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用你了!”方澈迟钝地反应过来,手脚一阵乱踢。 “明天还想抓鱼吗?”楼桁突然问。 方澈停下动作,一脸期待的憨样点了点头,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下下打在桌腿上,邦邦响。 “真的?可是这里的流域鱼很少,能去基地附近那条纳尔多河吗?”方澈语气软下来。 楼桁没应声。 方澈转身几乎靠在楼桁怀里,左手扒在对方肩膀上,“高俊风刚才说明天他休息,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他跟我一起……啊嗯!” 他话都还没说完,指尖突如其来的痛撞破神经,方澈身体痉挛一下,撞进楼桁胸口。 楼桁刚放下手里的针,正欲起身,方澈那脑袋瓜就撞上了他的肋骨,跟小铁头似的,疼得他胸口里外都麻了。 但他还是抱住了方澈那纤瘦的腰肢。 “明天有其他安排。现在你跟队里一起走,出任务。”楼桁松开抱住方澈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他握紧手掌转身往门外走。 “那抓鱼呢?” 方澈看了一眼自己被挑破一点皮的指尖,甚至没流血,他握拳后跟了上去。 “去不了。”楼桁完全不在乎前一秒他才答应方澈,毫不留情拒绝了。 方澈愣在原地两秒,恍然大悟。楼桁说要去抓鱼的话都是骗他转移注意力的! “骗子!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啊……”因为没法抓鱼,方澈脸都气红了,“你这是剥夺獭权,我要游泳!我不抓鱼,游泳总行吧?哥,哥…” “不行。”楼桁故意拒绝得很干脆。 看着方澈呆滞的眼神,想生气却又不敢的模样,他感受到自己内心那一点得逞的扭曲愉悦。 “你真这么坏,你知不知道水獭一直不游泳,毛会失去光泽,会脱毛严重的……” 方澈自然不敢发火,他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憋着嘴跟上楼桁的步子,过门槛的时候趔趄一下,脑袋撞上了门框,他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 前面的楼桁无声中放慢了步子,转头睨了他一眼,无意识抬了下嘴角。 上车的时候,方澈注意到周星就站在楼桁车旁边,“楼队!”她甚至招了招手。 方澈扭开头,很识趣地朝高俊风走过去。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楼桁的声音:“方澈!过来。” 方澈只好调转方向,不太情愿地走向那辆黑色的吉普,是一辆他没见过的车。 上了车,方澈才发现车里只有楼桁坐在后座,他打开门进去,便听到楼桁提出要求:“变回去。” “变回去什么?”方澈站在后车门,有点懵。 “变回小癞皮狗。”楼桁挑起眉梢,想起方澈天天黏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了。 “我是亚洲小爪水獭,不是癞皮狗。” 楼桁静静看着他,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等他的反应。 可事实要让楼桁失望了,方澈脑子就是一根筋,他憋红了脸,手里还攥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一个皱皱巴巴的创口贴。 “哥,我真不是小癞皮狗,你看过的呀,我是水獭……” 楼桁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好、好。变回水獭!立刻!再多说一句我就吃了你,蠢货。” 楼桁爆发的声音不只方澈听到了,外面的周星和高俊风都投来了同情的视线…… 方澈这才反应过来,又想起他们俩协议的内容,看了眼窗外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地钻进车里。 等楼桁睁开眼再看时,自己的手边毛茸茸的一团, 那笨得让人堪忧的方澈终于如他所愿变回了小肥獭,只是有些畏怯地趴在他手边,尾巴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对黑亮的眼珠一直盯着主驾驶外的周星。 “高俊风,你来开车。”楼桁摸了下口袋,那里有一处鼓了起来。 座位上的小水獭松了一口气,他摇摇尾巴板鸭趴在座位上,皮面的座椅有点冰他的肚肚,他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 还好毛厚,看不到他的隐私…… 车里杜松子的气味渐渐浓郁起来。楼桁上次就发现了方澈变成人和变成水獭的时候,气味的浓郁程度不一样。 为了提前镇定下暴动边缘的情绪,楼桁想着干脆让方澈变成小水獭,这样他闻气味的时候也方便。 杜松子的树楼桁已经找人买了,过几天要是那个味道也能缓解他体内躁动不安的因子,协议什么的还是早点解除吧。 楼桁这么想着,将手放在了小水獭柔软又毛茸茸的小肚皮上。 “嘤嘤——”小水獭撒娇一样的叫声软绵绵的,那两只短小的前爪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腕,缠了上来。 杜松子……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结果了才能嗅到气味吧。 在那之前,方澈还有价值。 如此想着,楼桁将手边那团毛茸茸抱进了怀里,搔了两下小水獭的侧腰,他知道那里是对方的软肋。 果不其然,怀里的小水獭条件反射地抬起脚挠了两下,有点胖的身体对折,腰上积累出一小圈游泳圈。 “嘤?” 楼桁又抓了两下,他就是故意欺负小水獭的。 小水獭搔不到自己的痒痒肉,有点丧气,他弱弱叫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楼桁的掌心,然后用那双乌亮的眼睛盯着他,装作不经意,偷偷用舌尖轻轻扫了一下他的指尖。 很明显的标记行为。 楼桁心里轻呵一声,这种蠢货标记了又有什么用,这么淡的味道,又有谁相信自己是一只蠢水獭的所有物。 但他也没阻止。 “胆子不小。”楼桁居高临下看着那胆大的小水獭,开口道。
第31章 哥从来没对我笑过 夜色下的雨林,只能听到草丛间虫子飞过发出的嗡鸣声,皎洁如霜的月色照亮密林下一隅。 来的路上想要偷偷在楼桁身上标记自己的味道,没想到搞砸了。方澈叹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的天边圆月,放飞思绪。 闭上眼耳边就是汩汩水声,要是刚才就下去抓鱼,现在都能抓一桶了。 可以烧火烤着吃,已经很久没有吃烤鱼了。 还可以烤扇贝,里面加上粉丝,再倒点酱油醋……一定特别香。 协议上难道没有写不可以虐待搭档吗,好饿!楼桁哥都不会饿的吗…… 方澈脑子里净是些杂七杂八,咽了几次口水,一脸生无可恋地倚在旧工厂后面的斑驳的墙面上。 再看身边的楼桁,已经在这里蹲点两个多小时了,还是一脸冷峻,精神高度集中,那把伯莱塔就握在手心,应该是在等什么。 “楼队,消息不准,咱们那边的人说刚才在交易的船上看到了老R。”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是高俊风的声音。 两个小时前,高俊风开车到这儿后就跟着另外一辆车去了另外一处蹲点。 这里只留下了楼桁和方澈,在旧工厂外面还有一波人,离着不算近。 楼桁捏着那黑色对讲机沉默了许久,声音艰涩,有些沙哑:“先原地整顿,不用一直盯着,休息。” 月色穿过稀疏的树影照在楼桁的侧脸上,那眼底一片青色。 方澈盯着看了一会,只有在楼桁转身倚在墙上那一瞬捕捉到了楼桁的疲色,还以为是幻觉。 两人都倚在墙上休息,周围的空气很安静,方澈借着月色偷看楼桁,又在怦然的心跳中惶惶转过头。 方澈搓了搓衣角,看着楼桁的那澄澈的眼神逐渐蓄满荡漾的月波。 楼桁一直盯梢,精神疲惫,本想着稍微阖眼小憩一会就归队,却在闭上眼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身边那个蠢货投来的灼热的视线。 如有实质地扫过他的一寸寸,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终于忍不下去了,楼桁脸色一凛,睁开了眼。 面前就是方澈那张放大了几倍大的脸,在他睁开眼时,那人丝毫没有惊慌,只是红了脸,视线缓缓从他的唇上移开了。 楼桁金色眼眸似箭矢射向方澈,蹙眉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方澈挡住了一部分月光,楼桁能更好地看清他的表情。 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没有人要躲开,甚至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杜松子的香气混在潮湿的夜风里,楼桁并不觉得焦躁。 “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接吻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楼桁瞳孔一震,简直难以相信方澈嘴里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他感觉自己胸口剧烈颤了一下,应该是被这惊天骇地的言论吓到了。 他应当发火,可偏偏方澈说得如此纯真,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色情的意思,全是坦诚的爱意。 “这种假设,你只能去电影里找。”楼桁声音沉静,不带情绪,转开了视线。 楼桁喝了口水,重新坐起来,正打算拿起对讲机下达指令,方澈又开口道:“哥,那你试过吗?” 看着面前一脸好奇的人,楼桁心中情绪复杂,他看不透方澈是真的这么单纯还是演的,怒意散尽只剩无奈。 “……” “到底什么感觉啊,网上说喜欢的亲吻的时候,有触电的感觉,那不是很吓人吗?”估计是太无聊了,方澈跪在地上,前半个身子探到楼桁面前。 楼桁的目光从方澈脸上转移到他那塌腰后被布料撑得饱满的屁股,眸色一暗。 “方澈,你是不是没一分钟能老实待着,想在这儿挨打?”楼桁又看了一眼那处圆润,声音低沉,又拿出老套路来威胁他。 方澈闻言蔫了,他赶忙坐回去,两手捂住身后,瑟缩看着楼桁,小声嘀咕: “我以为你喜欢周星姐,应该和她做过那种事才问问的……哥,你不能在这打我,外面还有人呢……” “?”楼桁眉头抽了抽,压抑着不耐,“我又是什么时候给了你我喜欢她的错觉?” 这下轮到方澈傻眼了,他眼底闪过喜色,而后想到办公室里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又委屈似的:“可我看你对她笑了!” “按照你的计量方式,我喜欢的人应该不少。”楼桁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方澈听出来楼桁说的反话,愣了两秒,有些落寞亦或是茫然,讪笑着挠了挠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是那样的……毕竟哥从来没对我笑过,所以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楼桁眼里的厉色淡了几分,蹙眉盯着方澈看了一会,刚要说什么,废弃工厂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话题暂歇,楼桁朝方澈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捂住嘴躲在一边了。 伯莱塔上了膛,金属的颜色藏进浓稠的夜色里。 “老大的货今天都安全送到了,这段时间忙完了,终于能睡个好觉。”拖拉着鞋底的声音,走进来的男人嗓子很粗,带着一点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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