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昼将沈洱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淡声道:“你哪来尾巴?” 输出了大半天,对方竟只轻飘飘地避而不谈,沈洱气得想咬死他,一跺脚,脚下立刻冒出一股青烟。 顾明昼以为沈洱想要借机逃脱,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团子。 柔软的触感令顾明昼当即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揉了两把。 “你还敢摸!” 话音落下,一个兔子飞踢直朝顾明昼面门飞来。 顾明昼捉住兔子的脚,将兔子倒悬起来,无视掉兔子的怒骂,仔细端详半晌,忽地轻笑了声。 “原来如此。” 有只蠢兔子,以为被人摸一下就会怀孕,甚至觉得能借此蠢话威胁他啊。 沈洱被他抓得紧紧的,忍不住挣扎起来,嘴上还气势汹汹地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只要摸过本座的原型兔子,本座就会怀你的孩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本座,这孩子就会变成一个怨婴,永生永世地纠缠你……你、你要干嘛?” 那只手忽地换了方向,轻轻将兔子搁进手心,沈洱听到头顶传来道淡笑的声音,“不如,你现在再给我生一个看看?” 沈洱:? “你什么意思?” 沈洱很快就明白了顾明昼的意思,那只微微沁凉的手,竟朝着他的小腹探去。 “别!”沈洱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可顾明昼的另一只手却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手指在兔子的小肚皮上尽情肆意地撸起毛来,力道轻柔而熟练,轻轻摁住兔子的后颈,眼看就要滑到最敏感的尾巴处。 沈洱忍不住求饶,声音颤抖,欲哭无泪,“真的会怀上孩子的,滚开……” 顾明昼颇为无辜似的开口,“你不是要证明孩子是我的么,那便让我看看你究竟怎么怀。” “你……” 沈洱眼眶红透,咬紧唇瓣,又找不出话反驳他,小小的身子窝在顾明昼宽大的手心,随着顾明昼的手,像在风雨飘摇的小船上摇晃,被人揉捏半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顾明昼,你会遭报应的,本座诅咒你,诅咒你……” 还敢诅咒。 顾明昼唇角轻勾,指尖终是攥住了沈洱那小小一团的尾巴,缓缓蜷拢。 手感倒是不错。 被抓住尾巴,沈洱浑身一抖,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整只兔像滩水一样化在了顾明昼怀中。 顾明昼微微一愕,鼻尖嗅到了一丝自沈洱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腻香气,体内竟仿佛腾地燃起一把火似的,迅速滚烫起来。 他咬紧牙关,喉结却按耐不住,轻轻滚动了下。 ——糟了。 这算……哪门子诅咒?
第4章 救驾 (四) “本座诅咒你……”沈洱在顾明昼怀中挣扎着,腿上却没有力气,软得像煮熟的面条,越挣扎,反倒在对方手心和怀抱栽得更深。 顾明昼额头沁汗,没想到他竟因为夙冥是只蠢兔子便大意轻敌,大邪的诅咒多种多样,像夙冥这种极恶级别的大邪,诅咒更是强大难解,他若不是被诅咒了,怎会嗅到这样奇特的香气?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一时犹豫心软,直接把夙冥抹除。 “别动。”顾明昼努力摁住怀里乱扑腾脚丫的兔子,心尖莫名开始酥痒难耐起来,他耐着性子道,“告诉我,你下的什么诅咒?” 沈洱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紧紧扒着顾明昼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告诉你?你真把我当傻子?!” 其实沈洱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诅咒,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若他真会诅咒,被封印的三百年里顾明昼早被他诅咒到挫骨扬灰了。 身体热热的,好像是因为刚刚顾明昼揉了他的尾巴,然后就开始变成了这样。 “不说,那我可不客气了。”顾明昼眸光微沉,而后一把捏在了沈洱柔软的小尾巴上。 沈洱只觉尾尖像被顾明昼的手指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电流,迅速流传到四肢百骸每个角落,他近乎崩溃地高喊,“不要!!” 话音落下,天地一片空白,飘朦的雨丝忽散,天边乌云消融,一缕月光洒落下来,世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沈洱用尽最后力气变回了人型,想逃脱顾明昼的魔爪。 就算打不过,他也再忍受不了这种屈辱,不演了,他要杀了顾明昼! 空气里的香气愈发浓郁,顾明昼的心脏剧烈颤动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被数万只蚂蚁啃咬,那感受无比清晰,一定是诅咒的力量在渐渐控制他的身体,沈洱身上的甜腻香气就是诅咒的证明。 分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抓了一下尾巴而已,究竟怎么中了诅咒? 他强行用清心咒遏制,却根本挡不住那股香气的侵袭,顾明昼身体热极,脸色难看凝眸看向怀里不知死活的兔子,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说不说?” “说你祖宗,本座今日便了结你!“沈洱毫不犹豫一脚踹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顾明昼持剑的右手腕骨当场骨折。 手腕的剧痛像浇在烈火上的热油,长剑猝然坠地,顾明昼脑海里最后一根弦也随之轰然崩裂。 他倏然露出让人琢摸不透的笑意,而后面无表情地把右手接好,捉住沈洱的雪白的脚踝,强拖到身下,“好,今日我便教教你,人类究竟如何生孩子。” 喜欢讹人,喜欢下咒? 那他,奉陪到底! “你干什么?”沈洱吃了一惊,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整个人就被顾明昼狠狠攥着细瘦的腰际,拖进了山洞深处,手指还抠在地上,抠出十道长长的泥痕。 “救、救命啊!” “来人救驾——” …… 细雨落了又停,繁星亮了又暗。 一番不可描述的酱酱酿酿后。 精疲力尽的一人一兔,终于结束了持久的战斗。 在话本子里,一般这种情况,某一方应该是要被淦晕过去,醒来之后天都亮了,另一方应该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以此来避免和不熟的人做完这种事还要面对面的尴尬情节。 但很可惜,沈洱是上古大邪,不仅抗揍,还耐.草。 他没有晕,反而和已经冷静下来的顾明昼面面相觑。 山洞幽幽,熹微的晨光从洞外轻柔地投射进来,照在沈洱肩头被啃咬出的星星点点的痕迹上。 空气中的杀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沈洱坚强了几分钟把顾明昼持剑的手腕打折,然后花了一晚上哭嚎求饶,现在想重新气势起来不可能了。 昨夜,像个噩梦。 堂堂上古大邪,差点被人类生吃了。 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在脑海深处轮番播放,沈洱克制住发软的双腿,颤颤巍巍地起身,正对上一双正沉沉盯着他的眸子。 顾明昼,都是因为他! 望着兔子通红喷火的眼睛,顾明昼心底有些良心发现的歉意。一开始他的确怒火中烧,想着既然又被栽赃,又被诅咒,他便也不必顾及什么天理人伦,先让兔子好好吃个教训。 可后半夜,那诅咒基本被他清除的不剩多少,也不必再教训兔子,他却仍然没放过夙冥,食髓知味般拖着一个邪物来了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初尝人事,夙冥偏又生得很漂亮,让他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顾明昼揉了揉额角,低声开口, “昨天……” 他还没说完,迎面就吃了一个兔子飞踢。 顾明昼没有防备,嘴角很快多了一个红肿的伤口,他忍了忍,“我……” 话没说完,紧接着又吃了一记兔子勾拳,另一半嘴角也破了相。 “嘶……” 顾明昼被踢了又打,恍然顿悟,原来自己倒霉就倒霉在心软上。 他是来封印大邪的,不是来这伺候祖宗的。 顾明昼从地上揪起用外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兔子,冷硬道:“看来还是先把你封印再说。” 一听这话,沈洱立马抓住他的衣襟,气得在顾明昼耳边大喊:“你有没有人性!” 他昨晚被酱酱酿酿,再酿酿酱酱,再酱酿酱酿反反复复搞了一整晚啊! “我自然有。”顾明昼挑了挑眉,“昨晚多谢你的款待,想要什么封印,许你仔细选个喜欢的。” 沈洱震撼地望向他,像是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一个正道人士口中说出来。 半晌,沈洱失魂落魄地坐回原地,像是放弃了抵抗般,自暴自弃了。 “随便吧,反正本座这一生都逃脱不了这扶风山,只是可怜本座这孩儿,他还没出生,就要和本座一起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受苦。” 顾明昼:“……又演哪一出?” 而且,演技未免太过拙劣了些。 他不杀夙冥已是最后的退让,此行前来,他本就没打算让夙冥再活下去,每隔百年还要加固封印,实在麻烦,不如直接杀之一劳永逸。 可发生昨夜这种荒唐事,他占了夙冥身子,没办法再对夙冥动手,否则多少有点太不要脸,只得暂时重新封印起来。 “你就当本座是演吧。”沈洱委屈地哽咽了声,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一层层地套回身上,再把稍显凌乱的发丝缓缓捋平,低低道,“你封印吧,若你真可怜本座,我和孩子不多求你,养胎怕是需要十个月,每月来给本座放些食物便好。” 顾明昼:… 哈哈,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抛妻弃子负心汉,简直幽天下之大默。 “残羹冷炙也好,只要能吃就行,为了孩子,本座什么都肯吃。”沈洱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昨天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是孩子的爹,计较这些也没用,我不怪你,你恨我便恨我,不要恨我们的孩子。” 顾明昼:…… 沈洱缓缓垂落下脑袋,肩头的衣服稍松,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颇有些引颈受戮的意味,若是可以忽略那些他颈子上被人啃咬出来,如同罪证般的痕迹的话。 “来吧,封印本座吧,让本座永远在这里沉睡吧。” 顾明昼:………… 望着他颈子上的点点红痕,脑海顿时浮现出昨夜耳边低低切切的讨饶声,顾明昼喉结轻轻滚动,眸光微暗,“就这么不想待在这?” 沈洱飞快点头,“嗯嗯嗯!” 被他的反应逗笑,顾明昼轻笑了声,低低开口,“过来求我。” 沈洱:? 兔也有兔的尊严好不好,被日了一夜的是他,这会居然还要他求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想求也没关系,封印吧,剑来。” 看到那柄锋利冰冷的长剑飞落到顾明昼手心,沈洱登时软下膝盖,扒住他的腿,不争气地红了眼睛,声音轻轻:“求你了。” 被摆弄一夜,嗓子还哑着,沈洱可怜巴巴的漂亮脸蛋满是副受尽欺负的委屈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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