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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自己的衣服都是短袖，关窗的时候，方澈看到门口衣帽架上那件深色的执勤装，上面还有楼桁的徽章和名字。 但这次他连多余的视线都没敢在上面多停留，慌张收回视线，好像多看一秒就会挨骂。 方澈研究空气炸锅，一晚上就做了一盘虾，自己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都留给楼桁了。 他几次站在楼桁卧室的门口，都没鼓足勇气敲门。 以为对方一晚上起码会出来上个卫生间，可余光里看了上百次，楼桁的卧室门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外面下着大雨，方澈披着小飞象斗篷窝在沙发上等楼桁出来吃饭，最后困得睁不开眼，直接倒在沙发上了。 楼桁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黑漆漆一片，只有自己卧室里的一点光顺着缝隙跑进客厅里，照在沙发那团人身上，暖黄色的光像是涌入江流的余晖。 他走过去，没有犹豫地俯身下去…… - - 第二天，方澈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 奇了怪了，他最近是有梦游症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大片洒下来，照进阳台。 方澈依稀听到有水獭的叫声，有些熟悉，他一轱辘坐起来，趿拉着凉拖就往客厅跑。 顺着窗户往外看，旁边的流域里似乎有几只水獭在抓鱼。 熟悉了楼桁家里放置的方澈，翻出望远镜，如若无人抵在窗上拿着望远镜偷看。 旁边水域鱼肥，肯定会有水獭群来狩猎，方澈却是第一次看到一家子水獭同时出击，其中几个水獭钻进水下抓鱼，身体弯折，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哇！鱼，是大鱼！”方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紧盯着对方抓上岸的大肥鱼，却没注意到楼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身后笼了一层阴影，方澈还沉浸在替别的獭高兴的劲头上。 待转头却看到楼桁，他怔愣抬起头，看到楼桁那张冷冰冰的脸。 对方眼神俯视着他，淡淡一扫，就像泰山压顶一般让他透不过气。 “哥，早、早上好，我没有把望远镜弄坏，就是随便看一看。”方澈一面上言不搭下语的解释，一边手足无措地将望远镜放回原来的位置。 楼桁那眼神藏着针尖似的冷，他随意瞥了一眼窗外，看到几只水獭正从一条狭小的分支水域滑下来，玩得正开心。 他几乎下一秒就要心软，却还是回过神来：“看够了吗？” “阿嚏！看够了，哥……”方澈一吹冷风，又打了个喷嚏。 楼桁没再说什么，走到窗前把窗都关上了，连带着将门口衣帽架上自己那件刚翻出来没多久的执勤服扔给了方澈。 “先穿这个，不要病了传染给我，影响我执勤。”楼桁生硬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做早饭。 方澈抽了抽鼻子，抱着怀里的执勤服，心没出息地又软下来。把昨晚楼桁吼他凶他的事，一笔勾销了。 坐在客厅吃饭前，方澈在厨房里翻了好一阵，发现自己昨天留给楼桁的干锅虾不见了。 “哥，我昨天给你做了干锅虾，不知道怎么找不到了。”方澈话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你昨晚出来过吗？” 楼桁拿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埋头淡淡回了一句：“没有。” “好吧……” 方澈没想到楼桁昨天的气还没消，不想吵隔夜的架，也不想冷战，他捏着指尖小心翼翼看了楼桁一眼，主动示好。 “楼桁哥，你昨天工作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要是今天出任务也可以带我的。” 方澈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楼桁垂眸，敛起金色的眼眸，遮住了所有别人可以发现他情绪的唯一部位。 “哥要不要试试摸摸小獭头，万事不用愁！”方澈见楼桁无动于衷，灿烂笑着，仰起脖子主动开口道。 楼桁转眸看向方澈，方澈的眼睛很亮又圆，藏不住一点心思，楼桁遇到许多人，惧怕他的，妄图杀了他的……唯独方澈是个例外。 楼桁没遇到过像方澈一样的人，如今，不知所可。 “不用，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楼桁一刀见血，说的倒也是实话。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方澈蔫头耷脑，头顶的耳朵都垂下来几分，低着头戳着盘子里的鸡蛋，声音藏着几分委屈： “我知道我会拖累你，我随便说说，不想去的。” 一直到楼桁出门前，方澈都趴在沙发前的茶几前奋笔疾书，楼桁路过时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几部老电影，每一部电影起码有两个半小时。 [9月12日观影单，9点《小飞象马戏团》十一点《跨物种爱恋纪实》……]一共四部，具体时间和他的下班回家时间完全吻合。 “等我看完这四部电影，哥就可以回来了，就能看到哥了。”方澈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却藏着一点期待的雀跃。 那种熟悉的酸胀感又从胸口一点点涌出来。 昨天晚上训了方澈一顿后，他再也没和对方说话过，看见他的时间不过五分钟，甚至都没有。 这种见面，有什么可期待的，楼珩不明白。 “方澈，收拾一下，今天跟我去队里。”反应过来，楼珩的嘴竟然快了脑子一步。
第28章 胖獭獭吃胖花蛤 跟着楼桁来到卫队，方澈才敢相信楼桁真的将他带到工作单位了，他还以为是对方哄他玩。 卫队就在城镇边缘，一个四层小楼。 主要办公区域就是一楼，几张简易的办公桌，工位间架着隔板，墙上贴着各种通缉单，和楼桁在雨林基地里墙上贴的东西差不多都一样。 一进门，方澈跟在楼桁身后，那大眼睛转了转，一脸好奇。 “楼队。” “楼队早！” “……” 问好的声音接二连三，方澈捏着楼桁的袖口，偷看他的表情，那人只是习以为常地掀了掀眼皮，冷淡点着头，简直算得上不近人情。 方澈心里瞬间平衡了，他还以为楼桁那冷冰冰的样子是单独针对他呢。 “楼队，这位是？”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梳着干练的短发，视线绕过楼桁，看向方澈。 “我的搭档。周星，今天先把他交给你。”楼桁拎着方澈的后颈将人拽出来。 “哥，我跟着你也不会吵的。”方澈瘪了瘪嘴，虽然知道楼桁不会一直陪着他心底还是略有点失落。 “小孩儿，爱闹。”楼珩看着周星，嫌弃的语气里像是藏着几分纵容。 不止周星，卫队里的其他同事闻声也都投来几分难以置信的视线。 让楼桁承认搭档的人除了三年前的那位，这还是那之后的第一个。 楼桁第一次和别人搭档，却没想到识人不清，对方竟然是个反叛者，最后那次任务害了他半条命，后来解决了对方后，也染上了多疑的毛病，更习惯独来独往。 更何况，方澈是楼桁自己找来的。 一时间，不大的空间只剩下座机的老铃声，一众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没回过神。 “还在等什么？”楼桁脸色一沉，周遭气氛冷下来几分。 周星又看了一眼方澈，瞬间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应该就是昨天会议上一直给他们队长发消息的那位大神。 她看着方澈，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抱歉楼队。”周星扯了扯嘴角，朝方澈弯了弯腰，伸出手，“卫队后面有一片水域，要我带你过去看看吗？” 方澈知道不能耽误楼桁工作，能跟着过来已经不错了，他十分听话地撒开了楼桁的袖口。跟着周星走到转角前还一步三回头地看楼桁，不舍得很。 什么都不用说，那眼里就含了水汽似的，模样特招人疼。 偏偏楼珩像块木头，像块不会化的冰，只是无动于衷看着他。 等到被带到卫队后面的那片小溪流时，方澈眼睛都亮了，还不等周星开口，就一个扎猛子变成小水獭跃入水中去了。 周星面前只闪过一道棕色身影，而后便只见水花了。 水流澄澈，水花的中间露出半个小水獭的脑袋，尾巴梢在水面上露出一点，那屁股还真不小，一扭一扭的，四只小爪扑腾着，有点像狗刨。 在岸边的周星没忍住笑出了声，水里的小水獭心思有点敏感，瞬间将身体都躲到水下面了，只露出那两只黑亮的圆眼睛。 “嘤嘤！唔！”半人之间即使不用语言沟通，简单的叫声也会分辨出对方的意思。 周星强忍住笑容，开口道：“好好好我不看你，你玩你的，我就在附近巡逻，这总行吧。” 小水獭还是盯着她，直到对方走得远一点不看他了才继续。 被楼桁的同事看到自己的原身模样，感觉有点怪怪。 - - 方澈拎着一桶花蛤满载而归，上面还有几只小螃蟹，是他自己抓着玩的。 “小澈，你先在楼队办公室休息一会，顺便洗个澡，楼队中午回来。”周星看着头发湿漉的方澈开口提醒道。 闻言，方澈点点头，用早就准备好的小桶给周星装了点花蛤，递了过去，那双眼睛像是被水洗过，闪过宝石般的光亮。 “这个给你，谢谢你陪我玩！” 周星一怔，被方澈提醒后才接过对方手里的小桶，笑着看方澈走进楼桁的办公室。 楼桁的办公室和基地一样乱，各种资料通缉单到处都是，方澈不敢乱碰，担心弄坏了。 他又怕楼桁回来看到自己湿漉漉的不高兴，去隔间简单洗了个澡。 洗澡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方澈不用看都知道是楼桁，他加快了速度，头发随便吹了两下就出去了。 出来一看，果然是楼珩。 那人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冰冷的眼底带着几分难得的散漫，黑色靴子踩在地上，看起来多了几分队长的气派。 脚边是方澈捞的一桶花蛤，楼桁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就被方澈看到了。 “哥，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呀，你都不知道你们单位后面的那条小溪里堪比海鲜市场，好多鱼和花蛤！” 方澈蹭到楼桁身边坐下，没注意到楼桁沉霭的表情，将小桶里的虾抓给楼桁看，手还举着老高。 “哥，你看我抓的这些怎么样！”方澈看到楼桁，就忍不住想要和楼桁多说几句话。 “还行。”楼桁随口应付一句，起身坐到了办公椅上，本以为能稍微清净点，方澈又颠颠凑过来，像个小尾巴。 “这个花蛤好胖，哥，你快看。”方澈毫无眼力见儿地将手心里托着的花蛤递到楼桁眼皮子下面。 楼桁刚从雨林回来，又一次和反叛者的头目擦肩而过，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他蹙眉看了一眼，压着脾气敷衍答应几声。 “对了，我还抓了一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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