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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台上有人唱歌，气氛顶到沸点，方澈表面洋溢笑容，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 门口的风铃装在玻璃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民谣歌安静的氛围，方澈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他还没开始就结束的那个暧昧男朋友。 楼珩今晚穿着一双棕色靴子，右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上面一件宽松的灰色毛衣站在门口。 一改平时的冷色调，站在那里让方澈小酒馆的一米九高的门都显得狭小了。 楼桁五官很立体，像是来自外国的进口豹，眉眼深邃。 方澈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等人走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杯恋爱脑。” “那个是活动特供，现在卖光了。”方澈捏着自己的袖口的布料，撒了谎。 “金汤力。” 楼桁神色淡淡的，在吧台前坐下了，没有多说什么，好像真的就只是来酒吧喝杯酒放松的上班族。 两人沉默下来，方澈转过身安静地擦杯子，楼桁也没有主动说话，气氛诡异地和谐。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加你一个微信你装什么清高？妈的！” 平常没有活动，小酒馆都还是比较安静的，此刻突兀的骂声打破了这份夜晚的美好。 方澈听到声音，从吧台探头出去，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指着隔壁桌的一个女孩骂。 “我说不想加，我有男朋友了。”女孩躲开男人的手，惊惧地看着男人的手。 满脸横肉的男人表情更加狰狞了，抬手推了下女孩的脑袋，嘴里骂骂咧咧，推女孩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少有发生，一般都是方澈说两句软话来调解气氛。 他走过去，站在女孩那桌前面：“李大哥，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客人，你这样把人吓到了，咱们都好好说话哈。” “好好说话个屁，你算老几，给老子滚一边去。” 眼前满脸横肉的男人一看就是喝多了，脖子以上都是红的，推了把方澈的肩膀就破口大骂。 方澈被戳得肩膀痛，他捂着肩膀冷漠看着男人，要是以前他可能还装装好人。 就像妈妈说的，做商人的别结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今天他偏偏不想，尤其是在楼桁面前。 “这是我的酒馆，我应该有权让你出去。”方澈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眼前的男人瞬间被惹恼了，方澈几乎看到男人眼里的喷张的怒火。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男人脸上的肉气得颤抖，扬起拳头朝方澈挥了过去。 方澈似乎能感受到耳边扫过的拳头带来的风声，他没想到男人会对他动手，一时间忘了躲避。 方澈闭上眼准备接受疼痛时，面前闪过一道灰色的影子，完全遮挡住他的身躯，像是一座山一样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刚才说，谁找死？”不急不缓的沉声质问，带着食物链上位者的压迫感。 听到声音后睁开眼，方澈看到自己身前那宽厚的背，心里蓦地有了安全感。 心里矛盾纠结又升级了，方澈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了。 “他刚才还问我算老几，酒馆是我的，你说算老几……”方澈往前一步，小声在楼桁身后碎碎念式埋怨。 楼桁正抓着男人的拳头，闻言眉心轻抽，回眸看向方澈，后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委屈的告状行为，有点过于不合时宜了。 心中一紧，方澈和楼桁短暂地对视移开了视线。 “啊啊啊！”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后，突然传来男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方澈听着心尖都跟着颤抖，悄悄从楼桁身后探头，那男人已经躺在地上，捂住发紫的手，脸色惨白。 方澈不免握住了自己的手指，看起来真疼啊…… 楼桁哥下手真狠…… 方澈心里正感慨，冷不防却听到楼珩起身，面对着他，语气里带了几分促狭似的：“算老大。”
第72章 我瘦了八两多 这次方澈清楚地看到了楼桁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脸色涨红起来，眼神飘忽移开视线，很小声不好意思地迎合道：“对、对呀，我是老板嘛。” 楼桁余光里看到方澈攥紧的手指，眼底藏了几分轻松笑意，紧接着便蹲了下去，拿出束带直接将那醉鬼的两个手腕捆在一起了。 “放开老子！你他妈是谁啊，有本事找人来约架！” 楼桁试图将人的脚也用束带捆起来的时候，地上的男人不服地扭动着，嘴里骂着最脏的话。 就在楼桁一个人绑人有点费力时，一双手出现按住了男人的脚踝。 方澈费劲将人按住，就连皱起的眼眉都在用力。 “你一会也跟我走。”楼桁将人拎着后衣领拖着，起身看向方澈。 在方澈面露迟疑的几秒钟，楼桁又接了一句：“需要做记录。” 听到楼桁这样说，方澈才一脸勉强地点了点头，楼桁看着在自己面前抖动的棕色短耳，又移开视线。 “方澈，这是发生什么了？”唐向南端着鲍鱼炒饭姗姗来迟。 他刚从后厨里出来，刚才听到声音吵还以为是在做游戏。 看着面前的一幕，唐向南睁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出人群一个头的楼桁。 他转而看向方澈，两人眼神交流一番，方澈开口道： “刚才有人闹事，我一会要和楼队走一趟，小酒馆就交给你了，向南。” “啊……好，那你记得早点回家啊……晚上不太安全吧，用不用我去接你。” “我送他。”唐向南话音未落，楼桁便打断了他。 “不、不用了，还是让向南来接我吧，你这么忙……”方澈心里还是有些提防。 楼桁闻言，转眸沉默地盯着方澈看了十多秒，眼里平静如水。 方澈猜不透他的一点心思，只是觉得这种猜不透的感觉让他更加不安了。 “随你。”楼桁拖着地上那个醉醺醺又无法反抗的男人走在了前面。 - - 说是要让方澈跟着去做记录，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填了一些基本信息，晚上卫队值夜班的只剩邱乾闵一个人帮忙。 离开的时候，方澈举起手机摇了摇，有些拘谨道：“如果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叫向南过来了。” “卫队出去这条路车不好走，我送你去前面的马路上。”楼桁一改以前强硬的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 方澈闻言后不疑有他，探头看向窗外，刚才回来的时候这段路确实有些颠簸，这里的位置又不好停车，方澈便答应下来了。 走在路上，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天上飘起了小雪，在路灯下洋洋洒洒一小片，晶莹的雪白的向下一片片地坠。 方澈只穿了一件加绒卫衣，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肩膀上一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低头看时，竟是楼桁卫队的工作棉服，大到几乎把方澈装进去了。 “我不用，也没那么冷。”方澈心理上抵触和楼桁的靠近，他摆了摆手，作势要拿下来。 “算我怕你冷。”楼桁声音低沉，仿佛此刻踩在碎雪上的声音。 这样直言不讳的关心方澈是第一次听到，他愣了一瞬，已经错失了将衣服还回去的机会。 两人并行时，方澈一直刻意地和楼桁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种被疏远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体会过被方澈成天粘着叫“哥”的感觉。 “要是抓到了真正的凶手，你到时候还会这样怕我吗？”楼桁道。 想到这个问题，方澈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他蹙眉低头思考，有雪花落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他抖了几下也没有将雪花甩下去，只好抬手揉了揉耳朵，将雪花拂落，也炸了毛。 “你是大黑豹应该告诉我的……你甚至能一口咬掉我的脑袋。” 方澈猛地想起自己看过动物世界里的画面，脸色白了几分。 “我为什么要咬掉你的脑袋。”楼珩不解。 方澈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如果楼桁不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会咬掉他的脑袋呢，或许也只有失控的时候才会发生那种事吧。 “就是……有那种可能吧。喜欢哥的风险好大，我以前都没怎么受过伤的。” 方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已经结痂，快看不出伤疤的咬痕。 “尖牙以后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 楼桁说着，身体还没恢复，竟然又有些失控。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部分，豹豹耳朵和尾巴一齐冒出来，他微微张嘴，显露了些豹身的模样。 方澈渐渐渐习惯了楼桁身体的失控，反正他这个人型安定剂在，不会有事。 视线扫过楼桁面容，恍然间，他意外发了那和以前不太一样的牙齿：“哥，你的牙怎么怪怪的？” 楼桁闻言脸色微变转过头欲走，却反而被方澈抓住了袖口，他心急地抬手去摸楼桁的牙，完全忘了本该保持距离。 “不怕被咬到了，站好，方澈！”楼桁蹙眉厉呵，没想到方澈会突然这样。 气氛从清冷瞬间变得暧昧，楼桁张嘴说话时，方澈震惊地看着楼桁嘴里的尖牙，最尖锐的两颗牙已经全部被磨平了一点。 “怎么磨掉了？哥，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方澈震惊地看着楼桁，他不顾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敢相信地伸手在楼桁的虎牙上摸来摸去，发现那曾划伤他的尖锐真的不见了。 方澈心中的那架天平渐渐倾斜，他也是半人，当然知道尖牙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尤其像楼珩这样的大型猫科，如果被其他同族发现，是会被瞧不起的。 方澈微凉的手指扫过他的舌尖，贴在他的虎牙上。 简单的触碰，楼桁感觉自己心中冒出一簇火苗，一点点灼着他心口的软肉。 “怕划伤某只小肥獭。” 楼桁口是心非，再爱也抹不开面子说出那几个字，眼下诚实承认，已经算是他人生改变的一大步了。 话音落下，方澈果然一怔，呆呆望着楼桁有一会，像是突然回过神，慌张从楼桁身边移开了。 “我最近瘦了八两多，已经不能算是小肥獭了……” “原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楼桁道。 方澈不知如何回应，头埋得更低了。 而后两人一直沉默着，一直走到一家烧烤摊，楼桁先停下了脚步，问方澈：“想吃什么？” “我真的不吃，我晚上吃饭了。”方澈看了一眼大扇贝，开口道。 楼桁没有理会他的拒绝，买了五个扇贝烤粉丝。 在烧烤摊前等着的时候，方澈就站在他身边眼巴巴看着烧烤炉上的大扇贝。 老板刚烤好五个，方澈就挽挽袖子，伸出手了，开口道：“老板，可以再多加一点点小米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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