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殊无地自容,最后抱住那根戳着他小肚子的手指缩了起来,抽抽噎噎求着饶。 太羞耻了...... 琉祈月却不为所动,指尖轻轻戳戳那软绵绵热乎乎的小肚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玩够了掌心的小家伙,问:“为什么要跳那种舞?” 桑殊抱住手指挡着自己,委屈巴巴,“弟、弟子以为您会喜欢的......” 琉祈月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人,会喜欢看自己的弟子跳那种...那种......” 他耳尖微微泛红,错开了这个话题,“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 哭唧唧跟师尊保证了好几次以后不这样了的桑殊终于恢复了自由,一溜烟把自己藏进师尊的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委屈兮兮地望着师尊。 琉祈月失笑,放过去一套衣服,桑殊立刻给自己套上,这才松了口气。 “那、那我们睡觉了吗?”小小的人偶坐在枕头上,眼巴巴看着琉祈月。 “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琉祈月转身褪去外衫,整齐叠放在一旁。 桑殊就窝在被子里面看着师尊,目光落在那腰腿上,脸蛋又红了。 师尊身材真的好好啊。 要是做那种事...... 住脑!怎么又想这种龌龊的事情! 烛灯发出轻微的烛芯燃烧的“噼啪”声,琉祈月熄灭了所有的烛灯,只剩下门边那一盏。 昏暗的烛光打落在琉祈月身上,他清隽的面容越发温柔,长睫敛落,投下深邃的碎影。 将小家伙捧进掌心,琉祈月轻轻揉了揉桑殊的脑袋,“睡吧。” 折腾了一天,桑殊的确很累了,缩在师尊的掌心里面,呼吸间是依赖的气息,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本来应该是要一觉睡到天亮的,可是桑殊在半夜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波动。 好像是灵力的躁动。 虽然他不能使用灵力了,但是基本的感知还是在的。 桑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找一找这躁动是哪里来的,结果发现近在咫尺。 师尊? 小心翼翼在师尊的掌心站起来,桑殊发现师尊眉头紧蹙,呼吸急促,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湿了。 师尊这是......梦魇了吗? 师尊也会有恐惧的事情吗,在桑殊的记忆里,师尊一直都是温柔从容的,听别人说,师尊自小便天赋过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受尽尊崇,哪怕琉家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也不能动摇师尊修真界第一仙君的地位。 这样完美的师尊,也会有梦魇吗? 是什么呢,桑殊思来想去,唯一可能成为师尊梦魇的或许就是琉家的消失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样庞大的一个家族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消失,连旧址都不曾留下,只在原处多了一片辽阔的空地。 察觉到师尊的呼吸越来越乱,桑殊用小手轻轻拍拍师尊的面颊,趴在师尊耳朵旁边唱起了歌。 人偶擅长歌舞,歌唱声似乎还带了安抚人心的能力。 桑殊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嗓子哑了也不舍得停下来,因为他只要一停,师尊的眉头就会重新蹙起来,看得他很心疼。 突然间被一只大手拢住,桑殊一愣,就看到师尊的脸离他越来越近。 “小殊......” 一个亲吻落在脑袋上,亲得桑殊晕头转向,歌声都被打断了。 红着脸看向依旧睡着的师尊,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平复了一下心情,桑殊又努力唱起歌。结果脚下踩着的手掌突然又动起来,桑殊一个站不稳直接头朝下栽进了琉祈月领口。 “!” 桑殊短短的腿蹬了蹬,猛地把脑袋从师尊的领子内拔出来,脑中不停浮现刚才看到的,两眼发直心跳疯狂加速。 轻微的一声响动,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变大的命运。 发现师尊没有被自己的动静吵醒,桑殊松了口气,一边哼歌一边悄悄想要溜下床去找件衣服。 腰上多了一只手,桑殊一颤。 大力传来,他栽回了床上,身上倾下一道身影。 琉祈月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桑殊直接被掐着腰压进床榻。 胸膛贴上胸膛,感受到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以及滚烫的呼吸。 桑殊空白的脑子里回荡着三个字: 要命了。
第二十九章 歌声停滞,桑殊听着师尊近在咫尺的呼吸,心跳乱了拍子,抬手抵上师尊的胸膛,几乎不敢直视师尊的面容。 “师、师尊......” 发丝在肩颈滑动,带来难以忍受的痒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头发还是师尊的。 腿蹬了蹬,想要挣开师尊,可是看到师尊又一次蹙起的眉眼,桑殊心头一颤,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被琉祈月重新压回床榻。 歌声断断续续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烛光下两道身影交叠。 琉祈月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他站在废墟之上,看着眼前滔天的大火,遍地的尸骸,还有被他紧紧握在手上的,滴血的长剑。 尸骸是族人的,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大火是他放的,琉家一切的痕迹都是他亲手抹去的。 那年琉祈月只有二十二岁,也曾意气风发,也曾锋芒毕露,更是天下第一人。 所有人都说琉祈月是琉家千万年来的骄傲,可就是这个骄傲一手倾覆了琉家。 他的出生是个错误,是琉家家主与一个舞女的产物。 琉祈月年幼时并没有展露出任何修炼的天赋,由此被琉家家主厌弃,生母因为失宠而将一切的苦难加诸在年幼的琉祈月身上。 十岁那年,生母病逝,琉祈月却渐渐展现出了曾经被掩盖的天赋,十岁开始修炼,十二岁同辈无敌手,十五岁战胜琉家家主,十九岁被誉为仙君,二十一岁成为天下第一人。 琉祈月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切。 二十二岁生辰,亲生父亲给他下了毒,要夺他根骨,剜他经脉,剖他心脏,然后移给他的哥哥。 父亲从来都厌恶他的出身,从没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他放松警惕,而这些,琉家所有人都清楚,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去死。 于是二十二岁的生辰,琉家覆灭,从此消失在修真界。 琉祈月又一次一无所有......他从来都一无所有。 年幼时护不住那一只乞食的小狐狸,长大了得不到任何真心。 低下眼,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衫,早已看不出曾经的白色。 怎么也洗不干净,穿再多的浅色也遮不住。 就好像他表现得再温柔,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偏执与冷漠,修为反噬就是他生出囚困小殊念头的代价。 小殊亲近的不过是他努力维持的表象罢了。 他会吓到小殊。 琉祈月在一根残破的柱子旁坐下,阖上眼,静静等待着噩梦结束。 然而突然有一双手牵住了他的手,温暖又柔软。 “师尊。” 琉祈月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小、小殊?!” “你怎么会......” “不对,别看师尊......”琉祈月慌乱地捂住桑殊的眼睛,想要挡住身后的大火,想要藏起满身的鲜血,想要收起他流露出来的的戾气,想要把他最好的一面留给弟子。 哪怕他知道,眼前的小殊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罢了。 可是桑殊拂下了琉祈月的手,一头扑进琉祈月的怀中,“师尊,您别难过,还有弟子陪着您呢。” “弟子不会害怕您的,弟子最喜欢您了,您什么样子弟子都喜欢。” “......” 琉祈月低下眼,“小殊,师尊不像你想得那样好。” “才不会!”桑殊大声反驳,抱着琉祈月的手越收越紧,“是师尊把我捡了回来,没有师尊我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所以我是师尊的,师尊想要做什么,想要怎么管我,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我从没想过师尊该是什么样,师尊您是什么样子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师尊!” 这最后一句似乎打破了梦魇,从现实中传来,破碎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大火与废墟逐渐消散,身上的血也被抹去。 琉祈月缓缓睁开了眼,一时分不清刚才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光线入眼,他视线有些模糊,可还是察觉自己紧紧将一个人抱在怀中。 “师尊,您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琉祈月终于清醒。 他看向怀中的人,小弟子的眼眶红了,湿漉漉的,卷翘的睫羽上还挂着泪珠。 原本清亮的少年音有些沙哑,与梦中的一模一样,一听便是用嗓过度。 所以......那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话,恍惚中听见的歌声也不是虚假的。 桑殊担忧地看着师尊,他不知道师尊究竟梦到了什么,居然会露出那样痛苦甚至于绝望的模样。 甚至......他还发现师尊的睫毛湿了。 美人师尊哭的样子好让人心疼,一边哭一边还说一些自暴自弃的话。 别让他知道是谁欺负师尊了,不然他一定把那人给切成一片片喂狗! 还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师尊,搂在腰上的手臂却是突然收紧,桑殊朝前紧紧跟琉祈月贴在了一起。 皮肤贴上衣料,桑殊一颤,肩上多了个脑袋,滚烫的呼吸洒落,激起一阵战栗。 琉祈月低头,额头抵在桑殊颈窝。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手越抱越紧,像是要将怀中的少年融入骨血,汲取那一分温暖。 桑殊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断了,但是看师尊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便什么都没有说,乖乖让师尊抱着。 纤细修长的胳膊抬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师尊的后背,就像师尊以前哄他那样。 夜晚终将过去,晨曦透过窗棂。 “咕——” 一声十分破坏气氛的肚子叫打破了寂静。 琉祈月抬起头,桑殊面颊通红,“其实也没有很饿,师尊您可以接着抱的......” 脑袋被揉了揉,听到师尊问:“想吃什么,师尊给你做。” “都可以啦。” 琉祈月轻笑,支起身,被子掀开了一半,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桑殊疑惑了一瞬,在注意到师尊的目光后脑子轰得一声炸开,连忙裹紧被子。 忙活了一晚上,他都忘了自己变大以后是...... 所以他其实是这样跟师尊贴贴了一晚上吗?! “咳咳......”琉祈月轻咳,长睫轻颤,替小弟子将被子细细捻好,“那...师尊在外面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吧。” 他套上外衫,快步离开了房间。 目光无意识落在自己掌心,指尖动了动。 桑殊低着脑袋,心跳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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