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陈州犹豫了一下,继续补充,“刚才巡逻的机械手抓住几个闯进绿屋的异生物,其中有两名人类,Win说亲自过去处理。” “带我过去。” 岱余宴收回手,整理下袖口。 “A和Win,什么关系?” 陈州愣了。 岱余宴突然没头没脑问A和Win什么关系,让陈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岱余宴的身影从他面前晃过去,他才终于弄明白岱余宴要听的A和Win的关系是指什么。 然后,下意识的跟着岱余宴飘了出去。 “Win和老大都是这个系统的初始管理,以前关系挺好的,一起吃一起睡,出双入对。两年前,因为系统出现异端,本来只有一套光程序的脚本突然分裂出了暗物质,这些物质给系统带来各种各样的漏洞,在整合系统核的问题上,老大和Win的意见相左,没能达成一致。后来,关系僵化,系统的光程序被老大关在情绪值水晶核中,定期加入暗物质,试图用白皮文件记录的方法,激发光程序对暗物质的免疫。但是Win却执意要将整个系统摧毁。” 岱余宴皱眉,瞥了眼陈州。 Win执意要摧毁整个系统? 他知道温时就是Win,也知道温时后面为什么会从系统里出去,系统开局存在故障,作为人类体的温时,缺失了大部分关于系统的记忆,而后面,管理员Win的出现,却让温时找回了一部分缺失的系统记忆,至于温时到底找回了多少之前的记忆,他还不太清楚。 还有就是,陈州现在说的这个Win,是Win还是温时?是过去的某个时间段里的Win,还是拥有着和他相识以来所有记忆的温时? 岱余宴不知道。 陈州现在的心情略有忐忑。 人类的复杂性就是,仅仅通过数据分析,不能完全揣度他们的思想,察言观色可以分析一个人开心还是难过,但是通过察言观色,不能得出这个人想成为神明还是恶魔。 尤其,面对的这个人类还没有任何情绪表露,所有的数据分析都将毫无意义。 “那个……”陈州想了想,试探道,“老大,这个事情吧,其实你……你不记得也挺好的,省得等会和Win见了面尴尬。” 实际他是怕两位大佬打架。 有些人打架是小打小闹,可有些人不一样,他们打架是毁天灭地。 岱余宴继续往前走,嗓音冷淡地说:“我是很喜欢和人干架的人?” 陈州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否认:“没没没没有!” 说完,觑了一眼岱余宴,长长吁口气,“老大,咱们到了。” 老旧城中村写字楼的玻璃大门应声打开,整个一楼大厅绿了吧唧,几片往生钱和红纸人晃晃荡荡的在楼道里飘着。 “它们是低级咒灵,基本工作就是巡逻。”陈州简单解释着,按下电梯,“老大,Win最近有点奇怪,等会见到人态度好点吧?反正你也不记得和他关系僵化的事。” 岱余宴脸色微变,没搭腔。 来到二楼,他们在一扇枣木色大门前停下,岱余宴伸手轻轻拧了下门把,枣木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屋里的光线非常暗,坐在椅子上的几个人同时抬头望向门口这边。 楼道里斜射进来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半拉身子和脸照的发白,乍一看,和死人一个色。 他们看到岱余宴的时候,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更像死人了。 这些人虽然坐着没动,心里却都在犯嘀咕:A为什么会来这里? 岱余宴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坐下,跟完全掩在黑暗那端的人面对面。 他敲桌,问对面的人:“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黑暗中,那人撩起一缕头发,嘴角翘的夸张,“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话想要对你说。” 那被他撩起的长发,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的露出些藏蓝色调。 岱余宴无声地扯松了领口。 “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大星盗?贴身助理?还是总管理员先生?” “啧啧。”对方伸出食指晃了晃,“都不是。”他单手撑头,身体微微前倾,敷衍地干笑,“我们高冷的宇宙最高秩序官先生,今天怎么会突然造访绿屋审讯室?秩序官先生可是,向来很反感我以及我这个阴魂不散的审讯室。” “哦。”岱余宴习惯性的舔了下牙尖,“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久没来这里了,过来看看Win大管理在忙些什么。” “抓到了有趣的东西。” 温时浅笑着从黑暗中缓缓站起来,看向岱余宴平静的侧脸,低头挑眉,“讲个笑话,抓回来的这几个人,他们说和你是一伙的。你猜,我信吗?” 岱余宴微微抬眼,冷声:“我猜?那你的确应该信他们说的。” “秩序官先生这么说,真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温时大概是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让人感受到愉快。 有人开了会议室的灯,灯光瞬间照亮整个屋子。 温时绕开座椅,径直走到岱余宴面前,单手搭在岱余宴肩膀,俯下身凑近岱余宴的脸,弯唇:“秩序官大人要不要亲自去见见?省得被人冤枉了。” 其实,温时这张脸严肃起来挺有气势,他本身就是冷白皮,再配上冷冽的五官,自带着一股睥睨。 “我很乐意和Win大管理去见见他们。不过,”岱余宴微微撤开些距离,仰靠在真皮椅背上,翘了个很拽的二郎腿,“我想知道,如果你抓回来的那些人没有撒谎,Win大管理准备怎么制裁我?”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眼神里挑衅的意味浓烈。 沉默了一会儿,温时垂下眼帘,开口:“你当然可以试试。”
第90章 沉默了一会儿, 温时垂下眼帘,开口:“你当然可以试试。” 冰冷的声音透出压迫感。 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整个会议室异常安静。 岱余宴面色没有任何异样,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简单整理着袖口, 饶有兴味道:“在这里, 没有人能威胁的了我,即便是Win大管理也不行。” 然后, 他像是真的知道审讯室在什么位置一样思考了下,看向温时,“九楼禁闭室。对吧?” 炽光灯刺眼的光线下,岱余宴挺拔的身姿仿佛一尊上古战神, 冷傲威严。 目光相接, 有那么瞬间,温时脑海浮现出段熟悉的场景。 也是在某个白炽灯大开的会议室, 也是这种僵持对峙。 虽然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但是温时断定,当时的气氛非常紧张, 紧绷的神经和现在并无两样, 仿佛随时都能上演殊死搏杀。 强烈的画面感让致使大脑暂时宕机空白。 温时愣了很久没有回岱余宴的话, 深蓝色的眸子定格在某一处物什上, 像是在看岱余宴,又似乎是在看别处什么东西, 目光涣散。 约莫过了大概十来分钟, 他的目光才终于聚焦, 把思绪拉回现实。 醒过神,温时张扬的冲岱余宴抬起下巴, 嘴角挂着挑衅的笑:“秩序官A,你很不错。”说完,没有给岱余宴回答的时间,自顾踱步走出会议室。 岱余宴无所谓,习惯性地擦着手,提步跟上去。 陈州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实在有些担忧,忍不住伸手拦了岱余宴, “老大,你们……可千万不要吵架。” 岱余宴驻足,疑惑:“吵架?难道我和这位Win大管理的关系……”他抵下巴沉思会儿,终于找到个自认为贴切的词来,补充:“水火交融?” 陈州:…… 陈州说:“那个成语叫做水火不容。” 岱余宴漫不经心地点个头,笑了一下,“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陈州本来还想多叮嘱两句的,听他说心里有数,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便老老实实给岱余宴让开了路,说:“那老大你快去吧。” 岱余宴眼风扫过会议室的众人,伸手在陈州肩膀郑重拍了下,“注意监测数据,控制能量晶体的稳定。”说完也没等陈州回话便出了门。 秩序官和总管理员都走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剩下的几个人管理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陈州。显然,他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困惑不解。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个满眼红血丝胡子拉碴的管理员发问。 陈州抬眼看了胡茬一眼,又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视线,“老丁,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系统数据脱离了原始掌控。还记得老大他们最开始留下的话吗?” 老丁的脸刷的煞白,僵立半晌,结巴道:“是是是是他们们们回诶诶来了?” “对,是老大回来了。”陈州看了看所有人,“大家从现在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时刻对绿屋的变化进行监测。”他的表情非常慎重且严肃,“绿屋要出大事了。” 空气陷入诡异的静谧。 片刻后,所有人就像突然从死气沉沉里活过来地提线木偶,迅速撤离会议室,匆匆向实验大楼奔去,动作快的不像是人。 *** 电梯上的红色数字不停变化,最终定格在数字9上。 叮~ 电梯门打开后,一扇特制金属栅栏横亘在岱余宴和温时面前。 “电栅栏,防护装置。”温时边开指纹锁边提醒:“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实在不能算好。” 岱余宴摊手,很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装傻充楞的反问温时:“你说的不算好的意思是指哪方面?” 温时啧了一声,淡淡瞥岱余宴一眼,指控:“架子大,脾气臭,装逼,变态,疯批。满意吗?” 岱余宴跟在温时身后,有意无意的抵着温时的后腰,鼻音慵懒的回应:“不太……满意。” 感受到岱余宴的故意撩拨,温时回头瞪他。 本以为的剑拨弩张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不知怎么变得莫名暧昧起来。 “你……” 温时刚张嘴吐出个音节,腰腹猛然收紧,然后整个人被岱余宴压在墙上,身体无法动弹,他只能被迫趴走廊的墙壁,从墙砖的镜面里看到岱余宴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的样子。 一种冲动、兽性、强势的占有欲,让岱余宴恨不得立刻把温时原地撕碎吃干抹净,但这种冲动不知道为何,总是被某个网罗状的东西压制着无法宣泄,这让岱余宴的心情变得非常差,他贴上温时后背,毫不手软的掐上温时脖子,强迫温时仰头看着自己。 温时想说:你是不是疯了。 但岱余宴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突然低头,在温时脖子上狠狠的咬下去。 齿尖扎破肉皮的刹那,一种难以描述的酸麻从温时心底滋生到头皮,继而横冲直撞遍布全身每寸神经,他忍不住皱眉轻哼,双腿无力支撑垮了半边身子。 两人的姿势看上去过于情/欲,这让温时觉得羞耻,脸上火辣辣地烧。为了掩饰这种无地自容的尴尬,温时皱眉生硬的呵斥岱余宴,“你他妈属狗的?放开我!”
130 首页 上一页 78 79 80 81 82 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