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安全感十足,沈洱忍不住往顾明昼怀里钻进去,像超凶跟他告状一样,沈洱委屈地跟顾明昼告状,“他摸我尾巴。” “我知道了。”顾明昼的脸色极沉,浑身凛冽的剑意像是能将对方撕碎——尽管他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兔子是他的,只他可以摸,就算是他的傀儡也不行。 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有了记忆的傀儡。 “你回来了。”傀儡在见到顾明昼的那一刻已然平静了下来,他望着沈洱和顾明昼亲密的动作,神色微顿,“我想知道,为何你会和夙冥生下孩子?” 顾明昼回答他的是再一剑,这次比第一次还要杀气十足,直接将傀儡钉死在地上。 若不是兔子情动需要立刻抒解,他此刻早已直接用赤练符篆将眼前这傀儡除掉。 “超坏超凶,在这里盯着他。” 顾明昼冷冷看他一眼,取出一张定身符贴在剑柄上,而后抱着兔子回身走进房间。 傀儡沉默着看他们离开,忽然有一刻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刺眼。 说不上来的感觉。 夙冥哭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怜,眼泪沾挂在眼睫上,眼尾飘着一抹浅浅的薄红,脆弱不堪,却美得令人心惊。 他很依恋转世,从神态和动作便能看出来。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出现在了夙冥的眼睛里,就好像,他很期待转世的到来一样。 分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夙冥只对转世露出了那样的眼神。 他忽然想,在转世来之前,他和夙冥兴许本来应该继续发生些什么。 可现在却无法得知答案了。 血在胸前一滴滴淌落,他的血不是鲜红的人血,而是浓稠的黑血。 已死之身,堕魔之躯。 一切都昭示着,他不该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他垂着头,定身符令他没有办法动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淌出来,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为什么要复活他呢? 他早已在世上活够了。 “疼吗?” 一道小小的声音忽然从身前传来。 超凶抿了抿小嘴,蹲下身子,看着被钉在地上的傀儡顾明昼。 虽然知道他是坏人,但是…… 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忽然又觉得有点可怜。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而善良。 傀儡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只默然地低着头。 不一会,小小兔也蹦了过来,“都说让你不要欺负爹爹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父亲生了好大好大的气,你完蛋了,可那剑招我才学了一半呢!” “哥哥,剩下的我告诉你,我刚刚记住了。” “但是……”超坏犹豫着,小声说,“但是我还想学别的呢……” 小崽们的声音让傀儡稍稍有了些反应,却也仅仅只是眼睫轻颤了下。 阳光透过枯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映照在他了无生气的眼底,像是萌发了一丝浅而透亮的、生的光辉。 他在心底轻笑了声。 想来是那魔气开始侵袭他的理智,他方才有一刻竟忽然诞生了二十五载寿命里从未有过的可怖念头—— 他想, 杀掉转世,取而代之。
第68章 谢谢 (六十八) 沈洱浑身红透, 又热又烫,呼吸急促地抓紧了顾明昼的衣襟,像是即将渴死的旅人寻求清甜的水源。 虽然已经有了几次经验,可每每到这种时候他还是没办法保持理智, 甚至连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明昼垂下眼眸, 疼惜地在沈洱的额头落下一吻,那股甜香味同样让他的身体燥热难耐, 只是兔子看起来太可怜, 让他有些不忍下手。 “我的错。” 顾明昼心生愧疚, 决心以后再也不离开兔子和孩子们。 每次他离开半步, 他们总会碰到麻烦事。 兔子拉着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委屈而急切地蹭了蹭, “再快点……” 顾明昼捉住他的手, 在染上绯色的指背轻轻亲了亲,叹息一声,俯身下来。 “遵命。” …… 良久, 直到天光洒落到窗台, 房间内那甜香味终于消散了。 沈洱已经不再被那可怕的欲念操纵, 恢复了些许理智, 脑海里尽是方才畅快淋漓的汹涌快感,双腿颤抖着,眼睛望向了顾明昼的脸, 顾明昼察觉到他的视线, 垂眸吻了吻他的额头。 好奇怪, 好奇怪啊。 这一次为什么会感觉比之前都要舒服呢? 他喜欢顾明昼亲在他额头上的感觉, 就好像他是天底下最最值得珍惜的宝物一样,喜欢顾明昼每次轻柔地把他揽进怀里, 在热烫的怀抱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 沈洱怔忡地看着他出神。 “可以了?” 顾明昼见他神色没有方才那般迷离恍惚,忍不住伸手拨开他汗湿的额发,温柔地低声道,“尊上,可还需要我么?” 沈洱紧抿着唇,抬眼看向顾明昼的肩头,那里还有几处狰狞的剑伤,在人类的脆弱身体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不过,莫名也有另一种奇特的美感。 他没有回答顾明昼的话,而是伸出手,轻轻碰在了顾明昼的肩头。 “沈洱?”顾明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刚打算从沈洱身上离开,却忽然被沈洱抓住了手腕。 顾明昼顿了顿,抬眸望去,沈洱低垂着脑袋,白皙圆润的耳尖不知何时红得滴血, “要。” 顾明昼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握住兔子的手,“你说什么?” 兔子难为情地撇开脸,声音小小轻轻的, “本座说要,你耳背是吧。” 故意的吧,混蛋顾明昼,非要让他重复一遍。 顾明昼神色微怔,忽地笑了一声,一把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忍不住在兔子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是啊,我耳背,再说一遍我听听。” 兔子说还要,兔子不再排斥他了,兔子喜欢跟他亲密。 沈洱脸上臊红一片,心跳得很快,他轻哼了声,“狗才听不见,本座再也不说了。” “听见了,我听见了,” 顾明昼连忙捧住他的脸,他把兔子扑进软被里,激动而急切地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的傻兔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兔子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反抗两下,又被摁回了床上,干脆躺平放弃。 看着顾明昼开心的样子,他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顾明昼低笑了声,“尊上,我从未有一天像今日这样高兴过。” 他小心而珍重地亲了亲沈洱,“谢谢。” 他终于也有自己的兔子了,而且,是世上最好的兔子。 活着真好,原来真的活得久什么好事都能碰到。 “谢什么啊,你有毛病。” 沈洱羞赧地撇开脸不看他,“快点,还来不来。” “当然。”顾明昼挑了挑眉,“你别再喊停就是。” …… 不多时,兔子累得没了力气,顾明昼才终于放过了他。 “那壶鹿血酒你每天喝点吧。” 顾明昼意味深长地看向软榻里瘫软的兔片,轻笑了声,“不能白买不是?” 兔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狠狠瞪他一眼,“本座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是,尊上身强体壮不需要,那只好我喝。”顾明昼知道他要面子,没有反驳,把兔子从被窝里挖出来,又亲一口,“我现在去把外面那假货除掉,应声符在你衣服的内襟里,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记得用应声符找我。” 兔子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这样亲密的靠近自己,羞赧地踹他一脚,“知道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顾明昼煞有介事地给他行了个礼,笑了笑,从桌上抄起长剑,缓缓走出了门外。 待他一走,沈洱脑海里又浮现了方才的种种,后知后觉的,脸上迅速滚烫起来,他用极小的声音激动地怪叫一声,然后忍不住抓起被子蒙在自己头上。 他真是疯了,那种话居然都说得出口! 这下好了,顾明昼肯定要得意好几天。 兔子羞耻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好半天才平静几分,打消了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念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丢脸的声音,身体甚至还残留着当时的余温,就连刚刚顾明昼跟他说了什么,兔子都一概没听清楚。 好像是说……要去把假货除掉。 假货? 难道是说那个傀儡顾明昼? 不行不行,他还没跟那个傀儡算账呢。 沈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鞋子,冲了出去。 待他冲到院子里时,却见海棠树下,两道一模一样的人影,居然平心静气地坐在了棋桌边下棋。 沈洱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在下棋。 而且,两人旁边还各站着一个小崽正在呐喊助威。 沈洱:? “你说你知道如何飞升,那当初为何飞升失败?”顾明昼淡淡开口,他头也不抬,仔细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 棋品如人品,从一个人下棋的路子,便能看出此人的心性。 跟自己对弈,更是难得的机会。 只不过,顾明昼敏锐发现第一世的自己,下棋时处处都透露着好像要与谁玉石俱焚的沉沉死气。 半晌,他很快想通了。 他之前也是如此,由于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五岁便会死去的诅咒,他一直都觉得寿命短暂,唯有竭尽所能把大邪除掉,才算完成了使命。 只不过这一世和前几世不同的是,他有了可以牵挂的家人,再不能随随便便去死了。 “飞升失败的原因,你不想知道?”傀儡落下一枚黑子,堵住了顾明昼的去路。 顾明昼轻描淡写地在边缘落下一子,任由对方去围追堵截,“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能力不足。” 杀掉假货很简单,赤练符篆卷轴蕴含着上古灵气,对魔族而言是最致命的法宝。 只是,他对傀儡的话略感兴趣。 “非也。”傀儡把小小兔抱在了腿上,轻柔地抚摸着,低声道,“你我是天妒之人,这点你总该清楚。” 顾明昼神色忽沉几分,没有接下他的话。 “当年我寿命走到终点,也曾想过靠飞升逆天改命。”傀儡的声音很慢,“千百年来,总有人妄想得道飞升,可自从大邪横行于世,世上便再也没有飞升之人了,我只能自己寻找办法。” 古籍记载,飞升之人会历经九道雷劫,只有九道雷劫洗髓伐骨,全部经受下来,修炼不足者必定身死道消,唯有千万之一的人才有可能在九道雷劫下幸存飞升。 “然后?”顾明昼自然也查到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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