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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岫不解，“刚开始它吃牛羊，没报警吗？” “怎么可能没报警，一头牛能卖两万块钱，养牛的老李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派出所挺重视，来了七八个人，但是你也看到了，那怪蛇凶悍的很，又皮糙肉厚的，刀枪不入，根本拿他没办法。” 右边小伙冷哼，“来了一两次，伤了几个警察，估计是怕死，后面就不再来了，打电话去问，说是把案子移交给了特别部门，问是什么部门，又不说，摆明了糊弄人。” 特别部门，不就是特管局么？ 如果案子移交给了特管局，应该有人过来处理才对。 时岫问村长从打电话到今天，过去了多久。 “十来天了吧。” 十来天，也就是说，事情发在疫情前，不存在受不可抗力影响，错失处理事件最佳时期。 是故意压了案子，还是之前人手不足？ 时岫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决定回到局里后，好好探查清楚。 在村部的支持下，时岫很快就将桃符分发完毕。 日头西下，村长邀请时岫到自家用晚饭，“让娃他妈弄了几个家常小菜，时先生忙活一天，不嫌弃的话，跟我回家喝两杯？” 时岫婉拒了，“不了，同事还在卫生站，我得回去看看他的情况。” 村长被拒绝，本来有点失落，一听他要去看姬粼，便急忙说：“我也一起。” 时岫刚要应允，手机突然响了。 “我是村医，你同事他不对劲，醒来后一直喊周围吵，又闹又吼的，快把卫生站给砸了，你快点过来！” 时岫暗道糟糕，来不及等村长，油门踩到底，开车往卫生站驶去。
第十七章 姬粼精神屏障破裂 时岫到卫生站的时候，村医正往外面逃命。 看到时岫的车停在卫生站门前，连忙开门上车，慌张催促：“开车，快开车！你那同事疯了，他要杀人！” 时岫没理会他，解开安全带，快步下车。 卫生站的窗户破了一扇，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时岫前脚进门，后脚差点被扔来的凳子砸到。 一抹身影从眼前闪过，跑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时岫放轻脚步，小心避开地上的障碍物，走到大敞的房门前。 姬粼像只受伤的困兽，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脱了干净，包括内裤，鞋袜，皮肤被他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他的伤根本就没有愈合，绵延整个后背的淤青充血肿胀到吓人。 眼前发生的一切足够时岫弄清楚姬粼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从姬粼无法将精神体放出同自己一起作战的时候，时岫就怀疑他的能量可能趋近枯竭。 但姬粼装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时岫就以为他至少是SSS级哨兵，再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出大乱子。 时岫到底还是高估了南州这些SSS级哨兵，打个钩蛇，竟然将能力损耗到连保护感官的屏障都维持不住。 哨兵的感官敏感度远高于常人，对他们来说，百米外一只蝴蝶煽动翅膀都属于耳朵可以捕捉到的声音。 以此推测，失去体表那层精神屏障的哨兵，在他们耳边说话，甚至是呼吸，都属于强噪音级别。 不仅是听觉，触觉也变得无比敏感。 粗糙的布料会让他们的皮肤无比瘙痒疼痛，长期穿戴，会将皮肤磨出血。 这就是为什么，姬粼将全身的衣服都扒掉了。 精神屏障是哨兵保护自己感官不被侵袭的一种保护措施，一般哨兵自己就可以设下这道屏障。 特殊情况下，向导也可以帮助他们恢复这道屏障。 时岫催动精神力，先将姬粼的两只耳朵和鼻孔堵住，然后再控制力量，从他的全身覆盖屏障。 姬粼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时岫的动作。 他保持着蹲下的姿势，表面平静，内心则是崩溃的。 出发前有多信誓旦旦，现在就有多狼狈。 狼狈就算了，还让时岫目睹了全程。 此时此刻，姬粼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社死，想换个星球生活。 精神屏障并不是什么精细活，时岫用了不到半分钟，就让姬粼恢复了正常。 姬粼蹲那继续装死，时岫却不准备再让他逃避。 “说说吧，怎么回事？” 姬粼顾左右而言其他，“我衣服呢？” 衣服在他失控后，全被撕碎了，破破烂烂，根本无法穿。 时岫冷眼看着姬粼去拆床单，“你腰上的伤是上次任务留下的吧，愈合速度那么慢，在来长溪村之前，能力就枯竭了？” 姬粼有点恼怒，“枯不枯竭关你什么事？” 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次次刷新时岫的认知底线。 他从始至终都冷静对待，但姬粼这理所应当的态度把他惹怒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哨兵和向导是搭档，在战场上，哨兵有义务保护向导的安全，向导也有责任为哨兵做好精神疏导，你隐瞒身体状态变差的事实，不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将我的人身安全置于险境，请问你一直都这么没有责任感吗？” 姬粼被时岫一连窜的指责怼懵了。
第十八章 总在吃瘪 外表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矜平躁释的时岫，骂起人来居然这么凶。 而且他讲的全在道理上，并没有半个字的无理取闹，姬粼想反驳，都找不到论据点。 半天，憋出一句话，“能给我找条内裤么，下面漏风。” 时岫瞥了眼被他拿去裹住下身的床单，淡淡地说：“裹得挺严实，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出去了。 姬粼瞪圆了眼睛，“你还有没有同事爱了，给我回来！” 时岫充耳不闻，走到外面，碰巧遇见村长。 卫生站里一片狼藉，他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解释。 “实在是对不住，我那同事家里遇到变故，一时刺激大了，他这人控制不住脾气，损失的所有东西，我们都照价赔偿。” 村长听村医说，那个人好端端的，突然疯了一样乱砸东西，还让他滚出卫生站。 村长联想到白天他帮忙擒拿那怪蛇，很是担心他是因为蛇才会发狂。 听时岫的意思，跟蛇没关系。 村长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摆摆手，“赔偿的事再说，人没事吧？” “他没什么事，我们明天还过来，麻烦您抓紧时间给损失的东西估个价，这是我名片。” 村长接过名片看了看，还想请时岫和姬粼到家里吃饭。 时岫想了想姬粼光着上身，仪容不整的样子，婉拒了，“不了，我们在镇上订了酒店，路上开车，不能喝酒。” 既然时岫坚持，村长也就不勉强了。 去酒店的路上，时岫开车，姬粼坐在后座，充满怨气地瞪着时岫。 时岫骗他外面没人，让他放心出来。 结果姬粼刚出来，就看到了村长。 都是男人，一眼就懂姬粼那别扭的步伐是因为什么。 村长连忙说跟我回去，我那有没拆的新内裤。 姬粼哪好意思，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对热情的村长说：“谢谢您，我到镇上买就行了。” 时岫感受着身后那快具象化的怨念，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你是想等会自己下车买衣服？” 姬粼：“……” 可恶，他好会拿捏人。 李家镇距离长溪村约莫五公里路程，镇子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因为旁边就是高速路，镇上酒店，饭店，洗浴城应有尽有。 时岫随便在路边找了家男装店，给姬粼买了身衣服。 姬粼边穿衣服边挑刺，“料子也太粗糙了，衣服又肥又大，内裤买小了，卡裆。” 时岫当他在放屁，懒得搭理他。 到酒店后，时岫不让姬粼回他自己的房间，“我给你做精神疏导。” 姬粼起初说什么都不愿意，直到时岫冲他冷笑，“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局里，说你废到连一条钩蛇都收拾不了，请求派别的哨兵支援吗？” 姬粼立马就不吭声了。 他挺郁闷的，感觉自从碰上时岫，自己总是在吃瘪，就没占过上峰。 所谓的精神疏导，是让哨兵和向导通过精神结合的方式，清除哨兵脑海中晦暗的负面情绪，梳理和抚平那些紊乱的思绪，以达到身心平静的效果。 姬粼无法配合时岫建立精神链接，倒不是故意捣乱。 每个哨兵在面对新向导时，都会放不开。 因为每一次精神疏导，都等同于是把自己赤裸裸扒光。 面对熟人还好，时岫对姬粼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还是那种不咋对付的陌生人。 要姬粼把自己摊开放在时岫面前，他做不到。
第十九章 来南州做的第一次精神疏导 尝试了三次，都没办法建立连接。 姬粼都心虚了，时岫却没生气，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喝酒么，酒量怎么样？” 姬粼茫然脸，“我不喝酒。” 时岫让姬粼等着，去酒店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瓶白酒，拿回酒店，让姬粼对嘴吹。 姬粼继续茫然脸，“我说了我不喝酒。” “喝酒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醉，醉了之后，比较容易建立连接。”这是时岫在总局时的经验。 姬粼对这个说法倍感怀疑，不过既然都答应时岫做精神疏导，那他自然是无条件配合时岫。 姬粼没喝过酒，但凭着直觉，认为自己肯定是千杯不醉的类型。 刚喝一口，他就被打脸了。 酒精催动气血上涌，白皙的俊脸一整个爆红，姬粼眼睛发直，舌头打结，“这酒也太聂了……”这酒也太烈了。 时岫也没想到他这么容易醉。 趁着姬粼醉意上头，他抓住机会，再次尝试精神链接。 这一次，姬粼没有再抵触。 属于时岫的精神触角缓慢在姬粼的精神世界里游走。 时岫在姬粼的意识海深处看到了很多东西，逼仄压抑，不见光亮的房间，戴着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尖锐的针头，刺啦的电流声…… 这些画面大多泛黄，像是很久远的记忆。 除此之外，姬粼的脑海中经常闪回一张脸，那脸看起来相当眼熟，时岫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但是越琢磨，越想不起来。 精神疏导很耗损精力，时岫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事情上，他控制着触角，向最炽热的记忆团进发。 一般精神海中，最炽热那团的记忆，就是病症所在。 导致姬粼受重伤的最主要原因，还是R省的任务。 R省行，主要是为了协助当地的特管局抓捕一只走失的梼杌。 梼杌，外形如虎，长着獠牙，尾长一丈八尺，好斗，至死不却。 作为四凶兽之一的梼杌，想要打败它，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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