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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宋不太懂，他自己闻不到，也没觉得身上有香味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计识微这样直接问出来，就显得格外尴尬。 但是计博士本人好像没有意识到，推了把金丝眼镜，点点头继续捣鼓检测盒。 结果要五分钟左右才出，计博士把棉签和测试液都放进袋子里，团吧团吧丢到垃圾桶里。 阮宋就眼巴巴看着这个测试盒。 计博士顺势坐在旁边，冷不丁说一句：“都有谁？” “啊？”阮宋被这忽然的话语问懵了。 “说你身上香的，都有谁？”计博士好脾气地解释，金丝眼镜框后边狭长的凤眼眯着，问的很和善。 阮宋却无端觉得有些冷，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 计博士问的莫名其妙的，但是出于他的好态度，还主动带他来自己的别墅，阮宋对他有些莫名的依赖，因此还是没多想。 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羞耻。 阮宋咬着下唇，脸颊泛起些薄红，斟酌说：“很多……” “很多？”博士重复。 “就、老师，同学那些…”阮宋小声补充。 计博士眉头皱得更紧：“老师？” 说同学还情有可原，但能当上老师的大多年纪都挺大了，哪个老师会这么跟学生说话。 “是我哥哥给我找的家教老师啦。”阮宋摆摆手连忙解释。 解释完又觉得这个谈话的走向好奇怪，左顾右盼地转移话题：“这个测试盒好了吗？” 计博士看他故意转过去的头，呼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的很好看。
第24章 末世诡行 测试结果是阴性，阮宋松了口气。 天色已晚，计博士把他送到了房间门口，交代了几句，让他早点睡。 阮宋快速洗漱完扑进被子里，计博士的住处用品都跟基地宿舍大不相同，床垫很有弹性，被子也软绵绵的。 阮宋窝在上面，很快睡着了。 两天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计博士撑在终端前，仔细看着一连串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阮宋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和密密麻麻的数字，忐忑坐在一边。 计博士摘下眼镜，从胸口口袋抽出张丝帕慢条斯理擦了擦，重新戴上。 接着对着屏幕沉默良久，思索着什么。 阮宋眨巴眨巴眼，实在等的有些着急了，小声问：“怎么样了博士？” 男人眉头紧皱，半晌长舒口气：“麻烦了。” “什么？” “你们没猜错，异种丧尸是进化了。” 计博士手指头点点屏幕，阮宋跟着看过去，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看这一条，数值明显高于正常值，只比普通人类稍低。” “这说明他是有思维的，很可能是丧尸的小头目。” “目前不知道这种进化是偶然还是普遍的，异种丧尸是否还会继续进化。” 计博士疲惫地捏捏眉心，如果这只是偶然的一只异种丧尸还好，如果这种进化是普遍性的，那么丧尸就会被分成一群群有组织的小队，猎杀难度上升了不止一点。 最恐怖的是，如果异种丧尸持续进化，他们将会发展出像人类一样的文明来…… 这个猜测让阮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事情。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忽然响了，“笃笃”两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 计博士很快整理好思绪，站直了身，恢复无懈可击的样子，淡声说：“进。” “咔哒”，门打开，进来了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 阮宋记得他，是检察官秦一时。 他似乎跟计博士关系不错，简单寒暄两句就说明了来意：“会长听说了异种丧尸的事，要见他。” 计博士扯扯嘴角：“他消息倒是挺快。” 阮宋默不作声听着，大概能听懂，会长应该指的就是末世公会的会长了。 看样子计博士跟他的关系并不算太好，阮宋没见过他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连带着阮宋都有些忐忑起来。 “那人我就带走了。”检察官说。 “稍等。”计博士礼貌朝他点点头，对着阮宋说：“跟我来。” 阮宋一路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计博士在电脑桌前坐下，从桌膛里翻找着什么。 阮宋好奇地张望着，听到计博士低声快速交代着：“那个所谓的会长是个疯子，你离他远些，他没有资格审问你，不想答的可以不用理，说完就赶紧走。” 说着递上来一块金色的牌子，放到他手心：“牌子你收好，必要时拿出来给他看，你是科研院的座上宾，他不敢动你。” “这次是你们小队立功了，等我做好报告单，会给你们按功行赏。” 阮宋捧着一块金牌牌，听的咽下口水，忐忑点头。 连一向温和的计博士都这么评价的人，阮宋对接下来要见的“会长”有些害怕。 计识微估摸着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另一个柜子抓出来一把晶核塞到他的口袋里。 这行为相当于是给人塞钱了，阮宋自知这不好，想要拒绝。 计博士却拍拍他的口袋，温声说：“报告单下来还要一些时间，晶核可以换好吃的，你先收着，别饿瘦了。” 阮宋手尴尬地举着，反思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在计博士家里吃零食吃多了，给了计博士一个吃货的形象。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阮宋才终于跟着检察官走了。 计识微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目送着他，金丝眼镜闪着光，看不清神色。 —— 阮宋又坐上了熟悉的那辆车，由于计博士的话，内心总有些忐忑，捏着手心的牌子乖巧坐好。 秦一时看出来他的紧张，回头想安慰他一下，却被一抹金光抓住了视线。 “这东西哪来的？” 阮宋闻言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反应过来男人在问他手上的牌子，阮宋捧着牌子如实说：“计博士给的。” 秦一时神色复杂，似笑非笑道：“他倒是真怕你受欺负。” 阮宋不解地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秦一时：“啊？” 这个牌子有什么门道吗？ 秦一时垂眼看他，少年呆愣愣的，看起来确实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只是脑袋上绑着的带子跟计识微扎头发的带子一模一样，一丝不苟地绑着标准的蝴蝶结。 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谁的手笔。 秦一时自认跟计识微还算熟悉，自然也就懂得男人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彬彬有礼，只是对着谁都有一层隔阂，很难真正接近。 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孩这几天是做了什么，让那个人这样另眼相待。 秦一时看着眼前少年漂亮的脸蛋和单纯的表情，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细小的牙齿，白腻的脸应该是一戳一个软坑。 忽然又觉得挺合理。 阮宋听见男人“啧”一声，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没什么，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阮宋追问：“这个牌子，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嗯。”秦一时简单说：“这块牌子是科研院专属，证明你是科研院的人，任何人都没办法越过科研院处置你。” 阮宋眼睛都亮了，摸摸牌子，心道真是个好宝贝，小心地给揣进兜里。 “这牌子本来也没几块，我就见他给过你，这是生怕会长给你扣押下来。”秦一时戏谑说。 “会吗？”阮宋听到他说会长回给自己押下来，又有些担心。 “放心，本来也不会，会长还不至于为难你一个小孩儿。” “只是他们两个向来对对方有点偏见。” 阮宋点头表示了解，作为末世掌权的两个机关，互相看不顺眼是正常的。 只要不会把自己炮灰掉就好了。 —— 末世公会的总部办公室看起来比科研院要正式很多，走廊也有来来往往抱着文件的人，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 秦一时带着他走到最里间，敲敲门，随即推门进去，“会长，人带来了。” 伏在案桌前的男人抬起头来，点头，秦一时识趣地退下去。 走时还拍拍阮宋的肩以示安慰。 阮宋眨巴眨巴眼，紧张地左右瞟着，想起计博士说他是个疯子。 谁料男人语气温和道：“坐吧。” 阮宋于是上前坐下，坐得笔直乖巧。 男人穿着一身军装，领带也打的整齐精致，坐姿端正，看起来是很公事公办的人。 只是比阮宋想象中年轻很多，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你好，我是闻人怿，末世公会会长。”男人一板一眼说。 阮宋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名牌，点头：“我是阮宋。” 会长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 资料里显示已经十九岁了，但是他看起来实在很显小，让一向冷淡的会长都不禁柔和下来。 “找你来是想跟你询问一下异种丧尸的事，你能配合吗？” 阮宋点头，能是能，不过，“为什么不直接问计博士？” 计博士那里的资料比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详细多了。 会长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基本的资料后续才能够拿到，我现在想询问一下细节。” 阮宋想起来计博士和会长似乎不太和，他原本以为只是利益不符，现在看来这两个人表面上也不太搭边。 于是他只能很老实地把自己知道地事情都说了。 听到异种丧尸进化的结论，闻人怿也皱起眉头，指头一下下点着桌子。 “笃、笃、笃”的声响，阮宋听着心也跟着一跳一跳。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公会这里核算完成会给你们小队奖励的。” 科研院有一份奖励，公会也有一份，阮宋挺高兴的，被丧尸吓得魂都快没了也觉得很值。 于是阮宋回到宿舍高高兴兴地跟室友们宣布了这件事，睁着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们。 应越靠在他床边，闻言轻轻拍拍他的脑袋：“真棒。” “是大家的功劳！” 不大的队伍好像一下子就容得下他了，阮宋放开了很多，笑的眼睛弯弯的。 胖子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挠挠头，再挠挠头，脸涨的通红。 少年好像一点也不记事，无论是前几天才被丧尸吓得半死，还是胖子之前不遗余力地攻击他，他半点都不记得，还笑眯眯跟人讲话。 他哪会有什么坏心思。 胖子用力吐出一口气，视死如归大声说：“阮宋对不起！” 阮宋被他一嗓子吼懵了，左右看看，发现尹浩也看着自己。 不爱说话的小男孩看到他看着他，也低声说：“对不起阮宋，之前没给你好脸色。” 原来、原来你板着张脸没说话是在给我甩脸子吗？阮宋现在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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