就是所谓的智者不入爱河吧。但总有“傻瓜”会愿意一次次跌倒,然后爬起来。他们不会因为害怕结不出想要的果实,就放弃种下种子。这需要勇气,而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勇气。 对于这样的“傻瓜”陆仁由衷地希望,他们辛勤浇灌的种子,能开出想要的花。 “爱是很美好的东西呀,她又没错,只是运气不好遇见了不识货的人罢了。”陆仁刚说出口就发现了他把陆青舟也骂进去了,赶紧找补:“我没有说陆组长的意思,当然这些事情也不能一厢情愿的。” 见陆青舟和应龙都不应声,陆仁立马脚底抹油:“我接下来还有安排,今天就先告辞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离开这尴尬的局面才是王道。 陆仁打开门,正看见龙女站在门外,看样子听了很久了。她眼角似乎有泪光,似乎也惊讶于陆仁的突然拉门,但很快就站直了身体,恢复了仪态。 龙女朝着陆仁露出了一个微笑,而后向着他伸出了手。于是陆仁便也顺着她的意思同她友好握手,他们握手的同时,陆仁听见龙女含着笑意的声音:“没想到你人不错,那么以后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后妈吧。” 陆仁:??? 后什么?什么妈?什么后妈? 我把你当萌妹子,你竟然偷偷想当我妈?
第22章 同学会(一) 玄门最近很热闹。 起因是宗庆春扬言中元的时候在玄山上看见了一只旱魃,然后宗宸和宗年又被两界司喊去做了笔录,他们说当晚驱使旱魃的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驱使旱魃,简直是天方夜谭。当今世界修行之术早已失传,不可能有人能在这样的年纪里修为达到这种地步。修行界更倾向于他是哪派旧时的隐世老祖,不过是修行有方故而看上去肖似年轻人罢了。 旱魃现世可算是个不小的事情,毕竟也不知道驱使旱魃的那位前辈究竟是敌是友,于是宗家便商量着下个月开个玄门大会,大家一起好好探讨探讨,今后该何去何从,也好防患于未然。 宗一就在往各家送请柬的路上。宗家同政商界多有来往,故而宗一虽然只是旁系,却也沾光,一路混得风生水起,算是个名门之后。这天刚开着他的棕色保时捷从祁家一个旁系的别墅小区里出来,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人。 八月的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陆仁独自坐在马路边等公交车。正午的阳光晒得柏油马路都快化了,即使躲进了建筑物的阴影里,大地也依旧在散发着热量。公交车迟迟不来,陆仁正在公交站台里挥汗如雨。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高档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摇下去,一个长着一头黄色小卷毛带着大黑墨镜的脸出现在陆仁面前。 小卷毛露出了一个微笑,喊他:“是宣化一中高一三班的陆仁吗?” 陆仁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用被阳光晒得眯起的眼睛打量起面前这个黄色小卷毛,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关于他的点滴。 “你是…宗一?” 宗一闻言,喜笑颜开:“真是你啊,高中毕业了六年了吧,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仁是个不爱交际的人,事实上,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自卑。他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不想在别人的生活中介入过多。也许与他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他终究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但其实陆仁的人缘意外地不错。这或许也要归功于他没有进攻性的社交距离,就像白开水一样让人感觉到舒适,从小便是如此,往往愿意同他一起玩的人反而只增不减。 高中毕业后陆仁便与之前的同学失去了联系。 一方面是迫于生计忙于打工,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清楚其他同学上了大学之后与他应该也不会在同一个圈层。 宗一请柬已经送完,热情地邀请陆仁上车:“你去哪儿啊,我送你吧。” 陆仁忙说不用:“我住在宣化街那边呢,太远了不方便。” 宗一一拍大腿:“我正要往那边去呢。快上车吧。” 再推脱就显得陆仁有些不识抬举了,于是他应声上了车。陆仁超市打折买的T恤衫早已被汗湿透了,他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背,不让汗粘在宗一豪车的皮质沙发上。 宗一细心地发现了陆仁的窘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空调开大了,然后把风口转向了陆仁。 宗一是个健谈的人,他靠着一张嘴就能在上层社会如鱼得水,这得益于他圆滑的处世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甚至最近开了个新媒体账号,专门给网友解答一些超自然科学的事情,由于他幽默的谈吐和清晰的分析能力,现在宗一已经俨然是个小网红了。 宗一看得出陆仁过得并不如意,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陆仁父母早逝,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如今看他的衣着和冒着中暑的风险等公交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改善多少。所以他机智地避开了这些话题。 他们聊起了过去的人和事,好像短暂地回到了读书的日子里,短暂地获得了平等的身份。 …… “是啊,那时候齐帆还为了小班花和隔壁学校的那个刺头打过架呢,他总吹嘘自己是军区大院里出来的、从小上武学私教课,结果让隔壁学校那群人打得像猪头一样,被我叫了一年的齐猪,还让小班花把他聚众斗殴的事情告到了老师那里,险些吃了个处分,哈哈哈哈哈。”宗一说得眉飞色舞,甚至双手都离开方向盘了。 陆仁吓得赶紧提醒他注意。 宗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深呼吸了一下,总算平复了心情:“当时所有人都在追小班花,但她一个都不要,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啥样的。” 陆仁只是笑了笑:“少女情怀最难掌握了,谁知道呢。” 宗一耸耸肩:“不过她后来真的跟齐帆在一起了。哦,对了!”宗一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向陆仁说道:“齐帆他们家在乡下有座小别墅,我们几个老同学约了下周双休日去烧烤,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要不也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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