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应无识说完的好一会儿里面,眼前的这位“瞿清言”那是一步脚都不动,还僵硬地坐在这里。 因为被应无识挡着,习松炀从应无识后背悄悄探出个头来,然后低头看。 眼前“瞿清言”的裤腿好长,直接盖在地上,可瞿清言穿的是西装裤并不是阔腿的。 而且他站起来的时候,手还撑在旁边的桌面上,指尖撑住都发白了。 习松炀戳了戳应无识的后背,在背上写下一个“不”字。 代表眼前人很可疑。 而应无识也看出眼前的人并非是瞿清言被人,那这么说的话,眼前的必然就是高个子了。 它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将几人一网打尽,那它接下来的话语就是。 我们一起去保护他俩吧。 “光靠我一个不够,我们一起去吧。” 高个子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真正瞿清言的声音。 “诶应兄,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应无识跟习松炀闻声回头,而身后的瞿清言正端着两碗盖的严实的泡面。 他低头看了看泡面,又说:“齐兄饿了,给他泡的,但我们那个车厢没热水就过来这边了。不过你们这是……” 应无识反应迅速地抓住眼前已经褪去瞿清言皮囊的高个子的脖子,强施力气。 然而,空中只是飘来几声狂笑后,应无识的手上只剩下一捡破烂的上衣。 瞿清言放下泡面,“那东西又来了?” “嗯,看来它已经掌握了我们全的行程。”应无识正色道。 瞿清言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应无识捏了捏太阳穴,“只能祈祷它这一路不会整出幺蛾子。” 应无识坐回床靠在墙面,他主动开口跟习松炀说:“我很少相信我的预感。” 习松炀点点头说:“然后呢?” “这一次的预感很强烈。” 习松炀像是安慰应无识一般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不会有事的,车上这么多人那只鬼终究不会乱来,放心吧。”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唯有过道还亮着灯。 当时吵闹的环境只剩下几点碎碎的声音,还有一群学生正斗地主的欢乐。 他们这间的两位大叔,从下午睡到这个点,依旧还裹着困意,要是起来也就是撒泡尿回来继续睡。 车外不远的地方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点缀着夜空。 习松炀也已经爬去床上,他还没什么困意只是整个人趴在上面,与应无识一样,看着窗外的多彩的景色。 快过年了,而这一车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回趟家吃一会团圆饭。 几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多。 应无识还睁着眼,丝毫没有困意。 习松炀几个小时前已经睡下了,可似乎床不舒服又起来了。 他躺在床上思考片刻然后拿出手机。 他给应无识发了一串消息。 —我睡不着,你呢? —空调吹的我又冷又热,好不舒服啊啊啊啊! —盖被子热,不盖被子又冷…… 手机在耳边震动了几秒钟,应无识拿起来查看。 良久后他才按了几个省略号过去,因为他不知道回复什么。 此时,门被缓缓推开,应无识瞬间警惕起来。 不过这不是谁,是过来叫醒旁边的大叔下个站就到了。 大叔迷迷糊糊坐起来,麻溜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他视线掠过应无识那边的时候吓了一跳,摸了摸胸口说:“小伙子你也要下车?” “不是,”应无识回答,“睡不着而已。” 大叔依然哦哦了几声,迅速穿好鞋子,挎起背包。 与大叔道别之后,应无识疲困地打了个哈切,然后给习松炀发了一个。 —睡觉。 自己真就去睡觉了。 习松炀撑着床边的栏杆低下头,果真,应无识依旧入进棺材板一样的姿势睡着,双手交叠在腹部,整个人睡的很……安详…… 这趟车开了几十个小时,几人终于在次日上午到达浮林。 习松炀撑着腰板出了车站。 这段路程漫长又煎熬,起码大半的时间,习松炀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齐虚帮习南枝拖着行李走在前面,而俞未也把车停在路边。 俞未同几人打了声招呼,自然地接过他们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时而还不忘看几眼瞿清言。 不过很不巧的是,瞿清言没什么行李,就一个黑书包很轻松。 这也说明俞未没有表现的机会。 习松炀捏着腰用手肘撞了撞应无识,悄声道:“张叔被附身了?” 应无识见俞未目光扫过来,就将手里习松炀的包包递过去,低下头凑习松炀耳畔说:“秘密。” 习松炀:“……”你还不如不说。 浮林只有习松炀跟应无识稍微熟悉,所以两人被很好的撇下车。因为坐不下。 不过好在俞未还有点良心给两人打了个的士。 上了车后的两人一个想闭目养神,一个只想聊八卦。 习松炀对着半阖眼的应无识眨了眨眼,他问:“你与张叔是怎么认识的?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只是那所酒店上下级的关系吗,怎么突然又变了?” 应无识懒懒地掀开眼皮,语气里带着卷意:“俞未不想被老了叫。” 习松炀:“……” 应无识继续回答:“你也知道了,他有两个身份。” “嗯。”习松炀答应着。 “他的第一个身份,我与他并不算是上下级的关系,只是他见我有缘托我管着他酒店,结果我不成,但我们却因此成了朋友,”应无识说着稍作停顿,“至于他的第二个身份,他之前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只不过这位朋友是我介绍给他的,但是后来……” 应无识没说下去,他不想透露太多之前的故事。 一是都过去了,其二便是瞿清言的容貌与那位颇有相似之处,举止投足依是。 他突然会觉得那位朋友其实还活着,只是不愿露头罢了。 习松炀点了点头,半晌之后他还有一事不明,于是又问:“那你相信今生吗?” “怎么了?”应无识笑了笑。他突然有点好奇习松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习松炀长长吸了口气轻声道着:“那我为什么会梦见你?” “嗯?梦见我什么了?”应无识压低眉眼,心脏强跳一下。 “我梦见你大冬天的只穿的是粗布衣,破破烂烂的,”应无识说着仔细回想片刻,“那时候的你好像很想要个依靠。” 习松炀说完后去看了眼应无识的表情。 应无识的表情不算多好,能看出一丝震惊,兴许是对这件事不真实的震惊。 不多时,见应无识还不答话,习松炀又补充了点还有印象的情景。 “很真实,真实到……我伸出手将你从柜子里拉出来的时候,你那冲动的眼神让我心底一颤。” “我在想,那是不是你。” 来完了,报意思TAT
第74章 折寿 应无识对习松炀的这句话没有做出准确的回复,不是他想回避这个话题,而是他自己都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 一个昏暗潮湿的场景,一个皮肉上真实的痛觉,一只白皙有劲的手。 三番五次梦到同一个场景,这么说明,并非会是巧合。 最终应无识摇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出租车司机把两人放在沙滩边就驱车离开,因为两人之前的对话太可疑,听得后背发毛。 什么鬼魂鬼怪的,而且仔细又想两人的目的地也很可疑。明明今天是除夕,人人都赶着回家他们却还到这个沙滩上大包小包地运过去,当真是细思极恐。 也就在两人关上车门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司机师傅一个漂移就离开了。 瞿清言提前从俞未那边的车上下来,在路边等着应无识两人过来。 等两人来到跟前时,瞿清言做模样地在鼻前扇了扇。他说:“齐兄的云南白药味道太重,所以下来跟你们一起走。” 习松炀也就把这句话当真,然而应无识却心知肚明,瞿清言只是觉得跟俞未呆着不自在而已。从当时俞未动了一些小心思想要接过瞿清言包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些许微妙。 浮林今天不下雪,风一阵一阵地刮着却感觉格外舒服,并没有几点凉意。 几人已经走近沙滩。 因为俞未早已经布置好了酒店,所以远远看过去,酒店就是一个大红球,被红光笼罩。 酒店外面挂了几盏灯笼,门上贴了副对联。从表面看,每扇窗户上都贴有一个“福”字。 习松炀见此不禁感叹:“这破酒店可算有点人间味了。” 应无识挑了个眉,说:“之前没有吗?” 习松炀耸耸肩回答:“没有,之前除夕春节这些喜庆的日子,我们都从不过的,甚至我烦了这气氛还会放几只饿鬼出去……”说着赶忙改口,“不过那都是以前,我改邪归正了,它们也是……” 刚走到酒店大门就飘来股菜香打开了习松炀的味。 习松炀顺着菜香味来到厨房,这个八百年没用的厨房竟然开起灶来了。 而且是—— “嗨~” 正在炒菜的“大厨”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便回头打了声招呼。 鬼啊…… 死人给活人炒菜啊…… 习松炀面部肌肉抽搐,他对上眼前鬼魂的眼。 除了眼睛,这是一张能让人吓得哭爹喊娘的一张脸。嘴巴被针线紧紧缝上,鼻子也是,唯有那双眼。只不过仔细点看,那眼皮其实也被缝上过,或许因为什么而挣脱开了。 正在炒菜的那双手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根手指头都被胶水黏住,并且被针线毫无缝隙地穿过。 习松炀“嘶”了一声,可这只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被封住以至于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呜呜呜呜”的。 此时,搞清楚的俞未慢步走过来,他懒懒倚靠在厨房的门边上,向上仰了个头说:“它生前是厨师,因为太厉害一个大酒店想要挖走它,由于它只想平淡一点拒绝,后对方酒店生了气恼雇人把它能缝的地方都缝了。之后雇的那人心软,把眼睛给它解开,大拇指也没缝上。” 习松炀回过头,刚要叫一声张叔时却立马咽下去,干脆不叫了直接说:“你怎么知道。” 俞未瞥了习松炀一眼,打了个哈切说:“我收的啊当年,还没有你的时候。” 习松炀又看了眼大厨师的背影,犹犹豫豫道:“那它不走了吗?” “走,当然会走,”俞未停顿了会儿接着说,“炒菜是它的热爱,它跟我说只要有人觉得不好吃它自己就会走。” 接下来习松炀也没在问下去。 应无识一回来就闷房间里,或许是因为习松炀所做的那个梦挑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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