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务的副本。”岱余宴眼珠沉沉的,低声道:“没有触发条件,这不对。” “或许,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去触发。” “做点什么呢?” 岱余宴眉头紧紧压在眼眶前端,沉思着闭上眼睛,未几,他突然睁眼看向温时,“罗以给你的星盘。” 有时候人的默契就是这么凑巧,岱余宴话音还没落,温时手已经递到他面前了。 蓝色六角霜花图样的星盘就那么静静躺在葱白一样的手指上,托着星盘的温时正拨弄着星盘上的坐标,吊儿郎当地,“这东西我研究了少说几个小时,没有别的用处。你再看看,或许我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也不好说。” 岱余宴接过星盘,指尖在温时的手指上轻轻滑过,“只有坐标?” 温时收回手,点头,“是,我通过星盘历史记录找回了之前被删除的七个坐标,这个星盘是时间坐标,并不是地理坐标,说白了功能大概类似时光机,可以通过这些坐标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 “七个时间节点?”岱余宴往上翻看着那些时间节点。 1-9-4 2-5-8 3-8-4 …… 而翻到的最后一个时间坐标为:B-7-9 岱余宴静静地看着这个编号沉默不语,侧脸在日光灯逐渐倾斜的光束中晦暗不明,他盯着星盘站了足足有一根烟的功夫才终于出声。 “大管理员,那份大宇宙物质归还局B级机密文件的签发日期,就先从这里入手。” 温时说:“你怀疑星盘的日期和当时的那份机密文件有关吗?” “不确定。不过,”岱余宴走到门口,注视着着长长的走廊,“回到那个时间节点看看总会有结论。” “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温时金明荃和昏死过去的陆金敖抬了抬下巴,“他们私自闯入绿屋,知道绿屋的秘密。” 岱余宴回头,看着额角青筋直跳的金明荃,态度平淡,“暂时让他们的脑神经系统失去记忆功能。” “别!” 金明荃实在没想到最后等待他的会是强制损伤脑神经组织,混进时光博物馆,他可不是为了做炮灰,他必须要找到金申让他找的那个人,那个人身上的信息太重要,无论如何都要保障他能够拥有自由活动的权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们可以带上我。我向你们提供我知道的所有信息!你们不会吃亏的。” 很大程度上,金明荃现在就是赌,他赌眼前这两个人会看在他能提供有用情报的面子上,答应他的要求。 空气凝滞。 很长一段时间,时间似乎静止了,禁闭室内安静的连空气中尘埃碰撞的声音都能听到,金明荃以为这场谈判,大抵会是以自己被一杠子打晕然后失忆结束。 就在他长出一口气,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这个条件似乎很不错。”温时弯着眼睛,半笑着,“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少时,金明荃便被松了绑,长时间不受光,突然暴露在灯光下让他觉得眼睛刺痛,他双手捂着眼皮,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等掀开眼皮终于看清眼前两个人的模样后,对岱余宴和温时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很高。 “边走边说。” 岱余宴转动星盘上的时间坐标,周围的光开始扭曲,形成一种巨大的无法摆脱的吸力,逐渐将三个人拉进狭缝之中。 *** “该死的,你干嘛老拽我?”徐三喋喋不休的抱怨,“我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这个人妖凑一块。老岱这会儿人也不知道在哪里,你那个小破电视真的没给咱们指错路?”他抬脚踩烂一只来回飘荡的红纸人,把烟蒂扔到纸人身上,很快小纸人就蜷缩着化成缕黑烟消失在空气里。 梅花自顾调试着小电视上的频道,小电视画面上显示着温时和岱余宴正在某个光线不怎么充足的房间里说着什么。 “看他们所处的环境应该不是什么宽敞地方,咱们一路摸过来,那两边的楼房都找严实了,现在就剩这一栋楼,要是这里还没有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们了。”梅花把小电视揣进裤兜,干脆拽上徐三的胳膊,凑的更近些,“你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小气干嘛?拽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不要脸。”徐三重新点上根烟,“你这是拽吗?啊?你这都捆我身上了!那么高的个子,跟老娘们儿似的。” 梅花现在像株缠藤菟丝子,就差在把两条腿也盘徐三腰上,面对徐三的无情嫌弃,他也不生气,脾气好的很。 “我这不是没劲儿嘛,刚受了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揉着自己的腰叹气,提醒徐三,“三爷,三爷走这边,不是那边……” 两个人拉拉扯扯上了电梯,徐三倚着电梯里的扶手吐烟圈,“你确定是这里?” “应该吧。”梅花漫不经心捏了下鼻尖,“我对时光博物馆多少有些了解,也不是一点功课都没做,这里曾经是系统高层为控制程序核创建的基地,别看现在整的和鬼屋似的,但其实各种配套设施非常完善,会议室、实验楼以及专门为私闯者设立的禁闭室。我从地下城赌场得到张时光博物馆平面图,大致路线已经看的大差不离,出不了错。” 徐三点着头弹掉烟灰,“你说是就是吧,信你一回。”电梯门刚打开他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这一窜,差点把徐三整个人窜没了……
第91章 这一窜, 差点把徐三整个人窜没了…… 周围是扭曲的光线,脚下是逐渐变形的走廊地板,就像是突然闯进万花筒世界, 徐三失去重心,狠狠栽了下去。 就在徐三被强烈引力吸入的时候, 梅花在他身后捞住了他, 非常不要脸的说:“嘿,伙计, 我们运气真不错。” 徐三刚稳住脚,听到梅花这幸灾乐祸的话,马上回头给了他一个大逼斗,“我看你脑子坏掉了!” 梅花搓着脸咧嘴笑, 就和常年混社会的流氓地痞没两样, 非但没有因为徐三这一巴掌生气,还兴奋的不行, “他们开启了时间回溯, 时间线越是往上推移,我们就越容易接近系统最初的样子。” 梅花说话的时候, 身体开始变得轻盈透光, 最后只剩下个玻璃似的人形轮廓。 徐三看着眼前几乎就快变成透明人的梅花, 忽然觉得, 梅花应该不是什么正常人。 而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马上就得到了印证。 梅花透明的身体轮廓里现出四个灵魂般的东西, 它们此时也发现了盯着他们的徐三, 齐刷刷跟徐三来了个面对面, 更恐怖的是五双眼睛相对,徐三没有看到它们的眼珠子。 尽管徐三清楚的知道它们是禁锢在梅花体内的精神能量, 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渗出一身的冷汗。 梅花低头往身体里看了看,蹙眉自语:“没想到这具肉身对时光回溯居然还会产生化学反应。” 刚嘀咕完,两人猛地朝一个方向迅速下坠,过快的时间压致使空气变得稀薄,胸腔急速压缩的情况下徐三没撑住,下坠过程中就因为缺氧晕过去了。 黄沙被风卷起,刮得铺天盖地。 温时是被砂砾砸醒的。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焦黄的天,漫无边际肆虐的风沙。 风沙太大,无法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为了能更好的视物,温时从空间掏出护目镜戴上,有了护目镜的保护,可视范围大约有五十米的距离,他在风沙中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岱余宴的影子,然后扩大范围边找边喊。 很快,黄沙中响起了岱余宴的回应。 “我在这里。”岱余宴就像裹着黄沙出现的黄袍怪,浑身上下土黄一片,等走近了,才问温时,“你觉得怎么样?” 温时:…… 并不觉得怎么样,根本不想开口说话,这铺天盖地的黄沙,嘴一张他就是人形碎沙机。 见温时没理自己,岱余宴给他招了招手,“来,跟着我。” 温时灰头土脸的躲在岱余宴身后,想抱怨但又不想开口,做梦都没想到B-7-9坐标居然是这种情况,这生存环境也未免太过于恶劣了些。 两人七拐八绕在肆虐的黄沙中走了很久才终于见到座类似于防护罩筑起的城堡。 “还不错吧?”岱余宴说,“这些特制的防护罩可以阻挡风沙侵袭。” 温时说,“为什么这里会有防护罩?” “这是我私自做的决定,圈养异生物对于副本的完善很有益处。”岱余宴打开防护门,将温时塞进了城堡,随即又将防护门关闭,脱下外套扔在一边,“对了,你有什么其他发现吗?”他回头,看向温时。 温时正在摘着护目镜,四目相对,登时语塞。 “……” 他慢条斯理把护目镜摘下来放回空间,又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抖了抖沙子,目光往防护罩中间的大楼一扫。 “你之前进来过了吧?” 没有回答岱余宴的问题,温时反问了句。 “Win,系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不受管理员控制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系统意识进行分化。” “分化?” “我找到两具管理员的尸首,尸首的共同点是,头颅都不翼而飞。”岱余宴说,“人类的身体结构为:心脏生产血液,动静脉进行循环,意识储存于头脑,从而达到一个完整的可以自由活动的人类身体。想从正常活人身上剥离意识很难做到,从死透的人身上更无法剥离到精神体。1905年,无聊透顶的法国医生博里厄做了个无聊透顶的实验,他将一名刚执行过死刑的犯人的头颅捡回家,在实验室大喊死刑犯的名字,并且得到了死刑犯的眨眼回应。在他写的书面报告里记录着这样一段话:人死后的短暂时间内,大脑仍旧残留着意识。” 温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岱余宴挑眉回看他:“在设计瓦隆副本的时候,我植入了这个理念。” “你说你想起一些事,我没想到你居然想起这么多,设计瓦隆副本的事居然也记起来了。”温时有些诧异,“我们现在身处的时间节点正好是理念植入时期?” “不是。”岱余宴说,“其实你应该也过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是被活生生割断了脖子。系统意识混乱后,有一个单向维意识从A8实验室逃走了,它很善于伪装,能够消除自己的踪迹,追踪器无法追踪到它。” “你怀疑,管理员的死和逃走的系统意识有关?”温时注视着他,非常诚实的阐述自己的想法,“可是它本来就是意识了,为什么还要去抢夺别人的意识?再说,我们手底下的那些管理员,本来就是一组数据而已,根本算不上是人类体。” 岱余宴操手:"每一个系统意识,都是单一的。正因为单一,所以想法也非常简单,它不会像人类那样进行思考,只会按照自身携带的指令做事。比如,窃取人类脑内意识,它只会简单粗暴的执行:选定目标—割头—吸食意识—伪装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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