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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向南身后的小水獭见势不妙，浅叫几声撒娇：“嘤嘤——是不是哥啊？” “他要吃我们，你叫他哥？我能带你走。”唐向南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太高兴。 小水獭看着那金色的瞳孔，脑海里浮现的又是那个雨夜，黑豹那张嘴要将他吞进去的画面。 “不，他是……”话就在嘴边马上说出来了，小水獭突然间想起那个通缉单上的照片。 虽然唐向南可能没仔细看过对方的照片，但如果被知道了，楼桁可能就真的会被举报抓起来了。 他也不是包庇犯人，他只是还想再给楼桁一个信任的机会。 上次那个雪夜回来后，他也不想完全锁定楼桁就是凶手，既然真相还没出来，何不先找到真相。 只是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獭命也是命。 眼见着气氛愈发压抑，小水獭先是凑到唐向南手边，甩了甩身上藏在毛毛里的水，却甩了唐向南一脸…… “方澈，你在干嘛呢。”唐向南躲了一下，难懂地看着小水獭。 “嘤嘤——嘤—”小水獭喉咙里发出轻哼，用甩干水份的毛茸茸小獭头，一下下蹭着唐向南的手臂。 这一套连招给唐向南看傻了，他一边不想打断小水獭撒娇，又时刻警惕着面前的黑豹，和岸边的黑狼。 可这两只猛兽好像都没有要攻击过来的倾向。 就在唐向南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时，石头上的小水獭已经跳入水里，四条短爪在水下努力刨着。 岸边的黑狼轻笑一声：“水獭游泳怎么也用狗刨啊？” 小水獭感觉自己獭脸要丢尽了，真恨不得躲到水下面去。 他加快了速度游到黑豹身边，发现黑豹之所以看起来整个身子都在水面，是因为腿长。 而他只能靠后腿，抬起半个身子，两只前爪搭在黑豹的身上，用脸侧的软毛一点点蹭着黑豹的前腿…… “方澈，你有点出息没！” 方澈被吼得一颤，有苦说不出，最后只能心虚撒了谎：“我认识，你们别打……” “你认识豹子？怎么认识的？”唐向南一脸震惊道。 这次方澈没法回答了，他后退时栽倒到黑豹的大黑爪子上，屁股下面软绵绵的。 “嘤！”小水獭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哥，是不是你啊，别吓唬向南了……” 黑豹俯首，歪了歪头，并没觉得自己哪里吓唬人了，看到小水獭肥嘟嘟的小肚皮，想到刚才两只小水獭安慰时互相舔毛的画面。 黑豹俯身，凑到小水獭面前…… 温热的呼吸喷在小水獭的胸口，属于食物链顶级的震慑让小水獭几乎动弹不得。 他很难想象就算以后真的和楼桁在一起了，他是不是每天都无法克制这种属于身体本能的恐惧。 “不不不不……” 小水獭四爪并用乱蹬，可对于黑豹来说却跟挠痒痒差不多，黑豹不懂小水獭连这都害怕，他已经够小心翼翼了…… 湿热的柔软贴在了肚皮上，稍微一动时，划过肚皮还有些刺痛。 “疼，哥…别……轻点舔毛呜……”小水獭后来干脆妥协了。 不远处石头上的唐向南手里拿着一根粗木棍，回来看到眼前这亲昵的一幕，下巴差点掉下来。 都是半人，自然懂得狩猎时和亲昵时的舔舐有什么不同。 “外出记得隐藏气味。可以先标记我的。”黑豹言简意赅道。 被从上到下舔了毛，方澈变回人形有一半原因是，他感觉自己在这样任由黑豹舔下去就要秃了。 “可我这样应该也不太像小黑豹子吧。” “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不会轻易下手。”黑豹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方澈的脖子。 方澈闻言才反应过来，两人滚到床上的那个晚上就确定了关系，虽然后来说要保持距离，但也好像没说分开的事。 “方澈！赶紧过来。” 唐向南的呼喊声换回了方澈的思绪，他回过神，“哥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休息吗？” “嗯。”黑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方澈是一点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方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回去的路上，唐向南一直沉着脸，一句接一句的逼问差点让他露馅。还好他圆了回去，说是工作的同事。 晚上的小酒馆，方澈正坐在吧台研究新品时，风铃叮铃响了两声。 在嘈杂的小酒馆中，他清晰听到了那别致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向他而来。 “有时间聊一下吗？”有些嘶哑的男声。 方澈抬头望去，被那张脸吓了一跳，一道刀疤从眉骨一直到耳根，蜿蜒着下来。 男人个子不算太高，五官却算得上精致。 “什么？”方澈问。 “你也知道那件事的凶手吧，那个晚上你不也是差点被杀了吗。”男人笑着，眉眼却是冷的。
第75章 打死我算了 “你也知道那件事的凶手吧。” 方澈又一瞬间的怔愣，他不知作何反应，握紧手里的酒杯，面上装作风轻云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我当时也在现场，那只豹子很可怕吧。” 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刀疤跟着颤抖，看着就让人胆寒，他靠近吧台，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你也没想到这片雨林的守护者，会是杀人魔是吗？” “啪嚓！” 手里的杯子落地应声而碎。 方澈后退一步，在极力保持镇定中瞳孔不断震动。 关于楼桁的身份他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卫队里应该也只有高俊风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被这个人知道的…… “方澈，你怎么了，要帮忙吗？” 唐向南闻声从后厨探头出来，他扫了对面的喝酒的刀疤脸男人一眼，并没有看到方澈的表情。 “不、不用，我只是手滑了一下。” “哦，那你小心点，一会的碎片我来收拾就行。”唐向南没发觉到异常，说着又回到了后厨。 方澈脸色都白了几分，挺翘圆润的鼻尖上聚满细密的汗珠。 “我不认识你，没有理由相信你说的话。楼队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方澈冷下脸，目光果决地怒瞪男人。 “敌意不要这么大，我当然不会随便说说。叫我习厚就行，这是我的全家福，我是那场虐杀事件中唯一幸存的人。” 习厚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方澈面前。 方澈垂首看着那张全家福，上面还残留血迹，捏紧拳头指尖陷进肉里。 想起雨夜的那一闪而过的血腥画面，生理性地想吐。 “是他杀了我们一家人，他掏空我姐姐的腹腔，肠子流得到处都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当时的目击证人，我只想要一个公平的决断，你可以帮我的对吗？” 习厚一字一句描述着当时的情景，细致又恶心。 虽然当时看了一眼，可是听到习厚现在说出来，方澈感受到的冲击力不比当时小多少。 “你……那天我看到的…没有活人。”方澈道。 “我也以为我死了……酒馆牌子上的联系方式就是你的微信吧，我加你了。 你如果记起来当时那头黑豹的模样，就联系我。” 习厚嘴角抽动，似笑非笑。 他将钞票压在了那张带着血迹的全家照下面，转身摇晃着肩膀离开了。 身体的麻木感这才渐渐消散，方澈瘫坐在椅子上，放在全家福下面的钞票愣是没敢拿。 他大口喘息着，不知为何，刚才面对习厚，他脊背阵阵发寒，被他注视着，像是被咬住了咽喉。 “方澈，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 唐向南端着两人的晚饭从后厨走出来，是两盘蛋包饭，方澈爱吃番茄酱，给他的那份上面挤满了番茄酱，鲜红一片。 “呕！” 方澈却条件反射地觉得反胃，他一把抓起那张全家福，起身时撞在唐向南的肩膀上，横冲直撞地跑去了卫生间。 “哎！澈澈！”唐向南放下盘子，紧跟着上去，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我……呕！我没事，应该是白天出去抓鱼吃坏了。” 方澈声音闷闷的，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被自己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就说那条河里的鱼太瘦了，肯定有病，你还吃……”唐向南还在门外絮叨，这样平常的对话将方澈又从那场噩梦拉回了现实。 - - 快到十点的时候，唐向南接了一通家里的电话，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之后一直都在盯着手机看，不停回消息。 “向南，你先回去吧，今天天气不太好，这里客人不多，我自己看一会店就回家。”方澈见状开口道。 “没事，最近不太平，我还是等等你一起。” “真的没事，我今天也开车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唐向南刚要再说什么，手机又震动起来，他便没有再坚持，和方澈说了句谢谢便接起电话匆匆离开了。 小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两桌人安静的喝酒。和平时热闹唱歌的时候完全相差甚远。 有一种不安感涌上心头，方澈今晚突然想回爸妈家睡了。 提前下了班，方澈从小酒馆出来往停车的位置走，冷风灌入领口，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用围巾将耳朵和脖子全围起来了。 周围安静得可怕，不知是不是自己吓自己，方澈总觉得此刻和那天他独自下班遇见凶杀案的氛围有些相似。 “嗷呜——”头顶传来大型猫科的叫声，方澈脑子里混沌一片，脚下顿住了没敢动。 距离自己的吉普车就差不到五十米，方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略微一抬头，在那梧桐树干枯的树杈上正趴着一只黑豹。 黑豹肚皮贴在树枝上，四只爪子和尾巴都顺势垂下，脑袋搭在一边，用那双灿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方澈，张了张嘴，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哥？”方澈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些。 他轻声叫人的时候，树杈上的那只黑豹摆了摆尾巴来回应他。 下一秒黑豹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方澈身边装路过，尾巴却贴着他的手臂擦过。 “哥，你怎么过来了？”方澈偷偷捏了一把尾巴，顺了两下毛，开口道。 黑豹转回豹身，又蹭了蹭方澈手腕。 这样的黑豹还真的像一只大猫咪，方澈听到黑豹喉咙里咕噜声，很有成就感地蹲下去，两只手揉搓起黑豹的大脑袋，把毛全逆着梳。 那只神秘冷酷的大猫此刻炸了毛，歪了歪头不解地任由方澈玩弄。 “你不会是又变不回去了吧？所以来找我帮你。”方澈捧着黑豹的脑袋，之前对楼桁原身的恐惧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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