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自己吧,梓狐。” 梓狐视线被泪水模糊,却执拗地盯着上官榆的动作,他看了上官榆许久,最终无力地笑了笑。 “你总是为他人考虑,在你心中,名利都不重要,你有你的臣民,你的国家,你的担当,可是上官榆……我只有你。” 梓狐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想抹去,好好看一看此时活生生的上官榆,却没有办法,“你希望我放下,那我就听你的话,我放下这一切,不再为了执念而活,我会承担所有后果,只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梓狐无法预料自己的结局,他不惧死,惧怕的只有一件事——他怕上官榆忘记他。 今日过后,上官榆兴许会再次飞升,又或者进入轮回,但无论哪一种情况,上官榆的记忆都会被洗去。 从此以后,上官榆不会再记得他。 这将是对他最严重的惩罚。 还好,上官榆没有拒绝他,“我答应你。” 上官榆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力量,此前苌舟在亡灵城中,便曾被上官榆引得走了神。 苌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往青毓身边靠了靠,青毓施术时,不知为何离苌舟远了一些,苌舟后退几步才碰到青毓的肩。 “青毓,现下没事了,这些鬼魂你要让地府中人领回去吗?” 青毓张了张口,却奇怪地停顿了一下,“已传信地府,不久,鬼差便至。” “你什么时候传的信?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苌舟现下更希望青毓能好好休息。 “破了亡灵城,又度化那么多亡魂,你一定很累了,你现下不要施术了,也别动用灵力,什么都别做,就等着地府中人前来,将我们带回地府。” 苌舟面对着青毓,踮着脚,捧着青毓的脸,难得深情,“回地府之后,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静养,不管闭关多久,地府之中,我都替你扛着,梓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嗯,还有上官榆,我也会安置妥当,总之,什么事情都不用你管。”苌舟主动贴着青毓的面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不搀任何别的心思,主动吻了青毓,他想来还有些羞涩,面上轻微发烫。 “你能为我破了亡灵城,我很高兴,我仔细想过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以后,以后……” 苌舟急切地想跟青毓说些什么,但到了这时,他有些说不出口,算了,等过段时间,青毓修养好了,再告诉青毓也不迟。 青毓伸出手,按着苌舟眼角。 苌舟今日哭得太多,睫毛都沾着泪,脸上泪痕未干,瞧着可怜兮兮的。 青毓替苌舟擦了擦眼泪。 苌舟这才注意到,青毓的动作很缓慢,不是那种刻意的缓慢,反而像是没有力气,强撑着的缓慢。 青毓神情毫无波动。 苌舟却莫名地心间一紧。 下一刻,青毓的动作停住了。 苌舟只来得及在青毓倒下前碰到青毓的发丝…… “青毓!”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vb更了个小段子,大家可以去康康呀~(这章有点子严肃我感jio,急需小段子补补糖分)
第49章 ◎笑一次,就亲一次,怎么样?◎ 地府中人来得很快, 度化的亡魂全都被地府接了回去。 只有上官榆有些不同。 按理说,上官榆昔年是自愿放弃飞升的,即便复活, 那也应该归于地府轮回,不可能有再选一次是否飞升的机会。 可上官榆功绩太高, 如此投入地府,功绩在轮回之后便会清除, 这对上仙界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诸位仙君讨论来讨论去,没有结果,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帝君, 由帝君定夺。 梓狐,也被一道扭送上仙界,交予上仙界裁定过错。 以上种种, 本该是由苌舟和青毓处理的。 可苌舟现下没心思管这些。 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昏迷的青毓身上。 青毓侧躺着, 背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已然染红了床榻。 苌舟语气焦急不已, “到底能有什么办法止血啊?颜侨你好好想想!” 颜侨是被地府通知下界的。 苌舟的发簪被梓狐扔了, 又没有灵力,联系不到颜侨,他让地府中人用他的名义与颜侨传信, 果然引得颜侨下了界。 颜侨一来,就看见冥王大殿中昏迷不醒的青毓,还有急得都要哭了的苌舟。 鬼医已经看过了, 青毓背上的伤很严重,混合着两道力量, 一道是纸伞, 那是地府宝物, 另一道则是仙骨之力,应该是梓狐后来往亡灵城中投入的灵力。 纸伞之力,鬼医已经清除了,但仙骨之力,连梓狐本人都清除不了,所以一直止不住血。 鬼医勉强用药吊着,只能让血流得缓慢一点,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已经在想了,你别着急。”颜侨一边施术,一边给株镜也传了信,他觉着冥王这伤势很棘手,靠他一人估计只能止个血,痊愈怕是…… 还是得拉着株镜一起才行。 颜侨说实话,他可没有想拉株镜垫背的心思啊。 颜侨侧眼看了看苌舟的神色,忍不住道:“苌舟啊,我给你的丹药你有吃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去休息吧?冥王这里有我看着。” 先前下界,颜侨特意嘱咐苌舟记得吃药,苌舟那时记住了,可实际上,自从下界后,很多时候苌舟都没想起来丹药这回事。 吃倒是也吃了,只是不多。 看着青毓背上的血,苌舟完全不想考虑别的,吃药休息什么的都先放一放,他摇了摇头,“我不去。” 苌舟如此坚决的态度,搞得颜侨压力很大,他有一种要是医不好冥王苌舟就得跟他绝交的错觉。 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不过几个月没见到苌舟,这才下界查了一次案,苌舟对冥王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哪里是在上仙界那个被冥王气哭的苌舟? 如此担心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苌舟对冥王的感情不一般。 颜侨抽了抽手,想抹一下自己额上的汗,虽然可能不多。 苌舟盯着颜侨的动作,颜侨一动,苌舟的视线也跟着动。 这紧张得…… 颜侨冷汗冒得更多了。 大抵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感应到株镜的气息出现在大殿外,颜侨终于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还没开口,株镜先是看了一眼苌舟,又看了一眼青毓,略显不满地道:“是冥王受伤又不是小苌舟受伤,你那么着急传信给我做什么?” 颜侨那传信说得不清不楚,株镜还以为苌舟出事了,放下手头卦象就往地府赶。 一路上遇见的仙兵连株镜残影都看不清,意识到是株镜的灵力后,仙兵们不禁哆嗦了一会。 还以为三界大战要爆发了。 颜侨冲株镜眨了眨眼,余光不住地往苌舟那处瞥,给株镜使眼色。 株镜没太明白,“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医治……” 侧方传来苌舟咬着牙,一脸不忿的视线。 株镜顿了顿。 颜侨眼都快眨瞎了。 株镜目光投向苌舟,后者眼眶很红,还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之后的模样,株镜愣了一愣,又从颜侨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 他诧异住了。 来真的? 身侧的颜侨抽出手拍了株镜一下,株镜终于回过神,改口道:“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好歹灵力高强,那个,小苌舟你别急啊。” 但这并不能缓解苌舟焦急的心绪,因为青毓此刻的血还是没止住。 颜侨在施术的间隙寻了个空挡,让株镜帮忙,“你来,施展个近生阵。” 株镜不解,“近生阵能止血吗?”没听过近生阵有这种功效啊。 这厢苌舟不忿的视线再次投来。 株镜认怂,“行,我不多话,我布阵,马上就布。” 株镜往床榻靠近了些,推了推颜侨。 颜侨正处于止不住冥王的血,即将面临苌舟对他医术水平的严峻怀疑中,心情烦躁,“你推我干什么?” 株镜瞪了颜侨一眼,“让开点啊!不然怎么施展阵法?” 颜侨怒了,但是不敢回瞪,株镜比他修为高,他打不过。 让开位置后,株镜很快就布下了阵法。株镜的修为在上仙界九位仙尊中算是靠前的,施展这种阵法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只是阵法施展后…… 株镜看着染血的床榻,摇了摇头,瞧着血是流得慢了些,但并没有真正地止血,“看来近生阵对冥王作用不大,冥王这种体质,上仙界很多术法都对他不起作用,加上地府束手无策的话……” 株镜未尽之意明显,他觉着苌舟还是应该站在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小苌舟啊,你说你何必如此在意一个冥王?他跟我们分处两界,灵力不一样,你看这阵法都不匹配,换作上仙界任何一个人也好,都不会如此棘手……” 哪怕在意九位仙尊中的一个呢? 只要苌舟开口,株镜就是绑也把人绑来。 颜侨听不下去了,在苌舟心情更差之前,用肩膀拱了拱株镜,“你可少说点吧!” 株镜正要发作,余光瞧见苌舟神情变化,忍了忍,“行,这是仙骨之力,又是纤雪狐所为,不好去除,不如用脱髓一术试试?” 颜侨不确定,“那,试一试?” 株镜揪着颜侨的头发,揪紧了,薄怒,“你会医术还是我会医术?你问我?” 颜侨疼得龇牙,“放手!行行行,我会医术,你试就是了!” 若不是相信颜侨和株镜的能力,苌舟此刻真的已经发火了,这二人相处,十句有八句都在互怼,苌舟听了数百年,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生气。 时间每过去一刻,青毓的血便要多流一些。 苌舟心疼地触着青毓的侧脸,这样一碰,冰冰凉凉的,再也不似从前那样有温度。 受如此重的伤,应该很难受吧? 苌舟心间被一块接着一块的巨石压着,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身后涌来株镜磅礴的灵力,如柳条般将青毓裹了起来。 这种脱髓之术,苌舟是不会的,株镜总有一些特殊的术法在,他和颜侨有默契,苌舟却不懂,只希望这术法能让青毓好受一些。 大概是苌舟的殷切期盼起了效果,脱髓之术施展后,青毓的血终于止住了,那些如柳条般的灵力还将床榻上的血洗涤后重归于青毓体内。 如此,青毓即便苏醒了,灵力和修为也不会下降太多。 株镜见术法有效,鄙夷地斜了颜侨一眼,“就你还自称上仙界医术前十?” 都不如他一个不懂医术的。 颜侨闭了闭眼,努力压制着不发火,“纠正一下,不是我自称,是众仙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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