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无人可以束缚。 依照赌约,央酒来到大陆中东部,在道士画下的那个圈内扎根。 生活除了耳边清净,没人来打扰他长叶子和开花,其他没有多大变化。这里的气候不同,多雨多雪,反倒会让修行有新的感悟。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 央酒想,天天用人类最好的酒来泡树根,应该是很特别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咳,这里要说明一个bug。央酒设定是一颗刺槐,也就是洋槐,因为我觉得那种一串串白色的槐花特别漂亮,但经过搜索发现,刺槐引进是十九世纪末,两百岁的妖都不会有! 唉,我被颜值迷了眼! 如果发现也不用纠结,大家就当是架空设定吧~抱住宝贝们一个猛亲! 央酒的故事大概要明天才能写完,分个上下篇~ ----预收《如何拐走一只漂亮狐狸》--- 单纯正义野狐狸受x病弱心黑白莲花攻 妖怪们总说,桑净是只傻狐狸。 作为一只狐妖不懂伪装,不会骗人,不去吃人心提升修为,反而说什么一心向善,总有一天要吃大亏! 桑净却不觉得如此。 人类总会诞生大贤能,得道升仙。 记录贤能的书里都说好人有好报,他坚信好狐也会有好报。 * 某日,小狐狸在山中接朝露,发现一名被同伴抛弃的人类少年。少年身体孱弱,受伤还迷路,实在可怜。 桑净把朝露送他,还指了下山的路。 离开之前,那个人类少年忽然朝他伸出手,问:“小狐狸,你要和我一起下山吗?” 桑净捂住没收好的尾巴,慌忙逃跑。 身后却还在喊:“不答应的话,过段时间我再来问你。” 人类与妖一向不死不休,那件事之后,山里的妖怪因为害怕捉妖师都搬走了。桑净也害怕,却依然独自住在这片山林之中。 因为那个人类说,还会回来找他。 再迷路了可怎么办?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终于,桑净再次嗅到记忆中的味道。 他立刻朝山林间奔跑,循着味道找到了人类。原来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只是走两步就要咳嗽,身体还是那样差。 这时人类突然转身,桑净慌乱躲到树后。 “小狐狸,现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 清冽好听的嗓音在林间响起。 桑净从树后偷偷探出脑袋,看见长大后的人类像之前那样朝自己伸出手。望过来的乌瞳弯弯,在洒下的尘光树影间,格外好看。 感谢在2023-06-03 19:09:08~2023-06-04 18: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08狂掉san值 10瓶;Tawil. 5瓶;肆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关于央酒(中篇) ◎最初的变化发生在一个下午。◎ 经过几次沉睡后, 道士来过一趟。 他还是一身破道袍,手执酒葫芦,一脸的不着调。 但是这个人类不一样了。 身手变差, 走路摇摇晃晃需要依靠拐杖。头发花白,生机薄弱, 一副快死的模样。 被打扰的央酒瞥见, 如此说。 “你快死了。” 已然是个老头的道士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动:“不不不,别这么绝对,我还有一线生机。” “奇迹?”央酒歪头。 老头呵呵神秘一笑,却没有再开口。 “央酒, 你有没有改变?” 央酒嗤之以鼻,昂起下巴吩咐:“我不可能会改变, 你最好在死前给我准备好酒。” “这样啊。” 那天的风很柔和,晚春三月,树林的地面四处是绽放的婆婆纳, 叶隙间透出的光斑随风晃动,照耀在蓝白色小花上。 听完他的话,老头笑眯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迎着晚春的风慢慢喝完手中的酒。 离开之前, 他用年迈的嗓音对着槐树缓缓道:“我们的赌约改个条件吧。” “槐树, 我不想要你的千年木心了,输的时候用槐花酿一坛酒带来给我吧。” 目送人类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原地, 央酒有些失落。 他是树, 最能感受生机, 这个人类真的快到极限了。或许下个月, 或许七天后, 运气差一些等会儿一口气没上来,倒在路边就死掉了。 赌约一方去世,赢了又怎样? 酒谁来给他兑现? 稍稍思索了一下,央酒就飞到树顶,眯起眼睛继续懒洋洋地晒太阳。 但无论如何,赌约赢的必须是他! * 起先好几百年间,这片地方都空无一人,是一片与央酒出生之地差不多山林。在某次沉睡醒来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说话声。 本以为又是慕名而来拜山头的妖,睁开眼睛却看到三个人类。 男人女人,以及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他们顺着树干一路昂首,遮天蔽日的古树郁郁葱葱,令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抱着孩子的人类女人笑着说:“我们把他圈进院子里吧,家里有这样一颗古树守护,一定很幸福。” 长生的树不在乎蝼蚁、春蝉、季鸟,也不在乎的人类。 这件事并没有对央酒产生什么影响,他一如从前般修行、沉睡、晒太阳,只是每次醒来间周围总会发生变化。 木屋建好了。 土地开垦,篱笆开满喇叭花。 那个人类娃娃长大又变老,周围逐渐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类,伐木建房,开荒生存。 时而饥荒。 时而瘟疫。 时而战乱。 有人为利益背叛,有人为情爱私奔,有人为信仰英勇就义,有人为家人拼尽一切。 当然最多的还是普通又贫穷的人。 接下来的几百年间,央酒沉睡的时间逐渐变少,他经常坐在树顶观察下方的人类,一看就是好久。 他们的一生何其短暂,得天独厚的情感在树看来,炙热疯狂,一生那样宣泄着何其痛苦? 也许短命就是这么来的。 央酒就这样心如止水地看呀看,看呀看。千年更迭,人类在这片大陆上逐渐掌握住越来越多的主动权。 现在几乎不会有什么妖来拜山头,寻求庇护,反而是鬼怪与祟气逐渐猖獗。央酒也收敛起千年大妖遮天蔽日的本体,化作一颗普通的槐树。 最初的变化发生在一个下午。 不知道已经待在这里多久了,反正还不足一千年。目前央酒所待在的院子里住着一家五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一个傻乎乎的小屁孩。 那个小孩每日捉猫逗狗,数数追鸟,经常在傍晚的时候蹲在门口等放学的其他人类小孩,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虽然顽劣,但他只要弯起眼睛一笑,这群人类谁也不忍责怪。 那天午后。 年轻的两个大人离开这里很久了,稍老的人类一个去地里干活,一个在门口聊天,说要在门口种一排花。 小孩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客厅前的石阶上数数。粉色的小棍数了一遍又一遍,央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索性去沉睡个几年的时候,小孩忽然动了。 他倒腾着小短腿,噔噔噔来到老槐树的脚下,蹲在地上扒拉。一根枯枝被他攥在手里,掰扯着折成一指长。 小孩跑回去,放到整齐排列的粉色小棍后面。他用短短的手指点在最后两根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大。 “一百,一百零一!” “啪啪——”他亮着眼睛,摇头摆尾,欢快地给自己鼓掌。 央酒实在搞不懂,数出几个数字而已,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开心。 小孩收起所有小棍,突然爬起来往房间里走。迎着风坐在树干上的槐树妖侧头,犹豫片刻,还是好奇地起身飞向二楼。 人类娃娃身高太矮,自己爬上加高的护栏床实在是费劲。他将小棍放到床头,脱掉鞋子,抬腿扒拉着床沿,用上吃奶的力气。 蹭了好半天,没爬上去。 反过来调过去,怎么都行不通。 央酒以为他会生气,或是出去请门口的奶奶帮忙,但小孩并没有。 一半身体搭在床上,一半身体搭在下边。小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过分长的睫毛小蒲扇样忽闪几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央酒从窗外飞进来,蹲在床边,歪着脑袋更好奇地盯着人类。 不出三分钟,小小的身体开始往下滑。 噗通! 央酒看着小孩从床上滚下来,砰地摔在地上,绿眸跟着眨了眨。 人类迷茫地从地上坐起来,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但他没哭,还是没去找大人,转头看着床又哼哧哼哧往上爬。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次小孩终于成功躺了上去,他扯来被子一角,盖住肚子继续睡觉。 微热的天气里,柔软的两颊微红。 好像冒着气儿。 洁白的衣袍从地面收起,央酒站起身,低头盯着熟睡的人类小孩。许久许久以后,第一次,他伸出手主动去触碰人类。 独属于孩童的柔软脸颊比任何一种糕点都柔软,神奇的触感让槐树妖的绿眸微亮。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槐树妖压着床护栏,挨个手指戳了一遍,洁白的发丝低垂到小小人类的脸侧。他看了看十指,又望向小孩两颊的奶膘,心中忍不住开始思考。 好像没吃过人类? 这样的小孩摸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与贪吃的妖同样想的,还有别的生物。央酒最终决定放弃,起身要走时,发现地面游走着一条竹叶青。 翡翠般的青蛇摆动身体,目标明确地顺着木腿朝床上攀爬。 央酒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蛇与小孩。他想:如果蛇咬死他,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下口了? 随着竹叶青慢慢靠近床顶,过去所见有关人类的一幕幕忽然在脑海中闪现。 新生,成长,婚姻,葬礼。 人类最多不过百年生命,不断重复着生死离别的命运。这个孩子刚刚出生五年,脑子都还傻乎乎的,床都还爬不利索。 蛇一口下去,就要死掉了。 钉进木馆,埋进土里腐烂,那异常活跃的情感还来不及燃烧生命,生命就会提前被毒液夺走。 竹叶青攀附床栏,立直身体,张开血盆大口窜出去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它的七寸。 嘎吱,嘎吱。 破坏性的力量让这条蛇缓缓软下去。 “哇——” 孩子的哭声让央酒惊醒。 他一脸懵地看着手中的死蛇,片刻后,脏东西般甩手丢了出去。 死蛇啪叽拍到地上。 槐树妖扭头窜回自己的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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