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月白从包里翻出介绍函,“猫族核对过今年的焰火,跟订购数量有不少偏差,于是让我过来问问,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族长一愣,背后的火花噼啪作响,怪笑道:“呵呵,还敢找上门?来人啊,给我把这两只猫咪拿下!” 火妖精们得令,再次围了过来,往两人身上抛掷爆炸物。 原来是这种苦差,他喵的猫长老又坑人! 月白彻底放弃沟通,拽着水寒往外跑,可是水的阻力牵制了猫族的速度,随着攻击越来越频密,逃生通道缩窄,水寒靠着仅有的咒力护住月白,自己则完全暴露在外。 两人慌不择路,未能及时察觉妖精正有意识地将他们引向某处,直到月白一脚踩入暗藏在湖中的法阵。 水底红光闪烁,能量流被牵扯着汹涌往里漫灌,形成一股旋涡,扰得水寒的咒力都失了方向。 是闭锁法阵。 这群火妖精打算囚禁他们!
第25章 造访(下) 水寒堪堪刹停,拦腰抱住浑然无知的月白往反方向拽,几只火妖精见状,合力扔来一团巨型火球,想逼他们往法阵的方向躲避。没成想,水寒铤而走险,以背部生生接下那一击,然后跟月白双双跌入水中。 月白呛了一大口盐碱水,差点吐出来,再回神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搂着水寒的手顺势往下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嗡—— 以月白为中心,以太力失控直冲天际,由此产生的环形冲击波掠过一众妖精,驱逐了其他所有元素,甚至让整个盐沼大幅度震动。 月白但觉恨意难抑,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来回翻腾,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我不疼的,你冷静些。”水寒搂紧月白,安抚道,“咱们尽快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就可以回去了,相信我,冷静。” 月白听从他的话,深呼吸,再深呼吸,因伤势未明,双手颤抖着哪也不敢碰,只答应说:“好。” 以太力缓缓消退。 水寒松一口气,对火妖精族长说:“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不讲原因、不听解释就动手伤害客户,传出去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族长对以太力有所忌惮,叫停了所有攻击,面色不善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水寒:“我们只想解决问题。” “吓?解决问题?”族长失笑,“上周你们猫长老派人来商量退钱的事,我命人好生招待,还加急优先处理,结果她把我的族民抓走了!你说要怎么解决!” “已经派人来过了?”月白不信,要求族长出示前一个人的介绍函以辨真伪。 族长爽快取了过来,然后两只猫埋头将介绍函里里外外核对了好几遍,发现那份介绍函也是真货,而且被派来的人就是他们认识的狸花。 月白想起临行前狸花满面愁容的样子,再脑补几下,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可她抓火妖精做什么呢? 水寒牵着月白的手紧了紧,继续问:“你们是看着猫族动手的吗?当时为什么不阻止?” 族长身边的妖精噼里啪啦说了什么,她点点头,朝两人说:“不曾亲眼看见,但没有外人夹带,我们的族民是出不去的,那一天,就只有你们猫族来过。” 水寒:“会不会是你的族民想偷跑,藏在猫族的行李中被无意带了出去?” 族长身边的妖精又噼啪噼啪说了一大堆。 族长眉毛一错,强硬道:“便是这样,也是你们猫族的责任。” 喵的!这群脑子不好使的妖精分明是自己搞砸了不承认,还栽赃嫁祸! 月白咬牙切齿正要回怼,水寒先一步说:“我可以帮你找人,但相对的,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族长:“什么事?” 水寒从包里翻出那枚勋章:“我要持有人的全部资料。” “不行。”族长一口回绝,“这是商业机密。” 水寒:“那就等你们生意完全做不下去的那天,我再来问,而你们的人,也到那时再找吧。” 族长背后的火花烧得更旺,一拔几尺高:“你敢要挟我!?” 水寒:“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族长身边的妖精再次噼里啪啦,族长认栽道:“行吧,为防你们使诈,我需要一个人质。”她左看右看,指着月白说,“你……” “想死你就试试。”水寒反对说。 族长的小手貌似不经意地横挪,改指水寒:“你留下。” “不行!”这次换月白反对,“他身上还有伤,敢扣他,我跟你没完!” “怎么这么麻烦!”族长怒了。 身边的妖精争相献言,族长阔然开朗道:“把你们包里的仓鼠留下!” “吱——!你抓个仓鼠威胁猫族是不是傻!”蛋散缩在包里不肯出来,嚷嚷道,“我这命途坎坷的小鼠鼠不过是个储备粮,能有什么价值!再换个别的吧。” 一共就仨,还能换什么? 水寒无奈,交出那只装有魁扎尔铃的盒子:“这里头有一件神器,我愿意将它暂压在盐沼,以表诚意。” 不料族长绕着盒子左看右看,开口道:“连元素波动都没有,一只破木盒就想糊弄我?” 水寒:“……” 月白心下一沉:什么鬼!?别告诉我,里头的又不是魁扎尔铃了! 蛋散见局势僵持,从月白包里拱出那件洛可可式外套:“给你给你,光元素秘宝,天底下绝无仅有的反击功能,一等一的好货!” 他们什么时候把公务服带上的? 月白刚要阻止,谁知族长两眼放光:“就它了!你们赶紧去找我的族人,我呢,这就回去替你们查资料。” 等等,猫族随随便便一件外套都比魁扎尔铃值钱? 这什么世道!? 月白当场傻眼。 族长携妖精们急三火四地撤退,好像生怕他们要回外套似的,轨道也随之下降沉回到水中,偌大的乌托盐沼恢复原貌,唯剩水面静悄悄的,返照着银河星光。 幸好出发前跟附近的猫族办事处打过招呼、订了住宿,否则在那个叫天天不应的咸鱼池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水寒烧伤的背部和衣衫粘连在一起,月白不敢贸然撕扯,只好借了剪刀小心剪掉多余衣物,再用棉花蘸了药水润湿浸透,持镊子一点点剥离。 回大猫山后锲而不舍的投喂初见成效,水寒曾经瘦骨嶙峋的身体长出了不太明显的肌肉轮廓,宽厚的背部与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那个……”水寒转身想说什么,却被月白炸毛得按住。 “你别动!”月白说,“抓进去就抓进去了,火妖精又不敢饿死我们,犯得着用自己的身体冒险吗?” “那时我没想太多,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身体是你自己的,命也是你自己的,我能生什么气!” 月白直接用吼的,可喷火的腔调中藏着一丝抽噎,泄露了他的心事。 水寒心里甜丝丝的。 这只浑身是胆的猫咪,面对泽挞那种万难的环境没有哭过,以为要被地缚灵吃掉的时候没有哭过,甚至猫长老责罚、禁足,也没有哭过。 如今因为自己身上小小的伤就哭成这样,还不敢让人看到。 这点痛,比起当年剖心算得了什么? 蛋散吃饱喝足,四脚朝天躺在枕头上,马后炮说:“叮嘱过你们多少遍了,谋定而后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这次还好我机灵。大个子会术法也就算了,猫仔仔天生残疾,只剩一条命了,也不知道悠着点。” “我让你多嘴!”月白作势要打。 水寒忍不住又想回头,再次被月白按住。 “有话就说,动来动去我怎么处理伤口。” “你只剩一条命是怎么回事?” 月白低头换了坨新的棉花:“就是字面意思。” 蛋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猫仔仔小时候把自己的八条命摔没了,他们领导还因为这事不让他外出。” 水寒:“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月白:“你残疾天天抓着别人说啊!” 水寒又推翻了之前认为月白不是哈恩的想法,并问:“那么,你觉得像我这种情况,会有多少条命?” 月白心中一咯噔。 水寒原先是人类,如果变成猫一下子多了八条命那就太扯了。毕竟利用这种漏洞,人变猫,花剩一条命后,猫变人再变猫,周而复始,那以猫族的人口,可以挤爆世界了。 但如果变成猫的人类只有一条命,则轮到自己有口说不清。 无父无母、多多三缄其口不肯透露病因、猫长老频频打太极、昂贵且怪异的戒指、水寒留在哈恩身上的一缕念…… 所以自己究竟是谁? 同一时间,大猫山—— “都说没有老鼠,你们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多多叉着腰,态度跋扈且恶劣。 小丑:“不是小道消息,月白亲口跟我说的,当时为了逃避关口,我跟他坐过同一个商队的车。” 多多被气得七窍生烟。想养老鼠买一只不就好了吗,偏偏去捡二手货,傻不列跌坐黑车也就算了,还跟陌生人自报家门,现在这俩傻逼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破了结界找上门来,幸好姑父先一步支走月白。 小丑:“求求你,那只仓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多多一脚将她踹翻:“滚滚滚!” 随小丑一起来的吟游诗人直冒火光:“我们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个二流子不讲道理,还动手打人!?” 多多:“你个脏兮兮的乞丐好意思说我是二流子?想动手是吗?来啊!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这只人类!” 楼上办公室内,猫长老将窗帘撩开一丝细缝,夫人站在他身旁,两人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 楼下,多多与那诗人扭打成一团,团团几次上前想要劝阻,都找不到机会。 “不是说好在镇上码头等吗?怎么跑这里了!”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横插进来,一个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矮子快步闯入,对诗人说,“跟我走!” 小丑:“他们扣下了蛋散,我想……” 矮子打断说:“刚才找过了,都不在,走吧别惹事。” 诗人闻言,不情不愿收了手。 多多爬起来揉了揉挂彩的脸,嘴上不饶人说:“等等,谁准你们走的,以为大猫山是任人自出自入的地方吗!” 矮子压根没将多多放在眼里,甩出一把菜刀,拉起坐在地上的小丑,招手示意诗人跟上,大模厮样地走了。 闹剧落幕,长老夫人皱着眉说:“像是她。” 猫长老抽回爪子,窗帘随动作轻摆几下归复原位,办公室中顿时一片昏黑。 “她那只光球,你还记得搁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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