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粼惊诧了。 在他看来,牛武和他那两个徒弟都是小角色,根本就不配时岫这样厉害的高阶向导给他们做精神疏导。 这个圈里约定俗成的规矩,高阶只跟高阶玩。 就像在学校念书,尖子生永远只会跟学习好的交流,眼里根本就没差生。 时岫一个SSS级向导,为什么要跟这些小喽啰搅合在一起? 姬粼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当天晚上回到别墅,趁那几人不在,他把时岫拦在客厅,把自己看到他给牛武他们做精神疏导的事说了。 “你跟他们交情很好吗?” 很好算不上,一起做过任务,比跟局里其他同事要熟一点。 时岫没能get到姬粼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回答关系一般。 那姬粼就不懂了,“关系一般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做精神疏导,那种低阶哨兵,根本就是浪费你的时间。” 是年纪小的缘故么,时岫发现姬粼很擅长顶着一张无害的娃娃脸,说一些残忍的话。 时岫决定跟姬粼好好掰扯一下这个问题,“给他们做疏导怎么就浪费时间了,低阶哨兵在战场上也出了力,只因为能力比不上高阶,所以他们就应该被剥夺应有的精神疏导?” 姬粼有一肚子意见想发表。 比如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就是弱肉强食,高阶哨兵能力更强,到哪都抢手,资源紧着高阶本就是理所应当。 但是对上时岫那双隐含气势的清冷眸子,他硬是一个字说不上来。 倒不是怵时岫,主要他前脚刚被时岫精神疏导过,总不能后脚跟他反着来。 别墅门口传来拍手声。 黎祟踩着军靴进门,皮笑肉不笑地说:“时向导口才真是了不得,照你这么说,全联盟哨兵和向导人数比7:1,每个哨兵都得照顾到,是想累死咱们可怜的向导们吗?还是说,因为你能力特别出众,所以自认为可以代表所有向导发声?”
第二十三章 谈谈 这帽子扣得好。 时岫说的分明是低阶哨兵有权得到精神疏导,黎祟却把联盟所有哨兵和向导都扯进来。 胡搅蛮缠是吧,谁不会。 “就算我是在代表所有向导发声,那么你呢,又是代表谁在说话?”时岫抬眼,看向黎祟。 黎崇冷笑,“我就是我,不代表谁,谁也代表不了我。” 他上钩了。 时岫扬唇,“你代表你自己,你是高阶哨兵,所站立场也是高阶哨兵,自然理解不了低阶哨兵的处境。” “强词夺理,我说了我……” “累了一天,你们不饿吗?”在旁边站了有一会的段干忱突然插进来。 成功打断他们的辩论,段干忱对身边的容桥说:“突然有点怀念焖排骨的味道,今晚烧排骨吃怎么样?” 容桥看出气氛不对,配合道:“我现在就去做。” 段干忱看向姬粼,“你去帮阿桥打下手。” 姬粼不太想被这么支开,但是段干忱的眼神透着强势。 段干忱表面是个好人,其实手段最阴,不到万不得已,姬粼不想得罪他,摸摸鼻子,不情愿地走去厨房。 他俩离开后,段干忱向时岫做出邀请,“能谈谈吗?” 时岫问:“谈什么?” “你所感兴趣的东西。” 自从确定时岫的实力后,段干忱就在思考,如果时岫来南州,不是冲着取代容桥的首席向导位置而来,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个答案在局里一个哨兵和牛武的徒弟小野喝酒,小野醉酒之后,被哨兵套了出来。 那哨兵拿着套来的情报到段干忱面前讨好,段干忱才知道,时岫是总局下来调查南州特管局排名下滑原因的。 既然不是针对容桥,那他们就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别墅的书房时岫还是第一次来。 跟整栋别墅的现代简约风格不太一样,书房的摆设更古色古香。 除了承重墙,其他墙壁都被打通了做书柜,柜子上有纸张泛黄的古籍,也有现代的文献。 黄花梨的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一幅画了一半的异兽图跃在纸上。 黎祟没段干忱那份耐心,见时岫进书房快十分钟,一个劲的四处瞧,根本没有要坐下说话的意思,不禁烦道:“你看够了没?” 谁主动提出谈,谁先着急,反正时岫不急。 时岫不说话,段干忱拔了茶壶,拿出紫砂壶和同套的茶杯,“时先生平常喝什么茶?” “白开水。” “……”段干忱把拿出的茶叶放回去,倒了两杯热茶,对时岫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岫这才坐下,“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你来南州的目的,我想说的是,南州的问题不在容桥身上。” 时岫没问是什么渠道,他大概猜到了段干忱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来南州的目的,时岫只告诉过三个人。 牛武年长,城府高;大飞是个不爱说话的,嘴严;只有小野咋咋呼呼的,年纪又轻,最容易被人套话。 话是时岫故意漏出去的,就是想让段干忱来找他摊牌。 现在来到了牌桌上,时岫顺势问:“那依段干队长看,问题处在什么地方?” 既然摊开来说了,段干忱也不准备藏着掖着。 “南州的问题在秦局长,他野心太大了,之前因为有人兜着,野心再怎么膨胀都没出乱子,现在没人给他兜底,大大小小的问题就浮出来了。”
第二十四章 南州特管局排名下滑的关键 “之前兜底的人是谁?”时岫抓住段干忱话中的关键。 一直没说话的黎祟向他发出警告,“知道有那么个人就行了,少刨根问底的。” 时岫觉得他在这很碍眼,问段干忱,“能请他出去吗?” 段干忱没说话,黎祟上前揪住时岫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少他妈在这放肆!” 时岫很确定自己从踏入这间别墅的第一天起,就搞清楚了状况。 他知道这里的绝对话事人是谁,微微偏头,看段干忱。 段干忱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门口有人在偷听,黎祟你知道该怎么做。” 黎祟用眼神狠狠剐了时岫几刀,推门出去,一脚踹向动作猥琐做偷听状的姬粼,“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 姬粼敏捷地躲开,想趁机窜进书房,黎祟放出精神兽咬他脑袋,气得姬粼站在走廊破口大骂。 一只通体雪白,头顶双角,形似鹿,长有双翅的兽类从段干忱的身体里跑出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将书房的门关上。 两个哨兵的吵仗声被隔绝在外,时岫打量那趴在段干忱脚边的小兽,猜道:“这是瑞兽白泽?” 很少有人能第一眼就认出段干忱的精神兽是什么,段干忱有些意外,“时先生见识不俗,的确是白泽。” 时岫收回目光,“今天先后有幸见到麒麟和白泽,南州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听他说见过麒麟,段干忱挑眉,“区区一条钩蛇,竟然逼得姬粼放出了麒麟?” 什么时候姬粼变得这么废了? 门外和黎祟掐架的姬粼打了个喷嚏。 “大概是想速战速决。”这是委婉的说法,时岫觉得姬粼当时更多的是想显摆。 话题不知不觉扯远了。 时岫回到正题,“所以兜底的人是谁,不能说吗?” 段干忱考虑的比黎祟更长远些,他没打算瞒着时岫,“他叫容抒,是一名S级向导,我,黎祟,还有姬粼,都是因为容杼,才会加入南州特管局。” 时岫在大飞那听过容杼,虽然当时大飞并没有对容杼过多点评。 但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多少还是敬佩容杼的。 “我听牛哥提过一嘴,南州特管局就是因为你们三个加入,排名才迅速上升。” 段干忱对那段光辉历史并没什么怀念,相反,他甚至想逃避,“如果早知道我们三个的加入,会让秦正德的野心膨胀,我当初一定不会到南州,容抒也不会死。” 他越说,嗓音越低。 时岫没有急着追问容杼的死因,等段干忱从那段低迷的情绪中抽出,才开口问:“容杼的死,和局长有关系?” 段干忱摇头,“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在容杼死前的一段时间,两人经常发生冲突,秦正德利欲熏心,为了升迁,为了名誉,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时岫的确在来南州的第一天就发现局长不像表面那样一团和气,后面那次表彰会,局长也是故意把他架在火上烤。 局长十有八九不是好人,但是段干忱主动告诉他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段干队长把这些内幕告诉我,一定不是因为无聊,想找个人说话解闷子吧。” 段干忱笑了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时先生在南州这段时间,能把调查重点放到秦局长身上,其他人,就不必过分苛责了。” 时岫微挑眉峰,“这个其他人是指?” 段干忱正色道:“容桥是容杼的弟弟,他虽然只有A级实力,但我们希望他能一直开开心心的,不必被那些责任,义务所累,时先生懂我的意思吗?”
第二十五章 容桥过分敏感 时岫又不是傻子,当然听懂了。 段干忱这是在点时岫,别拿那套哨兵有责任保护向导,向导有义务为哨兵精神疏导的说辞绑架容桥。 虽然这根本就不是绑架,但是段干忱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时岫也不是不能答应。 “我明白了,就照段干队长说的,容桥的事情我不过问,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段干忱猜到时岫不会这么好说话,做洗耳恭听状,“你请说。” “因为空降的原因,我在局里的口碑不太好,很多调查都没法做,我看队长你的声望还蛮高的,如果方便的话……”时岫停住,示意的眨了下眼睛。 段干忱非常上道的接过话头,“时先生有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配合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岫脸上终于见了笑意。 段干忱被那明秀澄澈的笑晃了晃眼,怔楞了片刻,回了个微笑,“一言为定。” 两人达成共识,下楼吃饭时,之前的隔阂就不见了,说话间多了几分随性。 黎祟和姬粼都没察觉,只有容桥发现了不对劲。 他吃着饭,眼睛一直在时岫和段干忱身上来回打量。 不是错觉,两人的交谈变多了,虽然还是时先生,段干队长的称呼彼此,很见外的样子。 但两人竟然在餐桌上聊喝茶该不该放茶叶的问题。 段干忱觉得不放茶叶的开水没有灵魂,时岫觉得茶叶太苦,他喝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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