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鬼魂则是使劲晃着脑袋,嘴里直道:“没事没事!” 应无识又接着说,“不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青年鬼魂的眼中一直满怀信心,因为它会永远无条件支持并相信应无识。 “对了!”青年鬼魂突然想起来今天过来是做什么,一惊又说,“我记起来朋友和其他青年被那个人类一个个扛进去的那天,门口有十几只鬼怪接应,整齐划一地将被带过去的人类举过头顶。我本来想稍微走近看的,却被那人类一个眼神逼了回去。我害怕,所以不敢上前。” “我也不知道这个重不重要,但还是打算告诉你,希望这句话能让你的思路清晰。” 应无识颦蹙双眉,思考良久后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给青年鬼魂看。 可它在看到照片抬眼后的瞬间,忽然面露惊恐地连连后退,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叫出声。 不过它的举动都被应无识察觉,顿感不解。 直到应无识感受到身后急切地脚步声,于是揣着疑惑回头看去。 是习松炀奔来了。 他身上的大衣像是因为尊重天气胡乱套的,而鞋子依旧是那双人字拖,像是有急事想要告诉应无识,就呼呲呼呲跑过来。 在来到应无识身后的时候,一只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咱俩的仇先暂时放放,我发现案件中的一丝细节跟咱酒店有关。” 许久应无识都不曾开口,习松炀认为他还在记仇,就为难地撑着腰走到身边,却发现应无识身前竟还站着个“人”正面露惶恐指向他。 习松炀不明,一脸懵逼地凑应无识耳畔低声询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第6章 摆设 塌……塌房了?! 青年鬼魂看着如此信任的对象,竟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跟这个“杀人犯”这么亲密,眼神不可置信地来回扫视二人。 嘴里因为应无识的“背叛”而止不住颤抖,“你!我这么信任你!” “我就说怎么还没有我朋友的消息!看你就是故意的!” 青年鬼魂说完也不等应无识回答,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大雪中。 应无识怔怔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看着青年鬼魂愈行愈远的身影,腿却怎样都无法迈出,只是低头看见青年鬼魂刚刚所在位置留下的平安袋。 红红的,在这片雪地显得格外耀眼。 应无识走上前将它拾起,恍惚几秒,拍了拍装进口袋,而处在迷雾中心的习松炀不明不白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愣愣地道:“你的朋友怎么了,是不是我……” “关你的事。”应无识上下扫了习松炀一眼,走在前面,“回去说。” 习松炀“哦哦”了两声就跟在应无识身边。只是不禁想,好像应无识的朋友很怕我…… 随后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搭,倒也没什么不妥便也不多想。 清晨的雪比晚间的还要大。 若不是今天跟着应无识出来,习松炀怕自己会永远拘泥在一扇门所及的景色当中,如同井底之蛙。 直到这几天酒店每到夜间的变动,也让习松炀不得不出来瞧瞧。可夜色朦胧,也看不出景物的色彩,更何况都是匆匆而过。等天微亮时,景色便显示美丽,只不过在这之前习松炀早已回到那一方深井之中。 习松炀只在意着景色,全然不知应无识上了一阶楼梯后便停下,以至于习松炀不小心撞在他的胸膛。 两人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应无识的眼睛中像是浮了一层薄冰,凝着习松炀,而习松炀也被盯着内心发毛匆匆避开应无识的视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应无识也紧跟其后。 两人共同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沉默许久,像是那只鬼魂的到来形成了彼此之间的隔阂。 应无识搓了搓鼻子,在手机中调出方才青年鬼魂说的那段话的录音。 手机里反反复复重复这一段,“我记起来朋友和其他青年被那个人类一个个扛进去的那天,门口有十几只鬼怪接应,整齐划一地将被带过去的人类举过头顶。我本来想稍微走近看的,却被那人类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习松炀觉得应无识是怀疑录音中所说的“人类”便是他,于是紧急按了暂停,不假思索道:“你放百个心,你朋友口中所说的人类,并非我。而我与它们除了住费上的来往,便没有其他关系,这你放心。” 然而应无识却又打开那条录音,寒声说:“先不解释这个,我先问你,十几只鬼怪接应这件事你可知道?” 习松炀想了一阵,摇了摇脑袋。 不过应无识不会相信,堂堂一个酒店管理员整天整夜在大厅坐着,怎么会不知道。 于是,颔首又说:“你是吗?你跟我说实话,哪怕突然散乱地从门外涌来一群鬼。” 习松炀虽说一直都是待在酒店大厅,可他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睡就是吃,对于这种倒是漠不关心。最后,只是将有几只鬼最近总来献殷勤的这件事告知了应无识。 应无识神情严肃,正色道:“它们在哪?” 说罢就站起了身,还好被习松炀拉下。 习松炀撇撇嘴说:“你先别急,它们一般都是晚上回来,我也只有晚上能管的着他们。” 见应无识又不接话,便把当时想要跟他说的网上视频中发现的细节告诉他。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楼上的房客爱鞋吗?” 应无识这时将视线从门外挪向习松炀的脸庞,示意他继续说。 习松炀喝了口水,边说边把那可疑的点指给应无识看。 “看到这里了吗,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鞋,但这双鞋我在你楼上的房客门外看到过。,说着又翻动页面,“还有这些,我都曾见过。” 应无识接过习松炀的手机,来回滑动着失踪者之前的穿着打扮,直到他看见一双令他熟悉的鞋。 应无识不认识什么名牌球鞋,只知道那双鞋刚刚在楼上见到过,还收集了鞋底的细沙。 想着,应无识便把那收集了细沙的小罐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倚靠沙发。 习松炀拿起桌上的小罐,摇了下,好奇问:“这什么?” 应无识淡淡回答:“你房客鞋底的沙子。” 习松炀:“你收集这玩意做什么?” 应无识:“调查。” 习松炀:“……” 习松炀终究还是不能理解应无识的癖好,什么调查还能从这几颗不知是哪的细沙查出线索。 “对了,”应无识突然问,“能不能给我换间房?” 习松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淡然自若地吃了颗葡萄后仔细琢磨应无识这个要求,不怀好意道:“好像不行。” 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应无识也不追问,收好小罐准备起身。 谁知习松炀却觉得内心不得劲,见应无识要走,慌张说:“你不问我为什么?” 这句话让应无识有意停下,啧啧称奇道:“我敬你癖好同我一样独特。”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习松炀哑然。 他本想告诉应无识,这个房间的监控都是假的,都是一些长得像监控的玩具。而应无识所处的房间内只有一个是真的监控,但却被窗帘遮挡,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见应无识上的那部电梯停在了七楼,习松炀也随之想到刚才应无识给他看的小沙罐。于是,不去想应无识阴晴不定的古怪,而是整理了自己的容颜,准备好果盘进入电梯按亮了八楼。 … 应无识回到房间泄气地扑在床上,已经一天未合眼了,如今只感觉到眼皮的沉重,然后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因为昏沉感迟迟不消退,就把沙发搬到阳台疲惫地靠下,希望这刺骨的冬风能让自己清醒点。 浮林的中午只零零碎碎飘点小雪,因为有阳光的加持,应无识才感觉不到寒冷。 看着远方,就快要合上眼。 海面很平静,比昨夜里的平静,只不过偶尔还是会将岸边的落雪卷入,留下一片冰渣与沙滩。 可盯久了远处的景色,脑袋也不自觉放空,没一会儿应无识便没了意识阖上眼。
第7章 困扰 等应无识再次睁眼已是日落黄昏时,本还想再独自欣赏一会当下的风景,却听身后传来啃苹果的声音。 应无识疑惑,怀疑自己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就又听了一阵。好像听到确实是从身后传来的便警惕起来,待缓片刻,便动作静悄地站起身。 他并未管顾身上的积雪,而是缓缓向那东西靠近。 床边的墨绿色棉服格外显眼。 这东西头戴绿帽,裹紧棉服,从背影倒看不出是人是鬼。 但听啃苹果的声音,正像是只成了精的老鼠。 应无识观察片刻,巧妙地避开地上一些会发出声响的杂物,又一次从口袋中拿出了那把熟悉的小刀。在有咀嚼声的时刻,轻手轻脚爬上床对着这东西的后背缓缓靠近。 正当刀快要刺向对方背部时,却发现那东西忽而回过头。 应无识乍一看,竟是嘴里塞满苹果的习松炀。 见状,应无识迅速将刀收起来,装作无事发生地说:“我还以为老鼠成精了。” 不过习松炀似乎就没注意到那把刀和应无识口中的这句话,而是被上一秒还在熟睡半天叫不醒,下一秒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应无识吓得一惊,咬下最后一口苹果,讷讷道:“你在干嘛?我刚叫你半天叫不醒,合着你是装的?费我口水。” 应无识从床上下来,整了整衣服从容地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要给我拆监控的?” 习松炀白了应无识一眼,将果核丢进垃圾桶,之后整个人神神叨叨地走到他身边坐下,神秘道:“你知道我刚去哪了吗?” 应无识不感兴趣,只是毫不在意地回应个“嗯”就没有下半段。 “你嗯个屁啊,”习松炀听应无识态度居然这样,顿时就不乐意了,开了嗓子一字一句道:“我在你睡着的这个时间段,去了趟楼上,就是爱鞋那房客的屋子。” 听到“爱鞋那房客”几个字时,应无识表情微微变化,不过未大致表露在脸上,而是缓慢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习松炀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它同我说它并不知道鞋子从哪来,只是每当第二天打开门,就会看见几双鞋子放在自己的门前,还会好心在鞋底垫张纸。” “不过它并不清楚是谁送的鞋,在这里也并没有朋友,只是感觉每天夜晚不定时的吵闹总会经过房前停留片刻,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开。” 应无识嗤笑一声,又拿出那个小罐在习松炀眼前晃一晃,压低声线:“他在胡说八道,你信吗?” 习松炀被问住,点头又摇头。 点头是因为这只鬼的眼神很真诚,不像是会说谎;而摇头是因为应无识的眼神很微妙,习松炀说不上是他身上散发的危险,还只是单纯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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