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卜作仁向他回了电话,傅时秋点下接通,省略一些细节后,简单向卜作仁描述了情况。 卜作仁听完,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他忍不住看了看手机自带的老黄历,心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他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要打电话折磨他!而且讲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他只是想好好上个班,有那么难吗! 不过秉持着一位合格总裁助理的职业操守,以及盛世集团支付给他的年薪一百万的待遇,卜作仁态度仍然毕恭毕敬,委婉道:“傅先生,据我所知,盛总易感期发作时总是会消失一段时间,您也说了,盛总目前的确处于易感期状态。” 盛鸣尘易感期消失的事在盛世集团高层里不是秘密,毕竟大家都公认特优级Alpha的易感期总要比寻常Alpha特殊一些。 “可是……”傅时秋欲言又止。 卜作仁适时接话:“傅时秋放心,盛总的安危关乎整个盛世集团,集团和盛家都不会允许盛总出事的。” “好吧,那麻烦你了。”傅时秋郁闷道。 电话挂断,傅时秋依然愁眉不展,还是觉得这件事疑云重重,但卜作仁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傅时秋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去洗个澡。 刚站起来,他就看见布偶猫居高临下地站在别墅二楼,蓬松毛茸的大尾巴立在身后,两只碧蓝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 傅时秋没多想,把手机揣进兜里抬腿上楼。 等他洗完澡出来,看见吴勇刚五分钟给他发了信息,约他出去吃晚饭。 想着在家干等也无济于事,傅时秋就回了一个好字。 快速吹干头发,傅时秋随便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圆领T恤,就下楼换鞋。 这件衣服领口有些肥大,大喇喇地敞着,全然将昨晚盛鸣尘弄出来的痕迹露了出来。 偏偏傅时秋自己毫无所觉。 因此,傅时秋刚套上袜子,他的裤腿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布偶猫咬住了。 傅时秋摸摸布偶猫的脑袋,拽着裤腿想让他撒嘴,“爸爸要出门,你自己乖乖在家玩。” 盛鸣尘不为所动,固执地叼着裤腿,两个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傅时秋白皙的脖颈。 他不允许傅时秋穿成这样出门! 傅时秋有些无奈,伸出手佯装去碰布偶猫的蛋.蛋,“撒嘴,不撒我捏你蛋了。” 布偶猫灵活走位躲开了,嗷呜一下将傅时秋的两个裤腿都咬住了。 傅时秋:“……” 他头疼地蹲下来同布偶猫讲道理,“回来给你开罐罐吃。” 盛鸣尘不屑一顾,猫吃的东西,白给他都不稀罕。 傅时秋:“……” 傅时秋盯着布偶猫气鼓鼓的包子脸,心想布偶猫难道刚流浪回来黏人撒娇? 他说:“你不想我出去?” 盛鸣尘骄矜地“喵”了一声。 傅时秋自动理解为小猫咪在撒娇,“你是只小公猫,撒什么娇呢。” 盛鸣尘:“?” 他哪里撒娇! “算了,我带你一起出去。” 傅时秋想他的猫今天刚回来,放他一只猫在家保不齐等他回家又溜出去流浪了。 于是他拉开一旁的储物吊柜,把上次买的猫咪外带包翻出来,也不管布偶猫愿不愿意,就一把抱起猫放进包里。 盛鸣尘:“……?” - 吴勇刚约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傅时秋拎着猫包到的时候,吴勇刚正在下羊肉卷,见傅时秋拎着个猫包,稀奇道:“你什么时候养的猫?” “没多久,上个月吧。” 傅时秋把猫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猫包里的盛鸣尘闻见呛人的麻辣火锅味,嫌弃地皱着鼻子扭开脸。 这猫包虽然是最大号的,但对于大体型的盛鸣尘来说还是有些小了,他呆得不舒服。 吴勇刚凑过来看猫,却先看见傅时秋脖子上的痕迹,他一噎,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下午的某些画面。 见吴勇刚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傅时秋奇怪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没偷吃你的羊肉卷。” 吴勇刚张了张嘴,心想还怪尴尬的。 他决定略过,只委婉道:“看不出来你和你……老公玩得还挺野。” 莫名躺枪的傅时秋:“?” 他决定不和吴勇刚计较,下了一盘毛肚进去,抬眼看他,“找我什么事儿?直说吧。” 两人是相识七八年的老朋友,说话从不藏着掖着,而且两人都是宅男,没事从不聚在一块吃饭。 上次吴勇刚请他吃饭还是两年前,想跟他借钱买房结婚,傅时秋借了他五万,半年前刚还清。 吴勇刚闻言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就想问问你结婚的事。” 傅时秋寻思这有啥好问的,但还是说:“问呗,你想知道什么?” 吴勇刚点的是鸳鸯锅,傅时秋看了看可怜巴巴窝在猫包里生闷气的布偶猫,用干净筷子在清汤锅里给布偶猫涮了点肥牛卷。 吴勇刚憋了一下午,“你和那位……盛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傅时秋想了想,说:“相亲。” 应该算相亲吧?毕竟盛鸣尘是在他相亲的时候冒出来的。 “相亲?”吴勇刚惊了。 而窝在猫包里的盛鸣尘听见这个答案,也震惊地转过脸来。 傅时秋在说什么? 他们分明相识于星洲的一个雪天,是先睡后爱,怎么会是相亲?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会走一波过渡剧情,然后讲失忆的事
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只猫 2323年冬,盛鸣尘十七岁,在星洲的Alpha特等公学念高中。 星洲并不是帝国最发达、最繁华的城市,却是全帝国学术教育水平最顶尖的城市,许多富人区的上等家庭都会选择将孩子送去星洲求学。 而盛鸣尘所在的星洲Alpha特等公学更是全帝国管理最严格、Alpha教育水平顶尖的TPO公学,据统计,自星洲Alpha特等公学毕业的Alpha,半数以上进入帝国联盟军系统工作,其余一半也大都成了业界大牛。盛其山很早以前就决定送盛鸣尘到星洲念书。 那个冬天是盛鸣尘到星洲念书的第二年。 临近圣诞,盛其山原本是准备和儿子盛如峰一同前往星洲陪盛鸣尘过圣诞的。但盛其山的一个老战友去世了,他要先去吊唁。 盛其山晚了一步,星洲便爆发了史上最大一场雪灾,暴雪封路,空间车和星船都无法出入。 也是因此,盛其山不知道盛如峰背着他偷偷带上了盛鸣尘的继母钟若和弟弟钟简兮。 盛如峰这个Alpha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大男子主义在身上,他觉得一家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和和和气气地聚在一起过节,却全然忘了当年盛鸣尘的生身Beta父亲许燃是如何因为他出轨钟若而自.杀的事情。 许燃和盛如峰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可他是个腺体早已退化的Beta,终身无法被盛如峰标记,更无法阻止盛如峰身为特优级Alpha的生理本能——被信息素高度契合的Omega所吸引。 钟若便是那个Omega,他与盛如峰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许燃天真烂漫,骨子里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刚烈Beta。 他无法接受一起长大、年少情深的少年郎仅仅因为信息素契合度这样的生理因素,就背叛他们二十几年的情分。 因此,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许燃从盛家老宅的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短暂却绚烂的一生。 盛鸣尘讨厌这对母子,更厌恶盛如峰这个虚伪自私、道貌岸然的男人。自许燃死后,他就不再叫盛如峰父亲,而是称呼其为“盛先生”。 盛其山心疼早逝的许燃和八岁丧父的盛鸣尘,便把盛鸣尘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勒令钟家母子此生禁止踏入盛宅一步,更不许随盛如峰姓,盛家永不承认钟简兮母子的身份。 往年都是盛其山自己飞来星洲陪他过节,今年盛如峰主动提出想和儿子缓和关系,盛其山这才允许他一同前往。 但谁都没想到,盛如峰带上了钟若母子。 盛鸣尘放学回来,看见的就是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房子里,搂着钟简兮看动画片的钟若和盛如峰。 房子里烧着暖和的壁炉,悬在墙上的光脑正在播放钟简兮最喜欢的动画片,盛如峰和钟若姿态放松地靠在一起,轻声说着话,怀里坐着七岁的钟简兮。 耳边充斥着动画片叽叽喳喳的声音,盛鸣尘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燃死时的情状。 许燃多疼啊,可盛如峰那时候在干什么呢?在和钟若开.房。 现在,这一家三口居然敢在他房子里,上演父母恩爱、疼宠幼子的温馨画面。 十七岁的盛鸣尘几乎控制不住地红了眼。 他抄起鞋柜上的仿古花瓶,猛地砸向壁炉上方的光脑。 一声巨响后,光脑屏幕碎片飞溅开来,划破了盛如峰的额头。 钟简兮年纪小,立刻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哭了起来,钟若心疼地把钟简兮搂进怀里哄。 沙发上的两个大人抱着钟简兮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回过头来看见阴沉着脸,如同一只狼崽子的盛鸣尘,盛如峰捂着额头怔了一下,嘴唇嗫嚅了几下,没敢发火,小声叫他:“鸣尘回来了。” 十七岁的盛鸣尘早已不是那个稚嫩的幼童,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特优级Alpha的信息素压迫,并且这种压迫感正在愈演愈烈。 即便是同为特优级Alpha的盛如峰,也有些难以抵抗。 “鸣尘!” 眼见钟若和钟简兮面色惨白,呼吸越来越困难,盛如峰连忙走上前,他的额头还在流血,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淌下来,显得有些可怖。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信息素收起来。” 盛鸣尘不为所动,直到盛如峰也受不住似的憋红了脸,弯下腰来干呕呛咳,他才漫不经心地收起信息素。 缓过来的盛如峰看见沙发那边的钟若和钟简兮,铁青着脸道:“鸣尘,你就算再讨厌你钟阿姨和小兮,也不应该轻易用信息素压人,这是身为特——” “滚。”盛鸣尘声音冷得像冰碴,漠然地睨着盛如峰,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盛如峰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钟家母子的样子,又生生忍住了,搀着钟若和钟简兮推开门出去了。 门被重重砸上,卷进来的霜雪飘飘摇摇落在盛鸣尘肩上,客厅满地狼藉,空气里隐隐飘动着钟若和盛如峰的信息素味道,盛鸣尘恶心得想吐。 但家政工人雪天不上班,这房子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盛鸣尘连外套都没穿就出了门。 可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他在星洲只待了两年,也不喜欢社交,每天仅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往返,同学约了他几次都没成功,渐渐的就不再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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