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顶撞了军长,又不想挨鞭子,你说,哪有这样的好事?” 路渝怒视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要逃避惩罚,总得拿点儿东西来贿赂我吧?”克莱德附在他耳边,“其实....我只是太好奇了,你到底给阿波罗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居然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愚蠢的人类。” 路渝近距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 “是吗?可听你的语气,你们很熟悉啊。况且,上次突袭敌军指挥部,他只带了你一个人回来。” 克莱德嘴唇吐出的气息落在他耳畔,另一只手狎昵地抚上他后颈细嫩的皮肤,语气是不怀好意的下流:“让我猜猜,你们到哪一步了?抱过了?亲过了?还是...他已经操过你了?”
第三十四章 恐惧 路渝猛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将他推开,白皙的面庞因为羞怒而涨得通红:“你在胡说些什么!” 克莱德被推得一个趔趄,却不气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吗?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碰过你?”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吗!”路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龌龊...哈哈哈哈...”克莱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更龌龊的一面,你还没见过呢。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如你所愿吧。” 路渝看着那燃烧着癫狂火焰的深绿色双眸,直觉他在盘算着什么不好的事。 如同豺狼逼近时嗅到危险的野兔,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立刻掉头急奔。 但高级机器人的速度根本不是他能匹敌的,转瞬间,克莱德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像拎一只猎物一样把他拎了回来。 “放...放开我!”路渝拼了命地在他手中挣扎,手脚并用地朝他踢打,将干净整洁的军服踩出皱巴巴的灰印。 但在机器人军官的高大身躯与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的所有反抗只是徒劳。 终于,克莱德不耐烦地冷哼一声,一掌劈在他后颈处。 路渝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 ... 一股微辛的苦味刺激着鼻腔,路渝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艰难地撑开眼皮,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好像有沉重的黑色光晕在视网膜上闪烁。 可当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路渝彻底清醒了。 他不知被谁脱掉了衣服,浑身赤.裸,躺在一个封闭的圆柱形透明玻璃舱内,舱壁上的小孔喷出一阵阵白色雾气,闻起来像是某种消毒剂,刚才的刺鼻味道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路渝想要坐起身,却发觉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拼尽全力也仅仅只能动一动手指,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来。 玻璃舱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路渝有一种自己正处于一头野兽嘴里的错觉。 后知后觉的惊恐与不安漫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打了麻醉剂,于是费劲地挪动手指,对着自己的大腿恶狠狠地掐了下去。 感受到温热的血流漫出来的时候,路渝心里松了一口气。 伤口能加速麻醉效用的流失,只要暂时没有人来,等他再恢复一些力气后,就能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滴”的一声微响,像是某个按钮被按下,玻璃舱随之缓缓打开了。 一张路渝最不愿意见到的脸出现在眼前。 “醒了?”克莱德伸出手,动作温柔地将他从玻璃舱里托起,抱在自己怀里,怜惜地抚摸上他的面颊:“真可惜,这么一个美人,马上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顾不得去遮掩裸.露的身体,路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哪里?” “城西的器官交易所。”克莱德温声答道。 闻言,路渝瞳孔骤缩,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 在索多玛,器官贩卖是合法的,只要双方自愿。不少灰牌人类将肾脏卖给身患重病的黑牌人类,仅仅为了果腹。不过,更多的是被强行绑来签下协议书,摘取了器官后被丢弃的灰牌人类。 城西的器官交易所则是都城尼尼微规模最大的器官交易地,甚至就地配有设备齐全的医院。 每一天,这里都有成百上千个肾、肝、肺、胰腺、心脏从一具完整的身体里被剖取出来,接入另一具垂死的身躯。 克莱德看着他无法控制地惊惧颤抖的模样,唇角愉悦地勾起。 他抚摸着怀中人光滑白皙的皮肤,手指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人类温热的躯体上游走:“阿波罗把你保护得真好,这么漂亮的身体,半点儿伤痕也看不见,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灯光昏暗,路渝自己掐出的伤口又在大腿下方,位置隐蔽,他一时竟没有发现。 “滚...滚开...”路渝浑身无力,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克莱德。即使在这种境况下,他还是难掩对这个疯子的厌恶。 克莱德抱着路渝,好像抱着已经无力反抗的猎物,姿态悠闲,手指缓慢地滑过怀中人类圆润的肩窝、平坦的腰腹,往更隐秘的地方行去。 “别...碰我...”路渝恨得几乎双目喷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克莱德朝自己贴近。 一片黑暗中,玻璃舱内冷白的灯光映照在克莱德脸上,将他本就邪气的一张脸照得形如鬼魅。 “本想先尝尝你的味道再把你送进来的,但阿波罗现在已经将那几个叛贼围堵在了城东,再不告诉他...怕是来不及了。” 路渝预感不妙:“你到底想做什么?” 克莱德眸色幽暗,眼底精光闪过,忽然朝着他的锁骨处恶狠狠的咬下。 路渝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吃痛地闷哼一声,指尖蜷曲地缩紧了。 直到那脆弱的薄薄一层皮肤被咬破,白皙皮肉上蔓延出细细血痕,克莱德才满意地抬起头,摸着那个深深的牙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他不是在意你得很吗?上次他因为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治我的罪,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你渎职。” ... ... 路渝拼命地掐着自己,咬牙将伤口撕得更深,额上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祈祷着麻醉剂再流失得快一些。 克莱德将他放回了玻璃舱内,现在约莫半小时过去了,路渝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恢复,至少能够撑着舱壁坐起来了。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路渝立刻躺回原状。 两个人走了进来,将玻璃舱整个推出了房间。 刺眼的白色光芒袭面而来,路渝这才发现自己被推到了一间手术室内,里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像是主刀医生的人。 房间中心是一架手术台,一旁的小推车上放着手术刀、手术剪、止血钳等用具,冰冷的器械在灯下反射着寒光。 玻璃舱被打开,那两个人一个托着他的肩膀,一个提着他的脚踝,像抬一件货物般把他抬到了手术台上。 正当他们要绑上束缚带时,原本表现得有气无力的路渝突然从手术台上翻滚下来,猛地扑到小推车上,抓起手术刀对准了那个医生。 “别过来。” 路渝背靠在墙角,像只被困住的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在痉挛,几乎站不住,好像这两下动作已经用光了他积攒的所有力气。 但他还是强作冷静:“我刚打完仗回来,杀不死你们三个,杀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两个助手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都忌惮着不敢上前。 医生却觑他一眼,嘲讽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地传出来:“你要是真那么厉害,就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了。” 路渝胸口一窒,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抓住他。”医生冷声下了命令,“如果你们不想被克莱德长官责罚的话。” 闻言,两个助手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双双脸色一白,不顾一切地朝路渝扑了过去。 路渝赤红着双眼吼道:“滚开!” 搏斗中,他将手术刀刺入了一个人的肩膀,但本就气力不济,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死死摁在了地上。 那个被他扎了一刀的人报复似的,恶狠狠地踢打着他的头部、脊背、腰腹,路渝痛得浑身发冷,蜷缩成一团,嘴里大口喘息着。 “够了,别把他踢坏了。”医生说。 路渝再次被打了麻醉针,清洗身体消毒后被抬到手术台上,绑得严严实实。 医生和助手也重新做了消毒准备,冰凉锋利的手术刀贴在腹部,就要刺入光洁的皮肉。 路渝几乎被绝望淹没,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会以这样荒谬的方式结束。 “砰砰砰砰——” 接连几声震天巨响,手术室的门被子弹打出一个大窟窿,接着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阿波罗一枪打中医生正要举刀刺下的手臂,如一支黑色的利箭,疾步朝他奔来。 他看着手术台上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的人,面色惨白,难言的惊痛几乎溢出双眸,极度的仓皇失措占据了那张英俊沉静的面庞。 恐惧。 阿波罗头一次切身体会到这个词语,这一人类才会拥有的情感的含义。 那样深切的、绝望的、将要失去所有的恐惧。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巨手,将他拖下暗无天日的深渊,一切光亮从此在生命中湮灭。 他将孤独、惶然、永堕黑暗。他将痛苦,悔恨、一无所有。 赶来的一路上,这种恐惧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又在他看到躺在手术台上毫无声息的人时爆发到顶点,散落成一片寂静的空白。 医生捂着手臂跑了,一个助手吓得瘫倒在地,被另一个人拖走,一片狼藉的手术室里眨眼间只剩下两人。 路渝呆呆地望着阿波罗,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滞涩地叫他的名字:“...阿波罗。” 阿波罗解开他的束缚,脱下外套,把他裹起来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低哑:“对不起,小渝,对不起。” 身体的遮蔽给了路渝一些安全感,但他似乎仍未从刚才恐怖的险境中脱离出来,在阿波罗怀里止不住地发着抖,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衬衫,脸色苍白,眼神恍惚。 阿波罗宽大的手掌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小渝,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路渝被他抱了好一会儿,眼里才渐渐有了神采,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他望着阿波罗:“你为什么要道歉?” 阿波罗愣了愣,神色黯然地垂下眸。 “我总是让你受伤。”
第三十五章 利用 阿波罗将人放进温热的水中,又打开柜子拿出一块新的香皂。 眼看他似乎真的要亲自给自己清洗,路渝连忙抓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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