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狗精们见不得头犬被骂,一个个撸起袖子,准备等牧哥一声令下直接开干,当然,只除了萨摩耶阿望。 他估计是真的很喜欢猫,顶着一脸傻笑从中调停,被同行的斗牛梗打了好几次脑袋,还坚持不懈地跟猫群招手。 月白看看阿望,又看看自己的猫族同胞,忽然转头问船长:“如果有帆,再有风呢?” 船长将帽檐戳高些许,用力睁开那双没睡醒的眼:“这种事哪能胡乱假设。” 月白:“你就告诉我行不行吧。” 船长:“要是风力、方向、天气都对,帆也没坏,肯定行啊。” “好。”月白点点头,“大副,麻烦你跟我上瞭望台,水寒你问问船长,需要怎么样的风,然后跟二副一起到船头准备。” 水寒一惊,抬手拦住他:“你体力透支,这样太冒险了。” “没关系,我撑得住。”月白脑袋一歪,靠在水寒肩上,大大咧咧说,“我们联手天下无敌不是?必须让船上的所有人都活下来,不分族类,毕竟海妖是冲我来的,谁惹的祸,就该谁去担。” 水寒:“……” 见水寒不再反对,月白又转头跟狗狗们说:“犬族的各位,麻烦配合一下,帮我们的水手补漏和排水,将风险降到最低。” “我会帮忙。”牧哥冷冷瞥了眼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枒桫,“但靠岸以后,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这个女人的。” “可以。”月白一口应下,而后拖着一身的伤,手脚并用爬上没有绳梯的桅杆。 船长以为月白疯了,胡须抖了抖,向团团投去求助的目光。 幸而团团不问缘由地支持月白,还说:“如果条件允许,还是能救则救吧,虽说犬族落难,但未来的事不好说,别让小纷争上升成外交事件。” 船长:“……” 团团:“而且把船修好,我们的损失可以降到最低,从海路回家不需要补证件,相对来说也比较容易。” “行吧。”船长叹着气,吩咐海员作两手准备,又将细节跟水寒一一核对,最后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会退潮,船体随水位下降,通过海峡出口礁石群的难度将会加大,到那时,要么再等上一天,要么就只能采用方案一了。” “好的,我尽力。”水寒谢过船长,行至船首像附近,仰头凝望他的爱人。 夜风凛凛,月白站在高处,一切都无比接近哈恩从摩天轮上摔下来的那天,不过与遥远的当年不同的是,这一回,两人心意相通,并且打算结合世上最迥然不同的两种力量,去解决眼前的问题。 月白深呼吸,为自己打气过后,伸出手。 秘典显形,漂浮在他跟前,轮廓史无前例地清晰。 海浪声低了,飘忽无定的元素力纷纷应召回转,聚集到月白的双手间,化作点点萤光盘旋,让他成为黑夜中最耀目的光源。 这动静一下子吸引了大伙的注意,船员们啧啧称奇,多多见状,也紧张兮兮地往这边跑,大喊大叫道:“月白你下来!” 水寒上前制止,多多不服气,推了水寒一把,满身猫毛倒竖:“他上次睡了快四个月你知道吗,差点没活过来!” 团团拉住多多,好声好气劝说道:“他们这些妖法我们不懂,你贸然跑去打断,万一出问题呢?” 多多:“可是,可是……” 月白完全听不见争执,逆七芒星阵自脚下升起,将他稳稳托至空中。 水寒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只拜托团团说:“维持好秩序,别让任何人靠近。” 不多时,能量催到极致,萤光如瀑布般倾泻,在帆桁处绕了个圈,又继续向下。 以太力织就的巨型风帆逐渐显型,抖动着,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水寒追随月白的步伐,捏决念咒。 风元素从七芒星的一角剥离,来到水寒手上,魁札尔铃声声荡响,恰到好处的风随声波一阵阵吹送,鼓起船帆,拽得大船左摇右晃。 天时地利都让这两人强行造了出来,船长不敢怠慢,立即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猫通通赶去干活。 数分钟后,一切调整到位,大船离开缄默海峡,全速驶向位于格雷斯主陆,被称为世界自由港的萨默郡南港。
第101章 抢滩(下) 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的港口还在躲冷色调中酣睡,隐隐约约。 “不好了!”一声高呼打破了船上的宁静。 轮机长从底舱跑出来,传达了一个糟糕的消息:“水密舱顶不住高速航行,再次发生渗漏,预计只能坚持四十分钟。” 船长:“离岸还有多远?” 水寒身边的大副:“不足一海里!” 船长:“靠泊灯号给了没有?” 月白身边的二副在高处喊:“给了!港务无应答!” 船长急得踱来踱去,发令说:“先改挂半帆,降速等一等。” 众猫:“是!” 多多一听不得了,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累死月白!?他扯着船长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停下,直接靠岸啊!” 团团解释说:“要等对方港口发灯号允许靠岸,才可以入港。” 多多:“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讲个毛线的规矩?你看月白脸都青了,扛不了多久的!” 团团:“我也着急,但贸然闯进去,根据《海上贸易条例属地管辖原则》,对方可以直接开炮击沉我们的船。刚才已经重新发送灯号,将船况告知港务,同时求助过往船只施援了,应该很快就有回应的,你别慌。” 对岸,萨默郡南港—— 伊让身为君主,不仅胡作非为四处引战,还在战况胶着时任性玩失踪。元老院众人分歧巨大,为利益吵得不可开交,商议多日也不见有实质性进展。 又有线报指出吉特已派人绕行缄默海峡,不日将从大后方夜袭,多年不理政事的巴尔只好重新挂帅,亲自赶来坐镇。 他在巡防途中看到灯号,听到船笛声,诧异道:“是什么船在求救? 副官举起单筒望远镜转了转:“没有炮台,看上去像艘货船,不过船帆通体发亮,特别诡异。” 巴尔闻言,吩咐说:“灯号回复,编个理由叫对方等,再调人在港口和沿岸增设埋伏,快。” 副官吓得魂飞魄散:“您打算放他们进来?不可以啊将军,慎防有诈!” 在一旁陪同巡察,顶着啤酒肚的萨默郡郡长也粗声粗气说:“战时不讲情面,干脆诱他们进入射程,用炮击沉,一了百了。” “那是商船!一艘触礁遇险,向我们求救,而且未有任何出格行为的商船!”巴尔指着海岸线上那个模糊不清的小点,一字一句怒骂比他魁梧不少的郡长,“不分皂白将它击沉意味着什么,对萨默郡这个自由港的名声有什么影响,往后的贸易还怎么开展,别人凭什么继续相信我们,你的猪脑子有想过吗!嫌格雷斯得罪的人还不够多是吗!” 郡长撇撇嘴,显然很是不服,但又碍于官职和其他种种原因,懒得多舌。 巴尔也不指望三言两句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只对自己的副官说:“快去,照我说的做。” 副官忧心忡忡地走了。 巴尔居高观察一阵,还是不大放心,找来近卫小声吩咐说:“你到酒馆去找酒鬼康德,让他带人守着港口西侧的那片荒滩。” 灯塔顶部闪了闪。 多多紧张地问:“他们说了啥?” 二副攀在桅杆上,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翻译:“说是栈桥坏了正在抢修,让我们等。不是,他们南港那么大,就一个栈桥吗?不应该啊。” 月白蹙着眉,猜到了那是托词,却只能死撑着,不敢收帆。 水寒停下了风咒,提醒说:“格雷斯和吉特交战,估计怀疑我们是敌船,不打算放我们进去。团团,得马上改道!” 团团:“来不及了。” 水寒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甲板中央,拎着枒桫拽过来,挂在船头:“那就告诉对面,元老院大法官的儿媳妇在咱们船上!” 团团:“!!!” 多多和船长:“???” 二副挠挠头,为难地说:“这么复杂的内容,没有对应的灯语啊……” 见水寒有意将仇敌交给别人,牧哥瞬间黑了脸,赤手空拳朝水寒袭来。 水寒闪身避过,喝斥道:“牧哥!你得分轻重,只有命保住了,才有机会复仇!” “命我要,复仇我也要!”牧哥双手捏拳,额上青筋绽出,蛮不讲理地再次冲上前,水寒只好拆招挡格,但终归不是犬族的对手,于是动用咒力。 铃声卷着风,如拳头般招招直中牧哥腹部,把人震得滑开有小半米,牧哥捂住肚子,咧着牙“嘶嘶”抽气,意识到再打下去自己毫无胜算,于是把心一横,拾起鱼矛用力往月白的方向投掷。 水寒倒吸一口凉气,全力追截,被牧哥抓住空隙夺走了枒桫。 比利犬和巴哥犬见老大得手了,突然攻击守在吊索附近的猫族,抢到救生艇。 牧哥踩着踏脚栓,将昏迷的枒桫和一脸懵逼的阿望扔到船上,交代说:“你们先走,我殿后,务必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交给犬王处置。” 说罢,他推动绞盘,小艇缓缓下降。 “喂,你干什么!” 不小的动静引起了其他猫的注意,多多带人将牧哥围住,可狗精已经抢走了过半数的救生艇,并且降至海面,还将吊索全部砍断,拉也拉不回来。 多多气得跳脚:“我就说,救这群臭狗干嘛!” 咚咚咚,舱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轮机长再次冒出个脑袋:“水位已超警戒线,最多还能抗十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掉到水里,我不想湿身!!”多多抓着头发原地打转。 不等众人想出对策,一个海浪甩过来,大船抛起又落下,天色骤变。 风元素和水元素不知为何,脱离了月白和水寒的掌控,狂风夹着暴雨在海面疯狂肆虐,将犬族偷走的小艇当场掀翻,大船也被快速推向岸边。 这势态正中萨默郡郡长下怀,只见他打了个眼色,精明的随从会意,刻意放慢脚步,趁众人不经意时悄悄从楼梯溜走。 几分钟后,传令鼓响。 众炮兵听到指令,纷纷取出扳手打开炮闩,装引火,填弹,开闩,根据测距手给出的数值调整角度…… 随后所有动静一收,只等下一次的鼓声。 “谁下的令!”巴尔怒斥。 郡长黑着脸,装得比巴尔还要愤怒:“谁!谁在自作主张!刚才长官说的话都没听懂吗!识相的自己站出来领罚!” 这表演用力过猛,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不好,他们要炮轰我们了!”船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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