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被化作细小的一股,在小小的项圈上面一笔一划认真地刻下了琉祈月三个字。 由他亲手刻上去的。 桑殊在一旁看着师尊刻名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做着与主人气质完全不相符的事情。 心脏跳得很快,那种全身发热又开始了。 下一秒,小小的人偶消失了,一个少年出现在桌上,还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神情有些茫然。 入目是一片雪白与粉。 桑殊还没回过神来,一件外衫已经披在了他身上。 抬起眸,师尊将外衫脱给了他,微微侧过头,白皙的面侧染上了薄红。 “先去穿衣服吧......” 桑殊终于清醒,慌忙裹紧身上的衣服将自己遮住,面色涨红,赤着脚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跟小人偶模样的时候被师尊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变大以后更羞耻了。 但桑殊也不敢在房间里面一个人扭捏太久,要是不待在师尊身边他又要难受了,于是只能强行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朝师尊走去。 琉祈月也重新找了件外衫穿上,见桑殊出来,揉了揉弟子的脑袋,“怎么又变回来了,找到规律了吗?” 桑殊不敢说是因为馋您老人家才变回来的,只能心虚地摇摇头。 琉祈月也没有多问,只是突然道:“对了小殊,那个项圈跟脚链你还是别戴了。” “为什么啊?” “你总是这样突然变大,要是你戴着项圈的时候变大,岂不是会受伤。” 琉祈月将那两个小小的饰品收起来,“所以不许戴了。” 这话很有道理,但桑殊还是依依不舍看向师尊的掌心,“我——” “听话。”琉祈月开口,语气严肃。 桑殊猛地一颤,面色开始泛红,手揪弄衣袖,“唔...弟、弟子听话。” 即将到手的师尊的名字就这么飞走了,桑殊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好像他跟师尊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随时都会分开一样。 目光在四周晃荡,突然,注意到了摆放在玉石架子上的胭脂,灵光乍现。 桑殊噔噔噔跑出去,又赶在难受之前跑回师尊身边,但手上已经多了一盒颜料。 这颜料是他以前悄悄画师尊画卷的时候自己制作的,防水不褪色,可以画在任何材料上面。 包括人的皮肤。 琉祈月不明白小弟子要做什么,下一秒却见对方扯下了一边的衣衫,露出一半雪白的肩膀,上面的红痣像是朱砂点上去的,艳丽无比。 感受到师尊的视线,桑殊身体又开始发热,露出的肩头微微泛红,但还是咬唇,将颜料与画笔递给琉祈月,轻轻道: “您在这里写一写您的名字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桑殊抬眸,用撒娇的语气轻轻恳求,“师尊,求求您了。” “......” 琉祈月垂眸,目光划过那雪白的肩头,划过桑殊姝丽的面容,最后落在了掌心的颜料与画笔上。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小殊......” 不该这样的,小殊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不能吓到小殊。 眼前突然有无数凌乱破碎的画面划过,每一幕都充斥着血色与痛苦,最终定格在一把滴血的白金色长剑上,一切都被滔天的烈火燃尽。 琉祈月恍惚间竟是倒退了两步,像是在恐惧。 桑殊一愣,跟着往前追了两步。 琉祈月接着后退,他就接着往前追,直到墙边,他抓住了琉祈月的手。 “师尊,您躲什么呀。”桑殊委屈,“就写一个名字就可以了,弟子不求别的。” 他又不要天上的星星,只是写个名字而已,怎么师尊还突然逃起来了,弄得他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琉祈月垂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投落晦暗不明的影子。 他声音低沉,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恍惚中,“小殊,不能这样,你会后悔的。” 桑殊不解,“才不会,为什么要后悔?”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捏住了,被迫仰起脑袋,目光撞入一双金眸。 里面依旧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像是要将他囚困起来。 琉祈月低下眼,指腹摩挲着桑殊的下巴。 “如果你要师尊给你写上,你就再也不许擦去。” “不许再跟其他任何人有接触。” “不许一个人出去,不许忤逆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一条比一条苛刻的要求被说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受得了这样极端的管控,与被囚禁无异。 桑殊怔怔看着琉祈月,师尊的神情不再有任何一丝温柔,阴郁又偏执,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尊,身子似乎都轻轻颤抖起来。 “......” 琉祈月看着小弟子,“还要师尊写吗?” 桑殊却只是望着他,嘴巴微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眶蔓延开红意,像是被吓得不轻。 “......”琉祈月缓缓松开了手,侧过眼眸。 “抱歉......为师说笑的。” “怎么可以是说笑的!”桑殊反应过来,猛地抓住琉祈月即将收回的手,“师尊您别说笑,您现在就写,然后把弟子关起来也行藏起来也行,栓起来也行,只要您陪着弟子就好了!” 似乎是想象到了那样的场面,桑殊激动到面色通红,全身都颤个不停。温柔的师尊他好喜欢,强势的师尊他也好喜欢,都喜欢!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想被链子栓在师尊床榻上,每天都等着师尊的宠幸就可以了~ 能得到主人的疼爱跟宠幸,这是一个人偶最大的梦想啊! “......”琉祈月愣住了,目光落在小弟子满是期待的面容上,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 最后反倒是他红了耳尖,“胡、胡闹,那样成何体统......” 因为之前的倒退,琉祈月后背抵在墙上,而桑殊抓着琉祈月的手,配上琉祈月青涩不自在的神情,倒像是弟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调戏师尊一般。 然而,桑殊的下巴上甚至还残留着指痕。他皮肤白,还细嫩,稍稍的磕碰都能留下红痕。 桑殊还念念不忘名字,“师尊,那您给弟子写名字嘛好不好,求求您了。” 他晃悠起琉祈月的衣袖,一副琉祈月不答应他就一直求下去的样子。说乖好像没有多乖,但要说不乖,又分明是在祈求着被打上烙印。 琉祈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终于还是执起画笔。 笔尖沾上鎏金色的颜料,琉祈月撩开桑殊散落的发丝,指尖微颤,笔尖轻轻落在了精巧的锁骨上方。 凉意传来,桑殊下意识缩了缩,但立刻又挺直了身子,还配合地偏过脑袋,好让师尊写得更方便一些。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琉祈月的呼吸都落在桑殊身上。 他低着头,桑殊便只能看到师尊又长又密的睫毛,偶尔眨动,遮掩住金眸中的情绪。 笔尖滑动,颜料留在了雪白的皮肤上。 大抵是觉得痒,那一小片的皮肤都透出了薄红,显得有几分羞怯。 琉祈月的字很好看,气韵雅致,像他本人一样看上去清润出尘。 然而这样好看的字没有写在宣纸上,而是写在了他弟子的身上,像是象征着一些难以启齿的意味。 颜料是特殊的灵植制作的,落笔后很快就变干,不管怎么摩挲都不会掉色,需要用特制的灵露才能洗去。 但桑殊是肯定不会去洗的。 他对着水镜欣赏着锁骨上那三个漂亮的字,看着看着面颊就红了。 回过头,发现师尊也在看着他。 “好看嘛?”桑殊望着琉祈月,眼尾透着绯红的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期待着夸赞。 衣衫被拉上遮住了皮肤,琉祈月低眼替小弟子穿整齐衣衫,轻声道:“好看。” 耳尖被捏了一下,桑殊抬眸,却见师尊已经转身去收拾颜料与桌上用来做项圈的材料了,背影修长,窄腰长腿。 摸摸被捏过的地方,桑殊小心肝扑通扑通跳起来。 夜晚,桑殊又变回了小人偶的模样,乖乖地睡在师尊的枕头上。 他锁骨上的字在他变小之后也跟着缩小了,桑殊睡觉都要摸着那三个字睡,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深夜,琉祈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着,眸中还残留了些许失控与阴郁。 又梦到以前了...... “师尊......” 细细弱弱的声音打断了琉祈月的思绪,他侧过身,看着睡在他旁边的小弟子。 对方似乎也做梦了,而且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的梦,这会儿眉头紧紧皱起,含着戾气。 “师尊您别走...别离开我......” 带着哭腔的梦呓声含含糊糊的,细细短短的小胳膊无意识挥动,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琉祈月伸过去一根手指,小家伙立刻就抱住,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整个小身子都贴了上来,手脚并用抱在了琉祈月手上。 “师尊不会离开你的。”琉祈月轻轻哄着,一只手支着脑袋侧起身,一只手被抱住,手指拍拍小家伙的后背,安抚着对方。 长发散落垂在脸侧,一盏烛灯点在窗边,传过来朦胧的暖色,夜色寂静。 “只要你不害怕师尊......” 桑殊在睡梦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嘴里哼唧了几下,在心里道:“最喜欢师尊了。” 很快就到了云水宗大典的日子。 琉祈月有些疑惑,“小殊你在做什么?” 按照请柬上的时间,他们现在应该要出发了,可是他的小弟子却拉着他,然后站在桌子上一个劲盯着他。 “弟子想要变成大人再去。”桑殊用细弱的声音回道。 所以他试图靠多看师尊几眼来达成变大的目的。 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只是脸红了点而已。 琉祈月失笑,“可你不是不知道要怎么变成大人吗?” 桑殊一僵,心虚地停顿了一下,“所、所以弟子想试试各种方法嘛。” “好吧,那你慢慢试,不急的。”迟到了也无所谓。 琉祈月索性在桌边坐下了,笑盈盈品着茶,看着小家伙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努力。 在桑殊气喘吁吁坐下的时候,琉祈月用灵力托起一小滴茶水喂给小弟子,“师尊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大典?” 而且还一定要变成大人再去。 桑殊喝下那滴茶,抱住师尊的指尖,声音放轻了,“因为、因为虞掌门不是说那里有很多人都爱慕您嘛......” 琉祈月若有所思,看着小家伙气鼓鼓的样子,突然回想起虞意的话,笑了,“所以小殊吃醋了?” “!” “我!”桑殊猛地跳了起来,“我、我就是、就是......” 对上师尊含笑的金眸,桑殊脸蛋通红,慌忙低头,支支吾吾:“师尊您这么优秀,总该找个配得上您的人吧,那些人只不过是图您的脸而已,好歹是弟子的师娘,弟子总要替您把把关,不能让您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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